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王晓晨家时，她问唐季。
“怎么样？还要再接近我吗？”
唐季知道现在跟他说话的是黑化版王晓晨。
“如果你不抗拒的话。”
王晓晨：“如果我说不想让你接近，你就会放弃？”
“我会，因为我是真心想帮你，而不是想刺激，让你分裂的更严重。”
语气倒是挺真诚的，但王晓晨不相信，也不领情。
“那这样吧，你当我男朋友，我就配合治疗。”
唐季沉默了，黑化版的王晓晨不止大胆，简直变态了。
见他半天不说话，王晓晨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的说道：“你要是不答应也行，那你得给我点别的好处，不然的话，我为什么要出来见你？”
唐季灵机一动：“我不一定要约你吧，我可以约正常的王晓晨。”
王晓晨冷哼一声：“正常的王晓晨，你觉得我现在不正常。”
“我没这么说，只是方便区分一下你们。”
王晓晨：“你就这么有自信，确定她不会拒绝你吗？”
“试试就知道了。”
他这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把自己心机都**裸的摆在明面上了。
王晓晨知道另一个自己肯定不能拒绝，换了套路。
“没用的，她今天不是去了吗？结果还没开始催眠，我就出来了。你们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我们身上，不如多去查查那个叫谢雨的人。”
唐季：“清晴姐一直请人在查，但是，什么线索都没有。”
王晓晨觉得奇怪：“不应该呀，我听得一清二楚，”
“我们也觉得奇怪，所以才想让你再接受一次催眠。”
“催眠我没用，我就没失忆过。”
唐季：“额，我是说，正常的王晓晨。”
王晓晨咬牙切齿：“什么正常不正常的，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不好意思，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区分你们。”
“这样吧，以后你就叫她晓晨，叫我王晓晨”
“行”唐季点头道。
回到家之后，王晓晨又自动变回了那个乖乖女王晓晨。
她把自己的病情掩盖的很好，王镇东和杨兰花一点都没有发觉她的异样。
唐季果然说到做到，虽然没有约她出去，但会经常给她发微信。
有时候是分享他自己新画的画，有时候是问她最近在忙什么。就好像她们真的是好朋友一样。
明知道他是有目的，但王晓晨抗拒不了这样的诱惑。
她甚至想利用这段时间，拿下唐季。
把这个想法告诉周利的时候，本来以为周利会骂她失心疯，没想到，周利居然鼓励她有想法就去做。
好不容易活下来，自己爽最重要。就算不成功，以后死了也不后悔。
做了决定之后，王晓晨也如法炮制，和唐季聊的有来有回。
时间过的很快，除夕的时候，唐季再一次约她出门。
王晓晨这次好好打扮了一番，穿上了自己最喜欢的大衣，还化了一个淡妆。
唐季来接她的时候，她惊喜的发现，他们居然穿的是同款大衣，不过她的是浅咖色，唐季的是黑色。
“你也喜欢这个牌子的衣服？”
唐季其实压根不知道这是什么牌子，反正都是那天在淘宝上网购的，几套下来，也没超过3000块。
“嗯，感觉挺好看的。”
王晓晨笑意满满：“很适合你。”
心里有了自己的小算盘，王晓晨现在也没心情尴尬了，满脑子都在想，到底该怎么追人。
都说女追男隔成纱，可实践起来，无从下手呀？
“今天去哪儿？”
唐季：“晚上横隆广场有跨年表演，你想去看看吗？”
这几天在家，肖清晴一直催他进度。
但他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约王晓晨，昨天刷抖音的时候，看到这个活动，就立马约了王晓晨。
“可以呀，不过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干点啥打发时间呢!”
