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县级医院矗立在夜色中，斑驳的墙皮剥落，满是消毒水的气味。萧铁柱几个壮汉跟在林芝身后，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吓得值班护士手里的病历本都掉在了地上。
主治医生推了推眼镜，声音发颤："那、那几位是……？"
林芝微笑："哦，他们都是我的弟弟们，别怕，他们很温柔。"
她扫了一眼萧铁柱狰狞的刺青和鼓胀的肌肉，补充道："只会通过友好交流解决问题。"
医生咽了咽口水，没敢多问，只是一味地领着林芝走向走廊尽头的病房。
林芝让萧铁柱几个在病房外等待。
病房内。
陈国栋靠在病床上，脸色灰败，眼窝深陷，脑癌的折磨让他瘦得几乎脱了形。床头摆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一个年轻女孩站在大学校门前，笑容灿烂。
"你好。"林芝站在床边，"我就是电话里的人，你的主治医生说你要见我一面。"
老人缓缓抬头，浑浊的眼睛里透着一丝微光。
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如你所见，我命不久矣，家人也不再身边。"
他颤抖的手指向那张照片，眼神中闪过悲伤："但我有个听话乖巧的女儿。她很争气，读了大学后就在大城市工作。"
"她总跟我说，工作轻松，老板和气，住的地方阳光很好……"老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可我去看过她。"
"那天晚上，我在她公司楼下等到了半夜……她出来的时候，眼睛通红，手里还抱着没吃完的盒饭。"老人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她看到我，慌得把饭盒藏到身后，还笑着说'爸你怎么来了，我正好想你了……"
"她原本想让我住酒店，可我坚持要去她租的房子看一看，那哪里是一个年轻人该住的地方啊……只有几平米的房间，厕所旁边就是厨房，剩下的地方刚好够摆下一张床，我站着头都能顶到天花板。"
“可我的女儿说，她没事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工作，这个房子只是个睡觉的地方。”陈国栋有些激动，抹了抹眼泪，“家里虽然没钱，也不至于让孩子受过这种委屈，那一次我劝她辞职，可她摇了摇头，说好不容易供她读完大学，她一定要在大城市打拼，让我过上好日子。”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老人突然抓住林芝的手，枯瘦的指节像树枝一样硌人："我命不久矣……但你既然能找到这里，一定是有本事的人。"
"我不要钱，不要补偿……"他死死盯着林芝，浑浊的眼里滚出泪来，"只求你……帮我女儿一把。"
"她叫陈小雨……就在京华的厉氏集团……做设计师……"
林芝听完陈国栋的请求，忽然笑了。
"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她轻声自语，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这好办，把厉云龙暗杀了就行了。"
"宿主不行不行啊！！"系统吓了一大跳，"他女儿的诉求是保住工作啊！"
系统终于舍得说话了？
林芝似笑非笑："哦？那你有更好的办法？"
系统急忙调出一段金光闪闪的契约签署界面：【当然有！本系统最新推出"身份替换"功能，可以让你暂时替代陈小雨去上班！这样她就能回来看父亲了！】
厉氏集团可是业内出了名的内卷公司，007是常态，加班费是传说。而且还是厉家的集团，是最合适不过的选择。
林芝挑眉："我要是不答应呢？"
系统一僵，硬着头皮威胁：【那......那你就得一直被厉寒殇追杀......要么被追杀，要么去上班，宿主你总得选一个……而且帮了陈国栋和顾湘，系统将会给予您功德加倍的奖励，另外还有……】
"好啊。"林芝突然爽快点头，"我去上班。"
系统愣住了，这么顺利？！
"加个条款。"林芝淡淡道，"我刚答应赵学院士参与脑机接口项目，我之后去他的实验室，到时候给我恢复林芝的身份。"
系统长舒一口气，赶紧答应：【没问题！】
还以为什么事呢……
一人一统签了契约，系统盘算着，等宿主被职场毒打后，应该就会变成任人蹂躏的松软面包，总算能杀杀她的锐气了。
林芝走出病房，指尖在手机上轻点几下，直接黑入厉氏集团的人事系统，秒批了陈小雨的请假申请。
深夜还在加班的陈小雨盯着电脑屏幕上突然跳出的"请假批准"通知，愣了两秒，随即猛地站起身，连外套都来不及拿就冲出了办公室。
竟然通过了她的请假！
不管为什么，现在先回家！去医院！
林芝靠在车后座，长发随意扎起，几缕碎发垂在耳边。
萧铁柱开着车，突然减速："林小姐，前面好像有事故。"
林芝抬眼，对面车道，一辆破旧的小轿车正疾驰而过。车窗半开，隐约可见一个年轻女孩紧握方向盘的侧脸。她眼眶通红，嘴唇紧抿，显然是刚哭过。
竟然是陈小雨。
两车擦肩的瞬间，林芝与她目光短暂相接。陈小雨怔了怔，似乎被这个陌生女子过分锐利的眼神惊到，但归心似箭的她很快收回视线，踩下油门加速离去。
"继续开。"林芝收回目光。
大约几小时后，天已经亮了，萧铁柱将车停稳，警惕地环顾四周后才拉开车门。
林芝跨出车门，神色如常，径直走进浴室，冷水拍在脸上，冲淡了眼底的倦意。系统在她脑海中弹出提示：
【叮！已成功接管陈小雨身份！】
【宿主现在可以接收陈小雨的所有工作邮件、同事消息及任务安排！】
【请立即前往厉氏集团报到！】
林芝擦干脸，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扎起头发，完全无视系统的催促。她走出浴室，正好撞见睡眼惺忪的林楚楚。
