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祁声一睁眼就看见付淮嘴角的伤口,记忆迅速回笼。
零晨五点,别墅床边坐了一个人,幽灵似的失了魂。
表面上平静似水,心里已经拿刀捅了自己千万遍了。
是梦吧。
假的。
可能是他自己撞的呢。
祁声已经不在意他抱玩偶玩小鸭的事情了,就怕他趁着喝多发酒疯亲付淮,让付淮觉得恶心。
但是他好像之后还给他洗澡来着……
他是不是不介意啊……
啊！
啊啊啊！！！
祁声竭力稳住自己的人设。
失败。
七点多付淮醒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出门了。
“小白?”
他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只看见沙发上堆着昨天收到的生日礼物。
他忽然意识到祁声可能在躲他。
付淮边刷牙边打电话,三通下来,对面愣是一个没接。
付淮:……
搞笑呢？
被强吻的人是你吗?
他愤恨不平地收起手机,穿上外套就出了门。
等了一上午,也没收到祁声一条信息。
干什么？
趁着发酒疯亲他，还想不负责？
我本来就喜欢你你还煽风点火？
躲什么躲，我会咬死你吗？
连徐天程他们都被付淮的低气压吓到了。
付淮一肚子火,赌气不主动给祁声发信息。
中午他也没去找祁声。
更何况他也没来。
看见悄悄跑路的徐天程三个人,他一把抓住:“跑什么,你们宿舍的钥匙给我一把呗?”
徐天程一愣:“你不和祁哥一起吃饭?”
潜台词:你和祁哥吵架了吗?
“不吃,去你那睡一会儿。”
付淮意识到自己情绪不大对劲,赶忙调整。
“谢谢徐大少。”
这人中午真的没吃饭。
一是懒得去买。
二是他要看一看，祁声不找他吃饭，他会不会真的饿死在学校。
时间这么漫长，有他后悔的时候。
付淮甚至都开始脑补，如果他真的饿死于学校，在他的葬礼上，祁声会不会到场，会不会流眼泪。
到时候，如果他能有灵魂体，他要在祁声身边狠狠嘲讽。
前段时间，付淮一下课，祁声就给他发信息喊他出来吃饭，有时候还会把另外几个人喊上。
他打趣:“你天天带我出去吃，我以后吃不惯食堂的饭怎么办？”
祁声当时好像笑了。
“那我以后天天带你出来吃？”
“好啊，那以后我的午饭就靠你啦！你可别把我饿死了。”
他在徐天程的宿舍窝了一中午,也没让他们帮忙带饭回来。
京津虽然食堂不咋地，但是宿舍是真的超级好，三人一间，上层床下层课桌，每个房间都有独卫。
人人羡慕的宿舍。
他窝在床上这么想。
“你和祁哥闹矛盾了?”
徐天程坐在寝室里凑钱买的榻榻米上。
“不知道。”
付淮叼了根烟站在窗户前。
他缓缓吐出一口白烟。
“呼……可能是他单方面闹我。”
“啊？”
杨立和范以默插嘴。
“那也不许不吃饭，我这里有面包。”
“怕我饿死啊？祁声都不怕。”
付淮接过上铺扔下来的面包。
“少贫两句”
“谢谢。”
两个人竟然冷战了三天。
祁声觉得主动发信息会很尴尬。
付淮就是等着他主动发信息。
就这么耗着了。
两个人回家看不到对方,心里难免会感到空落落的。
祁声每天都守着手机，但是从来没收到过对方的信息。
最后实在等不了了,才偷偷摸摸找去觅辉酒馆。
祁声透过挡风玻璃,看着不远处亮着霓虹灯的酒吧,拎起副驾驶位的小蛋糕。
他进了酒馆,被轰鸣的爵士音乐吵得脑子疼。
祁声找了一个离音箱远一点的卡座坐下,招了招手喊来旁的服务员。
这个服务员样貌端正，带着副黑框眼镜，高中生的样子。
“先生?”
他笑着弯下腰，凑过去听祁声说话。
“把付淮叫来。”
男生一顿:“先生,付淮是调酒师,不……下场的……”
“叫他来。”
祁声烦燥地拉开领带塞进西服外套。
“别让我说第三遍。”
男生看着他，感觉周身的温度都降了不少。
他的手指有些发抖:“好的,您稍等。”
付淮没多时就来了,他看见祁声时没忍住笑出声，手肘撑在桌子上跟他对视。
“我说是谁呢,祁大少,怎么还来这小酒馆恐吓辉哥的员工?”
他冲躲在身后的年轻服务员招了招手:“别怕,去忙你的。”
付淮别在胸前的对讲机发出了“滋——”的一声。
是郑辉的声音夹杂着电音传出来。
“86号卡座,一杯曼哈顿。”
他应了一声,示意祁声跟着他去吧台。
祁声被说得一愣，抬手挡住半张脸。
太尴尬了……
他给祁应言发去信息,那边回复得很快。
言言烦早八:听杨立说他这几天中午都没好好吃饭,晚上也不知道吃没吃。
空格:为什么?
