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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血海浮标

冰冷。刺骨的冰冷。

那寒意不像从外而来,像是从骨头的裂缝里钻出来,顺着被撕裂的筋肉蔓延,然后瞬间吞噬了四肢百骸。

它不是空气的凉,是凝固了血液的、带着死亡气息的冻结感。燕翎感觉自己沉在不见底的冰湖底部,头顶是厚重的冰层,透不进一丝光。痛楚是沉滞的背景音,不再尖锐,却像被水稀释了的墨,无处不在,沉沉地压迫着每一点残存的意识。

那嵌入腕骨血肉深处的墨玉,如同活物般贪婪地吸吮着他最后的热气,每一次极微弱的心跳,都引得那坚硬冰冷的棱角在柔软的肉里刮蹭一下,带来一波更深、更令人窒息的钝痛。

左手彻底废了,沉甸甸地摊在污血浸透的床板上,像不属于自己的一块死肉。意识像深水中的游鱼,微弱地晃动,捕捉着水面上浮光掠影的声响。

呼……呼…… 是门外走廊深处传来的、刻意压低的喘息?还是风穿过断壁残垣时发出的呜咽?遥远的地方,似乎还有混乱的人声和一种沉闷的、令人心头发紧的敲打声,像是有人在用钝器砸着什么坚硬的物体。

雨声更大了,密集的雨点砸在碎裂的瓦砾、冰冷的地面,汇成一片粘稠的哗响,掩盖着太多不愿被听见的声响。

“……还没……找到?废物!……”

“……锁……锁死了……真……真他娘的邪门……”

零碎的对话片段飘进来,被雨声撕裂、搅拌,拼凑不出完整意义,只剩字里行间浓郁的焦躁和恐惧。

邪门?这个词像一粒火星,掉进燕翎混沌的意识泥沼里,微弱地亮了一下。是暖阁?军备库?

还是……他们根本不敢靠近的……这座地狱般的偏房?孙妈最后那死而不僵的怨毒眼神、墙壁上被徐震山撞出的龟裂痕迹、地板上凝固的血迹、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绝望……

都足以让任何一个活人心胆俱裂。门洞敞着。外面走廊摇曳的火光倒影,如同濒死巨兽的瞳孔,在湿冷的墙壁上忽明忽暗。雨水裹挟着夜风的寒气,卷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远处焚烧物焦糊的气息,穿过洞开的门,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

那股血腥味,起初还很浓烈,像铁锈打翻在地面,但渐渐地,被雨水带来的湿泥土腥气冲淡,又被另一种更古怪、更深入骨髓的**气息覆盖。

燕翎知道,那是孙妈口中喷出的、那团带着内脏碎块的黑紫污血,正在冰冷的地面上冷却、凝固、散发生命尽头的恶臭。

那枚墨玉血扣——不,是他手腕里埋着的那块冰冷石头——原本就在这滩秽物中浸没着……

“……唔……”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毫无预兆地顶上来!胃袋在剧痛和冰冷侵蚀下早已麻木,此刻却猛地痉挛!喉管骤然绷紧!

燕翎的头被迫抬起几寸,脖颈青筋暴凸,如同被无形的手扼住,徒劳地、无声地干呕起来!酸苦的胆汁混合着喉咙撕裂处的血沫,艰难地涌上口腔,又被他死死咬住的牙关堵了回去!

更多的汗水混着血水,顺着他苍白抽搐的脸颊滑落。腕骨的伤口深处,那冰冷的异物仿佛被这剧烈的痉挛牵动,硬生生又往皮肉深处钻了几分!酷刑般的剧痛如同炸开的冰锥,瞬间击穿了意识深处的冰层!

眼前不再是纯粹的黑暗,陡然炸开一片片旋转的、猩红混杂着青黑的扭曲光斑! 光斑旋转、聚合,又猛地塌陷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漩涡中心不是虚空。

是暖阁! 不!比现实中的暖阁更阴森百倍!

烛火不是暖黄,是幽碧跳动的鬼火!那巨大的、刻着百鸟朝凤的冰冷金属柜子,不再是徐震山掌控的象征,而像是亘古巨兽张开的巨口!柜门剧烈地颤动着,每一次震动都带起沉闷的回响,如同远古邪神擂动了地心!

冰冷的锁链缠绕其上,绷紧到极限,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哀鸣!而那挂在最高处的、婉娘的遗像——

惨白的脸如同上了厚厚一层石膏粉,嘴角的笑容凝固成最刻薄的嘲讽!空洞的眼窝深处,不再是画中常有的温婉,而是两潭深不见底、搅动着粘稠黑暗的旋涡!

