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思泉托腮,脸上厌恶中夹杂着几分惊恐:“他没事来医院干什么?他不会是医生吧。”
“不会,他在何寨的检查尸体的时候,并没有用什么专业手法。我看他从住院部出来,大概也是来看人的。”唐柏川顺手把有才和有德关进笼子里。
“哎,”钱思泉长叹一口气抱起但丁,“希望下个副本别再碰见他了,我只想平平安安苟到最后,光是跟怪物斗智斗勇已经够累了。”
唐柏川:“你来的刚好,我正想给你发消息,问你中午方不方便出来吃饭。”
钱思泉:“可以呀,吃啥?”
唐柏川:“火锅怎么样?”
钱思泉:“可以,我要吃牛油锅底的。”
唐柏川:“直接走吧,斜对面商场,海里捞。”
两人看着菜单上了不少精致的新品,这个也想尝尝,那个也想试试,干脆把新品个点了一份,好吃的全塞进肚子里,不好吃的在清汤里涮熟打包带走,回去给有才、有德和但丁。
钱思泉摸着自己滚圆的肚子打了个饱嗝,发出感慨:“吃火锅还得是牛油的香。”
两人正打包没有吃完的剩菜,两个服务员边唱着生日歌,边推着一个造型简陋的小蛋糕路过他们,在两人身后那桌停下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曾屹斐小朋友16岁生日快乐!”
“谢谢——谢谢——”
“快点许愿吧。”
熟悉的声音让两人齐齐回头,一眼就看到曾建国……准确来说应该是曾卫国正在陪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小姑娘过生日,桌上火锅锅底只有一个清汤,桌上的菜基本上都是素菜。
女孩双手合十虔诚地对着蛋糕祈祷,曾卫国也注意到隔壁的动静,回眸对上钱思泉和唐柏川两人的视线时,眼底的惊慌藏都藏不住。
女孩吹灭蜡烛笑着说:“爸,我许好愿望了。”
“你许的什么愿望?”曾卫国避开两人审视的视线,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眼睛不自觉看向两人的方向。
“说出来就不灵了,等愿望实现了我再告诉你。”女孩笑着说,“诶,爸你在看什么?”
曾卫国脸上不自觉地抽动:“没什么,快切蛋糕吧。”
女孩转身顺着曾卫国的视线看到站在隔壁桌的两人:“爸,你们认识吗?”
“当然认识了。”钱思泉有些咬牙切齿,看到女孩外套下的省人民医院病号服又生生止住了话头。
女孩想了想眼前一亮:“你们是我爸的学生?”
“对,曾老师好久不见了,你最近怎么样?”钱思泉嘴比脑子快接过话头。
曾卫国僵硬的五官挤出一丝微笑:“挺好的,你们呢?”
“挺好的,祝你生日快乐曾屹斐!曾老师,我俩还有事,先走了。”钱思泉拉上唐柏川告辞。
“哥哥、姐姐,你们等一下。”曾屹斐叫住刚转身的两人。
两人只好转身,小女孩端着两小块蛋糕递给两人:“尝尝吧,这是我爸做的粗粮蛋糕。”
钱思泉迎着小女孩清澈的目光也不好拒绝,只好接过蛋糕:“谢谢,之前总是听说曾老师厨艺好,托你的福总算是能尝到了。”
蛋糕本来就不大,估摸着只有四寸,有被切成四份,分到手里的就更小了。蛋糕没有奶油,蛋糕胚是蒸出来的粗粮,中间夹的是枣泥豆沙。
钱思泉想快点走,直接一口闷。
吃惯了精致米面的钱思泉只感觉剌嗓子,明明蛋糕是甜点,这个粗粮蛋糕却一点都不甜,甚至有点噎,一口下去全是谷物原本的味道。
“怎么样?好吃吧?”钱思泉刚咽下去,曾屹斐就凑上来问。
钱思泉硬着头皮夸:“好吃,好久没吃过这么健康的食物了。”
“你们不是还有事吗?我送送你们,小斐你先吃着,爸爸马上回来。”曾卫国起身和两人一同走出饭店。
钱思泉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剧场”,毕竟她也不是什么擅长演戏的行家,身旁的唐柏川一言不发加快了脚步。
“谢谢。”曾卫国快步跟上说了句谢谢才停下脚步,目送两人离去。
钱思泉脚步逐渐放慢速度,走到商场门口顿住脚步,转而皱着眉走进一家精品店。
“怎么了?”唐柏川跟上她问。
钱思泉在精品店里边走边挑:“总感觉这样白吃人家小姑娘的生日蛋糕不太好。”
唐柏川:“你想给她买个生日礼物的话,不要买零食,她应该是患有重病,需要注意饮食。”
钱思泉:“有道理,我看她的手机壳是蜡笔小葵的,感觉可以给她买个抱枕之类的。”
两人再次现身火锅店,唐柏川手里抱着一个半人高的蜡笔小葵抱枕,钱思泉手里拎着精品店的纸袋,直奔曾卫国和他女儿所在的位置。
