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管家的尸体倒在血泊中,烛台滚落一旁,墙壁上那个诡异的符号仿佛在无声地狞笑。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客厅。园子瑟瑟发抖,几乎无法站立,小兰紧紧抱着她,脸色苍白,但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坚韧,她必须保护好朋友。
工藤新一强迫自己从震惊和愤怒中冷静下来。凶手极其狡猾,利用调虎离山之计,在他们被三楼声响吸引时,迅速杀害了西川管家。这说明凶手不仅熟悉宅邸结构,而且行动力极强,心理素质过硬。
“小兰,园子,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工藤沉声问道。
小兰努力回忆,声音带着颤抖:“我们……我们听到你们上楼的脚步声后,就一直紧张地坐在这里。西川先生说他去检查一下门窗……然后,就听到走廊里传来一声闷响……我们跑过去看,就……就已经……”
园子泣不成声:“是谁……到底是谁要这么做……”
工藤新一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客厅。门窗完好,都是从内部锁好的。凶手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杀人并消失的?他走到西川管家倒下的位置观察。血迹喷溅形态……致命伤来自后脑的重击,凶手是从背后偷袭。烛台应该是客厅装饰品,被临时取用作为凶器。
“稻荷同学,”工藤看向一直沉默地站在符号前的白发少女,“你有什么发现?”
稻荷狩缓缓转过头,玫红色的眼睛看向工藤,又扫过惊魂未定的园子和小兰。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一样刺入凝重的空气:
“……符号,不一样。”
“不一样?”工藤立刻走到墙边,仔细对比这个符号和之前在储藏室、园子洗手间看到的那个。乍看之下,扭曲的线条、整体的结构似乎一模一样。
“……笔画顺序。”稻荷狩指向符号的几个连接处和转折点,“……力度。细微的,差异。这个……更仓促。模仿的。”
工藤新一心中剧震!模仿?难道画这个符号的,和画前两个符号的,不是同一个人?还是说,同一个人在不同的心理状态下画出的符号会有差异?
“你的意思是……可能有两个人?或者,凶手在故意混淆视听?”
稻荷狩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个符号,仿佛要透过那暗红色的痕迹,看穿绘制者的内心。“……情绪。前两个,更……冷静。仪式感。这个……愤怒。或者……急切。”
愤怒?急切?工藤大脑飞速运转。如果符号绘制者情绪发生变化,是因为什么?是因为西川管家发现了什么?还是因为他们的调查逼近了真相?
就在这时,稻荷狩的目光被倒在血泊中的西川管家那只微微蜷缩的手吸引。他的手指似乎在地板上划过了什么,留下了一道极其模糊的、断断续续的血痕。
工藤也注意到了,他小心地避开血迹,凑近观察。那血痕非常浅淡,几乎难以辨认,似乎是想写下什么字,但只来得及划出几道……
“……是……数字?”工藤不确定地低语。那痕迹看起来像是一个未完成的“7”,或者是一个歪斜的“L”?
稻荷狩蹲下身,从另一个角度观察,玫红色的眼眸微微眯起。
“……不是数字。”她轻声纠正,“是……片假名。『ヌ』(nu)……的一部分。”
片假名?工藤一愣。西川管家临死前,想用血写出一个片假名?他想提示什么?一个名字?一个线索?
『ヌ』……这个发音,会对应谁?或者对应什么?
现有的线索如同破碎的镜片,每一片都映出部分真相,却难以拼凑完整。血色符号的细微差异、西川管家的临终提示、三楼发现的带血工装、储藏室的密室之谜……
工藤新一感到太阳穴在跳动,他知道自己必须更快地整合信息。他看向稻荷狩,她的“洞察”是打破僵局的关键。
“稻荷同学,我们需要梳理一下。”他走到客厅的茶几旁,拿起纸笔,“把所有线索,所有疑点,所有人的行动时间线,都列出来。”
稻荷狩默默走到他对面坐下。小兰也扶着园子坐到稍远一点的沙发上,尽量不打扰他们。
工藤开始快速书写,同时低声分析:
“第一个事件:园子房间洗手间窗户出现符号,未伤人,意在制造恐慌或警告。”
“第二个事件:储藏室女佣被杀,同样符号,密室状态。”
“第三个事件:三楼衣柜被推倒,发现疑似凶手衣物,调虎离山。”
“第四个事件:西川管家被杀,符号出现细微差异,临终留下疑似片假名『ヌ』的线索。”
他抬起头,看向稻荷狩:“关于密室,你有什么想法?通风口是关键,但具体手法?”
稻荷狩的指尖在纸上轻轻划动,勾勒出储藏室的简图。“……通风口,尺寸小。成年人,难通过。但……如果是身材瘦小的人呢?”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客厅里的几人。
工藤心中一动。在场的人中,小兰和园子身材都比较苗条,稻荷狩更是纤细……但她们都有不在场证明吗?不,园子遇袭时大家在一起,女佣被杀时大家在各自房间,西川管家被杀时,他和稻荷狩在三楼,小兰和园子在客厅……时间线上似乎都有空隙!
“还有……锁。”稻荷狩继续低语,“老式插销,和钥匙孔。或许,不需要从内部……也能锁上。”
“你的意思是……利用细线、胶带之类的工具,制造延时或者远程锁闭的效果?”工藤立刻跟上她的思路。这在推理小说中是经典手法。
稻荷狩轻轻点头。“……需要,实验。”
工藤深吸一口气,感觉思路清晰了不少。他看向那张写着线索的纸,目光最终落在西川管家留下的那个血痕『ヌ』上。
这个片假名,会是名字的一部分吗?比如“沼田(Numata)”、“布施(Nuse)”?还是物品?或者某个词的缩写?
就在这时,一直蜷缩在沙发上的园子,似乎因为过度恐惧和疲惫,迷迷糊糊地喃喃了一句:“……ぬいぐるみ(nuigurumi,毛绒玩偶)……小时候……我很害怕那个房间里的……”
小兰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园子,别怕,都过去了。”
工藤和稻荷狩却同时捕捉到了这个信息!
房间里的毛绒玩偶?哪个房间?害怕?
工藤猛地看向稻荷狩,发现她也正看向自己,玫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
难道……西川管家想写的不是『ヌ』,而是想指出与“毛绒玩偶”相关的东西?而那个东西,就在某个特定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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