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也许是私心作祟，夏珉解释说：“这也算一种营销策略对吧？也许便给小池涨人气。”
池野的声音还是很怀疑：“那为什么不和那些热门艺人炒CP？”
夏珉被问住了。他一个素人，远没有那些当红艺人来得有价值。即使有心营业，能带来的利益也微乎其微。
池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废话，他咳了两声，声音里透着威严：“到时候你被扒出来，影响也不好。CP营销暂说。”
耳边传来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夏珉向后一仰重新倒回床上。心里刚升起的小欢喜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腔失落。
其实刚才翻评论时，看到有人夸他俩很般配，他的心里既开心又惶恐。像小孩子装饰了很久的一处秘密基地，在某一天暴露在所有人眼前，所有人都在夸秘密基地装饰得好。心里又兴奋，又害怕有人将它抢走占为己有。
欢喜于是变了味，小孩子会对所有前来参观秘密基地的人保有戒备心，怀疑夸奖是否带有目的性，整日惴惴不安。直到长大后，小孩回首起过往的时光，才终于理解儿时的自己：
他不是他的所有物。
夏珉叹了口气，翻身趴在床上。那些帖子没变，不过热度似乎也到了峰值，热搜榜渐渐有新的词条爬上来。网络信息瞬息万变，一张照片很快就淹没在信息海洋中，没有人会记得这对荒唐的CP。
他默默给最初的帖子点了个赞，把照片保存下来，随后“啪”地关了房间灯。
不出意外，在姜小天使的宣传下，还没一天，整个大楼都知道池榭那箱零食的由来了，录制MV前，造型师随口夸了一句池榭身材保持得好，虽然没人说什么，但池榭还是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怪异的目光。
整体的站位呈五角星型，林柯站在星星的角上，池榭和考核第三名则站在他身后。拍摄过程很顺利，连续换了几个场景，跳得令人大汗淋漓。随队的许嘉彤赶他们回大巴车：“可别在风里吹感冒了，华哥那里药不多。”
回去的路上，有人提议唱歌。正好车上有蓝牙音响和话筒，是司机平时用来解闷的。
“你们想唱什么？”许嘉彤拿着手机边连音响边问。
车座后排冒出来一句“我们唱主题曲呗。”
嘈杂的车内忽地安静下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说话，但眼中的意思很明显。
“是谁这两天主题曲还没听够啊？抓出来单独唱！”姜磊头靠在池榭的肩上，散漫地说道。
说话那人赶忙摆手：“我错了兄弟们，饶了我吧。”
众人哄笑，许嘉彤说：“那我就随便放喽。”
她随意点开软件首页推荐的歌单，点击开始播放。舒缓轻柔的英文歌便从音响中传出，有人轻轻打着节拍跟唱。
几首结束，司机来了兴致。等红灯的时候，司机掏出一个U盘递给许嘉彤：“姑娘，你们的歌太闷了，听叔的。”
许嘉彤把U盘插进音响后面，重启音响。霎时，车内被各种土味DJ充满，人群中有人开始鬼叫。不知从哪首开始，演变成整齐的合唱。司机见此唱得更超劲，许嘉彤扶额无奈地摇摇头，坐到座位上任由他们胡闹。
回到大楼已经过了午餐时间，餐厅很贴心地将饭菜保温着。姜磊饿得不行，冲到餐厅一口气点了好几个菜。池榭、温可、魏巍到的时候，他已经坐下开始狼吞虎咽。
一周的相处，姜磊和403的几人已经混得很熟了，吃饭、练习都待在一起。林柯偶尔搭理他几句，但从不和他们一块吃饭。三人各自点了几道菜坐下闷头吃。
“刚下午时许姐说啥来着?”姜磊往嘴里塞着菜，含糊不清地问。
“晚上要录节目，应该是关于一公的。”魏巍说。
“一公啊……榭儿，我肯定跟你一组。”说着，姜磊还朝池榭抛了个媚眼，惹得池榭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吃过饭，众人各自回到宿舍休息。林柯坐在床上看书，见他们回来淡淡打了招呼。
温可看了眼书名，惊奇地说：“林哥，你也喜欢看哲学啊?”
林柯挑了挑眉：“也？”
温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大学就学的哲学，但进公司后就没什么时间看书了。”
林柯合上书，朝温可身前一递。“借你?”
