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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鬼栽春柳谓愧留

“回来了。”

“嗯,离云等了多久?”

“三十九年九个月九百一十九天,还有剩下的几个时辰,我要不要算进去?”

“这漫漫几年,在离云的生命中又是几瞬呢?,百年千年,在神仙眼中也不过短短一瞬间吧?”

“一天便是一天,空白的岁月里,我不曾忘记过一天。”

清然接住从天而降的沈溪行,挽住他的臂弯,好让他安稳站着。知晓他失血过多,体力不佳,他一接到他的心肝宝贝,便迫不及待地把灵力灌进他的身体里。

幻境中的景色是虚,可伤痛疤痕,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就像是夫妻肺片里突然有了夫妻,虎皮青椒里有了虎皮。

方才在幻境之时,他手上的伤疤恢复不及,仍留有一条浅浅凸起的口子。清然无意间瞥见,眉头霎时紧皱,心下滋味甚多,后悔占了首位。

他太轻率了,没有想过沈溪行记忆恢复,只想着从前种种,前世情深,完全忘记了现在的错综复杂。

莫大的愧疚横亘在他心头,久久萦绕间,渐渐变为一句质问,他爱的是前世的脉脉温情,还是沈溪行这个人。每个人都会选择后者,在乎的是人,挂念的是人,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个人。

但他为什么会犹豫至深?

“离云不必心怀愧疚,是我没有说清楚,我自作自受,与你无关。”沈溪行回避着清然的目光,低头说着。

他们周围的场景变了一轮又一轮,像是坊间的山海志,连页书画间,画具山海四境,四海八荒。一会还在高处不胜寒的昆仑之顶,一会便飘到绝域苍茫的大漠,下一秒四境之内起海波,转瞬间又回到血月于空的平津山。

“与我无关……对于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置身事外。更何况还是我……”

清然的话才到喉咙边,便被沈溪行强行捂住了嘴,他微瞪着眼睛,带着些温柔的严厉道:“好啦,不要再怀疑来怀疑去的了,刚刚不是说好了吗?”

言语有时是最无力的安慰,抵不过一个拥抱,一个眼神,一个温柔的抚摸……还好,这些他们都给了彼此。

瞬息刹那间,血月暗光不见,幽幽的鬼火侧映在沈溪行的眼眸,他一惊,发现这场景是第一次见,不在轮转的景致之中。

他们所站的地方变成了高台,旁有柳树万棵,万条垂下绿丝绦,高台围成一个硕大的圆圈,像是围城一般,把圈里的东西围得水泄不通。一步一柳,棵棵相依,无风招摇,起风则息。

沈溪行向下望去,才发现这不是一层高台,高台之下错落着九层环状圈圈,像是阶梯一般拾级而下,直至围城洼地。

或许是高台离洼地太远,在墙体的半截处,层云渐生,挡住了洼地的全貌,他们只能凭借着洼地的一角,猜测它原本的样貌。

而高台之上,洼地正上空千尺高之处,悬浮着阴森森的一座座宫殿,沈溪行没记错的话,这天上的宫殿与地府里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便是血轨术的最后阵地吧,乾坤颠倒,天之九重都被倒置道地下了。看来凌云派十分钟意这个法子呢?”沈溪行望着徘徊在洼地处的浮云,他在书中见这种场景,今日实地一瞧,倒是长了见识。

万条春柳似乎听见人语,自发汇成一股长风,柔枝起落间,接踵飘至他们身边。

风中絮语无限……

“人,终于有人来了,他说的没错。”

“一个人,怎么还有一个和我们一样飘着的?”

“你们稳重一点……别飘这么快,我跟不上。”

清然听着这絮絮叨叨的吵杂声,心里的提防一下化作指尖的防备,他立起一道防护符,揽过沈溪行的腰,把他和自己围进防线之中。

沈溪行腰间一缩,呼吸跟随一滞,半推半就随了他去,他看着阴风聚集的柳台,说道:“从前听说柳树招鬼,今天也算是见到了。”

“溪行怎么什么都没听说过,然后第一次见过?”清然明知故问。

沈溪行回眸一微微笑,背后的柳条与发丝一齐被风扬起,“嗯……这个我也是第一次见。”

“哪个?”

