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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今年的春节来得特别早,同事间迫不及待地打完招呼后喜气洋洋地刷卡离开,李剑一早就收到了谢衡运的消息,难得踩点下班。

等候的车内还有刚刚从部队回来的谢知行和结束课程的谢书怀。

驱车来到谢家,天色昏暗,空气中有股特别的冰凉气息,深吸一口气,温润的鼻腔立刻干涩地疼痛。屋内的玻璃上有一层水汽,气氛热闹,喜庆的门联和剪纸已经悉数贴好,空中弥漫着食物的香味与热腾腾的白色水雾。

然而李剑与这滚烫热烈的气氛格格不入,她看着恣意的笑脸,像一个孤独的局外人,融入不进去就只能隐略地旁观,在空虚与倦怠中摇摆。

饭后片刻,窗外有人在放烟花。李剑手里捧着各式各样的仙女棒,被谢月拉了出去。喝了点张婆婆自酿的果酒,整个人晕乎乎的,干冷的风一吹,李剑头被针扎似的疼了起来,换来片刻的清醒。

“啪嗒”一声,谢月给她点火,手上的烟花立刻扑棱棱地绽放出花火,李剑在空中小弧度挥舞,半边侧脸被照映得有些发亮,笑吟吟的,嘴角翘起带出明亮的眼眸,有种别开生面的漂亮。半醉半醒间,外面似乎有人矗立,直直地凝视过来,而院子里太吵,李剑想寻一块安静的地方独处,才走到院外栅栏的昏暗地带,脚底就被小石子硌到脚,她不受控制地往前趔趄,急忙抓住了手边攀缘着干枯藤蔓的铁栏杆。

腰上忽然有一道遒劲的力量把她往后拉,有一股温热伴随清苦厚重的木质香窜进李剑鼻尖,很熟悉,李剑脚一软,险些跌倒了地上,好在那人又扶了一手。

李剑单手撑在冰凉入骨的石子路上,吃痛地站了起来,她蹙着眉,转身道谢。

“谢,谢谢……”

对上那双幽淡的桃花眼,李剑的话如鲠在喉噎在喉间,她呼出的气息带着香甜和酒味,两个人靠得很近,太过暧昧,于是李剑慌乱地往后迈了一步,也就没有看到乔未暗处指腹摩挲,似乎还在回忆那一点触感。

心情有些微妙复杂,有段时间不见,乔未下巴有些毛茬,嘴角几不可查地挑起,凌厉的修眉下透出些阴翳,他冷言:“怎么,见到我跟撞见鬼一样。”

李剑眨巴眨巴眼,额间耳畔的碎发挡住了脸,多了几分清纯弱化了往日的攻击性,只是风过无痕,她撩拨发丝挂在耳后。

“好久不见。”她呐呐,身后的烟花在最高处炸开,绚丽缤纷,而她最后一段“新年快乐”于爆竹声中几不可闻。

“你怎么在这?”李剑吞咽口水,有些无意识的紧张和抽搐,干脆递给他几根多余的烟花,两人不徐不疾地走在路上,很像深秋喝醉酒的晚会后,特别多余几分温柔。

橙黄色的火光绚烂,“今天来外公家吃饭。”,不过短短几秒烟火燃烧殆尽,到最后只剩下了肆虐的烟雾火药味。

乔未忽然抓住了李剑的手腕掰扯到眼皮底下,上面有些小口子渗出了细密的血珠,而主人还恍然未觉,他撩开眼皮看向不远处,说,“你等我一下。”

李剑居然点点头,停下脚步看他离去的身影。

过了几分钟,乔未回来的时候胸膛起伏,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型的医药箱,路灯下,乔未眉目温和,一面给她包扎处理一面说:“开门红,新的一年万事胜意。”

突出的气息在空中升起白雾,两人的相碰转瞬即逝,简单地处理完,乔未很快放开手,他问:“过得开心吗?”

李剑回答,还可以。

但那分明是骗人的,李剑周身气质沉沉,了无生气,像是千万的心事担在肩上、藏在心间。

乔未不再言语,小路的尽头是没人修剪的私人绿植,走不过去了。

“看到你过得很好,和谢家的人相处融洽。这些却不是因为我,会有种不高兴的感觉。”乔未声音很低,有一道女声从别墅的二楼阳台传过来,他看过去,笑了下,继而眼睛低垂,向下的眼角带着眼皮耷拉,乔未显得困倦,原本熠熠的桃花眼变得有些冷漠无情,“不过算了,李剑,你回去吧,我不送你了。”

李剑愣怔在原地,久违地吐露:“谢谢,真心的。”

