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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33

余礼不时会想起那天的场景,他在摇晃的车厢里,在危机四伏中清醒过来。

“要我说,这是个糟糕的主意。”他听见女人的声音,把呼吸放缓,尽量不发出声音。很快临近的地方又响起另一个男声:

“嘿,红姐,有你在,老大怎样都不会怪罪的。万一有戏,我和威哥都沾您的光……”

“呵。”被称作“红姐”的女人冷笑一声,丝毫没被说服,“我现在可后悔了,绑一个条子回来,万一死了,不知道有多少后事要处理。下头的人,胆子倒是一个比一个大……”

“哪能啊,姐。”

顶头上司的顾虑已经摆在明面上,下属也只敢干笑两声,讲些不痛不痒的奉承话,愣是不敢接下这口大锅。

奈何车里不全是像他这样的聪明人,被赶去开车的壮汉,名叫“威哥”的,瓮声瓮气接了话茬:“红姐你放一百个心吧,今天干的这票,出事就算我们小弟的,老大要赏,那都是姐的功劳!”

他嘿嘿笑了起来,一股憨劲。同行的男人在心里早已大骂出声,嘴上还在笑嘻嘻地宽慰:

“哪能出什么事呢。老大被一个条子卧底搅得茶饭不思,我们这叫瞌睡来了递了枕头,论功行赏都来不急哩。”

“是啊是啊。”威哥摇头晃脑地邀功,“多亏飞哥反应的快,一下就把那条子干倒了。”

“害,要不是红姐拦着,咱们后备箱还空着呢,早知就把那跟屁虫的小狗也捎上,多少算是个添头……”

“诶,这可不是我拦的啊。”一直默不作声的红姐突然开口,捻着细头香烟缓缓吐气,“一条狗而已,沾了毒,扔在那也活不长喽。”

“是了,红姐。尽是我们这群手下人自作主张。”飞哥谄媚至极地笑,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您瞧,这下罚过了,行不行?”

后视镜里,浓妆艳抹的女人掀了掀眼皮,对狗腿子们的奋力讨好没有丝毫表示。她一双靓眼探寻似的往着镜子里望,懒洋洋盯了后座上的余礼半晌,忽而勾唇一笑,吐出一个烟圈。

“行,都行。”

她摇下窗户,刚点燃的烟头就这样被碾灭了,投进沿路的江水里。

也正因为她的动作,余礼总算能听清近在咫尺的、奔腾的流水声,激流回旋着拍打在石岸上——这里是夷江上游。

他的双手都被束缚着,用的甚至是自己腰带上的□□,手铐链条穿过车把,将他牢牢固定。很难说这不是来自对方的恶意,或者说,“恶意”二字已是定罪最轻的形容了,他们不止让那些损人利己的想法存在于脑海,而是已经付诸实践。

——绑架一个警察?不论这群人实际上是怎么想的,余礼都可以断定,这是些邪恶但愚蠢的恶徒。

因此在受绑的最初,他尚能保持十足冷静,从谈话中观察这辆车上的每一个人,伺机寻找逃脱的契机。前胸口袋里还有重量,对讲机没被发现,那上面有装有定位功能的定时发信装置。他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大约也没能及时与总部联络,或许他们已经可以判断他失踪。

一切都还在,一切都会好的。余礼安慰自己,感谢这队匪徒的愚蠢,他只需要继续装睡,然后等待救援。

危机时刻抱有这样的天真想法,也许正是新人警员的通病。他们所乘的车辆沿江岸一路上行,始终不离江水的涨落声,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在路边停下。

“醒了?装睡这么久,真是辛苦了。”红姐似笑非笑的眼神透过后视镜,与余礼对上视线。

余礼撇过脸去,被旁边的男人掐住下颚扳回来,恶狠狠地威胁:“红姐和你说话呢,敢不回答!”

“好了小飞。”明艳的女人打了呵欠,将手一挥,“把他带下去,换身衣服。当心别伤了他。”

余礼便紧张起来。他没等到大队人马的救援,反而先一步面临定位丢失的困境!飞哥开始毛手毛脚地帮他脱衣服,连手铐都不帮他解,囫囵地撕扯着扒下警服,掂了掂,露出个了然的笑容。

“姐,这玩意怎么处理?”他找到那只对讲机,轻浮地抛接两下。红姐斜斜扫了一眼,依旧兴致缺缺的样子,提醒他:

“少玩,我以前怎么教你的?——把东西放回去,一起扔到下头。”

江水吞没一切,汹涌的浪花盖过,一切线索都了无痕迹。余礼冷眼旁观,他的嗓子干涸得像荒漠,但勉强还能说话:“你们、带我去哪?”

