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体荣誉感这种东西说难听点就是道德绑架，牺牲自己的时间来换取大家的利益。
霍镜偏偏天生就不是一个大爱无私的人，但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共同胜利可以分享喜悦的时候也是种不错的体验。
六班的体育委员办事效率高，上午才把参赛名单定下来下午就约场地排练了，霍镜背着一书包作业坐在室内排球馆时都快被身边的人闹晕了。
“今天作业好多啊。”
“对啊，哎你英语试卷做完没？”
“没，三张我就写了一张。”
“排练完咱们去吃串儿？反正今天晚上不用上晚自习。”
“行！”
女生队六个人，霍镜感觉来了六十个人，平时在班里也没觉得多吵，可能是大家沉浸在学习的严肃氛围中嫌少有这样轻松聊天的时间。
“行了行了！姐姐们别聊了，这地儿租一小时不少钱呢，咱抓紧时间练吧。妮姐！女生这边就你负责了昂。”郭子义忙前忙后，学校排球场地不够用了就跑外边儿租，凑不齐时间就去找老师请假，可谓是尽职尽责，好在大家都很自觉，没让他过多费心。
“镜哥快来啊！”
看着黄青山朝自己挥了挥手霍镜才起身，总觉得没什么动力，可能是上了一天的课困了，他脱下羽绒服走向人群，接过郭子义扔过来的排球开始边回忆边颠球找感觉。
排球落在小手臂内侧时的冲击感让人发颤，疼不是主要的，关键是太久没摸球，一点儿球感都没有。
“哎哟，哥，我不想练了，我手疼。”
霍镜转头看了一眼哼唧的人，又把视线放在了手臂上的排球：“这才多长时间，你自己立下雪耻的誓言还不够支撑你颠半小时球？”
去年黄青山参加比赛跟随六班止步七十三强，倒数第一的名头在头上挂了半年，那几天六班的人路过的狗都要笑两声。
“那不行！练！去年那几天狗都不如的日子我过够了，今年我要逆袭！刘炎你说是不是！”黄青山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斗志昂扬，把一旁练球的队友吓一跳。
“…逆袭想想就算了，争取不再垫底就行了。”刘炎说。
“哎！说什么丧气话！”黄青山不争气的语气激得其余几人斗志昂扬，本来不高的兴致突然被提了起来，比较谁也不想头上挂个倒数的名头。
“你不去当传销真可惜了。”霍镜扎着马步腿酸的不行，手臂内侧已经麻了。
“嘿嘿，镜哥，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兴致不高啊？”黄青山问。
霍镜瞥了他一眼开口道：“你那儿看出来我兴致不高？”
“感觉，就是一种感觉。”
霍镜不说话，他情绪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连黄青山都看出来：“没，你感觉错了。”
“该不会…是因为…学委！”
“怎么可能！”没听到人的回答，注意力转移，排球坠落砸在霍镜手臂疼的他闷哼一声。
江夜放学被何屿留下做事，郭子义说他是替补，不用着急来训练，霍镜心中不以为然，凭什么替补不用着急？替补也很重要的好吗！
临走时霍镜走到江夜身边欲言又止，来回走了两三趟都没能开口。
“我会快点儿做完来找你。”
“…别，你还是好好替何屿做事吧。”
看着霍镜倔强的背影江夜没脾气得笑了笑，回头便看着鄢双月富有深意的看着自己。
“走吧，何老师在等我们。”何屿那儿有苦力活鄢霜月是第一个“帮手”，本来今天这活本来是谭锦书的，但对方被指派了别的任务，这事儿自然落到了江夜头上。
鄢霜月笑着点了点头，跟在江夜身后上下打量。
“哎，学委，我问你个事儿呗。”鄢霜月上前几步和江夜并排走，看她笑容就知道没按好心。
“嗯。”
“嘿嘿，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特别的惊讶江夜瞥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鄢霜月来劲了，趁热打铁：“那…你和我是一样的吗？”
江夜停了，他望了望窗外快要拉幕的天，心沉了沉：“你觉得呢？”
“学委，咱两就别绕弯子了，你给我个准信，说不定我还能帮帮你。”
江夜是懦弱的，无法承受所有可能失去霍镜的后果，所以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对方就像救命稻草，不敢紧握，也不敢松手。
“走吧，早点儿做完早点儿回家。”
鄢霜月恨铁不成钢，她观察两个人这么久要是没点儿苗头她肯定不会问江夜，现在对方嘴这么严实她就算想帮忙都使不上劲儿。
江夜手里提着一袋冰棍被围得严严实实，干脆一把都塞进黄青山手里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霍镜坐在阶梯上揉着手臂，看见江夜向自己走过来自然得伸出手。没有想象中的冰凉，看着手里接过的一瓶酸奶他皱了皱眉头：“什么东西？”
“酸奶。”
“…我知道是酸奶，我只说为什么就我一个是酸奶？”霍镜说。
“太冷了，你会肚子疼。”江夜说的是胃疼，自从知道霍镜有胃病他就时不时会不动声色得干涉对方的饮食。
“吃一个不会的。”霍镜起身走向人群，路过江夜时手腕突然被攥紧，场内空调开得很足，霍镜颠球时就觉得热了，但刚刚从外面进来的江夜手心冰凉，刺得霍镜心脏都抽了一下。
