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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马达和电

钓出来三个字说得很慢,景思麦有一瞬迷幻的眩晕感。尤其是,从脚尖的方向看过去,看向周叙砚,看清他的脸。

这是个很陌生的角度。

但陌生中又有点熟悉。比如说,他躺在地上,周叙砚站在旁边,应该也是这个视角。

景思麦的一时出神被涂薇捕捉到了,涂薇拉拉危星遥的袖子,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姐姐的巴掌扇过来时,先闻到的是香气。”

危星遥一脸懵:“啊?什么意思?为什么会闻到香气?”

涂薇深深吸了一口气,嘟起嘴来,最后咬咬下唇,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没事,没什么,我发癫。”

景思麦微微颔收下颌,向下瞄到周叙砚的脚背,然后双手重叠,推开。这是做示范时很常见的动作。

不过,他很久没有处在学生的视角了,偶尔这么一次,竟像回到了七八岁刚学跆拳道时候的样子,第一次听某种讲解,好奇更复杂的腿法,痴迷于极限时间里的反应。

接着,重新整队,按身高排齐成一列之后,一二一二报数,分成了身高均匀的两排人,前后两人为一组,依次上场实战。不是很严格的比赛,每组只打三分钟,体验战术逻辑。

很自然,危星遥又和涂薇分到一起了。

景思麦关注了一下危星遥的脸色,猜测她心中或许还有压力。唉,其实快一个月过去了,景思麦消了对周叙砚的气头,也明白失败对于运动员来说是最寻常不过的事。

私下里,他也和危星遥重新复盘了过去的比赛,定制了新的计划。至于失败,最开始可能是反应、战术的差错,再往后,是心理上的恐惧了。但他其实不太理解,跆拳道对于危星遥来说,分量有这么重吗?

景思麦收回目光,和周叙砚去搬护具。

学生后退到场边坐下。景思麦和周叙砚一人帮一个学生穿护具。景思麦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绝,这画面太抽象了。有生之年他还能和周叙砚一起带小孩。

不过,他又想到周叙砚这个人本身,似乎是挺好一人,除了偶尔有点矫情,爱开些出其不意的玩笑,以及他们相识的方式不太美好,其他都还好。

不应该对他那么有敌意的。

周叙砚帮学生戴好头盔,托着对方的下巴帮他贴好魔术贴,问:“合适吗?”男孩点点头,周叙砚拍拍他的肩:“那去吧。”

前面的学生都表现平平,要么划水摸鱼一看就是两人互相假打,要么就是你跟他说大点小点,他说嗯嗯嗯嗯,上场一顿乱踢。再不然,就是一些像殷嘉一样机灵点的小孩,把对方压着打,整个按在地上摩擦。

擦地板选手、刮痧选手、菜刀选手、消极退让选手。

景思麦摇了摇脑袋,挨个给讲问题出在哪儿。

终于轮到了危星遥和涂薇。

武术一道,确实是从招式动作上可以看出师出何门的,师父教给徒弟的内容总带了些个人习惯。比如姿态上,涂薇像周叙砚,腰背壁纸,出腿利落,随时随地看过去都是战斗姿势。而危星遥像景思麦,浅浅颔首,背是略微躬起的,这是个防御的状态。

危星遥喜欢做“恐吓型”假动作,这也是跟景思麦学的。

所谓恐吓型假动作,就是前脚往对方面前跺一下,手也往前面挥动,同时嘴里还要怪叫。

可能只是景思麦喜欢怪叫。平时练习踢腿的时候,教练会鼓励大家发出类似“拔策”的吼叫声,大概是韩语吧,但从没人问过。景思麦喊的“哈哒”。

哈哒。

哈哒哒哒,嚯啦。

真的会把人吓一跳。

危星遥刚上前跺了一脚,涂薇却极其沉稳,她只关注动作,只关注对手的走势本身,抛开其他一切花里胡哨的东西,那一脚恐吓对她来说,是被看破的幻象。所以在闭式状态下,她蜷缩转身,收腿蹬出,一个后踹直接把危星遥踹开。

脚底和护甲相碰,发出闷响。

危星遥后退了几步,胸口一阵钝郁。景思麦额上青筋一跳,上前托住踉跄倒退的危星遥的后背。

“好家伙,涂薇反应也太快了!”“绝了,她怎么识破的啊,危星遥那一脚稍微变变可以直接起腿打她的。”“薇姐好帅呜呜呜,爱了爱了。”

“不是这样的,呃。你要找时机,不然又费马达又费电……”景思麦俯在危星遥身后,正想跟她讲几句打法。

谁知道后面盘腿坐在垫子上的一个男生,摇头晃脑地跟着说了一遍:“又费马达又费电……”

掌下的人瞬间脱离,景思麦心道不好,伸手去抓。

危星遥大跨几步冲到男生面前,揪着对方的衣领把人拖起来。男生的脚一路在垫子上摩擦,他顿感不妙:“姐!姐你干啥!”

