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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2

“不。”黑云突然站起来,一字一顿地重复,“我不相信,余礼,一定还有别的什么线索。”

余礼靠在桌上,撑着脑袋仰视黑云,告诉他:“自从拿到资料,我已经正反看了三遍了。我也很想帮你,黑云……”

他言止于此,无奈地看着黑云,眉眼中尽显疲惫,“24小时内我要把档案还回去,借阅的规矩很严。”

“不会再麻烦你了,余礼。”黑云垂下脑袋,发梢遮住他的眼睛。他僵直似的站在原地,仿佛一株枯萎的朽木,忽又无力似的坐下了,就像突然丧了气,“再让我看一会……以后,我不会再提越英,也会好好训练了——你保证,你也不许提。”

“好。”余礼按了按额角,轻声应下。他下午和档案室上下的管理层来回客套拉扯了许久,这才把借出证明办下,如今看黑云尚能平静地接受事实,心中虽犹有愧疚,但也算大石落地。他稍稍心安,强撑的精力便一下顶不住了,干脆半身倚在桌面上,支撑着手肘,眼睑半阖,懒懒看着黑云。

黑云执拗,仍在来回翻阅那薄薄几页纸,试图从中找出失踪案相关的蛛丝马迹。他不得不承认余礼是对的,越英的档案干净、清晰,分门别类的诸多纪录承载了一名民警的一生,规规矩矩得和任何一个警校毕业生都毫无差别——只除了那项并不完美的结局。黑云下意识曲起指节,反复蹂躏那张纸的一角。余礼微眯着眼睛,提醒他:

“别破坏,别留下折痕。这份资料一会还要还给档案室的呢。”

黑云说:“真的只有这些了吗?”

余礼抬眼,略一思考,说:“还有一个档案袋——只有袋子。”

他把那个空荡荡的纸袋递给黑云,黑云一捏它,当即忍不住皱了皱眉。余礼见他神色微动,困意顿时便散了,起身问道:“怎么?”

黑云不答,只是将那档案袋倒过来,轻易从中抖出半页薄纸,眉峰一挑,便看向余礼。

“粗心大意可不像你,余警官。”

余礼无心在乎警犬迟来的挑衅,伸手去拿那张纸。被黑云一掌按住,另一手将其从余礼指尖抽出,他这时又好像不急了,漫不经心地,问他:“你怕什么呢,余礼?”

余礼无奈,仰身做回他的椅子上,抱着胸,叹了口气。他先回答的是黑云的前一句话:“是我疏忽了,抱歉,黑云。”

黑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有什么可道歉的?”

在余礼神色复杂目光下,黑云抖了抖那页薄薄的纸张——它的边缘并不很平整,似乎是随手从某个本子上撕下的。上面的内容也很简单,黑云只一眼便草草扫完,眉峰当即高高簇起,指间抵着边缘,将它平放在桌上,让那寥寥数字直接呈现在余礼眼前。

那几个字笔画潦草,笔力却很劲瘦,写作“曼巴”,而后紧跟着一个又一个倒置的三角符号,更为诡谲的是,其上无一不一圈圈缠着黑笔所画的细线——像一条漆黑的蟒蛇。

乍一看见这诡异的标志,余礼的表情僵了一瞬,像是目睹了某种莫大的恶意。他的瞳孔在这一刻死死锁紧,目光无从聚焦,按着桌沿的指节泛白,长短不一的桌脚因他的施力发出“咯噔咯噔”的颤抖声响。但黑云就像是料想到他非同寻常的反应一般,上身越过两人间的桌子,按住余礼的肩膀,逼迫他仰起头来直视自己。他如同抓住了最后的希望般,毫不顾忌余礼的失态,毫不客气地问他:

“你知道什么,余礼?你在瞒着什么,告诉我!”

他的手掌贴在余礼脸侧,近在咫尺地散发出燥热的温度。黑云的触碰让余礼的理智回笼些许,有一瞬间他几乎茫然无措般望向他的警犬,昆明犬的眼中乌黑发亮,他几乎立即回过神来,重新戴回无懈可击的微笑面具,眼神瞥向一边,不与黑云对视:

“不,你误会了,黑云。我只是……有点困了。”

但他掩饰般的一举一动从未逃过黑云的眼睛,警犬的视线何其锐利。黑云正因唾手可得的线索心跳过速,多巴胺的大量分泌冲击得他耳畔轰鸣,他的双眼眯成一条线,唇缝中露出虎牙的一角。余礼毫不怀疑,一旦他稍作反抗,这头狼犬将毫无迟疑地撕开他的脖颈。

“你在说谎。”

“……我在说谎。但是——”余礼稍一犹豫,再次被缺乏耐心的警犬逼问:

“告诉我,这是什么……曼巴是谁?这个符号又是什么?为什么它会在越英的档案袋里!”

“黑云——黑云!”

狼犬的钳制越来越紧,余礼吃痛,喝他的名字。他捧住警犬的脸颊,紧盯他的双眸,唤回他的神智,强迫他从高度兴奋的应激状态里脱出:“冷静下来,黑云!黑云,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黑云在高涨的兴奋和极度的愤怒中,被余礼带着深喘几口气,总算稍稍平复了些。

他用力闭上眼,终于缓缓地松开了余礼。余礼没有放开他的脸,他的额头抵着黑云的额头,听他呼吸的频率渐渐降下了些,浅笑了一下,轻声问他:“冷静了么?”