几秒后手腕处的冰凉消失，霍镜看着对方起身走进人群拿了一个冰棍塞到自己手上。
“…算了，我也不是很想吃。”又把包装袋塞回小跑过来的黄青山怀里，霍镜有些置气得从地上拿起酸奶插上吸管放进嘴里。
“嗯？哥，你怎么有酸奶喝？”黄青山又低头在袋子里翻翻找找好一会儿，并没有翻到除了雪糕之外的其他东西。
霍镜刚想开口，见江夜从外套包里又摸出一瓶酸奶递给黄青山。
“谢谢学委！学委你真好！”黄青山接过酸奶说。
“没关系，但我只买了两瓶。”江夜说。
“没事儿，他们不喝。”
看着自己手中和黄青山一模一样的包装盒霍镜压了压嘴角，吸管在他嘴里被咬烂，他三两口喝完起身把酸奶盒扔进垃圾桶然后拿起球继续练。
不到一会儿身边便多了一个人影，江夜脱下来羽绒服，和他们一样里面穿着短袖，霍镜很难看见他这幅青春活力的样子，有过寥寥的几次，但大部分都是沉稳内向的角色。
“怎么不再暖一会儿再脱外套？你刚才手很凉。”霍镜目不斜视盯着球。
“没关系，一会儿就暖和了。”江夜声淡还有些哑，听不出情绪。
“你…”
“大家都聚过来，我们要讨论一下战术。”郭子义站在空处挥手，几个人放下排球向他靠拢。
霍镜话被打断心情不好，干脆闭了嘴越过江夜向郭子义走去。
江夜不是一个轻易被人三言两语就影响的人，可是今天他却很在意鄢霜月说的话，可能是正中他的心思，他心虚了。
“学委！”
江夜回神见郭子义朝自己挥了挥手，他点了点头走过去。
“学委，你什么位置都能打一打吧？不用很会，知道基本的规则就行。”郭子义问。
排球上场六人，七人首发，两个主攻，两个副攻，一个接应二传，一个二传，和一个自由人，他们八个人，每个人分一个位置，江夜作为唯一替补需要在任何情况下顶上任何一个人的位置。
见江夜点了点头，郭子义又继续说到：“行，那去年参加的人该打什么位置还是什么位置，那新加入的小代和镜哥就得顶两个剩下的位置，还剩下主攻和接应的位置，那你们两个？”
“我都行。”霍镜和大部分人一样，学排球只是为了通过学校规定的任务，并没有刻意去练习某个位置，对他来说站哪儿都一样。
“那你打主攻位吧，你比我高，拦网也比我占优势。”代思泽说。
“到时候轮转我到后排也拦不了。”霍镜回答。
知道霍镜是在反驳身高优势这句话，代思泽笑着点了点头。
其实也没有特别的战术，高三六班主打的就是一个随机应变，即使互相之间没有一点儿配合，也能心态好得讨论训练完去哪里聚餐。
“郭子义！”女生们训练结束，许妮妮带着几个女生过来，瞬间场内被嬉闹声包围。
“哎，妮姐，你们搞完了？”郭子义说。
“对啊，走了，吃宵夜了。”
郭子义放下手里的排球，让大家围着自己做了最后的“教导”，苦口婆心的样子像极了叮嘱小孩儿的家长。
霍镜站在后排听得认真时，身边的袖子被人用力拉了好几次才反应过来。
“霍同学。”
身边站着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她手里拿着矿泉水脸上带着笑意。
“哦，谢谢。”霍镜接过矿泉水道谢，视线在下一秒便落到了后方收拾场地的人身上。
“霍…”
“不好意思。”霍镜打断对方的话，侧身向后面场地走去。
江夜作为替补自觉充当团队助理的角色，甘愿为全队打杂跑腿。
霍镜默不吭声，跟在江夜身后帮他捡捡水瓶和排球。
一个水瓶被两只手同时握住的时候发出的响声在嘈杂的环境里也不太突兀，但也激得两人视线交汇。
察觉到对方在和自己较劲霍镜有些意外得松开了手：“你今天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江夜今天很不对劲，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他这种拧巴的情绪很淡，不容易察觉，霍镜也只是试探性得问了一句，总比让他一个人内耗强。
“我没…”
“别说没事。”霍镜表情凶的要吃人，他知道江夜是要人逼着表达情绪的性格，所以在环顾四周后把人从地上强行拽起往球场角落拖。
“你两去哪儿？”经过女生组旁边看着两人不算友好的面部表情，许妮妮有些担心。
“没事儿副班，我两说个悄悄话，你们先走不用等我们。”霍镜笑着回答。
把人费力拖到角落霍镜彻底放下表情，任凭一个路过的人看着两人的气氛都会以为是要干架。
“谁惹到你了吗?”霍镜问。
观众席下这个空间不大，容纳两个成年人已经够勉强，看着自己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不到二十厘米的位置，江夜原本包裹严实的心一瞬间瓦解。
霍镜自认为对感情敏感，能够先人一步发觉对方细微的感情，所以当江夜抱上他的那一刻他心中警铃大作，全身僵硬。
排球知识薄弱，有误请指出，感谢，希望大家支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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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秋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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