寒暄完,两人朝反方向离开,李剑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低,她忽然就不想往前走了,她想回头,但捏着拳极力忍耐住了,掌心的刺痛挑拨神经,突然有一粒豆大的泪珠滚落到外衣上,湿濡出一块水渍。

李剑用手指小心地抹了抹,才发现自己好像哭了。然而她也没有头绪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只能像个做错事的小孩,终于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对着空气忏悔,低喃咸湿的“对不起”。

她第一次有片刻后悔的情绪,情愫不明而怀疑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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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过得很快,李剑还挑了几件礼物给张莺的孩子邮了过去,她记得是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犹豫再三,她又给他们写了信,署名还是张莺的朋友。

李剑想,等再过几年张莺出来后,她就不需要这么做了。

而就在最近,羌都市警方破获一起重大跨省拐卖案,其中作案团伙甚至涉嫌黄赌,引起社会极大轰动,舆情闹得沸沸扬扬,到哪都能听说。

李剑把电视关掉,休假的最后一天她打算无所事事,正好前几天大鱼大肉吃得胃不舒服犯腻,等下去楼下附近的商超买点食材,做点水煮应付过去得了。

拿上钥匙出门,她不由在冷风里感慨:“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一个人休息后,李剑收到复工通知照常去上班。

头几天忙到飞起,等到节奏慢慢缓下来的时候,李剑才发现张斐连续好几天不在工位上。

“他?他啊,好像是年前就辞职了。”身旁的同事满不在乎地解释,很快转头说起了其他事情,大家开始讨论工作结束后一起聚个餐。

“好啊。”李剑啜了下温水,骤然从温暖的室内走到外面,她打了个哆嗦。

首都从来都不缺人,过年街上空荡荡的那几天仿佛是很久以前,忙碌的街道,路人的疲惫与空洞应接不暇,LED大屏灯光璀璨,旁边的同事用手指往那边比划了下,嬉笑作一团。

直到熟悉的声音传来,李剑才转身。

“虽然不应该对任何男人抱有希望,但还是偶尔可以沉溺下美貌。”同事感叹,将话题抛给了李剑,“之前听别人说起,你是那个公司出来的?他本人怎么样。”

李剑摇头,异常平静,“不太熟悉。”

没有八卦可聊,大家的兴致就转移了,往约定的那家店走去。

风灌进了围巾细密的缝,走路间大衣凌凌作响。

身后乔未的采访还在继续,笑容随和,桃花眼如黑曜石拓出湿漉的水印,显得深情。有人认出了他,驻足的人越来越多,话题也别有用心的越来越偏。

“……有在了解的人,算是单身吗?”

衣摆没之前那么摇曳了,李剑脚步停滞半晌,将指腹搭在唇下,无意识地连续性咬下去。

当然,这件事情在生活中也算意外的插曲,随后的日子相安无事。李剑把心思重新投入到了别的事情上。

这天下班,在货摊前挑挑拣拣几样蔬菜和生鲜,李剑又往零食区走了一遭,最后什么都没买。

贺君敏的嗓音在耳廓散开,“李剑,你在犹豫什么?”

“大概是还没准备好吧。”李剑按了按蓝牙耳机,“过段时间再说吧,我还待在傅衍身边。”

慢慢踱步,单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李剑晃荡塑料袋,四周的人很零散,几乎没有别人,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拦截在她的肩膀和腰肢处,把李剑整个人往后带。

等到再看过去,路上只剩下了孤零零的塑料袋,和咕噜滚出来很快就静止不动的洋葱。蓝牙耳机被踩了一脚,瘪了,音乐传出断断续续的电音,“喂,喂?李剑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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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剑是被一阵带着冰碎渣的冷水浇醒的,先是头部嗡嗡的晕眩,随后疼痛扩散,像是被齐发万箭打中的筛子。视线迷蒙间,湿漓的发丝黏在她的脸上,下巴被蛮力抬起来,嘴巴翕动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醒了?”张斐整个人混沌凌乱,眼球遍布红丝,神态暴怒,看到李剑奋力睁眼,他显露出精神质的病态,“你,你真是该死啊——害的那么多人家破人亡,这么有意思吗!”