"林、林芝？"林楚楚揉了揉眼睛，"你去哪儿了？才回来吗？"
"嗯。"林芝走向书房，"叫白蕊蕊过来。"
十分钟后，林芝坐在书桌前，对着林楚楚和白蕊蕊说道："我出差这段时间，隔壁别墅的装修进度你们盯着，自媒体账号按计划运营，公司日常事务照常处理。"
白蕊蕊眼眶瞬间红了："老板，你要走很久吗？"
"不确定。"林芝将一份加密文件发到她们邮箱，"有急事线上联系。"
林楚楚抱着手臂靠在门边，故作轻松："行了，不是还有我吗？"
交代完毕，林芝起身走向卧室，直接躺下闭目养神。
系统急了：【宿主！你不是答应去上班了吗？！现在应该立刻前往厉氏集团！】
林芝翻了个身，懒洋洋道："睡醒再去。"
系统：【……】
系统急得团团转，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林芝好像根本不怕被追杀。那她答应去上班是为什么……是为了耍它玩么……
系统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只能期盼是自己想多了，提心吊胆地等待林芝醒来。
到了下午，林芝睡到自然醒，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
手机屏幕上堆满了陈小雨工作账号收到的消息。
【陈设计，你人呢，我今天要的图怎么还没好！】
【你昨晚没加班做完工作吗？】
【人呢？？？旷工我要扣你钱！】
【这个月绩效别想要了。】
她扫了一眼，直接划掉通知栏，开了免打扰。
系统急得数据流乱颤：【宿主！你醒了！现在总该去上班了吧！再不去厉氏集团人事部要发现了！】
林芝充耳不闻，拿了几件衣服扔进包里，打了辆车去了医院。
林芝推开病房门时，顾湘正靠在床头，曾经明艳的脸庞如今苍白得近乎透明，手背上插着输液管，长发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顾风坐在一旁，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也没休息好。见林芝进来，他抬了抬眼："林芝。"
林芝没应声，径直走到病床前。顾湘虚弱地笑了笑，伸手轻轻拉住她的袖子："林芝……我也没想到我会突然生病，也怪我平时没注意自己的身体，你放心我们顾家会想办法的，厉寒殇那边的事情我有耳闻，我会阻止他……"
"没事的，这不是你平时没注意身体的问题。"林芝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目光扫过她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眼，"顾风会照顾好你。"
顾湘轻轻摇头，声音细如蚊呐："你……万事小心。"
林芝没回答，只是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指尖不经意地在她掌心按了按。
转身离开时，她与顾风擦肩而过，低声道："线上联系。"
顾风眸光微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林芝刚踏出医院大门，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领导-张主管】的来电显示。
她按下接听键，还没放到耳边，一个尖利的女声就炸了出来。
“陈小雨！你人死哪儿去了？！我告诉你现在就业形势多严峻你知道吗？！你不想干有的是大学生排队等着干！你昨晚做的第十三版设计根本不能用！就因为你今天旷工，你们小组所有人的工作量都翻了一倍！立刻给我回来加班！！！”
林芝把手机拿远了些，等对面喷完，才慢悠悠道：“哦，我今天有事，明天再说吧。”
电话那头瞬间爆炸：“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你一个月薪四千的菜鸟也配有事？”
“我说。”林芝直接打断，“你脑子是被挤成豆腐渣了？上次的VI设计连色号都能标错，是陈小雨发现的吧？上季度给华峰做的包装设计，你们把客户给的工艺文件当废纸，成品色差大到像你的脸和脖子一样。最后是陈小雨连夜重做才没丢单吧？"
"还有上周的电商主图，你们让实习生用盗版素材，差点被告侵权。怎么，现在装失忆了？"
对面明显懵了，气焰一滞：“你、你……”
“你什么你？”林芝冷笑，“嚎得跟死了爹似的，怎么，你们公司是靠嗓门大上市的吗？我旷工？劳动法规定劳动者有休息权，你是法盲还是厉家的公司是法外之地？还有你们接私单走个人账户逃税的事，需要我发到税务局官网吗？”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飞的慌乱声，张主管显然没料到平时逆来顺受的“陈小雨”突然发疯，声音都虚了：“你、你态度有问题！我要上报HR扣你工资！”
“报啊！”林芝提高音量，引得路人纷纷侧目，“顺便告诉HR，你帮上面用公款泡小三，发票记录我这都有你要不要看看？”
电话突然的安静。
三秒后，张主管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那个……小雨啊，有事好商量……”
“商量个屁。”林芝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顺手把这个号码拉黑。
系统倒吸无数口凉气。
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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