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福利院遗留下来的残秽并不多，在反追踪方面，禅院甚尔也足够老道。
此时顺风顺水，最大的困难是家里烦人老头的神子蹲在马路边，握着直板手机，小猫撇嘴。
“真是的，清理得这么干净，跟那群心眼一大堆，还灰漆漆的家伙打交道很累的诶。”
正在通话中的电话传来五条裕人毫无波澜的声音；
“悟少爷，这交道恐怕打不了了，政府和公安的态度很坚决，拒绝御三家的术师参与这次的事件。”
咒术界多年以来不把普通人政府放在眼里，政府的不满早就积累到了临界点，上次的特级咒灵事件中，禅院那摊子事和悟少爷放任了不少政府高层去死不过是引爆了这快炸的火药桶，政府会尝试从报团的总监会和傲慢过头的御三家外找第三方力量也很正常。
正常但徒劳无功，诅咒师只会更疯更不可控，倒不如说咒术师这样以负面能量为根基的生物只有深坑和深深坑的区别罢了。
这个狗屎的世界，今天到底什么时候能下班呢？
被班位和任性甲方磨到眼睛无神的中年男人有气无力地想着。
白头发的少年站了起来，左右抻了个懒腰，还未变音的嗓子一拖长，听着就像在撒娇，就是一张口就把下班的幻想打破了。
“我不管。”
五条裕人；
“好的，悟少爷，您请便，在下去向家主请罪领罚。”
像只风干咸鱼一样的中年男人试图挣扎。
“裕和，这个月的薪水给你翻三倍，不去的话就全扣光哦。”
拿着水龙头给死鱼注水的小恶魔笑意吟吟地威胁。
五条裕人沉默了片刻，
“悟少爷，公安部门的总督一直在避免和我的肢体接触，您应该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不爽起来，
“汗，明明是群没比蚂蚁强多少的家伙！”
中年社畜无视掉上司的抱怨。
“悟少爷，那么，祝您今晚玩得开心，在下就先回去了。”
……
一叠文件放在了会议室的长桌上，与会者接过翻阅，冰冷的证件照中，暗红色瞳孔的女孩无机质的目光直视着镜头，漆黑的长发束成马尾，五官还没长开，但已经足够美丽。
“川上织，16岁，母亲川上美袖，在她三岁时死亡，父亲川上次郎，混混，无业游民，靠抢劫偷盗为生，在她十岁时被车撞死，之后目标就被送入了青山福利院，在福利院中曾三次打伤人，随后被检测出精神病，听说是幻听幻视，治疗后病情好转，又被送回了青山福利院。”
念着调查信息的人停顿了片刻，
“根据调查，目标对待向她表露恶意之人手段残酷，甚至有直接杀死的倾向，但会保护亲人和对她有善意之人，勒索川上次郎的□□成员全部意外死亡，在特级咒灵领域中，也曾拼死保护朋友渡边阳菜。”
重病的母亲，抢劫偷盗的爸，发疯的她，让人听了都沉默的经历，会议室的人关注点却全部在后半段。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么？真是个朴素单纯的好孩子。”
有人轻轻笑了一声，
“各位，公安部的降谷君有关这孩子能力部分的记忆全部都想不起来，那位术师杀手如此小心，看来这孩子的能力对他妻子的病帮助不小。”
所有人的呼吸都沉重了片刻，看着纸质文件上少女照片的眼神都火热了起来。
咒术界传承千年的家族和总监会别管内部怎么斗得死去活来，对普通人的态度倒是如出一辙的不放在眼里，宛如双方是两个物种。
人类就是这样双标的生物，明明会议室的大多数都没把国家中大多数无权无势的牛马们当同类，甚至常常有牛马们竟不能在没价值后乖乖去死的抱怨，但轮到自己被这么对待时，高高在上久了的人是受不了一点。
可惜，咒灵只有咒术师能解决，很多强硬手段都无法使用，政府一直拿几乎独立的咒术界无能无力，想自己培养也没有老师和相应的知识，还容易让咒术界报团罢工，那群老家伙对权利可敏感得很。
想要打破僵局，他们需要足够强能镇场子的术师，保护和培育出政府的咒术部门，只是那位脱离咒术界的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完全不搭理政府的拉拢，直接出了国，禅院甚尔倒是够强，但活跃时没有任何弱点，给钱就干，谁给都无所谓，太过不可控，隐退后再次出现时倒是有弱点了，但对方妻子的疾病，政府也无能为力。
而现在，一个可以让他们赢两次的选项出现了。
——川上织，知恩图报可真是值得称颂的品质。