言言烦早八:不知道,今儿看他脸色发白,徐少给强喂了个面包才好一点。
言言烦早八:你们吵架了？
祁声的手悬在了屏幕上方。
空格:没有。
他叹了一口,起身向着吧台走。
付淮把樱桃放在酒杯里，招呼服务员端走。
祁声把蛋糕放在他面前。
“吃了。”
付淮瞄了蛋糕一眼，拉开高脚凳坐下。
“你舍得找我了?”
“你脸色不好。”
祁声垂下睫毛。
刚刚在霓虹灯里看不到，离近了才发现，付淮的声音有点虚。
“我一直在等你，等了三天。”
付淮拆开包装盒，看着里面的小蛋糕。
“对不起。”
他头也没抬，拿着勺子挖了一勺奶油。
“错哪儿了?”
祁声眼一闭,也不管脸不脸面的，一股脑往外倒。
“不该不接电话。”
“不该躲着你。”
“不该把你扔在学校不带你吃饭。”
“还有……”
最后,他顿了顿:“还有,不该……不该发酒疯。”
付淮吃了两口蛋糕，脸色缓和了些，头也没那么晕了。
他把小叉子放在蛋糕上,桃花眸上扬,饱含笑意:“归根给底不就这事儿吗？”
“你忘了吧。”
祁声有些踌躇,在付淮对面坐下。
“反正是喝醉了不清醒,我不是故意的。”
“你之前盛气凌人的气势呢？祁总？”
付淮挑了挑眉,眼神落在对面的人身上:“不清醒?”
“嗯。”
“那现在清醒了?”
祁声不明所以:“清醒了。”
付淮秀丽的眼眸一刹那移至眼前。
他轻轻触上祁声的鬓角，帮他理了理碎发。
他越过吧台，亲吻了他的阳光。
祁声嘴里被渡进一口甜腻的奶油,一时间什么都忘记思考。
他看见付淮撑起身子对他笑了笑,又背着他去拿酒杯。
良久,祁声抬起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角,脸上是掩不住的惊讶。
他……亲我了?
付淮看他有了动作,将冰块放进雪白的酒里。
一杯调制的伏特加放在他面前,杯底和吧台接触,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伸手擦去祁声嘴角无意间蹭上的奶油。
“你……”
祁声抬眼看他。
“礼上往来,懂不懂人情事故啊。”
付淮不惧,将柠檬汁倒进调配的酒里。
“小白。”
“我问你。”
祁声目光微动,长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你喜欢我吗？”
祁声没敢抬头。
他有点害怕这是场梦，他一抬头，面前就再也没了声音。
对面的人语气不好地咳了一声，命令到:“祁声,你平常不是凶巴巴的吗?给我抬头。”
他手指抵上祁声的下巴,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付淮眼中没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认真和坚定。
从没见过他这样。
祁声想。
这人平常散漫惯了,就连学习也是有三分漫不经心,这是第一次如此严肃地说一句话,做一件事。
“祁声,你告诉我个准话。”
“你亲我，到底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喜欢我。”
“我……”
付淮放开他。
“祁声，你听说过一见钟情吗？”
爵士音乐震耳欲聋，但付淮的话破开嘈杂声，落进祁声的耳朵里。
付淮眼神动也不动，对着他无声地说了一句话:“我喜欢你，能听懂吗?”
祁声的心跳漏了一拍,用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问。
“什么?”
“没什么，真是个木头。”
付淮坐了回去:“除了祁应言,谁平日愿意无缘无故这么粘你?”
“除非贪恋美色,知道吗小白?”
他冲着祁声勾了勾手指,把他领口敞开的扣子系上。
付淮看着他呆愣的表情,勾了勾唇角,把手边的伏特加推过去。
“早说请你喝一杯,一直没时间。”
祁声动动手指,去接饮料。
指间刚触到冰凉的杯壁,又被对面这人拉了回去。
“哥,喝了我的酒,就当我的人吧。”
付淮笑了,小虎牙浸在吧台的暖光里。
祁声手指顿了顿,随即一把扯过酒杯。
“你……喝完了？”
付淮拉过空酒杯,看着杯底逐渐溶化的冰块和金黄的柠檬片。
“真的?”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祁声。
祁声勾了勾唇角,把外套扔给他。
“我可没说我不相信一见钟情。”
“说不定我也是呢？”
他伸手把付淮扯出吧台。
“走吧，带你吃夜宵去。”
他的视线落在付淮身上。
“男，朋，友。”
曼哈顿（Manhattan）
威士忌 甜味美思 苦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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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恋（自创饮品）
伏特加 蓝橙力娇酒 椰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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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冬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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