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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意外

日子在书页翻动的沙沙声与笔尖划过纸张的轻响中悄然溜走,转眼就到了期末,临市的梧桐叶落尽了最后一片,寒风卷着碎雪粒子敲打着教学楼的窗玻璃,寒假的气息越来越浓。这段时间,沈瑾瑜和顾岑的联系愈发频繁,从最初只聊叔爷爷的病情,到后来会分享彼此的日常--她会拍图书馆窗外的晚霞发给顾岑,他会提醒她降温添衣,偶尔顾岑值夜班,还会发来一张办公室窗外的月亮照片,配文“今晚月色不错,你早点休息”的消息,字里行间的温度,让这个冬天都暖了几分。

变故发生在期末实践课上。那天两个班一起在学校的老教学楼前做实地测量,沈瑾瑜踩着铝合金梯子校准水准仪,寒风里,有人扛着测量仪匆匆走过时,不小心撞在了梯子侧面。“哐当”一声轻响,梯子猛地晃了一下,沈瑾瑜脚下一滑,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

“小心!”袁默的惊呼声几乎与她的失重同时响起。他眼疾手快地冲上前,稳稳托住了她下坠的头部,林晓也急忙扶住梯子,两人合力将她慢慢扶到地面。沈瑾瑜摔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尾椎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全是同学们慌乱的议论声。

“小金鱼!你怎么样?”林晓蹲在她身边,声音带着哭腔,伸手想扶又怕碰疼她。袁默眉头紧锁,小心翼翼地检查着她的状况:“别乱动,我已经打了120,先躺好。”救护车鸣笛而来时,沈瑾瑜已经缓过些神,却还是疼得说不出话,只能攥着林晓的手,看着袁默跑前跑后地联系导员、办理手续。

远在青市的沈蕴舟和余清婉接到电话时,正在公司处理年末事务,听到“摔下来”“救护车”等字眼,余清婉的脸瞬间白了,手里的文件散落一地。两人来不及多想,立刻驱车赶往临市,一路上,余清婉紧紧攥着手机,指尖冰凉,反复念叨着“千万别有事”。

赶到临市医院时,沈瑾瑜刚做完检查,尾椎骨轻微骨裂,需要卧床休养。看着女儿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余清婉心疼得直掉眼泪。沈蕴舟强压着焦虑,和医生沟通后,眉头拧得更紧:“期末事情多,我们在这边照顾不方便,不如转院回青市,也好就近照料。”余清婉连连点头:“对,回青市,找最好的医生。”

计划定好,沈蕴舟立刻给导员打了电话。好在沈瑾瑜这学期代表学校参加设计竞赛拿了一等奖,按学校规定可申请免考期末所有科目,导员得知情况后,当即同意了转院申请,还叮嘱她安心养伤,课程的事不用操心。

转院前的傍晚,林晓拎着一兜水果来看她,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你在青市好好养病,别惦记学校的事,等放假我就回去看你。”袁默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个厚厚的笔记本,语气故作轻松,眼底却藏着担忧:“课程重点我都标好了,等你回来直接拿我的笔记就行,安心养伤,其他的交给我。”他看着沈瑾瑜,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化作一句:“好好休息,别逞强。”沈瑾瑜看着两人关切的模样,心里暖暖的,忍着疼笑了笑:“知道啦,谢谢你们。”

转院车驶进青市第一人民医院大门时,沈瑾瑜望着熟悉的白色大楼,心里莫名安定了些--这里是顾岑工作的地方,或许……能常见到他。办理住院手续后,护士给她挂上了消炎的吊瓶,透明的输液管里,水珠一滴滴缓缓下坠,落在瓶内泛起细小的涟漪。

当熟悉的消毒水味道漫进鼻腔时,她正躺在病床上,盯着输液管里缓缓下坠的气泡发呆。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脚步声停在床尾,她才慢悠悠地偏过头。

顾岑穿着一身挺括的白大褂,袖口整齐地折到小臂,露出线条清晰的腕骨,手里拎着个米白色的保温桶,桶口还冒着细细的白汽,与他身上沉静温和的气质相映,透着几分难得的烟火气。

