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课程过得很快，林芝兴致恹恹地晃出校门，直到一抹扎眼的粉红色闯入视线。
林楚楚正踩着细高跟往她那辆定制款粉色保时捷小跑。
看到林芝的瞬间，她明显僵了一下，随即加快脚步，活像见了鬼。
林芝挑眉，三步并作两步拦在车前，屈指敲了敲车窗。
车窗缓缓降下一条缝，露出林楚楚警惕的双眼："干、干嘛？"
"载我回家。"林芝笑着说。
林楚楚一瞬间意识到，林芝连车都没有，她在家根本不受宠，而自己才是林家真正的大小姐。
她突然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林楚楚嘴角扬起胜利的弧度。她撩了撩头发："哎呀，姐姐也想坐我的车？这可是爸爸送我的生日礼物，全款三百多万呢~不像某些人，只能挤地铁......"
她越说越起劲，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指在方向盘上炫耀般地摩挲。
林芝点点头，抡起拳头朝着车窗砸了上去。
鲜血就顺着防爆玻璃的裂痕蜿蜒而下。
"啊——！"林楚楚的尖叫卡在喉咙里。
林芝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一下又一下得砸着车窗。
她的拳头变得血淋淋的，车窗被鲜血糊上，林楚楚看不清林芝的表情。
大约三分钟后，林芝才停了手，不是很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下午的时候，系统就没了声音，不知道去哪里了，没有系统在她脑子里嗡嗡嗡的，她只觉得砸起来愈发地神清气爽。
林芝道：“现在能载我了吗？”
林楚楚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解锁了车门，她看着林芝从容地坐进副驾，甚至用她放在车上的爱马仕丝巾擦了擦手上的血，整个人抖得像筛糠。
林楚楚欲哭无泪：“你到底要怎么样？”
“别废话，开车回家。”
林楚楚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发白，保时捷在暮色中平稳行驶，车载香氛混着血腥味，氛围格外诡异。
车载收音机里播放着近期盗窃案的警情况通报。
林芝把玩着从她车里翻出的打火机，"咔嗒"一声，火苗窜起。
林楚楚抖了一下。
“别抖，好好开车。”林芝道。
“是是。”林楚楚像一只被逮住的小鸡，她不是没看到今天校园论坛上的帖子，林芝到底在发什么疯，难道是在厉寒殇那里受了刺激？
"萧子豪是怎么回事？"林芝开口，语气轻松，"我从前欠的那些高利贷，是你牵线搭桥，借给了他家的公司？"
林楚楚的呼吸一滞，强装镇定："我、我可没骗你什么！是你当初为了交学费交在厉家欠的钱，家里不给钱，我才好心给你介绍渠道......"
"咔嗒"，打火机又响了一声。
"哦？"林芝拖长音调，火苗在她指尖跳跃，"那现在利滚利，欠多少了？"
林楚楚咽了咽口水："我也不是很清楚，大、大概几千万吧......"
"咔嗒咔嗒咔嗒！"打火机的声音变得愈发急促，林芝的眸色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幽深，"萧子豪，他人呢？"
"今、今天没看到他......"林楚楚道，“平时他鞍前马后，都会来帮我开车的……也一直围在我身边，不知道今天怎么不见了……”
林楚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昨天萧子豪说要拍点林芝的色情照片匿名发到论坛上让她身败名裂的！萧子豪一直像一个舔狗一样围着她，和她随时报备，而从昨天开始他连手机上都没有消息了……
而就在昨天林芝突然性情大变！
林楚楚忍不住用余光看向林芝，她正在用火烤着自己手上刚刚打出来的血淋淋的伤口，眼神中似乎燃着一丝莫名的兴奋。
难道……
林芝杀了萧子豪？
妈妈啊！林楚楚在心中呐喊，我还不想死啊！
林芝注意到林楚楚神色变化越来越扭曲，瞥了她一眼。
林楚楚立刻坐直：“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流这么多汗干嘛？很热？”林芝说着就要用带血的丝巾给林楚楚擦汗。
就在这时，车后传来刺耳的喇叭声。
"滴——滴滴滴——！"
一辆黑色路虎紧贴着保时捷的车尾，疯狂闪灯按喇叭，车里的男人甚至探出头来骂骂咧咧。
林芝眯起眼："是不是后面那个傻逼影响你开车了？"
林楚楚结结巴巴："啊、啊......是、是吧......"
