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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卖唱

踏进高一清北班的那一刻,就被这浓厚的学习氛围给深深吃掉,随之压力也变大了起来,开学第二个星期,阙主任照常在星期一的时候进行安全教育,看到有人来了温柔的叫道:

“唉?你就是陶争同学吧,快进来”

陶争点头回应“嗯”

陶争一肩背着黑皮包一手插兜拽得发癫的走到讲台边,奇怪的是,没有人骂他死装哥,因为现实是长得帅就是会被包容许多,但凡这哥们去换一张脸,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跟蚊子一样密密麻麻的声音起起伏伏的响起,还有部分女同学跟小零的小声尖叫。

同学甲“我丢,这么帅?好高好壮啊…“

同学乙“唉,好像你喜欢的那个欧美硬汉是不?”

同学丙兴奋“啊对对对,这种硬汉类型很少见了!超级有男人味啊…”

人不一定记得住,但是这张脸一定被所有人记住了,不出意外,陶争又要红了。

陶争从从容容、游刃有余的走到讲台边之后,抬起头假笑了一下,底下的同学兴奋的爆出了粗口,我操!好帅啊!我丢!他笑了!逼呲叭次咚咚哐哐之类的。

阙主任把手轻轻搭在陶争的肩上面带微笑的说:

“这就是我们班新转来的同学哈,来,做个自我介绍,别紧张”

陶争不紧不慢的说道“大家好,我叫陶争,竞争的争,陶瓷的陶,来自北京”

…………

人间寂静了几秒,陶争看向阙主任,两个人都在等待指令,僵持片刻,阙主任问道:

“没啦?”

“没了”

阙主任把乌黑的卷发随手撩在身后继续面带微笑道:“再多说几句呗”

陶争不解但还是照做,机器人一样的将头归位面无表情道“爱好听歌,打游戏,格斗,打篮球”

一句毕之后,又看向阙主任一脸诚恳又乖巧。

“好了吗老师”

阙主任扶额苦笑“嗯,行了行了,去座位上坐着吧”

陶争乖巧点头“嗯”了一声,努力避开旁边同学们炽热的目光和忍不住拿出来的迷你相机,下意识的往班里最后一排的角落走去,可惜的是,王的故乡另有其人了,陶争被阙主任叫住。

阙主任:“唉唉唉,陶争!去哪里呀?”

见陶争回过头,阙主任紧接着用纤细修长的手指了指第一排中间正对着讲台的一个座位微信道:

“你的座位在这里,走过头了陶争,坐”

陶争感觉自己的大脑褶皱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生生的抚平了,大脑小脑被海胆扎得坑坑洼洼,眼睛掉进了肚子里,肠子被原始人做成了刺身裹上了芥末,头发被雷劈得炸成了章鱼小丸子,扔了个炸弹结果被炸得是自己还被坑了整整六百六十六。

陶争“啊???”了一声不可置信的指了指那个黄金座位,又指了指自己,想试着挽回这一切。

“我,我吗?”

阙主任认真的说“对呀?怎么了?”

陶争又满脸问号的问了一遍“我?我坐那里?那个位置?”

阙主任肯定回答“对呀,因为我们开学第一个星期已经上了很多课,老师害怕你落下的有点多,所以就想先看一段时间你的学习进度怎么样,包括你的学习方法等等这些”

阙主任说完之后又关心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陶争努力的接受着这个残酷的事实,脑海里的脸已经囧成了一团,心脏也变成一个老头子,满是皱纹,陶争感觉自己一瞬间老了五十岁,眼睛肌无力道:

“没怎么,知道了,谢谢老师”

阙主任的笑容在陶争眼里刹那间变了味儿,像一个童脸狼似的说道:

“不客气”

陶争忍住了鸡皮疙瘩和快到门口的小便,战战兢兢的坐到了那个他亲爱的老钱爹地精心为他挑选的座位,脑海中不能摸鱼了几个大字飘过并带着声音循环播放。

陶争赌气的将书包狠狠塞进课桌,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桌面才想起来自己没有课本,刚想呼唤阙主任却发现她已经开始讲课了,陶争欲言又止的不好意思打断。

“看我的吧”同桌突然说道。

陶争笑了一下道“谢谢”,小心翼翼的挪了过去。

新同桌带着粗粗的黑框眼镜,长长的刘海挡住了眼睛,看起来宅男味儿十足,桌子上还摆满了可爱的动漫周边,陶争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新同桌“嗯?我叫张略”

陶争“张略?”

张略“哦唉…我告诉你豁,我问过我老爸了已经,他告诉我,取这个名字是想让我略过人生中的所有不开心和倒霉,快快乐乐的过完一生,其实还不错,我老爸取的挺牛逼的”

说完之后张略不自觉的笑了笑,很幸福的微笑,陶争也被感染了,跟着一起笑了笑。

陶争“确实,方便又寓意不错”

张略“你也是啊,富有斗争精神的陶人生”

陶争警惕的小声笑道“哈哈哈我靠真有你的”

张略“嘿嘿嘿,以后你不会的尽管问我,我都会慢慢教你的”

话音落地,张略伸出了一只右手,用日语说了一声“初次见面,请多关照,陶同学”,陶争觉得有趣极了,握住了那右手,二人礼貌十足的握了握进行了一个初次见面的礼仪。

陶争“いいえ、私こそ張さんによろしくお願いします。”(哪里哪里,我才应该让张同学多多关照)

张略兴奋惊讶且夸张的瞪大双眼“我丢?你竟然会日语唉,好惊喜喔”

陶争谦虚道“看动漫的时候学过一点而已”

张略摇头道“很不错了,其他人撑死也最多只会说一句初次见面而已,你已经遥遥领先了!”

