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整理了一下情绪握紧手中的怀表瞥眼看向不远处亮着的灯
“现在?”
无人回应,传来的只是系统的声音
【[废弃深海研究所]副剧情[狼人杀]第一局开始】
【您现在的身份是:上帝,请选择您的替身】
【替身会代替您原来的身份,当然,仅此一次机会】
“给3号,云皎”
【替换成功】
沈渊抬眼看向窗外
没有月亮
“天黑请闭眼”
风粗暴地刮过阁楼腐朽的窗框,发出呜咽般的嘶鸣,像裹着无形的刀片。浑浊的黑暗粘稠地覆盖下来,沉重地压在每一个闭眼人的身上
沈渊悬浮于这窒息的黑暗之上,冰冷的视线穿透了那层薄薄的眼睑,俯瞰着围坐桌边的九具躯壳
要让这场游戏以最快的速度结束
他们绷紧的肩线,无意识绞紧的手指,甚至那在死寂中过于清晰的、略显急促的呼吸,都**地暴露在名为恐惧的潮水里
九颗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九种命运在我冰冷的指尖下悄然分岔
“魔术师请睁眼。”沈渊的声音在绝对的寂静里滑过,不带一丝涟漪
黑暗中,身在引导营的林铎的眼睛睁开了,那是一双异常清澈的眸子,此刻却盛满了压过恐惧的决绝
我的判断,我的猜测绝不会错
他的目光扫过死寂的桌面,最终定格在2号与9号的位置上。没有犹豫,他伸出微颤的食指,在虚空中划过一道无声的弧线,连接起那相隔甚远的两个数字
“确认交换2号与9号身份?”
他用力地、几乎是点了一下头,下颌绷出坚硬的线条。一个微妙的涟漪无声地扩散开,命运的丝线在无人知晓的维度被强行扭转、嫁接
林墨的眼帘重新合上,将那份沉重的秘密重新封存,只余下额角渗出的一层细密冷汗,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烁着微光
“狼人请睁眼。”
黑暗深处,另外两双眼睛骤然点亮。两人睁开眼,眼神中是食肉动物捕猎前的精准与残忍,他们无声地交流
云鹤指了指3号,云皎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摇头表示否认,手指在桌布上留下阴冷的轨迹,最终,两人点头指尖共同点向了同一个方向——2号
“确认击杀2号?”
狰狞的弧度在狼人嘴角裂开,无声的确认如同毒蛇吐信,冰冷的杀意弥漫开来,几乎凝成实体,沈渊漠然记录下这死亡的契约
“女巫请睁眼。”指令发出,回应沈渊的却只有一片死寂的黑暗。那个位置空空如也,本应掌握生杀大权的手,此刻已无法抬起
致命的毒药与救命的解药,都被遗弃在冰冷的虚无中,如同被遗忘的祭品。沈渊漠然地宣告:“你有一名玩家倒牌,是否使用解药?”
死寂,唯有死寂作答。
“是否使用毒药?”依旧是一片虚无的沉默,我的宣告冰冷地砸在无人的虚空里
“预言家请睁眼……守卫请闭眼……”
漫长而冰冷的流程在绝对的黑暗中流淌。当最后一声“天亮了”从唇间吐出,仿佛有一道无形的闸门被轰然拉开。浑浊的光线挣扎着从脏污的窗棂透入,艰难地撕开阁楼里的黑暗,也照亮了那张橡木长桌。
“啊——!”
一声短促、被硬生生掐断的惊叫撕裂了凝固的空气。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死死钉在2号的位置上
她倒在那里,身体以一种怪异的姿态扭曲着,头无力地垂向冰冷的桌面。浓稠、发暗的血液从她颈侧狰狞的伤口汩汩涌出,在布满灰尘的桌面上肆意蔓延,像一幅疯狂而绝望的抽象画
刺目的猩红浸透了她的前襟,顺着桌沿缓慢滴落,在寂静中发出“嗒…嗒…”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
她的右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死死攥着一个小巧的玻璃瓶——里面清澈的液体微微晃动,那是她至死也未能用出的解药。她的眼睛还圆睁着,空洞地凝固着最后的惊骇与不甘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血液滴落的声音持续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2号玩家死亡,”沈渊的声音在血腥味弥漫的空气里显得格外空旷也格外冷静“没有遗言。”
沉默和寂静,压得人喘不过气。九个人,九种表情在死寂中无声地发酵——震惊、恐惧、怀疑,还有深处不易察觉的庆幸或算计。
“她…她是女巫?”1号那个短发女生喃喃着,声音干涩沙哑,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自己的衣角,指节同样泛白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2号女尸紧握的那瓶解药上。那清澈的液体在昏暗中折射出诡异的光芒,像一个冰冷的嘲讽。
“女巫?死了的女巫?”4号王铁柱猛地一拍桌子,粗壮的手臂上青筋暴起,震得桌上的空杯嗡嗡作响
他那张方阔的脸因激动而涨得通红,双眼圆睁,喷火似的扫视全场,最后狠狠钉在脸色苍白的林墨身上,声音如同炸雷:“放屁!死人能当女巫?你当大伙儿是傻的?!”
他猛地站起来,魁梧的身躯投下压迫感十足的阴影,手指几乎戳到林墨的鼻尖:“只有一种可能!盗贼!昨晚有盗贼动了手脚!他妈的,一定是那该死的盗贼,把女巫的身份换给了死人!这他妈是盗贼的局!”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林墨脸上。
“盗贼?”7号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小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慢条斯理地接话,声音像一条冰冷的蛇
“规则里说,盗贼第一晚必须选择并替换一个身份……看来,有人很‘聪明’啊,想用死人当挡箭牌?”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探针,锐利地扫过林墨瞬间失去血色的脸,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不过嘛,玩脱了。把自己玩成焦点位了,是不是啊,林墨?”