下巴被甩开,李剑双手双脚绑在椅子上,随着脱手的动作而惯性地“哐当”一声摔倒地上,肉贴着硌人的地面传来迟钝的痛感,李剑恍然间明白了什么事情,周围有纷乱的脚步声,人还不少。

被绑架了。

“乔未,你的婊/子被我们抓住了……”

这是李剑昏迷前最后听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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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厂房被警方包围,李剑再次意识回归,她枕在温热的怀里,乔未在她耳边低语,肌肤冰冷惨白,他的额间鬓角冷汗密布,混着血从头顶上方汩汩往下流淌,双唇失色嘴角龟裂。

耳边是嘈杂的噪音,李剑什么都听不见,两人贴得极近,乔未把她护在心口,鼻尖酝出熟悉的厚重木质香,她看到了乔未眼皮上的褐色小痣,只是撕扯干涩的声带问:“乔未,你,想做什么?”

她艰难地辨别对方的口型,乔未说:“你呢,我和你一样。”

乔未挡在李剑头顶,自己却被踹开到了一边,尘土飞扬,他被狠狠重击在豁口的钢管上,血迹斑驳,分外狼狈。

隐秘间,从掀开的衣角李剑看到了乔未胯骨上方的纹身刺青。那个他从来不让她看的地方。

只有两个字。

李剑。

随之赶来的谢知行耳畔有一丝凄厉哀鸣,他第一时间救援抽噎到抽搐的李剑。

“乔……未,在那。”被找到的李剑蜷缩成了一团,手腕和脚踝磨出了惨不忍睹的伤,血色浸润粗粝的绳索,她的声带受损,嗓音呕哑,只能紧紧抓着谢知行的衣袖颤巍巍地发出声音,视线往乔未被踢开的方向看去,李剑眼眶积攒的温热泪珠顺着眼窝下滑,脸上的细密的伤口渗出大片的血色,但她全无感知,全是焦急的情绪。

“我知道,李剑你先放宽心去医院。”极力抓着的掌心发白,谢知行掰开她的手指,送她躺倒到救护车上。

围着的医生挡住了李剑的视线,景色飞驰,唯有路边的常青树在眼前略过。树上的叶子前一天还焉了吧唧,现在直接就挺了起来,浮动出灿烂的绿。雷声阵阵,李剑记起,这天是惊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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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剑从休憩的病房出去,嘴角还不住地咳嗽,打听到乔未的病房,趁着护理人员不注意,她顺着安全通道摸了过去,走到一半,李剑被前来探望的吕一幸和吕一飞抓了正着。

“乔阿姨不会让你见他的。事到如今,什么都不重要了李剑,你别再来找乔未了,他险些丧命,这还不够还你吗?”吕一幸出口苛责,然而也不敢太大声, “你也别说他不爱你了,我真是听够了。你以为他奋不顾身地救你,是为了什么?”

吕一飞也面色难看,在旁边出言:“其实三年前乔未从藤原回来,就拜托我调查谢家的事情了,很多事情,乔未都知道个大概,他在保护你。”

李剑的下唇被咬出缺口,渗出血珠,吕一幸于心不忍,于是叫吕一飞先进去,她单独陪着李剑:“他还没醒,你在门口看看就好。”

她愣了下,点点头。透过玻璃,李剑凝视病床上脸色苍白的乔未,看他身上的石膏,叫了声他的名字,只是叫得很轻,又说声对不起,李剑便两眼发直,很久很久。却怎么也哭不出来,李剑在医院走廊,鼻尖是消毒水的味道,两端玻璃窗大开,弄堂风也冷,飘着草药和消毒水的味道。

或许是站的太久了,乔岚还是注意到了她。但她没有走出病房,只是恨恨地盯着李剑,肩膀抽搐,吞声哭泣。

李剑看了会,护士来换药,她就走了。眼前有片刻的眩晕,她努力回想起那天在废弃工厂,乔未到底对她说了什么,还有他胯间的纹身,又是什么意思,她莫名想起了周韵,于是双眼惺忪,挪动脚步气喘吁吁地回到病床上,呆坐许久。

直到下午的光线倾斜,暖意打在她身上,李剑看到了窗外树枝抽芽,大叶盖着嫩绿泛黄的叶片,小小的簇拥一起,然而上面生命的纹路繁复,与宽大成熟的叶片所差无几。

脑海中之前的相遇如走马灯闪过,那天她出狱,秋天,乔未也是站在树下等她。李剑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幸运藏在在某种爱的载体下,只是往往伴随着生长痛似的要在往后余生慢慢反刍才能体会,这浩大天地,自己并非孑然一人,还是有人愿意为她奋不顾身,如履薄冰下是涌动无生息的磅礴盛大的爱意。

而之前的李剑,太怕被反噬,迷失其中,这一瞬间,她好像也没那么执着谢雨霏到底爱不爱她。

就像李剑曾经对潘书雅戏言,其实都一样,人生山高水长任李剑走。

而春天啊,总该是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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