“感觉怎么样?听说你转院回来了,刚查完房就过来看看。”顾岑走到床边,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声音温和,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关切。

沈瑾瑜眨了眨眼,看着他认真的眉眼,心里冒出个念头,声音还带着病后的沙哑,却故意弯了弯眼尾,像只试探的小猫:“顾医生这个举动,是在照顾病人,还是……有别的私心啊?”她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病号服的衣角,布料被捻出细小的褶皱。

这话像根轻轻的羽毛,落在空气里。她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侃,眼底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试探。毕竟她在设计图里见过太多精确到毫米的权衡,也听学姐说过不少成年人世界里点到即止的暧昧--眼前的人比自己大五岁,是手握手术刀、能在手术台上精准缝合血管的医生,见惯了生死场里的悲欢离合。他此刻的温柔,会不会就像绘图时用的比例尺,是职业自带的精准刻度,而非独独给她的例外?

顾岑闻言,握着保温桶的动作微顿,抬眼看向沈瑾瑜。冬日的阳光透过病房的玻璃窗斜斜照进来,落在他眼底,漾开浅浅的暖意,驱散了几分白大褂带来的清冷感。他没有回避她带着试探的目光,反而伸出手,指腹轻轻碰了碰保温桶的外壁,温声说:“先看看我带了什么。”

说着,他旋开保温桶的卡扣,一股浓郁的山药红枣粥香瞬间飘了出来,甜糯的气息混着暖意,冲淡了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昨天碰见阿姨,说你摔了之后没胃口,肠胃也不好,吃不下油腻的东西。”顾岑一边说着,一边从保温桶侧袋里拿出个小巧的白瓷碗,盛了小半碗粥,“我早上特意早起熬的,加了几颗去核的红枣,温胃,不腻,也容易消化。”

粥盛得满而不溢,他捏着碗沿递到沈瑾瑜面前,特意将勺子柄转向她的方向,方便她接过。“作为医生,来看望转院的病人,叮嘱你好好吃饭、照顾你的身体,是我的职责。”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落在沈瑾瑜耳里,目光认真得让她无法移开,“但特意早起熬这碗粥,想让你吃得舒服些--这是我的私心,因为我想多了解你,不止是‘病人沈瑾瑜’。”

这番话像一颗温润的小石子,投进沈瑾瑜的心湖,泛起圈圈涟漪。她愣住了,指尖无意识抠着病号服衣角的动作骤然停住。看着碗里软糯绵密的粥,米粒和山药碎清晰可见,再对上顾岑眼底不加掩饰的真诚--那双总在查看病历、操作仪器时透着冷静的眼睛,此刻满是坦诚的温和。刚才那些揣度与试探瞬间散了大半,细密的热意悄悄爬上脸颊。她伸手接过粥碗,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指腹,触到一点微凉的暖意,又飞快收回。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粥,温热的粥气扑在脸上,暖得她鼻尖都有些发痒。

顾岑没急着追问她的反应,顺手拉开病床边的折叠椅坐下,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等沈瑾瑜小口喝完半碗粥,他才重新打开保温桶--这次飘出的是清甜的红枣小米粥香,和刚才的山药粥截然不同。他用勺子轻轻搅了搅,指尖试了试碗壁温度,确认不烫口,才又递到它面前;“你前天输液时说,医院食堂的粥太稀了。我早上绕路去你说过的那家老字号买的,他们家小米熬得烂,你应该会喜欢。”

沈瑾瑜握着勺子的手顿了顿,心里猛地一暖。她不过是前天输液时随口抱怨了一句,连自己都记不清有没有说具体想吃什么,没想到他居然牢牢记在了心上。她接过碗,用勺子小口刮着碗边,没再说话,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顾岑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发顶,不灼热,也不刻意,却格外专注,像冬日里的阳光般温和专注,让她莫名有些心慌。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输液管里水珠滴落的轻响。等她快把小米粥喝完,顾岑才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郑重:“你住院这三天,我来查过五次房。”