“离云明知故问,不讲道理。”

清然急忙撤回一只手,把它安置到自己的腰上。

见此,沈溪行偷笑了几声,笑过之后,立马板正态度严肃起来,“之前我从未出过平津山,见过最多的风物,不过是山中的鸟兽草木,虫鸣花艳,换句话说,不过是井底之蛙。世之奇伟瑰丽,从来都是纸上得来终觉浅,所以对未见过的风致,一次次说初次见面。”

说着说着,他的语调与风齐沉。

清然走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头,语重心长道:“这不算景致,不过是一处悲哀……往后,我陪溪行一起看风景。”

他说着,目光悄悄向他投去,不着一丝痕迹。从前,他们走过山河万里,四海千秋,而今后,还有许多个初相识,等他们一起去看。

沈溪行点了点头。

防护阵外鬼影重重,一个接着一个地挤在防护阵上盯着两人,密密麻麻,让人心悸。

“他们是怎么进来的,要不要找个人谈判一下?”其中的一个男鬼说,他的话引得众鬼议论纷纷,不愧是“鬼鬼祟祟”。

“要不要让他们去找一找师姐,找到师姐,我们就不会被困在这个地方了。”有鬼回应道。

另外一只贴着防护阵的小鬼抽了抽鼻子,说道:“他们身上有师姐的气息,肯定是来救我们的。我就说霜寒师姐嘛,师姐不会抛弃我们的。”

沈溪行听着鬼言鬼语,支离破碎的线索让他头脑发昏,他想起适才在幻境之时清然说过的话,转头问道:“离云,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

“不知。”清然直截了当回道。

阵外的鬼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又开始窸窸窣窣起来。

“他们听不懂我们说什么,不是霜寒师姐派来的啊?怎么回事?”男鬼嘀咕道。

旁边的小鬼敲了敲他的脑袋,气怒道:“不可能,他们身上有师姐的气息,虽然说过了这么多年,但是我不可能忘记。冶光辉这个死老头,看我出去之后怎么报复他。”

“等这困住我的枷锁解开,我就出去把冶光辉那老头拖到地狱里去。”

“加上我一个,老娘就不信了,这死老头罪该万死。”

鬼群又这一茬那一茬争论起来,简直是百家争鸣,各执己见不下,这么说都算夸奖。对于他们口中的“霜寒师姐”,两人确实不知是谁。

他们呆呆站了一炷香的时间,干巴巴听着群龙无首的吵闹。沈溪行从中抓住了几句有用的话,这群鬼魂原来是凌云派的弟子,他们被坑蒙拐骗到了此处,被困在此地无法转世。

沈溪行怕他们之间的对话又被鬼群们听了去,于是一手抓住清然的小臂,一边用灵力传音道:“这凌云派的冶光辉还真是积怨已久,从人到鬼,从鬼到仙,全都恨上了,不过也是罪有应得。”

清然直直看着沈溪行的手,随后回着:“溪行可还记得我在幻境之中说过的话?”

“关于血轨术的吗,当然记得。难道你想说,他们与血轨术有关?可是血轨术不是只需要两个人,还是命理特定的两个人而已吗?阵外少说都有上五百人。我觉得这与死生印有关,只是不知这血轨术能否与死生印连接上,若能……”

“猜对了,便是如此。”

“什么?”沈溪行惊讶,来不及用传音,直接喊了出来,人吓鬼,鬼不语,闭上嘴巴听他说话。他摸着脑袋想:邪术加邪术,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负负得正只是巧合,大凶加凶才是事态,这凌云派怎么这么会作死?

众鬼读不出他的心思又偷偷摸摸议论起来,趴在阵上的小鬼头私下盯了沈溪行好久,终于开口问道:“这个大哥哥,你之前是不是第四峰的呀?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

沈溪行诧异:“……第四峰,是什么?”

清然听罢,右跨一步上前,挡在他的面前,侧身不经意一挡,合情合理地遮住了沈溪行的身影,眼睛中掠过一抹金光,柔声嘱咐道:“小朋友,你看错了。”

那金光在小鬼头眼珠子中转悠了两圈,小鬼头便安静了下来,喃喃自语道:“确实是我看错了,确实是我看错了。”

“离云,你……”沈溪行还没愣过神,清然二话不说给人家下了咒。他方才回忆起第四峰是什么玩意,这般猝不及防,让他缓不过来。

凌云派山门主峰为临渊山,主峰为正门嫡传弟子修炼之处,旁门兼修弟子分别住在临渊山附近的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峰,第四峰最次,在山北水南,阴气低汇。沈溪行前世上山求学,在第四峰待了五年之久。

清然站在他的一步之外,他看见他身影,在他的身影之中看不见自己。

刻意保留并不是一件坏事,他只是想不通为何要在这个时候。一般想不清为何时,他总会把毛病归在自己身上身上,骂自己一句把别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不知好歹,最后了然过去,不再想缘由,不再心里纠结。

