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睡了个好觉,我神清气爽的爬起来,特地把药放在工文包里,随便吃点早餐,这次可不能迟到了,再迟到是真的要扣钱的。
也不知道昨天仲宁那小子什么时候睡的,想打个电话又估摸着他还没醒,唉,真是把他当儿子了。
工作室离分店不远,就在林和广场旁边的25号街道,开车到的时候还早,里面还没有几个人,我走到自己的工位上,拿出工文包,拿出昨天晚上画的图纸,正准备去仓库拿布料呢,洗手间的门突然开了。
“Oh my god,Seng,你来这么早啊。”她看了看手上的表。
我笑了笑,“这不是起的早吗,昨天接了个单子”我拧开仓库门,“Alice,你又为什么来这么早呢?”
“Just like you,你亲自做吗?”她走到自工位上,“需要我帮你吗?”她笑着调戏。
“哦,你觉得我需要吗?”我也笑着说。
“好吧,你这个二级裁缝师都快赶上我这个首席裁缝师了。”她怂怂肩,一脸无所谓。
“没有没有,还是Aliec姐你厉害。”我奉承道。
“哼哼,就你嘴甜,哎,最近CD又要我们以“凛冬”为主题做一款女士冬装,要赶在11月发布会前做200件样衣,他应该也通知你了,啊啊啊!”她崩溃的挠头,“又要加班了!”
“啊?什么时候事?”一道女声突然插进来。
“哦!Klio,你又不看消息!”Alice一脸幽怨。
人陆陆续续的进来了,我们也没时间聊天了,坐在自己工位上各忙各的。
“Seng,这里你觉得该怎么做?”一个长相清秀的小男孩站在一旁轻声问。
他靠的极近,我不动声色的偏了偏,“怎么么不去问你Klio姐?”我摆弄着缝纫机,眼睛往那里一瞥,“这么基础的都不会啊?”腾出手往那里轻点,“这里,拆了回针缝,具体怎么操作,你找Klio,她教你,我有事。”
我语速飞快,看也没看他,专注的看着缝纫机,生怕出一点错。
“哦…”那个小男孩委委屈屈的应了一声,走向了Klio,Klio看了我一眼,也没有说什么。
我叹了口气,这可真忙死了,这件衣服得做快点,不然的话那200件样衣就不一定能做完了,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吃饭,我一边吃,一边做,眼睛都酸了,。
刚把药吃完,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工作室里的人齐齐转头看着我,我刚想挂掉,突然看见备注,“仲宁”我揉了揉眉头,挂了电话,现在正值旺季,定制单虽然没有往常那么多,但也不少,现在还要做了200件样衣,真的一点时间也没有。
结果没多久他又打了过来,皱着眉头刚要挂掉,Alice突然说:“你接了吧,没事。”
我接起还没有说话对面就传出一个人陌生的声音,“您好,是仲先生的哥哥吗?”
我一听不是仲宁的声音,心咯噔一下“是,什么事?”
“这里是光和医院急诊科,您的弟弟仲宁因车祸,被送往我院,目前病情较为紧急,存在脑出血的风险,我们已启动紧急救治,但需要您立即赶到医院,在急诊科等候,签署相关知情同意书”
我刚听完就挂了,猛地站起来。
“Alice姐,我有急事,你帮我请个假,就一天,好吗?”我恳求的看着她,“我有个重要的人出事了,求你。”
她不说话,就点点头,我知道现在有多忙,时间有多紧,但这些都被我抛之脑后,脑子里只剩一句话,“仲宁,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好在25号街道离光和医院不远,开车十分钟就到了。
几天几天时间来了两次医院,没一个好事,不对,都来医院了,还有什么好事。
我跑进急诊科,一个白大褂拦住我,“您好,是芜先生吧,请你在这里签字他点了点手上的单子,我颤抖的伸出手,接过他手上的笔,签上名字。
看着紧闭的手术门,看了看四周的交警,他们正互相讨论着什么,我走上前,随便找了个交警问。
“您好…”我忍着颤音,“请问这是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会出车祸?”
“哦,你就是家属吧,是这样的,你的朋友是正常的行驶,但肇事者逆向行驶,两辆车相撞,肇事者没有什么大事,但你朋友为了躲开他,下意识往右,撞上花坛,还被肇事者狠撞了一下,才这样的。”
“那人呢?”我咬牙切齿。
那交警挠了挠头,“被保释走了。”
我无力的垂下头,“凭什么……”我知道这一句话有多无力,但我也真是没办法了。
突然想起来,仲宁亲生父母还没有给他加进户口本吗?为什么不叫他们,而叫我?