沈瑾瑜抬眼看向他,眼里满是诧异。

“第一次是在护士站看到你的住院单,想着作为熟人,该来看看是什么情况。”他指尖轻轻碰了碰她因为输液有些发青的手背,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易碎品,“后来……就总想着过来看看,想知道你今天有没有多吃点东西,伤口还疼不疼。”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之前的试探,却字字句句都在回应。“沈瑾瑜,”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认真,“你问我是职责还是别的,其实我不是在做选择题。照顾你,有医生的本分,但更多的,是我想怎么做。”沈瑾瑜捏着勺子的手紧了紧,撞进他的眼睛里--那双平日里看诊、做手术时格外冷静锐利的眼睛,此刻盛着细碎的光,褪去了医生的疏离,藏着点不敢太直白的在意,像星子落进了深潭,温柔得让人心颤。

她忽然有些慌乱,连忙偏过头,故意岔开话题,声音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软糯:“顾医生,你……是不是对所有病人都这么好啊?”

顾岑接过她递来的空碗,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没拆穿她的躲闪,只低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她从未听过的柔和:“医院里那么多病人,只有你会问我这个问题。”他把碗和保温桶收好,起身整理了一下白大褂的下摆,走到病房门口时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目光里带着笃定的温柔:“下午我没手术,处理完手头的事,再来看你。”

沈瑾瑜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才轻轻舒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粥的暖意还留在胃里,心里却比胃里更暖,刚才那些关于“分寸”的疑虑,早已被他藏在细节里的心意,悄悄融化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病房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规整的方格。顾岑推门进来时,沈瑾瑜正靠在床头翻着手机,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她下意识抬眼,目光落在他手中那本泛黄的画册上--深蓝色封皮边角有些磨损,一看就是被反复翻阅过的旧物。

“上次听你说喜欢老建筑插画,今早整理办公室书架时翻到的。”顾岑将画册轻轻放在床头柜上,顺手握住病床侧边的摇杆,慢慢调整倾斜度,“这样坐着看画,后背能舒服些。”摇杆转动的轻响里,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沈瑾瑜垂落的发梢,带起一丝微痒,像羽毛轻轻扫过心尖。沈瑾瑜的耳尖悄悄热了。

沈瑾瑜拿起画册,指尖抚上画册封面的纹路,细腻的线条在眼前铺展开来--青瓦白墙的江南民居、带着雕花廊柱的老四合院、爬满常春藤的欧式小楼,每一幅都画得精致入微。“你看这里,”她指着一幅老巷插画,眼睛亮晶晶的,“这种砖石铺成的路面,现在很少见了,我爷爷家老房子门口就是这样的,下雨天踩上去会发出‘哒哒’的声音。”“还有这里,你看这处飞檐,弧度处理得特别自然,要是用在设计图里肯定很出彩。”她侧头看向顾岑,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自顾自讲起画册里每座建筑的构造、风格,从江南水乡的粉墙黛瓦讲到北方院落的青砖灰瓦。

顾岑没怎么说话,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听着,目光偶尔落在她神采飞扬的脸上,偶尔跟着她的指尖掠过画页。阳光从窗棂慢慢移到床沿,他的影子落在她摊开画册的手背上,暖融融的,像一层轻柔的纱。沈瑾瑜讲得兴起,抬头想找他附和,却猝不及防撞进他含笑的目光里--那眼神软得像含着一汪温水,藏着不加掩饰的温柔,让她心跳猛地漏了半拍。她慌忙低下头,假装专注地盯着画页上的线条,耳尖却悄悄泛起薄红,连说话的声音都轻了几分。

之后的几天,暧昧像病房里流动的暖气流,悄无声息地裹住了两人。顾岑每天雷打不动地来病房,有时是拎着刚从食堂买的热豆浆和蒸饺,豆浆还冒着热气,蒸饺的皮透着淡淡的油光;有时是抱来几本新找的插画集,封面上印着她提过的画家名字;有时什么都不带,就坐在床边,陪她聊林晓发来的宿舍趣闻--比如舍友把洗面奶当成牙膏挤了或是隔壁宿舍深夜煮泡面被宿管抓包;偶尔也讲些医院里不涉及**的小故事,说儿科病房里那个怕打针却强装勇敢的小男孩,或是急诊室里大爷误把保健品当药吃闹了乌龙。