最后两个字,被他刻意拖长了音调,带着毒刺般的暗示。
所有的目光,刹那间凝聚成一片冰冷、锋利、带着审判意味的刀丛,齐刷刷刺向林墨。
林墨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中。他张了张嘴,嘴唇翕动着,喉咙里发出咯咯的轻响,却吐不出一个成型的音节
他的脸白得像刚从坟墓里爬出来,额头上刚刚干涸的冷汗瞬间又密密地沁了出来,汇聚成大颗的汗珠,沿着颤抖的太阳穴滚落,砸在同样冰冷颤抖的手背上
“我…我不是…”他终于挤出几个字,声音破碎得像被踩过的枯枝,眼神慌乱地在那一张张或愤怒、或怀疑、或冷漠的脸上扫过,寻求着哪怕一丝微弱的信任。最终,他绝望地对上9号陈涛的眼睛
陈涛坐在那里,微微低着头,大半张脸藏在光线投下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他放在桌下的手,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快得如同错觉。但在林墨看来,那似乎是一个极其隐秘的、示意他噤声的手势
林墨中最后一点微弱的光,熄灭了。他徒劳地张了张嘴,最终颓然低下头,像一尊被抽掉了所有生气的泥塑,只剩肩膀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辩解苍白无力,在汹涌的敌意和冰冷的逻辑面前,碎成了齑粉。
他成了风暴眼中唯一静止的靶子,承受着所有怀疑与愤怒的穿刺
“投票吧!”4号王铁柱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嗜血的快意,“这还用想吗?铁狼!投出去!”
一只只手举了起来,缓慢而沉重,带着裁决的重量。林铎的头垂得更低了,散落的额发遮住了他空洞绝望的眼睛。他甚至没有抬头去看那决定他命运的手势森林。
“林墨出局。”我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块,砸在凝滞的空气里,“身份,平民。”最后两个字落下,像一声微弱的叹息。
我看到林墨的身体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他的眼睛瞪得极大,里面充满了荒谬、愤怒和一种被彻底愚弄后的崩溃
他猛地看向阴影中的陈涛,嘴唇剧烈地哆嗦着,似乎想嘶吼出什么,但喉咙被巨大的荒谬感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平民?他只是一个平民?那意味着他昨晚的交换……那个孤注一掷、自以为能拯救局面的举动……亲手把真正的女巫换到了……他的目光死死锁住9号那个位置,如同濒死的困兽
陈涛依旧低着头,阴影很好地覆盖了他此刻的表情。但在他低垂的眼帘下,一丝极其细微的、冰冷得如同毒蛇般的笑意,悄然掠过嘴角。那笑意快得如同幻觉,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没有遗言。”我宣告了终结。
林墨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脚步踉跄地离开座位,走向阁楼那个堆满杂物的、象征着放逐与死亡的黑暗角落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长桌,目光死死钉在陈涛身上,那眼神复杂得难以言喻——有震惊,有被背叛的剧痛,更深的是一种彻底坠入冰窟的绝望。陈涛避开了他的目光,只是专注地看着自己放在桌面的、纹丝不动的手指
“天黑了。”我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丧钟敲响。
阁楼的灯应声熄灭,比上一次更加彻底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风声重新成为主宰,在窗外疯狂地撕扯嚎叫。凝固的血腥味变得更加浓重,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口鼻上。
黑暗中,所有“闭眼”的指令都已发出。绝对的死寂,如同墓穴。
就在这死寂即将达到顶点时——
“嚓!”
一道微弱、却刺耳至极的金属摩擦声,猛地撕破了黑暗!
紧接着,是压抑到极致、从喉咙深处挤出的、非人的嘶吼!
“呃啊——!!!”
椅子被猛烈撞倒的巨大声响!
“砰!”
“嗬…嗬……”
沉重的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在剧烈拉扯,带着濒死的挣扎和黏腻的液体堵塞气管的声音。
黑暗成了最好的幕布,掩盖了所有的动作和表情,只留下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破碎的声响。时间被拉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浸满了未知的恐怖。
终于,我冰冷的声音如同利刃,劈开了这令人窒息的黑暗:
“天亮了。”
浑浊的光线再次艰难地透入。
长桌边,只剩下七张惊恐扭曲的脸。
林墨位置空着。旁边,那把沉重的橡木椅子翻倒在地。
而在那翻倒的椅子旁边,9号陈涛半跪在地上。他的右手紧握着一柄染血的、造型奇特的仪式匕首,刃尖还在微微颤动,反射着窗口透入的、浑浊而冰冷的光。粘稠、温热的血液正沿着匕首的凹槽缓缓滴落,在地板积年的灰尘上砸开一朵朵暗红的小花
他缓缓抬起头。
脸上没有恐惧,没有慌乱,甚至没有一丝属于“平民”的茫然。只有一种彻底撕去伪装后的、**裸的凶残和一种近乎迷醉的、对鲜血的狂热
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纯粹的、非人的兽性光芒,死死地、带着嘲弄的笑意,迎上我俯瞰的视线。
他咧开嘴,露出被血染红的牙齿,无声地笑了一下。
——身份交换了。衣服换了。
可骨子里嗜血的獠牙,是换不掉的。
地板上,林墨的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随即彻底归于沉寂。阁楼里只剩下风在嚎叫,还有匕首上,血滴落的声响。
嗒。
嗒。
[狗头叼玫瑰]已更,宝贝儿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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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废弃深海研究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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