完全不知道前方可是“第四天灾”的政客们笑容满面。
花泽医疗中心，同样不知道有仇猫送货上门却找不到门的玩家又开始刷起了迷宫小游戏。
没办法，她有点晕对话，NPC嘴巴一叽里咕噜起一大段，就条件反射地想skip。
当然，也和病房里上演的剧情不够恨海情天有关。
很难评，他们居然真的在搞灵魂伴侣之类的纯爱。
和可怜沾不上一点边的家伙只是垂着眼睛语气低沉地说了一句童年生长的地方太糟糕了，他觉得很自卑，刚刚还紧皱着眉头、满脸严肃的女性表情就柔和了下来。
川上织；……这显得期待抓马剧情的玩家真的小丑诶。
唯一感到安慰的是她发现了一点小惊喜，刷咒力上限的小游戏不需要用手，只需要脑内推进也能完成，并且在完成了十张迷宫地图后，光点就开始了自动循环，技能熟练度也在随着循环缓慢增长。
[五年咒术，三年模拟之入门篇修炼中……]
[修炼进度；20％]
降低肝度的设计，好评！
川上织伸出手，又缩了回去，以为玩家在和他玩什么抓手指游戏的绿眼睛宝宝哇哩哇哩地笑，面板里顶她一半的蓝条显眼无比。
不知道奇遇商人那有精灵球之类的道具吗？或许能玩一玩上吧，惠卡丘之类的。
与脑海里天马行空的玩家不同，渡边阳菜有些坐立不安，棕发少女用手挡住嘴，悄咪咪地凑过来说；
“小织，我们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啊？”
川上织也学着她用手挡住嘴，红眼睛里十足的恶趣味；
“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距离，禅院甚尔肯定听得见。”
渡边阳菜愣了一下，忍不住弯了弯唇。
是因为眼中的世界终于被人相信又找到同类了吗？小织变得活泼好多。
“没关系，本来说悄悄话也只是出于礼貌。”
正在老婆跟前装可怜的禅院甚尔额头青筋跳了两下，而玩家的兴趣持续三秒都嫌多。
纯爱剧情不感兴趣，技能刷级已经挂上自动，至于幼崽……抱歉，她就是那种遇到可爱萌物会吸两下然后搁家园系统或者宠物背包里放置play，想起来了薅过来撸两把的博爱系玩家。
但她的背包现在又塞不了活物，探索模式家园系统的开启又全看运气。
唔，还是去探索一下医院吧，这还是个难得的安全区呢。
川上织看着左上角干干净净的地图想到。
喜新厌旧的玩家收回了手，尚不知道游戏玩到一半搭子的小孩还睁着圆溜溜的绿眼睛，小短腿利索地往前爬了几步，两只手张开往人身上挂。
川上织顺手就掺起小孩的腋下，端起幼崽放置到了纯爱党夫妻中间。
被颠覆三观加上卖身发言震住暂时没顾上孩子的女性艰难地撑了下身体，下一秒，一只宽大的手掌就拖住她，让她借力正对着感觉下一秒就要跑路的少女。
禅院里奈努力地笑了笑，半僵硬的面部肌肉笑起来并不好看，但和她对视的时候，很容易便能感知到那双清澈明亮眼睛中的感激和友善。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如果有能帮上忙的，请尽管和我说。”
[禅院里奈(血量；10/100，debuff；重症肌无力)，职业；建筑设计师(高级)，特长；手工达人，爆破小能手；好感度；70。ps；做不了手工的爆破手不是合格的打灰工，产出的图纸对建筑物全属性加成3％。]
川上织；！？
虽然家园系统还没影，但这一家三口都至少是SR诶！
讲真的，她理解禅院甚尔了，软饭这么香，是她她也大口炫。
不需要任何推拉，川上织顶着绿眼睛男人“小鬼，适可而止”的目光，笑容满面地应了下来。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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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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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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