他不再刻意维持医生的疏离感。沈瑾瑜翻身时不小心让被角滑落,他会自然地伸手替她掖好;她抱怨输液的手背发凉,他便解开白大褂扣子,将她的手轻轻裹进自己温热的掌心,用指腹摩挲着她微凉的指尖,直到暖意顺着皮肤蔓延开;就连护士来换药,他都会站在一旁,轻声提醒“动作轻一点,她怕疼”。

沈瑾瑜也渐渐放下了最初的拘谨。她会主动把林晓发来的宿舍合照转发给顾岑,吐槽“林晓这张照片把我拍得脸都圆了”;会拿着袁默托人带来的笔记皱着眉抱怨“你看他写的字,比画符还难认,亏他还说整理的很清楚。”语气满是吐槽,眼底却带着笑意。甚至敢在顾岑又一次送来熬好的粥时,故意挑眉打趣:“顾医生这么会照顾人,以前是不是经常给病人熬粥啊?”

顾岑正帮她整理散落的画册,闻言回头看她,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眼底藏着她能读懂的温柔:“医院食堂有专门的病号餐,哪用得着我动手?”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声音轻了些,“以前只给我奶奶熬过,现在--只给你熬过。”

这话像颗小糖,悄悄落在沈瑾瑜心里,甜得她嘴角忍不住向上弯。

这样的互动多了,连骨科的医护人员都看出了端倪。有次顾岑来骨科看她,碰到她的主治医生李医生。李医生和顾岑相熟,每次见两人凑在一起看画册,总会笑着打趣:“顾医生这是把办公室的‘宝贝’都搬来啦?这是‘公私兼顾’啊,每天雷打不动来我们骨科,比查自己科室的病房还勤。”沈瑾瑜听见这话,脸瞬间红到耳根,连忙低头扒拉碗里的粥,假装没听见。。顾岑笑着拍开李医生的手,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却没否认:“别吓着小姑娘,她还得好好养伤。”话虽这么说,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倒是挺喜欢这种“被看穿”的氛围,只是怕她不好意思,才轻轻点到即止。

李医生识趣地笑了笑就走了,病房里恢复安静。沈瑾瑜偷偷抬眼看顾岑,刚好对上他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没说话,却像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悄悄升温。

渐渐沈瑾瑜发现,自己每天最期待的时刻,就是顾岑出现在病房门口的瞬间--白大褂的衣角随着脚步轻轻晃动,手里或许拎着她爱吃的点心,或许抱着新的画册,只要看到那道身影,她心里就会泛起莫名的欢喜。而顾岑也总会在查完所有病房后,第一时间绕到骨科病房,有时只是站在门口看她几秒,确认她精神不错,才转身离开;有时会坐下来陪她聊上十几分钟,哪怕只是听她讲画册里的故事,也觉得安心。

北风在窗外呼啸时,顾岑推门进了病房,手里除了惯常的保温桶,还多了个粉白色的小物件。走近了才看清,是个巴掌大的暖手宝,上面印着只圆滚滚的小鲸鱼,圆溜溜的眼睛透着憨态。

“今天降温,零下好几度。”他把还带着余温的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转而将暖手宝塞进沈瑾瑜手里--是粉白色的,上面印着只圆滚滚的小鲸鱼。充电后的暖手宝温温热热,刚好裹住她微凉的掌心。递过去的瞬间,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掌心,温热的触感像电流般轻轻窜过,两人都下意识顿了一下,又飞快移开目光。

“晚上输液手就不会冷了。”顾岑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拿起昨天空了的饭盒收拾起来,耳尖却悄悄泛了点红。

沈瑾瑜抱着暖手宝,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软乎乎的鲸鱼图案,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当当。看着他熟练地将饭盒叠好放进袋子,又顺手把她散落的画册归拢整齐,一股莫名的踏实感悄然漫上来。这些日子,他送来的热粥、带来的画册、此刻手里的暖手宝,还有那些自然的关怀动作,像一把把小柴火,将病房原本的冷清一点点焐热,连带着冬日的寒意,都仿佛淡了许多。