"停车。"
保时捷缓缓靠边，黑车也跟着急刹停下。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摔门而出，嘴里不干不净："妈的，开个保时捷粉车了不起啊？是不是女司机啊！"
他话没说完，就看到副驾车门打开，一个年轻女孩走了下来。
男人一愣，随即露出更轻蔑的表情："哟，副驾也是个女的？车粉成这样，有点钱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靠男人来的。"
林芝慢悠悠举起鲜血淋漓的右手，在夕阳下欣赏般转了转手腕："猜猜这血是谁的？"
男司机盯着她血肉模糊的指节，喉结滚动："你……你手怎么了？"
"哦，你说这啊，刚一拳打爆了个满嘴喷粪男人的头。"林芝用染血的手指梳理刘海，在额头留下几道血痕，"正要去自首呢。"
她歪头打量对方，阴恻恻地说："我可以再打爆一个，反正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没毛病。"
男司机猛地后退半步，后背撞上自己车门："你……你瞎说什么，就凭你个女的怎么可能一拳把人打死！"
"哦，杀的是我老公。"林芝用闲聊的语气说，"他总喜欢在开车时不停按喇叭。"
她突然凑近："就像你刚才那样。"
"咔嗒"一声，男司机的手狗狗祟祟地摸到车门把手，他刚拉开一条缝，林芝染血的手掌"砰"地按在车门上。
"急着走啊？"
男司机使出吃奶的劲拉扯车门，却发现纹丝不动，那只血迹斑斑的手仿佛有千斤重，他甚至听到金属门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这女人不会真能一拳打爆人的头吧！
男司机的气焰消失不见。
“没有没有，我就是……有点事……打扰了打扰了，喇叭……哈哈哈，这种东西不按也可以的，哈哈。”
她染血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耳廓，在耳垂上停留："你看不起女司机啊？信不信我让你……也变成女司机？"
这是真疯子啊！
男司机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上，□□瞬间湿了一片。
林芝嫌弃地皱眉，单手拎起这个一米八的壮汉，像塞垃圾一样把他塞回驾驶座。
"再让我听到一声喇叭。"她弯腰凑近车窗，"我就让你跟我老公作伴。"
"砰！"
车门关上的巨响吓得男人一个激灵。
直到粉色保时捷启动驶出百米远，他还保持着双手紧握方向板的僵硬姿势，□□的尿渍在座椅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
他身后的车排起了长队，不停地滴滴滴他按喇叭，他恍若未闻。
林楚楚车内弥漫着酒精湿巾的气味，林芝垂着眼睫，从拇指开始，将纤长白皙的手指一根根擦干净，酒精挥发带起细微凉意，青色的血管在薄皮下若隐若现。
林楚楚偷瞄她，突然发现这个疯姐姐擦血的动作十分优雅。
林芝头也不抬："他不敢追。"
刚刚林楚楚在车上目睹了一切，在经过改装的保时捷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她的心脏忽然狂跳。
林芝只要不对自己疯……好像还挺帅的……
*
苏婉今天出去找那几个姐妹吐槽了一整天家里的情况，终于情绪通畅了些，又找了个棍国来的大白，微do了一下自己昨天被撞塌的鼻子。
这会儿她鼻子上蒙着纱布，翩翩然刚到家门口。
正巧看到自己女儿的粉色粉色保时捷缓缓驶入车库。
"楚楚~"她扬起笑容迎上去，却在看到副驾驶门开的瞬间僵在原地。
林楚楚下车后，小跑着绕到副驾，礼貌地拉开车门，甚至还用手挡了挡车顶，而从车里迈出来的，赫然是那个林肃德前妻生的林芝，昨天把家里搅得天翻地覆的林芝！
苏婉大震惊。
这对劲吗？
楚楚不是最讨厌林芝的吗？！这是在干什么！给她当司机？
“难道是今天那个医生麻药量给多了，我出现幻觉了？”苏婉喃喃自语，不再等林楚楚，转身往家里走。
客厅里，李管家正布置晚餐。
而她丈夫林肃德，此刻正面朝墙壁坐着。
林肃德把家里的沙发拖到面对着墙，而他单方面面壁，冷酷的背影像是要把所有人孤立。
“老公？”苏婉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哼。”林肃德的背影纹丝不动，冷哼一声。
苏婉：“……”
在罚坐？
林芝和林楚楚回来后，林家餐厅弥漫着诡异的沉默。
林楚楚小心翼翼地问李管家：“爸爸这是怎么了？”
林肃德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肩膀又往墙角转了转。
李管家压低声音说：“从早上你们走之后老爷就这样了。”
林芝夹了块糖醋排骨：“不用管，我看上的保安有他的职业素养，他饿了也自己会吃饭。”
林楚楚一脸懵逼：“保安？什么保安？”
李管家：“……”
"哼！！"墙角传来更响亮的冷哼。
苏婉的视线在丈夫和继女之间来回扫视，觉得这个家彻底没救了。
林芝优雅地擦擦嘴："家里有电脑吗？"
"有、有的！"林楚楚条件反射地回答，"书房有台顶配外星人，我卧室还有台苹果……"
"带路。"
十五分钟后，林芝坐拥了两台电脑。
夜间，林芝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速度快到几乎出现残影，一行行代码在屏幕间流淌。
这个世界的网络架构，和之前的世界没什么不同，甚至比她预想的还要简单。
都是过家家的把戏而已。
几个小时过去，林芝伸了个懒腰，望着几个刚建立的虚拟后台，满意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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