人质苏醒后的第一个问题,没人有回答。红姐轻蔑地瞥来一眼,她不说话,底下的人也不敢发言,等到车重新行驶在路上时,女人方才轻笑出声:

“……需要你的地方,你总会知道的,小同志。”

-

车辆驶过的路段越来越偏僻,少有人居的痕迹,也许是余礼对窗发呆的时间久了,红姐下令蒙上他的眼睛,自此余礼再难判断之前记下的方向是否是障眼法。天幕开始暗下来,半天过去,他滴水未沾,呼吸都带着刀割似的疼。他一言不发,勉力撑起意志,自那以后再没说过一句话。

这样的处境当然狼狈,好在余礼表面上依旧冷静,似乎乖巧、驯服、听话,这大约是红姐一行自始至终都没过度束缚他的原因。

车停了。眼罩被揭下的时候,他的鼻尖距红姐的长风衣下摆只有咫尺,她正举着一只手机,拨通一则电话,开了免提。号码也许是境外匿名电话,余礼扫了一眼,默默记下。这也导致当电话那头的男人问话时,他没能及时回应,余礼只听见一阵嗡嗡的电流音,而后他的脑袋就被一股大力贯到了地上。

体格健硕到骇人的男人从身后压着他,闷闷地命令:

“回答。”

红姐把手机放在他眼前的地上,揉揉疲劳的手腕。

“曼巴——我想你听说过我们。”

男人浑厚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也许是变声器的缘故,忽轻忽重的不甚清晰,“玛红告诉我,你能帮我们一个忙。”

余礼猛烈咳嗽起来,挣了一下,反被身后的巨汉压得更紧。他便安静下来,嘶哑着嗓音开口:

“……我只是最基层的警员……”

“无妨。”回答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

应声而动,被也许是首领的男人暧昧称作“红”的女子,不知从何处拎了一瓶水来,在余礼可见的地方拧开瓶盖,蹲下身来。

“别紧张,我瞧先生还算喜欢你。”似是觉得有趣,红姐的笑声清脆,“听话,小同志,组织不会亏待你的。”

伴随着倾倒的水沾湿余礼的唇,电话里的男人也笑了一声——稍纵即逝,像是幻听——他恢复平淡的语调,提出来自“曼巴”的要求:

“加入我们。”

“……”

“是吗,果然。”那头在叹气。

余礼被更重地砸在地上,脑内的轰鸣声连成一片,在他强撑着保持意识时,听见电话很快接上:“红,别这么粗鲁。”

与此同时红姐抬了抬手,壮汉立即停下动作。

“你还想思考一会,我们会给你时间……”电话那头顿了一下,为了表达亲切和威胁,也许是想叫出余礼的名字。

红姐代他答了:“余礼。你觉得你还有机会离开,是么?”

她言语间极尽温柔,拍拍小警员的脸,怜惜地帮他擦净脸上的灰尘。

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又短促地笑了一下,唤到:“玛红。”

“不。”余礼缓缓开口,他好似很狼狈,但声音却很稳定,“曼巴,我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也仅限于此了。我是最新毕业的那批警员,保密等级在整个系统里也是最低。”

“足够了。”男人的声音听来阴测测的,带着某种邪恶的得偿所愿,“我们希望你做的事,你一定能做到……”

头领的态度代表一切。在余礼用沉默暧昧地承下这句邀请后,身后一直压制着他的力道总算松弛下来。他往身后一瞟,看清那是名为“飞哥”的男人,也是最初在拦车检查时颇不配合的司机。飞哥身旁站着红姐,她懒懒靠在墙上,在玩食指的某只戒指。

那只戒指与她而言并不合适,松垮地套在指根,纯黑的三角形状,伴随缠绕着的蜿蜒曲线的镂空和雕刻,让它看来宛如……一条盘曲盘曲着的漆黑蟒蛇。

那个形状,余礼终生难忘,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日所见的三角形的尖锐边缘,以及在边界上肆意进出的贪婪的巨蟒。他看清那个笼罩玉兰的噩梦,阴魂不散的毒,并坚信它将成为萦绕余礼半生的责任。

余礼犹记得他带出越英档案的那天,天气晴朗,明媚的阳光从监狱改造的食堂包厢的窗口投下,形成一道狭隘的光影。像他第一次直面曼巴时的那座仓库,初出茅庐的新人警在穷凶极恶的团伙包围下,依然看到一抹扭转局势的光。他用了数年时光,从基层、从地方纷乱的资料中苦苦摸索,终于找到可见的一缕线索。

当余礼找到黑云,找到越英的档案里一则曼巴的图案,看见熟悉的、凌乱无序的字迹,余礼拼尽全力才忍下心中波涛汹涌的一切情绪……

那一刻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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