有天傍晚,橘红色的夕阳透过玻璃窗斜斜洒进来,给病房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光晕。沈瑾瑜靠在床头,正翻看着那本老建筑画册,指尖划过一幅四合院插画的飞檐,眼里满是喜爱。顾岑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膝头摊着几本病历,却没急着翻看,只偶尔抬眼,看她专注的模样。

夕阳慢慢移动,将两人的影子叠在雪白的墙壁上,一个歪头看画,一个侧耳轻望,画面安静又融洽。沈瑾瑜翻到画册最后一页,忽然抬头看向顾岑,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顾医生,等我出院了,能把这本画册借我再看几天吗?我还没看够里面的老巷子。”

顾岑闻言抬眼,目光撞进她亮晶晶的眼眸里,那里面盛着对画册的喜欢,也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依赖。他放下手里的病历本,嘴角勾起温和的笑意,干脆利落地点头:“何止借几天。”他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画册封面,指尖的力度恰到好处,“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了。”

沈瑾瑜握着画册的手猛地一紧,眼里瞬间亮起光,像落了星星:“真的吗?这可是你办公室的宝贝吧?”

“放办公室也是落灰,给你看才不浪费。”顾岑笑着说,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以后要是想看其他风格的,或者想找特定主题的画册,告诉我,我帮你找。”

沈瑾瑜低头看着怀里的画册,又抬眼看向他。暖黄的夕阳落在他的脸上,柔和了他原本清冷的轮廓,眉眼间的温柔清晰可见。她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要是能一直这样,每天有他陪着聊聊天、看看画,就算暂时住在医院里,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顾岑起身按亮了病房的暖光灯。暖黄色的光线漫开来,将两人的身影清晰地印在墙上,连带着空气里的气息,都变得格外暖。沈瑾瑜抱着温热的暖手宝,翻着心爱的画册,偶尔抬眼和顾岑对视一眼,无需多言,却已懂彼此眼底的深意。

放寒假的日子很快到了。林晓和袁默一回到青市,就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往医院赶。推开病房门时,顾岑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个削好的苹果,正用小刀细细切成小块,沈瑾瑜则歪着头看着他,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阳光落在两人身上,画面格外温馨。

“小金鱼!我可算回来了,快让我看看你好点没!”林晓率先打破了安静,把手里的果篮放在桌上,眼睛亮晶晶地打量着顾岑,随后凑到沈瑾瑜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可以啊小金鱼,眼光真不错!”

沈瑾瑜的脸颊瞬间红了,伸手掐了掐林晓的胳膊,却没反驳。顾岑站起身,礼貌地和两人打招呼,目光落在林晓身上时带着温和的笑意,扫过袁默时,却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局促与敌意。

袁默手里攥着给沈瑾瑜带的笔记本,指尖都有些发白。他早就从林晓那里听说,沈瑾瑜转院后有个医生格外照顾她,如今亲眼见到顾岑,对方成熟稳重的气质、看向沈瑾瑜时自然流露的温柔,都让他心里泛起酸涩的失落。可他看着病床上气色好了许多的沈瑾瑜,再想到自己从未宣之于口的心意,终究还是把那点不甘压了下去,只闷闷地说了句:“沈瑾瑜,你还好吗?笔记我给你带来了,还有你爱吃的糖炒栗子。”

“好多了,谢谢你们。”沈瑾瑜笑着接过笔记本,林晓已经拉着沈瑾瑜的手仔细打量:“后背还疼吗?医生说什么时候能出院啊?摔那么大一跤,吓死我了。”她絮絮叨叨地问着伤势,从饮食禁忌问到康复训练,语气里满是真切的关心。沈瑾瑜一一回应,看着好友熟悉的脸,心里暖暖的。

护士推着治疗车走进病房时,顾岑正帮沈瑾瑜调整画册的角度。他识趣地没多打扰,顺势合上手里的病历本,手里还拎着刚空了的保温桶:“你们聊,我先去处理点工作,晚点再过来。”临走前,他特意回头看了沈瑾瑜一眼,目光掠过她还带着点红晕的脸颊,里面的叮嘱不言而喻--是让她好好配合换药,也是说自己会再来。

顾岑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后,林晓就像只灵巧的小松鼠,立刻凑到沈瑾瑜的病床边,手肘撑在床沿上,挤眉弄眼地追问:“小金鱼,老实交代,你们俩这是进展到哪一步了?刚才顾医生看你的眼神,温柔得都快拉丝了,别想蒙我!”