那旋涡旋转着,死死攫住燕翎的意识,向下拉拽!

“呃……呃啊……!”

喉咙深处终于挤出一丝破碎的、濒死的呜咽。燕翎的身体在冰冷床板上激烈地抽搐起来,断腿处的剧痛被放大,全身骨骼仿佛都在相互错位摩擦!

冷汗瞬间湿透了破烂的戏衣! 不……不…… 那眼神

那双冰冷旋涡般的眼睛!它在看什么?!它在锁定什么?! 旋转的视野猛地凝固! 聚焦!聚焦! 画面陡然清晰! 遗像中婉娘苍白下垂的右手!那修长如玉、本该虚握的指尖之下! 不再是空虚!

一点幽暗、冰冷、圆润、却又带着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生机的墨色光点! 正正地悬在她指尖下方寸许的虚空中! 血扣?! 墨玉血扣?!! 就在那幻境遗像指尖之下!! 仿佛被这凝聚的意念猛地拉动,漩涡的边缘再次开始塌陷扭曲!

遗像的面孔猛地拉近、放大!如同巨大的白色面具,盖住了整个幽暗的世界!那冰凉的、带着死亡气息的面孔无限迫近!嘴角凝固的扭曲笑容咧开,形成一个无声的、巨大空洞的黑!

呼——

一股混杂着浓厚腊梅甜腻香气与地下泥水冰冷腥气的风,毫无征兆地、粗暴地扑打在燕翎脸上! 冰火交融!如同鬼手拂面!

“唔——噗!”

再也无法压制! 那股顶在喉咙口的、混合了胆汁和浓郁铁锈腥气的滚烫逆流,终于如同被强行拔开的塞子,喷涌而出!

暗红!粘稠!带着小气泡和胃液!如同决堤的泥浆,从燕翎咬破的嘴唇、肿胀的齿缝间,猛地激射出来!污秽的液体溅射在他自己的胸前、脖颈、下巴,甚至有几滴反溅在他深陷紧闭的眼窝上!

滚烫的腥味瞬间堵塞了鼻腔! 现实的剧痛和窒息感如同沉重冰冷的铁毡,轰然砸下!瞬间将濒临爆裂的恐怖幻象砸得粉碎!

哗……哗……哗…… 只有窗外越来越猛烈的雨声,固执地撞击着耳膜,单调,浩大,如同覆盖天地的裹尸布正在缓缓落下。

他躺在污血和呕吐物的酸腐腥膻中,精疲力竭。每一次呼吸都像拉动满是倒刺的钢锯,撕扯着早被蹂躏不堪的气管。冰火交织的感觉却诡异地清晰。

那点深嵌血肉的墨玉异物的冰冷触感,透过麻木的神经,针一样扎在意识的边缘。寒冷再次成为主调,从骨头缝里渗出,但皮肤表层又似乎裹着一层低烧的烫。

冷热绞缠,如同两条在深渊中搏杀的毒蛇。意识沉浮,似睡非睡。耳边那零碎的人声消失了。雨声统治了一切,单调乏味地敲打着,像永不疲倦的丧钟。空气里那股腐朽的甜香和血腥被雨水冲刷了太多轮,变得稀薄而缥缈。

忽地,一股极其清晰的铁锈和皮革混杂的气味,强硬地穿透雨幕,钻了进来。不是臆想。

是真切地从……床沿下方……或者更远一点的门框那个方向……

靴底碾压过浸透雨水和血污的地面,所搅动起来的、新鲜浓烈的气味。脚步……非常慢…… 沉重。

带着一种刻意的、如同猛兽踱步巡视领地般的……粘稠感。

一步。停顿。又一步。靴底碾过地上凝结的血块和碎木屑,发出令人寒毛倒竖的、细微到极致的“喀嚓”声。

那声音极慢,极稳,却带着一种粘附在神经上的重量。仿佛有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随着脚步的推进,一寸寸地刮扫过房间内冰冷的墙壁、角落里死透的尸体、地板上狰狞的拖拽血痕……

最终,无可避免地,凝滞在床榻这片小小的污秽死水区。凝滞在被血污和呕吐物覆盖的、仅剩微弱起伏的……这具残躯之上。

燕翎闭着眼。眼皮却不由自主地、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呼吸几乎停止。他放任身体最后的精力流失,像被抽空了气的皮囊,只剩一层脆弱的空壳。

所有感官却诡异地集中到了左腕。那里的皮肤破裂、血肉翻卷,每一次血液微弱的涌动都牵扯着那冰冷的棱角。

那里……藏着比死亡更沉重的秘密。他需要它像一个活物一样沉寂。连心跳的搏动,都不能惊扰那深埋的异物分毫。

那冰冷的探刺感如有实质。它粘附在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扫过他惨白脖颈上暴凸的青筋,停留在他被剧痛汗水濡湿、又被呕吐物溅染的眼睫边缘,最终,缓缓滑下……

滑向他随意摊在身侧的、那只血迹斑斑骨节扭曲的右手。拇指的指甲开裂翻起,带着暗红色的血痂。指腹的边缘,一道几乎被血污和泥垢完全掩盖的……刻痕?