曾屹斐看到去而复返的两人瞪大双眼,嘴巴也因为震惊微微张开。曾卫国看着女儿表情转头看到了两人回来先是惊恐,看清两人手里拿的东西后微微松了口气。
“既然是恩师的女儿过生日,又请我们吃了这么好吃的蛋糕,怎么能不表示一下。祝你生日快乐,这是我们俩准备的礼物。”钱思泉把纸袋递给曾屹斐,唐柏川也把手里的抱枕递给她。
曾屹斐搂着抱枕小心翼翼取出包装精美的礼盒,拆开上面的丝带里面躺着蜡笔小葵的挂件、水杯、眼罩、干发帽、浴巾,袋子里还有一个带着细闪的生日贺卡。
展开贺卡,一个插着蜡烛的奶油蛋糕立了起来,蜡烛的灯光也随之亮了起来,蜡笔小葵唱生日歌的歌声中,女孩头越来越低,一滴晶莹泪珠滑落砸在贺卡的字上晕开一片墨迹。
“谢谢,哥哥、姐姐……谢谢,真的谢谢你们,好久没有这样过生日了。”曾屹斐苍白的脸颊泛起微微的红,眼睛随着笑容完成两个月牙。
曾卫国安慰女儿:“等你病好了,咱们以后的生日只会比现在办得更好。”
“嗯,等病好了,我也要成为爸爸这样的老师,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曾屹斐抹着眼泪,目光发出前所未有的坚定。
曾卫国却愣住露出复杂的神情,女儿认真的表情不似作伪,他艰难的挤出微笑抱紧女儿,压住几乎要涌出来的泪水:“不,你一定会成为比爸爸更好的老师,更好的人。”
再次道别,会小区的路上父女俩相拥而泣的画面似乎还历历在目,钱思泉非但没有感觉舒心,反而心里有股说不出的烦躁,直到回家看到自己的父母似乎才找到这种烦躁的源头。
这种感觉从来没有因为别人比自己学习好而产生,也没有因为别人比自己家境好而产生,反而是在父母这方面被激起了这种感觉。
“天天就知道到处晃,没事就约朋友,也不知道赶紧找份工作……说你两句你又拉这个脸,跟谁欠你几百万一样……”
一样的话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他俩的嘴还没有磨破皮,她的耳朵就要先长出来茧子了。
刚要关上门,钱父用脚抵住门:“别忘了明天去相亲,你姑专门给你找的小伙子,条件不错。”
“约的在哪见?”钱思泉压下心底的无名火问。
钱父:“就在斜对面商场新开的咖啡厅,来,你加一下小伙子的微X。”
次日,在父母的嘱咐下相亲前还化了个妆,又换上了两三年没有穿过的象牙白长裙,盘着头发坐在咖啡厅里等人。
要说自己父母在审美这方面确实比自己强,这一身打扮看着确实唬人,自己照镜子的时候都差点没认出自己。
男方迟到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匆忙赶到,从外貌上来看也就是普通人,充其量算是五官比较端正,但要是扔人堆里那必然是无法被快速识别的那种。
不过爸妈既然都说好,那就不能只看外表了,应该是有些良好的品质吧。
男人看着钱思泉眼前一亮:“想不到你比你爸妈给的照片还要漂亮不少,我临时有工作才迟到的,你别介意。对了我叫胡志斌,今年二十九岁,目前从事外贸工作。”
“你好,我叫钱思泉,今年二十三岁,目前还没有正式工作。”钱思泉提到工作有些底气不足。
胡志斌一笑露出发黄牙齿上那一抹火红的辣椒面:“这个我听我妈说了,不是什么大事,我负责赚钱养家,你只要会洗衣做饭就行了。对了我听说你是独生子女,是吗?”
“是的,你也是独生子女吗?”钱思泉轻微蹙眉。
胡志斌:“我不是,我上面还有俩个姐,不过都已经嫁人了,你不用担心,她俩除了逢年过节几乎不回我家。”
钱思泉:“你家?”
胡志斌:“对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谁没事动不动回娘家呀。不过咱俩要是在一起,要先和我爸妈住一起,我那套婚房还没装修好。我说话比较直接,你别介意哈。”
坐在男人对面,隐约可以闻到一股子韭菜味,在阳光的照射下,可以清晰地看到男人从嘴里喷出来的唾沫星子,洒在木质的桌面,散在钱思泉面前的咖啡里,甚至差点喷在她的脸上。
此时此刻,钱思泉只想快速起身离开,可是她的素质不允许她这么做,她只能身子紧贴着椅子靠背,头往后仰,拉开距离。
胡志斌丝毫没有意识到钱思泉的异常:“对了你们家彩礼收多少,我要提前开始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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