陶争怀疑张略是不是在拍马屁,而且拍得很响,马屁股都拍红了。

陶争“真的假的?”

张略“千真…”

万确二字还未出生就被阙主任塞回了娘胎,阙主任提高了点音量但还是抵挡不住天然的温柔,小发雷霆道:

“你们不可以再说小话了哦,张略你虽然成绩好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更不可以带着新同学讲话扰乱课堂纪律听到了吗?”

两人立马老实,嘴里蹦哒着知道喽…

陶争还是小看了清北班的速度,才一天就累的泣不成声,坐得痔疮都要犯了,心里的哀怨声响彻云霄。

死老头我操你大爷!!!

陶争一脸憔悴的向阙主任批了个假,说是头疼去医院看看,阙主任看在他刚来新环境可能适应不了就批了,哇塞,陶争眼中的阙主任瞬间从童脸狼摇身一变成了天使。

拿着假条,在张略面前犯贱的摇了摇得瑟老子要离开学校了,张略朝陶争竖起来了一根中指,继续看漫画了。

陶争拿着假条蹦蹦跳跳的来到门卫处,狠狠的往桌上一拍!扬长而去,保安大爷喝了一口茶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说是去医院,其实是去超市采购了,陶争算了一下,先把日用品买了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不然自己头皮的陈年老污垢都要比增高垫还要厚了。

出校门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了。

月光把枝桠绿叶穿得透明,皎白的月色洒在玄猫的身上,黑色的毛变得灿烂夺目。

陶争又忘记小黄驴该怎么启动了,研究半天屁股才有了着落。

远处看,陶争真的很像一头熊正挤在小黄驴上笨拙小心的骑着车,还穿着人类的黑皮衣,被月光照得锃光瓦亮。

陶争跟着导航,看到了不远处的“金鹅商业广场”,和隐隐约约的歌声。

是谁在表演?还是卖唱?

陶争到达大门口,找了一个地方停车,老远就看到了一个人。

穿着一身黑,骷髅头黑色短袖,脖子上还带着几条银色十字架项链,宽松的黑皮裤配上黑皮靴,鸭舌帽底下露出一小撮小啾啾和柔软的刘海。

肩膀很宽但是有点太瘦了,直角肩硬的可以戳死人,衣服的开线像是已经被人剪掉,劣质的音响和话筒抵挡不住那婉转动人的男性嗓音,也就吉他看起来新一点。

放钱的书包旁边蹲着一个戴着蜜蜂墨镜的小女孩,乖乖的安静的蹲着一动不动,有人往书包里放钱了小女孩就抬起头笑了笑说一声“谢谢”

唱的是rnb,柔美的男声配上转音好像属于上一个年代。

陶争看着这人有些熟悉,想着反正还早,先听一会儿吧,走上前,利用身高优势不用抬头就可以轻松看到。

一曲毕

众人鼓掌,掌声参差不齐,响彻天际。

他又换歌了,这次是抒情歌,劣质音响的伴奏响起,他的手指慢慢的拨动吉他。

“除了想你~除了爱你~呼我什么什么都愿意~翻开日记~整理心情~呼我真的真的想放弃~“

灯光照在了他的下巴张脸上,陶争看清了,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是顾稳。

“你始终没有爱过~你在敷衍我~一次一次忽略我的感受~我真的感到力不从心~无力继续~”

陶争听得入迷,也看得入迷,耳朵仿佛经历了一次神圣的洗礼,他听得陶醉,眼睛移不开那仅有的下半张脸,一张一合的唇,他以为顾稳是在跟他说话,只说给自己听了去。

一旁已经听了好久的小姑娘,身上还穿着壮族的服饰,一步步的走上前,从兜里掏出了一百块人民币放进了地上的背包,蹲在一旁的小女孩跟一个收到指令的贩卖机一样第无数次说了一句“谢谢”。

声音软糯惹人怜爱。

空灵的男声连绵不断的响起“这感情,不值得我犹豫,不值得我考虑不值得我爱过你~这种回忆,不值得想起,不值得哭泣~”

姑娘放完钱又回到了原处,听着听着站累了于是她蹲下来了,蹲着蹲着又把脸埋在了双膝之间。

“这段感情早就应该放弃,早就不该让我浪费时间找奇迹~”

陶争离这姑娘不远,又那么一瞬间,他好像听到了这个姑娘在哭泣,肩膀一抽一抽的,应该是失恋了,抬起头时,额前的几缕发丝都已经被泪水给侵湿了。

陶争从黑皮书包里掏出了一包纸巾,他抽出来了一张,用手轻轻拨了拨那姑娘的帽子,姑娘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来,陶争把带着花香的纸递给了她。

姑娘“哦!谢谢谢谢”

陶争“不客气”

姑娘擦了擦眼泪,继续听歌,陶争也是,这次,灯光照在了顾稳下垂的眼睛上,纤长的睫毛被染成了银白色,和他身上的银链一样。

“这样的你不值得我恨你,不值得我为你而坏了心情~我决定不为你而毁了心,不为你而放弃爱情,不为你而毁了心,不为你而放弃爱情

歌声缓慢停下,舒缓的伴奏也向棉花糖一样慢慢收尾,掌声再次响起,这次的要更加震耳欲聋,是对谢幕的尊重,和对下一次的期待,陶争也鼓起了掌,拍得出现了蚂蚁乱爬的刺痛之后才停下。

陶争这次打心底的觉得,他好像认识了一个新的顾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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