就在那指腹下方寸许,虎口旁边——一道极细微的、被什么东西的棱角硬生生剐蹭破开的划痕!暗红卷边,极其新鲜!痕迹的边缘,似乎还有细微的……白色粉末?不是泥!是…… 玉屑?!

极微小的、质地细腻冰冷的玉屑! 就在这瞬间! 那原本弥漫在空气中、冰冷如同实质探针的凝视感,猛地锐利了百倍! 如同一柄冰冷的匕首,猝然破空而来,快如闪电!精准无比地——直接钉在了燕翎那只沾染污血和玉屑碎末的、废弛无力的右手之上!

嗡——

燕翎全身的血液似乎都骤然凝固!骨髓深处爆发出无声的尖啸!那深埋左腕的冰冷异物,仿佛感应到了这足以冻结灵魂的凝视,骤然灼烫起来!

完了! 他脑中的警报骤然拉至顶峰!被发现了?!那玉屑!剐蹭的痕迹!自己刚昏迷中拼命将它塞入血肉的场景仿佛重现!这具看似死透的皮囊下,藏着最致命的秘密!

要逃!必须立刻离开这即将沦为真正死地的房间! 这个念头如同濒死的电流,猛地贯穿他瘫软的四肢!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撕心裂肺的剧痛!

他的身体以一种极其微小的幅度、用尽所有积攒的能量——猛地向上绷直! 就在这一线反抗力量即将转化为微弱挣扎的千钧一发之际!

“咣当——!!!”

一声惊心动魄、撕裂耳膜的金属撞响!夹杂着沉重木梁轰然倒塌的巨响!如同九天炸雷!毫无预兆地从偏院外暖阁的方向疯狂碾压过来! 声音之巨大!

距离之近!几乎让整个房间的地面和墙壁都发出了沉闷的共振!梁柱上的灰尘被剧烈震落,如同雪崩! 紧接着!

“啊——!!鬼!!鬼啊——!!”

“跑——!快跑——!!”

“炸……炸开了!!尸……尸——!!”

无数尖利、扭曲、带着绝对崩溃的惊恐嘶嚎!如同地狱之门洞开时喷涌而出的亡魂之音!猛地撕裂了单调的雨幕!如同风暴般席卷了整个大帅府!那声音充满了非人的恐惧,指向只有一个——刚刚被副官报告过诡异绿色鬼火和“人影”的暖阁!

就是这震碎耳膜、足以让最坚固神经崩断的巨响和哭号爆发的刹那! 燕翎几乎用劲撑起的身体骤然一松! 而他感觉中那柄牢牢钉在他右手上的、冰冷锐利的“匕首”——那致命的凝视!瞬间被这惊天的突变轰然击散!如同被巨力抽走!

脚步声! 门边那粘稠沉重的脚步声!在巨响爆发的同时,竟戛然而止!没有挪动!没有转身!像是被这恐怖的声音猛地按在了原地! 极短暂!近乎凝固的死寂!

“呃——吼——!!!”

一声彻底失去人腔、如同垂死凶兽被彻底激怒的、混合着极致愤怒、不可置信和一种仿佛灵魂最深处的圣物被冒犯亵渎而触发的、最为尖锐的惊悸狂吼! 平地炸响!

音波裹挟着毁灭的意志,震得门框上的断裂木茬都在簌簌发抖! 如同点燃了引信的炸药桶! 下一刻!

“砰——!!!”

不是脚步声!是玄狐大氅骤然卷起的狂暴气流!撞碎凝结空气的炸响! 门框边残留的那一点点属于徐震山的、冰冷沉重的煞气,如同被暴风撕碎的阴影! 瞬间消失!

那消失的速度,比他任何一次追杀或离去都要快!带着一种焚心蚀骨的狂怒和一丝……

连他自己可能都未曾察觉的、近乎仓皇的……惧意?!

脚步声——如同失控的攻城锤疯狂敲击地面的狂暴奔踏声!方向——暖阁!

