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的红绸幔帐如血色瀑布倾泻而下,苏棠在窒息般的压迫感中骤然睁眼。凤冠上的东珠流苏垂落眼前,沉甸甸地压着眉骨,每颗珠子都泛着冷冽的光,像是无数双窥视的眼睛。她下意识抬手去摘,却触到陌生的繁复护甲,十指尖尖的丹蔻刺得掌心发麻。
“公主殿下。该去领您的新侧君了。”
琉璃的声音像浸了蜜的丝线,从雕花门外飘进来。苏棠盯着铜镜里那张陌生的艳丽面容,耳垂上的珍珠坠子随着心跳晃出细碎的光影。记忆如破碎的镜面突然拼合-登记前那场争吵,沈砚舟轻蔑的冷笑,候机厅突然裂开的黑暗漩涡...
雕花木门吱呀打开的瞬间,铁锈味混着龙涎香铺面而来。
青砖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沈砚舟被两个侍卫拽着发髻向前拖行。他往日精心打理的背头凌乱如草,昂贵的高定西装换成了绣满金线的男宠华服,金丝绣的并蒂莲缠在他苍白的脚踝,随着挣扎绽成刺目的血色。最刺眼的是他腕间新烙的火焰纹章,焦黑的皮肉翻卷着,在白玉般的肌肤上狰狞如兽爪。
“放开我!”沈砚舟突然暴起,额角撞在蟠龙柱上,鲜血顺着鼻梁蜿蜒而下,“苏棠!你他妈搞什么鬼?”
琉璃吓得花容失色,慌忙扑过去捂住他的嘴:“郎君慎言!”可沈砚舟反手就是一巴掌,鎏金护甲在他脸上划出三道血痕。侍卫们立刻抽出软鞭,鞭梢精准地缠上他的脖颈,将人勒得面色青紫。
苏棠的指甲掐进掌心,钢笔,她记得登记前攥在手里的钢笔-那支刻着“法律援助”字样的钢笔,此刻竟还藏在袖中。冰凉的金属笔身贴着皮肤,让她找回几分真实感。
“这就是本宫的新侧君?”她强迫自己端坐如仪,声音却在发颤。系统提示音适时在脑海炸响:目睹男性受辱场景,进度+3%。
皇后倾斜在凤椅上,丹蔻轻点扶手:“不过是教坊司新进的舞伎,听说有几分姿容。”她突然抬手,玉镯相撞发出清脆声响,“既然冲撞了公主,不如...”
“母皇!” 苏棠猛地起身,凤冠上的步摇剧烈晃动,“儿臣倒觉得,他这股子野劲有趣。”她走下台阶,裙摆扫过砚舟颤抖的肩头,“明日便是宫宴,正却一个助兴的。”
沈砚舟仰起头,额间血珠滴在她绣鞋上。那双向来傲慢的桃花眼里此刻布满血丝,却仍倔强地勾起嘴角:“苏棠,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深夜的椒房殿寂静如坟。沈砚舟被铁链锁在青铜鹤形灯架上,伤口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苏棠屏退宫女,终于摸到藏在发间的钢笔,笔尖抵住他颈侧动脉:"想活就闭嘴听着。"
沈砚舟喉结滚动,却突然笑出声,震动间笔锋刺破皮肤:"你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
"我们穿越了。"苏棠压低声音,"在这个世界,女人为尊,男人..."她顿了顿,看着他腕间的火焰纹章,"连畜生都不如。"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进度条跳动到5%。沈砚舟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苏棠知道他想起了白天的羞辱——被人踩着脸按在地上,被迫像狗一样学叫的场景。
"这是个任务。"她将钢笔塞进他掌心,金属笔身很快被血染红,"系统说,只有让你体验完男性的所有苦难,我们才能回去。"
沈砚舟突然剧烈挣扎,铁链哗啦作响:"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们羞辱我?"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却又被愤怒烧得嘶哑,"苏棠,你跟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窗外突然炸响一声惊雷,暴雨倾盆而下。苏棠望着他被雨水冲刷的脸庞,恍惚间想起前世酒会上,他将红酒泼向女服务生时的轻蔑模样。那时他说:"女人嘛,天生就该伺候人。"
"区别在于,"她俯身贴近他耳畔,"我会带你活着离开。"
沈砚舟猛地偏头咬住她的耳垂,血腥味在两人口中蔓延。可当第二道闪电照亮他的眼睛时,苏棠看到那里面除了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更漏声滴答作响,苏棠解下外袍披在他身上。布料扫过他背上的鞭痕,沈砚舟疼得瑟缩,却没有躲开。她开始讲述白天在藏书阁查到的线索,关于这个世界的男德律法,关于教坊司暗无天日的训练,关于...
"明天宫宴,你必须跳《惊鸿舞》。"苏棠从袖中掏出一卷羊皮纸,上面画着复杂的舞步,"这是唯一能接触到国师的机会,我怀疑他..."
"凭什么?"沈砚舟突然打断她,"就因为你是公主,我就要像条狗一样任你摆布?"
苏棠沉默片刻,伸手解开他腕间的铁链。沈砚舟愣住了,这是他被抓来后第一次获得自由。
"因为我们是拴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她将羊皮纸塞进他手里,"而且沈少,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在这里,逃跑比死还难受。"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琉璃瓦上噼啪作响。沈砚舟捏着羊皮纸的手指关节发白,终于在雷鸣声中,他低声说:"苏棠,如果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苏棠转身时,裙摆扫过满地狼藉。铜镜里,她与沈砚舟的倒影重叠在一起,像极了两具被困在时空牢笼里的孤魂。系统提示音第三次响起,进度条缓缓爬到7%。
今夜的雨,注定漫长。而他们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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