沈溪行自觉见识短浅,情志堪忧,不解风情,没人解释,他也不问。

“这件事情还是藏在心里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即使是死去多年的人,也不能轻易拖出,天有不测风云。”清然心里传音,别在身后的手悄咪咪拉了拉沈溪行的衣袖,反手握紧他的手。

鬼们巴拉巴拉闹了许久,派出鬼代表协商道:“你们……你们是不是从修仙大会来的?关系还挺好的呀,人鬼情未了。”

“什么人鬼情未了。”一个男鬼抱怨道,他拉开先前的代表,自顾自上前理论,客气道:“两位少侠好,不知二位认不认识我们师姐,迟霜寒,春日迟迟的迟,霜华的霜,寒冷的寒——二位若是见过她,不妨同我们说一声。”

迟霜寒,沈溪行念着这个名字。他们见过前世的他,与他同届修行,又如此恭敬的称呼她为师姐。按理来说,他应该听过她的事迹才是,可是记忆里,完全找不到一丝关于他的音迹。

“认识,只不过不是她让我们来的。”沈溪行面不改色地说着,镇定自若说谎,“我们来参加这一届修仙大会,误入此地,还请见谅。”

“不是师姐,那我们岂不是完了,我们等了这么多年。”小鬼头丧气不已,回头招手对众鬼说:“大家伙都散了吧,没啥事了,回柳树上歇息歇息。”

鬼哀怨,怨离愁,愁难解。

男鬼不死心,离开前目光不舍地多问了两句,语气里尽是无可奈何,“二位兄台,若是你们出去后还记得我们,记得要去找霜寒师姐,如此,告辞。”

“这是……什么意思?”沈溪行疑问,他有太多事情没有问清楚,以为先聊上,会有机会捞取一些消息。

结果不然。

“哦,对了。两位少侠若是要下地九天,可从生门进,不过一重地圈有一重地圈的危险,二位要考虑清楚哦。”男鬼回头补充。

沈溪行抓住机会,“你方才说忘却,意思是我们出去后,会忘记在此处的一言一行吗?”

男鬼释然笑了,早已经习惯,“不错,从前有人来过,我们拜托他找霜寒师姐,但是他一去不复返,师姐也一直没来。我们只能,把问题归结在忘却上。毕竟在这呆久了,也知道此处是个幻境,意识不久留,像梦一般,醒来就忘记了。”

“……”

男鬼一下子扯远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口气讲完所知的事情,顺便解开心中长久的郁郁之气:“少侠来历不简单吧,你知道凌云派的龌龊勾当,亦知道我们为什么成怨鬼,不得过忘川,滞留在人间。你与旁边这位来此,恕我直言,应该是来彻查此事的,对吗?”

他有些胆战心惊,内心希望是如此。

沈溪行暗中掐了下清然的拇指,后者轻轻在他掌心点了三下,他心领神会,严肃开口道:“十多年前的修仙大会,凌云派掌门冶光辉带领你们前往南门参加修仙大会,并告知全天下,南门用血轨术残害百姓,以血祭奠,谋取自身气运长虹,可有此事?”

“有。”

“阁下相信吗?借命改运之事。”沈溪行在试探,仍放不下心。

“信——不过我相信罪魁祸首是凌云派。”

沈溪行的心跳漏跳了一拍,没敢把喜怒写在脸上,但他的沉默,意味深长。

男鬼悟出了他的隐藏的心思,不可置信的同时眼神一顿,心里某处见不得光的角落被掀开,角落里尘灰堆积,那些尘灰当年蒙了心。

如今,他苍白解释:“当年平津山掌门引来瘴气后,我们便疾速退出了山外,原以为可以回到临渊山开庆功宴,没想到冶光辉借机把我们引到一处,不知用了什么术法,把我们弄晕控制住。当时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差错,以为南门卷土重来。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到了这无人之境,身体会飘,不吃不喝也没事,后来后来,才发现自己死了。”

清然仔细听着,身后的沈溪行一言不发,隐没在他的影子里,忍不住的哆嗦。明明十指相依,却只能感受到他冰冷的掌心。

“后来呢?”清然替他小声问。

“后来?少侠是想问我们是怎么确定,幕后凶手是凌云派的吧?”他回头看了看柳树上歇息的同伴,而后看着一阵风说道:“冶光辉这老头平时深藏不露,但事情败露后便装都不装了,此地是困住我们的阵法,冶老头来过这好几次,我们质问他,他便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他说我们逃不出去的,所以告诉我们也无妨,他希望我们死不瞑目。”

沈溪行这下清楚了,八角密室中的那群跳尸从何处而来。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有些地方尚且不清楚:“那位迟小姐,你们的师姐,为何总是提起她?”