温可惊喜万分，下意识接过书想道谢，又忽然害羞：“谢……谢谢林哥，他……他们这本挺难懂的。我可能……可能没那么快还你……”
林柯摆摆手，表示无碍，随后又拿起一本书开始阅读。
温可大致扫了眼林柯位置上的书，发现大部分都是与哲学有关的书，瞬间变成星星眼，下定决心与林柯打好关系。
当林柯合上手中的书准备换下一本时，坐在一旁的温可赶忙开口道：“林哥，听说今晚要讲一公的事情，你有想好和谁一组吗?”
拿书的手停顿了一下，林柯下意识看了眼对面。池榭的床帘拉得严严实实，没有一点动静，不知道睡着。
他收回视线，摇摇头。
温可点点头，放心地滚回自己的位置看书去了。
晚上7：00，众人来到大厅集合。许嘉彤早已等候多时，晚上的她穿着一套休闲装，增添几分优雅气质。大厅正前方摆着一块可以自由移动的白板，上面用布蒙住，隐约可见板上贴着东西。
众人随意坐下，许嘉彤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各位应该知道，我们接下来将正式面向观众进行第一轮公演。这块板上，”她拉过白板，“有9首由微博用户投票选出的曲目。我们下面来看一看歌曲视频。”
大厅的大屏的播放舞蹈视频。第一首偏摇滚，张扬狂放的rap说唱配上大框架的舞蹈，嚣张又不羁。
第二首就偏抒情风了。整体舞蹈动作不多，但歌曲演唱难度肉眼可见的大，转音一个接一个，更别说还有一段真假声的快速切换。
9首歌曲风格各异。青春活力、抒情爵士、摇摇说唱应有尽有。许嘉彤看到不少人跃跃欲试，摩拳擦掌，她微微一笑：“各位应该已经有心仪的曲目了。但在选择之前，要先确定各曲目的C位。”
“是由什么确定的呢?”有人问。
“诶问得好。本场公演各组的C位由主题曲排名最高的9位担任。请9位学员按排名由高到低的顺序依次上台选择。”
林柯上前扯下白板上的布，9首歌的歌名便出
现在众人眼前。他拿下第一首歌的名牌，贴在身上，站到房边等待。
池榭上前，直接拿走了第二首歌，在林柯身边站好；另外七位也选好歌曲，在前面两位身边一字排开。
许嘉彤又说：“接下来，请剩余学员站到自己想选的歌曲的C位身后，先到先得。超员的将接受调剂。
她身体微侧，让出一条道，原本坐在座位上的人瞬间向前冲。池榭感觉腰间一紧，低头发现一双胳膊环绕在上面。他无语地拍拍那人的手臂：“放开。”
姜磊的脑袋从他身后露出来笑嘻嘻地说：“榭儿我又来啦。”
池榭迫于在镜头前没法发作，只好低声警告：“松开。还拍着呢。”
姜磊也怕他真生气，不情不愿地放开他。
在这期间，其他人也已经选好队伍了。除了姜磊，池榭身后还站了三个星营、两个月营的学员。
所有组都默契地没有超员。许嘉彤点点头，请所有人回到座位上。她继续说道：“小组已经全部划分完毕。接下来的你们将正式接受来自大众的审判。请努力演绎自己的舞台吧！”
尽管已经结束录制，但很多人都没有走，而是围在中心后身边讨论。
“林柯，你有什么想法吗？”柳唐问。
林柯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明早七点半在教室集中，开始上课。
其他几人点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回到宿舍，池榭和魏巍正坐在桌旁聊天。林柯坐下翻开书，心里却想着今天组队的事。他的身后站了四个月营的学员，还有一个温可，实力不可温不强。可他心里却隐隐担心。
次日，温可特意起了个大早，打算给林柯留个好印象。收拾整齐来到教室，正好看到被一堆设备包围的某人。
温可：“？”
林柯：“？”
林柯扭头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6：37。平时宿舍里据说最爱赖床的人今天第一个来上课还早了将近一个小时。
于是他问道：“来这么早？”
温可怀疑这人是不是每晚都睡在教室里，但他不敢问。他挠挠头，掩嘴干咳了两下：“早上好啊，林哥。”
林柯抿了抿唇：“……早。”
温可远才发现他先前一直蹲着，手边是一个敞开的工具箱。“你在做什么？”
“修音响。”
“没有新的吗？”
“节目组还没上班，我没有仓库钥匙。”
温可恍然大悟，蹲下来看他修理东西。他想上手帮忙，林柯瞥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挪开距离：“我来就行了。”
十几分钟后，林柯把音响装好，拍了拍手上的灰按了“开机”键。熟悉的启动音乐响起。
“好了。”林柯拿起角落里的水，拧开瓶盖仰头灌了几口，几滴水顺着下颌线流进脖子，洇入在领口。教室里开了空调，他只穿了件短袖，靠得太近温可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似有若无的木质冷香。