涂薇一脸目瞪口呆,茫然地冲周叙砚摊开手,周叙砚摇摇头,摆手示意她后退。

危星遥把人往场地中间一甩:“我们俩打。”

我敲。

那男生没穿护具,景思麦很害怕危星遥直接就给他两脚,赶紧揪着危星遥护甲后面的绳子把人提走。临走时还不忘指指男生:“我可以说她又费马达又费电,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男生面露苦相,后怕地摸摸脖子。

说完,景思麦给周叙砚使了个眼神,让他带着别人继续练,然后把危星遥带到角落里。

还没等景思麦开口,危星遥先落下两行泪来:“对不起,老景。”

女孩摘了头盔,头发乱乱的,被眼泪浸湿过后,贴在脸颊上。眼泪不停滚落,她已经是十五岁的女生了,景思麦不太好帮她擦眼泪,只能又赶紧领着她去储物柜翻纸巾。

更衣室的长凳上,危星遥抱着抽纸坐着,身影孤孑。道服宽大,衬得她格外清瘦。

景思麦抄手靠在铁柜上,他猜,她可能想起了小学时候欺负过她的男生。刚才说话的男生应该只是好玩复读了一遍,危星遥却瞬间被点燃。

危星遥不是一开始力量就这么大的,景思麦一直能从危星遥的眼中看到对力量的渴望。

她问景思麦怎么才可能更有力量呢?景思麦一开始以为她就是当锻炼一样练练,没想到她会这么认真。景思麦随口一说,你在脚上绑沙袋。于是,最开始的那几年,她脚腕上一直绑着沙袋,两斤,四斤,六斤,慢慢加重。连景思麦都惊讶了。

安慰的话,景思麦也不太会说。

不过,这个他一手带出来的女孩,好像确实遇到了一些困境。他带出来的女孩,像高承定曾经带他那样。她踢1000次脚靶,他的手臂也在空中抵抗1000次力量。这情分是超越其他学生的。

景思麦问:“你以后想从事跆拳道吗?我是说,成为职业的运动员,可能会放弃学业。”

早些年,体育局选人,去小学里选那些跑得快的、有耐力的、弹跳力好的小孩,然后在地方的队里训练,名额有限,挑拔尖的去比赛,拿不了名次可能淘汰,也可能一直默默无闻,成为陪练。

等到了十几二十岁,没有混出个名堂,也很难再回去读书了。

景思麦明白自己是跟周叙砚赌一口气,竞技体育从来残酷,而危星遥的压抑未免持续太久了,景思麦不知道危星遥怎么想的。

过了好一阵,危星遥的情绪平复下来,说:“我爸妈可能要回老家了。”

“啊?”景思麦微微愣住,“为什么呢?”

危星遥:“现在不怎么修楼房了,我爸没有活儿干,弟弟要上学了,他们希望我现在就去工作。”

景思麦托起手肘挡住嘴,霎时间不知道作何回应。

危星遥不算一个爱说话的人,所以她能说出来的,往往只是冰山一角。她不太愿意提起父母、家庭,景思麦既见过她活动板房中的家,也不必再多问,更不方便介入。

景思麦的成长,虽然没有特别丰富的物质,但没有为吃穿烦恼过,有条件追逐梦想,唯一的烦恼是做什么事“没劲儿”了,找点新的玩意儿。

原来这已经很幸运了。

当然,景思麦完全理解这种无助,好像此刻是人生最灰暗的时刻,迷茫,不知道前路在哪里,完全不敢想象未来,连唯一可以逃避、可以做的事,好像也做不好了。

“如果有更好的路,他们会允许你走吗?”景思麦走了过来,坐到危星遥身边,“去体校,进省队。我不能去劝你挣脱或者剥离什么,但是如果有另一条路,你走吗?”

十五岁,今年就能考黑带了,然后可以去注册运动员,去参加更多专业的比赛,拿一些奖金,能进省队的话就更好了。

总会有路的。

危星遥低声:“我想走。”

“那就走。”景思麦按住危星遥的肩膀,“我会尽最大努力帮你,但最终能帮你的人,只有你自己。”

他不得不承认,危星遥其实不算有天赋,但他爱看笨鸟先飞、勤能补拙的故事。他也羡慕那些有目标可以努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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