“别乱说!”沈瑾瑜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羞得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声音闷闷的,“就是普通朋友关系,他是医生,照顾我是职责所在。”

“职责?”林晓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她露在外面的肩膀,语气里满是不信,“我可没听说过哪个医生的‘职责’是天天早起给病人熬定制粥,下班就来陪聊天,还特意找你喜欢的老画册?我问过护士小姐姐了,顾医生在医院出了名的严谨冷淡,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也就对你这么特殊。”

袁默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手里捏着那本整理好的笔记,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像被一团湿棉花堵着,闷得发慌。他下意识摩挲着笔记本封面的褶皱,最终还是强装平静地开口,声音有些干涩:“笔记里的重点我都用红笔标了,还有个典型的建筑分析,你出院后要是有不懂的,随时发消息问我。”他没接林晓的话,只拣着自己能插得上嘴的话题说,像是在努力证明自己也能为她做点什么。

沈瑾瑜从枕头里抬起头,对上袁默的目光,笑着点头:“谢谢你啊袁默,每次都麻烦你。”袁默扯了扯嘴角,想说“不麻烦”,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应该的”,只能低头翻着笔记,掩饰眼底的失落。

又聊了半小时,眼看快到沈瑾瑜该休息的时间,林晓和袁默才起身告辞。林晓临走前还不忘凑到沈瑾瑜耳边,压低声音补了句:“把握机会啊小金鱼,这么好的人可别错过了!”袁默跟着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病床上的沈瑾瑜,恰好撞见她低头摩挲着枕边那个粉白色的鲸鱼暖手宝,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那笑意,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两人走后,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输液管里水珠滴落的轻响。没过多久,顾岑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杯温好的蜂蜜水。他先帮沈瑾瑜调整了枕头的高度,让她靠得更舒服些,才在床边坐下,轻声说:“你的朋友都很关心你,看得出来,你们感情很好。”

顾岑闻言,身体微微前倾,俯身靠近她。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一点皂角香,轻轻萦绕在沈瑾瑜鼻尖。他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眼神深邃,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温柔:“我没在意。”

沈瑾瑜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紧张得攥紧了手里的水杯,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他打断。

“甚至觉得,她说得没错。”

短短一句话,像一颗石子投进心湖,激起层层涟漪。沈瑾瑜的脸颊更烫了,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直起身,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温和,仿佛刚才那句暧昧的话只是错觉:“早上问过你的主治医生,说你恢复得很好,伤口愈合得比预期快,下周就能出院了。”

他伸手,轻轻拂去她肩头沾着的一根发丝,动作自然又亲昵:“出院后在家好好休息,寒假不用急着赶设计图,养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事。要是闷得慌,想看书或者画册了,给我打电话,我给你送过去。”

沈瑾瑜望着他认真的眉眼,心里又甜又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她低下头,小声“嗯”了一声,指尖反复摩挲着水杯的边缘,耳边却一直回响着他那句“她说得没错”,脸颊的温度半天都降不下来。病房里的暖光灯照在两人身上,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暧昧气息。

接下来的几天,林晓和袁默偶尔会来医院陪沈瑾瑜。袁默每次见到顾岑,都会下意识地往沈瑾瑜身边凑,却不敢有太明显的举动,只是默默帮她递水、整理枕头,像个努力刷存在感的小孩。顾岑将他的心思看在眼里,却没放在心上--他能感觉到沈瑾瑜对袁默只有朋友间的依赖,何况袁默眼底的退缩与犹豫,让他清楚对方不会真正成为阻碍。偶尔两人在病房外碰到,顾岑会礼貌地点头示意,袁默则会局促地应一声,气氛虽有些微妙,却也没什么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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