这会儿有工作人员走进来，看到林柯都见怪不怪，对温可也是点头致意。
林柯把工具收进工具箱里，合上箱子放回原位。
7点刚过，就有其他人来了。他把早饭递给林柯：“今儿没有水饺，给你带了点烧麦。”
“谢了。”林柯接过柳唐带的早饭，没有过多客气，低头吃起来。
柳唐注意到一旁发愣的温可，拍了一下他：“愣着干啥？来领歌词。”
池榭则显得松驰得多。上午8：00，他慢悠悠地吃完早饭来到教室，几人围坐在一起看歌词。
池榭也领了一份，他随意扫了几眼说道：“有人要选主舞吗？”
话落，几人齐刷刷地摇头。
“啧。”池榭扭头看向节目组，其中一位摘下口罩在镜头外说：“没有全舞就由池榭来。”
得到指示，池榭点头。走到窗边坐下。上午是声乐课，声乐老师示范了几遍副歌后，众人打着节拍跟唱
“不错，合唱音还挺准的。”声乐老师有些意外。“一个一个来。”
这次放了伴奏，所有人都唱过一遍后。声乐老师眼神在众人中游移，最后定在姜磊身上。“你再来一遍。”
“我？行。”姜磊愣了一下后张口开始唱。唱完老师满意地点点头：“主唱就你了。”
姜磊有些受宠若惊。但也不多客套，伸手接过递过来的歌词，其他人也依照自身特色分到了适合自己的part（部分）。合的时候却出现了一些小问题。
“至繁的转音不太自然。“
杨至繁放下歌词，面露痛苦：“老师。我转不过来。”
声乐老师走过来，轻拍他的背：“来，放松。叹气。”
杨至繁照做。叹了一口气后看向老师：“对，就是这个状态。再来一遍。核心收紧。”
这一遍更自然些，老师赞许地朝他点点头。
将副歌乐框架后，声乐老师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他们，不过临走前嘱托了池榭几句话。
姜磊是主唱，part比其他人多，一个上午累得够呛。他躺在地上等待池榭宣布解散。
“各位。”池榭拍了拍手，姜磊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可以走了吗？”
“老师说先做五分钟平板支撑再下课。”
“啊……”教室里回荡着此起彼伏的哀嚎声，等他们叫完了，池榭从节目组那儿借来一把戒尺，一下一下敲着地面：“早做完早下课。”姜磊坚持了三分钟就败下阵来。趴在地上像一只死掉的鱼。“榭儿我坚持不住了。”
他全然没有发觉危险已经悄然来临。直到某个冰凉的东西触碰到他的脊柱，他浑身一激灵，翻身坐起来与拿着戒尺的池榭对视。池榭似笑非笑：“你刚才说什么？”
“没说，说什么。”姜磊哆嗦着翻过身，小臂撑在地上。“其他人下课，姜磊同学再加一分钟！”
“不要啊！”姜磊仰天号啸，欲哭无泪。
“温可，大臂抬高！”
“动作衔接得再快一点！”
“摇头别忘了！”
已至日中，其他人都回去吃饭了，教室里只剩下林柯和温可，此刻林柯蹲在音响边，眼睛紧盯着镜子里的倒影，眉毛几乎拧在一起。下课前，所有人跳了一遍给林柯看，考虑到第一天排练，林柯以为众人进度应该差不多，
除了温可。
对于这个舍友，林柯有些头疼。
他风格偏温柔，上午分part时，他兴致冲冲地选了Rap位，以为这样舞蹈动作能少一点。
然后……
他就被林柯“特殊关照”了。
温可有点想笑，却发现自己没有时间也没有力气笑，只能不断重复舞蹈动作。直到看到林柯点头，他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眼泪不受控刻不受控制地滑落。
林柯刚想收拾收拾带他一起去吃饭，结果一转头就见地上那位仰头默默流泪。
林柯心想是不是第一天练太狠了，他走过去，拍了拍温可的肩膀，对方不动，只是一个劲地流泪，泪水滑过眼尾，没入发丝当中。
饶是林柯也没处理过这种情况。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包纸，递给温可。
温可没接，哭得更凶了。
林柯彻底没了脾气。他抽出一张纸，笨拙地替他拭去眼角的泪痕：“别哭了。”
哈喽失踪人口回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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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组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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