唐季看了一眼手表，才5点，确实太早了。
“那，要不再去看个电影。”
王晓晨噗嗤笑了：“行，这次不看恐怖片了，你挑个你喜欢的。”
贺岁片大多都要等除夕夜上映，其实能选的片子不多。
唐季选了一个文艺片，两个人都看的昏昏入睡。
补完觉之后，广场上的表演正好开始。他们来的迟，没有抢到好位置，只能在后排垫着脚看。
唐季长得高，还能看到点，王晓晨被前面的大哥挡着结结实实，只能听个声音。
她大着胆子冲唐季张开手：“我看不到，你抱着我看看。”
唐季耳根泛红，眼底意味不明。他有点搞不清，现在在她眼前的是谁了，如果是原本的王晓晨，不应该这么大胆。
“你们换人了？现在是晓晨？还是王晓晨？”
“有什么区别吗？两个都是我。”
唐季：“行，不过只能抱一下下，我力气小，抱不动。”
他蹲下身子，像抱小孩似的，一手扶腰，一手抱腿，把王晓晨抱了起来。
视线一下开阔起来，王晓晨看了一会，就让他放自己下来。
“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玩点别的去吧。”
除夕夜热闹非凡，路边有很多摆摊的商贩，套圈的，打气球的。他们一一玩了个遍。
零点的时候，还一起倒数了。
这事要是放在以前，她做梦都不敢这么做，现在却是真真实实发生的事情。
整个新年，王晓晨和唐季一有时间，就会呆在一起。
他们一起看了所有的贺岁档电影，吃了各自喜欢的食物。
王晓晨恍惚的以为，自己攻略唐季就要成功了。
可感到幸福的同时，她也变得不安，因为她偶尔瞟过镜子，会觉得镜子里的肖清清在说话，她的嘴一张一合的，好像在骂人。
王晓晨觉得，她是在骂自己。
她把屋子里的镜子用黑布遮了起来，手机钢化膜换成了磨砂的，刷牙洗脸的时候，不去看镜子，出门在外，也会尽量不去看能反光的东西。
她以为这样，就能好一点，只要看不到就没事了。
但是，没有用，她越开心，脑子里肖清清的脸就越清晰。
也许，真的该去看看医生。
没有让任何人陪同，她自己去汉州人民医院挂了心理咨询的号。
*
唐家饭桌上，肖清晴正在催唐季的进度。
“你这一天天的往外跑，到底有没有把清清的事情放在心上。”
唐季：“等时机合适了，我会跟她提的。”
肖清晴放下筷子：“什么时候才是你说的时机到了，我只要一想到害死清清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我就难受。”
唐周野放下筷子：“吃饭的时候，不要聊这些。”
唐季的爸妈都在国外，家里他辈分最大。
肖清晴：“我吃饱了，我去客厅等你。”
寒假都要过完了，王晓晨那边一点进展都没有，她实在等不及了。
唐周野看着唐季说：“不用管她，她就是给自己压力太大了。”
唐季面色犹豫：“我知道，只是，王晓晨最近状态也不太好，经常走神，我感觉现在不是让她接受催眠的好时机。”
“没事，你待会好好安抚一下你姐，就行了。”
唐季其实也没什么胃口，就放下碗筷去找肖清晴了。
姐弟俩相对而坐，良久无言。
肖清晴打破沉默：“说说你的计划，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再带她去看医生。”
唐季手指不断地摩挲着手机：“我跟二叔商量过了，下次会带她去看别的心理医生。过几天吧，开学前，我再跟她提一次。”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肖清晴紧绷的背这才松了一些：“很好”
“姐，你放轻松一点，我们都在努力，迟早会找到凶手的。”
“嗯，我知道了”肖清晴敷衍道。
*
从医院回来后，王晓晨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面。她坐在梳妆台前，揭开遮住镜子的黑布，里面的人依旧是肖清清。
肖清清穿着她死前的那件浅绿色连衣裙，眼睛里面流着血泪，控诉道：“你凭什么这么幸福，这一切原本都是我的。”
王晓晨痛苦的捂着头：“对不起，对不起。”
医生说，镜子里肖清清说的话，其实就是她内心的投射。
想要痊愈，就要直面问题，接受问题。可她接受不了。
她慌乱的想把镜子重新遮住，突然，镜子里的肖清清发狂了，她的脸陡然放大，占满整个镜面。
王晓晨吓的一哆嗦，整个人拿着布后退了好几步。
站稳之后，再次抬头时，她眼中没有了慌乱，嫌弃的把布扔到一边。
“你一天天的跟这吓唬谁呢？”
肖清清变回正常的摸样：“难道不是你自己吓唬自己吗？”
王晓晨转身，两步坐到床上。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她。”
肖清清笑的很得意：“帮我报仇，找到谢雨，送他来给我陪葬。”
“我只是个学生，我能做什么呀？”
“就是因为你还是个学生，才有时间呀，等你工作了，哪还有时间管我。”
王晓晨居然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
“行，这事我应下了。”
她答应之后，镜子里的人就再没说过话。
王晓晨拿出手机，给唐季发了一条微信。
【明天，我们一起去车祸现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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