我现在没时间想着个问题,一心想着仲宁和撞他的畜牲,真的不敢想,如果仲宁出事了我该怎么办,一定要这样吗?他们都说上天有眼,什么都知道,仲宁什么坏事都没干过单纯的像小孩,如果这样都还有事的话,我愿意替他死。
交警以已经走了,我独自一人坐在长以上,手中拿这医生给我的一张薄纸,是仲宁的病危通知书,眼泪在也克制不住,一颗一颗的落在这张纸上,着场景意外的熟悉,只不过这张纸上写的不在是我的名字。
我紧紧的盯着,颅内出血这四个字,直到完全看不清。
此时。
“哇,南哥,你看那边急诊科抢救室,好热闹啊。”一个人开口。
“嗯。”南经年一点也不想在这浪费时间。
“唉呀,我们往那边走好吗?”那人说:“就看看,求你了,反正都一样,我想看一下,求你了,看在我陪你来看心理医生生的份上,张磊撞了个人我都没管他。”他撒娇。
“贺晨阳,你真的好恶趣味。”南经年还是很平淡。
“好嘛,好嘛走那边,我看那人哭的好惨。”贺晨阳嬉笑道。
最终还是走那边,贺晨阳这家伙实在是太吵了。
其实那人哭的也没有很惨,走近了才听见微小的呜咽声,南经年这才往旁边一瞥,这一瞥就愣住了。
我也感觉到了有人往这边走,但并不在意,人在极度悲伤的情况下什么都感觉不到,只会想笑,笑天不公,笑路不平,笑自己。
但那个人突然停下来了,我下意识抬起头看。
“怎么了?这人你认识?”贺晨阳一脸懵逼。
南经年看着面前的人,手指微曲,抑制住了冲动,开口依旧冷淡,“不认识,看他哭的可怜。”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帕扔给我。
我愣愣的看着他,眼泪汹涌,“南经年……”你能不能抱抱我,声音很轻,轻到几乎没有,但我知道他听到了。
南经年脚步顿了一下,手指握成拳又松开,最终还是走了。
我还是抬着头,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就那么看着手术门,又底头看着怀里的手帕,凑过去闻了一下,嗯,龙古水的味道,很淡,我拿它擦着眼泪,可是怎么也擦不干净,我一直擦一直擦,擦的双眼通红。
“呜……”
仲宁,我好像只有你了,所以你活着好不好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中途我还去卫生间吐过一次,紧闭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我看着出来的医生。
“情况稳定了。”他朝我点点头,“还需要转重症监护室在看看,这段时间以流食为主,清淡的。”
我看着被拉出来的仲宁,头上一堆仪器,根本看不到脸。
我激动的点点头,“谢谢,谢谢……”我差点要给他磕头了,他拦住我,看着我哭笑不得。
“别这样,这是应该的。”他冲我笑笑,“我刚说的听到了吗?”
“听了。”我收拾好情绪,又郑重的给他道谢,“谢谢。”
他又笑了,“你现在还不能进去看你弟弟,知道吗?”
“嗯,这我还是知道的。”我一本正经的回答。
“哈哈哈,你真有意思。”他说:“你还不看一下你弟弟吗?虽然不能进去看,但可以在外面看啊。”
我应了一声,转头去重症监护室了,隔着透明的玻璃,我看见仲宁憔悴的模样,原本精气满满的人变成现在这样谁不心疼?
正心疼着呢,有人突然拍了拍我的肩,回头一看,这不就是刚才的那个医生吗?
“您好,我是仲先生的主治医生,我叫唐毅禾。”他笑的温和。
啊,哦,我是芜往生,您好。”我和他握了握手。
“现在,我想和您聊聊仲先生的治疗费用。”他抬抬头,示意我跟他走。
他带我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先说他的抢救费用,这个4万,但重症监护室一天下来也要两三千,他至少还要住1个月,大概要13万。”他突然严肃。
我笑着说,“好,好,那我现在去缴费?”
他看我没那么窘迫,也笑了,“看来你手头还挺宽欲的。”
“还好,其实也没有那么多。”我回答。
他挑挑眉,“仲先生他不是你弟弟吧?”
他这话题跳的,我没有反应过来,嗯,不是。”
“哈,兄弟情深啊。”他调侃道,“好了,去缴费吧,知道在哪里缴吧?需要我带你吗?”
“知道,知道的,谢谢你啊,唐医生。”我又一次道谢。
“哈哈哈,光听你道歉了。”他突然凑近我,“你可以叫我毅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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