说起师姐,他的眉间一缓,他折下一段柳枝说道:“师姐是个十分厉害的人,她是第一峰的人,和临渊山外的人关系都很好。某一次,她跟在冶光辉身后进了这幻境之中,找到了我们,说要带我们出去。谁曾想,一去便是十余年,我们亦等了数十年。”

手上的柳枝迎风而动,他想起她的浩气长英,清丽卓绝。

她和他一样,看见了凌云派在山下设立的告示,遂而上山求道,他想飞升成仙,不再受尘世饥劳顿苦。

可她不同,她说过:“修仙什么的无所谓啦,你问我我想要什么啊?让我想想,想要天涯霜雪霁寒霄,冬无冻死骨,鼓角声断绝,便是如此。”

田埂边上的稗草想要成为稻田里的稻穗,简直异想天开。可师姐不同,她仅仅用了半年时间,便从第四峰升到了第一峰。若木剑轻,霜寒名重,她仅凭一把普通的若木剑,一举夺下当年修仙大会的头筹。

惆怅柳意为离别,高台插柳许多年。这高台之上的春柳,是他们记住时间的凭证。本来想着一年栽一柳,算而今,也应有十几棵才对。可鬼多柳少,暗地生活无趣,一鬼栽一柳,年年如此,如今高台上已无插柳地。

“其实我有想过,师姐可能已经不在了,但又骗自己保留着点希望,说不定有一天,她就会回来救我们了。”他插下柳枝,希望春柳有意,为他留住故人。

沈溪行看着柳色疏疏,想起平津山下也有一片柳林,师父从前很喜欢去那赏春,或者说是伤春。每次在河边遇见师父,他总是愁色不展,似有郁结在心。

他问为何,“春满城,师父伤怀在何处?”

源崇光不语,他不折柳栽柳,不探春吟他爱的诗,过了很久,才不轻不重回道:“偏惊物候新,明堂,又是一年春,人间的四季,又重来了一轮。”

“书上说喜欢柳树的人,心里都有一个忘不掉的人,师父你也是吗?”沈溪行问。

源崇光看着河面上波光粼粼,一手拍了拍他发肩膀,不正面回答,讲起一个故事来:“明堂呀,这片柳林从前住着一个小鬼,小鬼无聊呢就喜欢插柳种树,于是有了这片柳树林,好啦,现在根据师父说的故事,猜一个词。”

“师父,那范围呢?”

“为师不说,你自行定夺。”

沈溪行那时脑袋不灵光,没想的出有什么回答。现如今,即时即景,倒是想出一个词不成词的答案——鬼柳,愧留。

“我们将此地称为地九重,平时冶光辉会从生门入。我就不说了,二位少侠告辞。”他的背影消失在柳荫深处,融进了夜色之中。

望着远去的方向,沈溪行这时才后知后觉道:“我之前潜入过凌云派的藏书阁,见过修仙大会的花名册,发现一个奇怪的点,现在倒是串起来了。”

“但说无妨。”清然回道。

沈溪行转身走向东北方,冷静道来:“花名册上,历届修仙大会榜首的名字都记在其中,但唯有一届榜首的名字被涂了黑墨,被刻意遮去了。可修书的人特意在污渍处留下一句红笔字,写着‘乙巳年春,会逢大雨,未办修仙大会,有人胡乱记之,勿信’,这与他的话截然相反。”

清然思索了半刻,深眸微缩,“可他没理由骗我们。”

“我只是在猜测,会不会有一种法术,可以把人的记忆抹除,然后这世界上便无人知晓她曾来过。”沈溪行用指节托着下巴想,洼地中的云层开始散去。

“理由?”

“还记得凌风晚吗?现在凌云派的天之骄子,一个宗门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天选之才,让自己错失声名鹊起的千古时机。按照凌风晚现在的年纪往前推算,他那时估计还未出生。有才能的人,就算了死了,也会有一点声迹,迟姑娘如此厉害,怎么会突然一夜之间销声匿迹,不见踪影呢?我猜,大抵是有人故意为之。”

沈溪行顿了顿,继续说道:“离云,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修仙大会之前是在南门开展的,那花名册上记载的,也是南门修仙大会的历年榜首。我记忆中好像真的少了一届修仙大会的记忆,所以才问,世间会不会有这种改变所有人记忆的法术?”

云层散去,洼地上不知道铺了什么东西,远远望去,活像是一幅八卦图。

清然在脑海中搜刮了一会儿,满脸狐疑说道:“有的,叫做重华术,只不过是魔族禁术。”

又是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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