黑云仰身离开他,坐回身后的椅子上,他懊恼般猛一拍自己的额头,狠狠抹了把脸,喘着粗气道:“抱歉,余礼。”

余礼笑说:“你不需要道歉。”

但他的胸膛还在浅浅起伏着,狼犬在那一刻释放出的野性让人类在身为动物的本能下微微颤抖。他按住战栗的膝盖,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是我不好——我不该瞒你的,我是你的训导员啊,黑云。”

他的警犬抿了抿唇,似乎还有些内疚,但此刻他心中对破案的渴望更深。黑云抬起头,看向余礼,他的目光中不自觉带上几分依恋……与祈求。

“唔,我得想一会,从哪里开始解释呢?”余礼垂着眸,像是陷入回忆里。他讲话时条理分明,语调轻重缓急,“要从‘曼巴’开始吗?……我在实习生的时候,第一次听说‘曼巴’,是在一个老刑警的口中。他追查这个组织十余年,直到退休,那天他来局里交接工作。我路过走廊时,听见里面的人说——‘这样,就算成功插入了第一枚钉子了吧,这么些年……我们也不算做无用功了’。”

-

年轻的余礼脚步一顿,停在门外,只听其中另一个声音说:

“老常,你不能这么想。你熬了这么些年,所做的功绩,我们都看在眼里。”

“害,哪有什么成绩。”里面的男人笑叹一声,嗓音被烟熏得沙哑,“上个月打掉的窝点里,又找到了‘曼巴’的线索。归根结底,还是我们办案不利,才让他们猖獗几十年,肆无忌惮地往边境内贩毒……杀人的玩意!”

他的言语里既有愤怒,也有无力,忽而剧烈地咳嗽起来,声声泣血。

“好了老常,你也别操心这些了。那些人就是群滑手的耗子,听见声响就断尾的蛇——嘿,这么说还真和他们的标志挺像,响尾蛇嘛……”房里的另一个男人说。

“什么‘曼巴’不‘曼巴’的,故作高深装模作样罢了!你,还有你带的那些小辈,都不能被这花里胡哨的蒙住了。我们追的是罪犯,罪犯!”

他的声音陡然高昂起来,浑厚的男声隔着墙传来,仿佛连地面都开始震动。余礼后退一步,脚踵抵住墙面,犹豫片刻,正欲离开,却见面前的门忽而被打开了,两名身着警服的中年男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被称作“老常”的刑警认出了他,他的面颊上尚因刚才说话时情绪激动,残留着余红,看见余礼时,显然怔了一下,问:“小余?”

“常警官。”余礼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在场的另一个男人,简单地说,“王前辈,我来问问实习报告的事。”

他拿出怀里的那张实习报告,姓王的警犬支队队长接来一看,恍然大悟道:“是是,我险些忘了签字的事了,让你多跑一趟,余礼。”

他回头进了办公室,拿了支签字笔出来,一甩笔头,竟是一点墨也不剩了。旁边的常警官看见,严肃的脸微一皱眉,从前胸口袋里掏出一只钢笔来,扔给他。王警官十分自然地接过,龙飞凤舞的签完了字,熟练地往自己口袋里一插。一边大咧咧揽住常警官的肩,一边随手将实习报告还给余礼:“所以说你就别担心了,咱们局里的新人一代比一代强,你们刑侦队也不差的。唉,先别急着走啊。老常,最后一天上班,说好的要请客吃饭呢……”

-

“常警官是干了几十年的老刑警,他在代号‘曼巴’的案子上花了大量的心思,但却少有实质性的成果。”余礼在年少时的回忆中,不自觉露出一点微笑,眼角半垂着,像是很怀念当年的青涩时光。

他抿了一口水,接着说:“我在警犬队里的师傅姓王,和他是老搭档。我参与过几次追查‘曼巴’的任务,但也都是边缘角色,只是打打下手。我只听说他们很警惕,逃得很快,几乎每次都得不到有用的线索。”

“……你说,几乎?”黑云敏锐地重复,双目锁定在余礼脸上。

“唔……我这么说,是因为据我所知,老常费了很多心思,曾往组织里安插过一个线人——但具体如何,以我那时的身份,就是完全的一概不知了。”

余礼耸了耸肩,道:“至于为什么‘曼巴’的资料会出现在越英的档案袋里,我倾向于是那时封装的警察的失误,比如你看这张纸,它绝非应该在档案袋中出现的东西……”

“它一定不是平白出现在这的。”黑云肯定地打断他的话。当余礼略微诧异地抬眼看来时,却露出一个自得的微笑,“不论如何,至少不是一无所获。我仅从这点上感谢你,余礼。”

“……”

“把档案还回去吧,不要以为可以借此再施一次苦肉计……你怎么不说话?”

“……不,我只是觉得,这样也挺好。”余礼叹了口气,心想:至少最后还是成功安慰到黑云了,不论越英究竟是否与“曼巴”有关,至少他也算是达到了最初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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