——

如同雷霆风暴在走廊尽头滚涌远去!瞬间被更巨大的混乱和尖叫淹没! 空门。雨声混杂着远处无法想象的混乱喧嚣,重新成为主宰。

房间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呕吐物的酸腐、尸体的恶臭……以及那枚深埋左腕、此刻如同活物般在血肉中微微搏动的冰冷异物,共同构筑了一个短暂的、真空般的囚笼。

燕翎躺在冰冷浸透的污秽中,大口喘息。冷汗和虚脱感如同冰冷的海水,几乎将他没顶。右手下意识地想要撑起身体,左腕那深埋的伤口处立刻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剧痛中,一丝清晰的信息顺着麻木的神经突兀地刺入脑海——

那指腹剐蹭破开的划痕,伤口下的皮肉深处…… 似乎……在刚才拼命攥紧塞扣子时……无意中…… 摸到了一个……极其坚硬的…… 点?一个极其细微、冰冷的凸起! 像嵌入皮肉深处的一粒……砂?

不!砂没有这样冰冷的质地!而且……位置…… 就在那新鲜剐蹭痕的正下方寸许!虎口与手腕过渡的皮肉褶皱深处! 燕翎涣散的眼珠猛地定住!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

视线一点点、极其艰难地挪向左手腕那一片血肉模糊的恐怖区域! 翻卷的皮肉边缘!深陷的血红豁口深处!冰冷墨玉半掩于鲜血淋漓之中!像一个被强行塞入的诅咒,露出幽深的一角。

而就在这恐怖豁口的正下方寸许!靠近掌根方向—— 新鲜的、带着卷边的剐蹭血痕清晰可见!像一道被刻下的标记!

标记下……皮肉里……那点极其细微、坚硬冰冷的…… 是扣子?!

是那颗塞入前被紧紧攥在手心、指腹反复摩擦压迫时……无意中硬生生摁陷进虎口皮肉深处的…… 那颗……玉……钮?!

那粒同样墨色……同样滚落自碎裂玉面具边缘……同样带着血丝……唯一不同的是,它中心没有孔洞!它是一个……实心的、小小的……圆珠?!

燕翎的呼吸彻底停滞了。冷汗如同冰水,瞬间布满了额头,顺着鬓角滑落。剧痛、冰冷的异物感、失血的眩晕……

以及右手虎口皮肉深处那点微不可查、却如同钢针般钉入神经的、坚硬的、死物的存在感……

混乱交织,撕扯着仅存的意志。还有……孙妈最后挣扎时,枯爪在他翻卷腕肉上狠狠摁压留下的……那一点尖锐的烙印!

那烙印的位置……似乎……也和右手虎口处那粒异物……以及地面血泥中扭曲的十字刻痕…… 在脑海中……形成了某种……诡异的三角?!

孙妈……在暗示?!她用最后的力气……指着什么?!

轰——隆——!!!

又是一阵沉闷的、仿佛大地内脏被巨力撕扯的巨响!比之前的爆炸更遥远,也更沉重!伴随着隐约的、带着哭腔的呼喊:

“塌了……都塌了……完了……”

远方更大的崩溃似乎正在发生。这里的血腥囚笼,随时会被更恐怖的洪流吞没。不能死在这里。这个念头如同一道电流劈开混沌的黑暗。燕翎的嘴唇被他残存的最后一点力气,用那开裂肿胀的牙齿,狠狠咬住。

剧痛让他眼前有瞬间的清明。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尝试挪动那只残废的右手。指尖痉挛着,沾满了血污和玉屑粉末,极其缓慢地、颤抖地…… 探向自己血污狼藉的脸! 目标—— 不是眼睛,不是口鼻。

是——牙齿! 他用指尖,极其困难地、摸索着……终于碰到了唇瓣肿胀裂口深处……那一颗…… 在方才巨大痛楚中崩裂松动、摇摇欲坠的…… 断齿!

指尖猛地发力! 一股腥咸温热猛地溢满口腔!伴随着一股钻心的锐痛! 他将那枚带着血肉、边缘锋利、尚带着一点微弱余温的…… 断齿! 死死地、用尽所有意志攥在痉挛的指尖中央! 如同抓住了深海里唯一的…… 浮标!

下一刻,指尖沾血的断齿移向目标——不是左腕深埋的扣子,也不是虎口嵌入的玉珠—— 而是那刚刚被冰冷目光死死钉住的、右手指腹下方虎口深处、那个藏着未知冰冷硬物的—— 皮肉鼓包!

他能感觉到!那里面东西的轮廓!冰冷,坚硬,圆润! 指尖锋利的断齿边缘,如同淬毒的针尖,悬停在那皮肉凸起之上,即将狠狠……剜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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