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昫已经喝了三瓶啤酒了,正喝得醉醺醺,听到有人叫他,他睁着迷离的双眼抬头仔细辨认眼前高大痞帅的身影,含糊地叫了声:“庄肃寒。”
“是我,”庄肃寒说,“你怎么喝这么多酒?走了我送你回家。”说着俯下身来就要扶着吴昫起身。
“不要,我还要喝。”吴昫不起,醉乎乎地冲服务台方向,“……服务员,再来一瓶……”
“不给他拿了。”庄肃寒立刻对服务员说,“他的饭钱算一下,我给他结账。”
服务员算了一下账,说了一个金额。庄肃寒扫码付了钱,想起来他是进来吃饭的,不过他也不是很饿,只扫码买了两瓶水,一手提着水,一手搀扶起吴昫把他带离了饭店。
吴昫满身酒味,小脸通红,走路摇摇晃晃,被庄肃寒结实的手臂禁锢着他的腰,搂着他往车子停放的方向走。
车子离得不远,很快就走到车子旁,庄肃寒把他塞进了副驾驶座上,给他系上了安全带,随后上车,启动车子。
路上,吴昫很安静,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庄肃寒眉眼深沉地开着车,早上起来他又炒了一盘竹笋,想拿过去给吴昫再尝尝。敲了半天门没见开门,打听才知道吴昫一早就出门来县城办事了。正好他也要来县城采购些东西就开车过来了,他还想着吴昫办完事回去了,没想到一个人跑饭店喝酒去了。
他皱着眉头看了眼即使睡着了眉眼还挂着一丝深深悲伤的人儿,无声叹了口气,收回视线,全神贯注地开着车。
车窗外天已经黑了,暮色笼罩着周围的景物,车子沿着人烟稀少的城乡公路行驶。
过了乡里,公路开始变得崎岖不平,路上又没有路灯,庄肃寒小心地驾驶着车。
“呕……”
许是路太颠簸了,把吴昫晃醒了,晃得他胃里难受,又喝了酒,他“呕”了一下,一只手捂着嘴巴,一只手拍了拍旁边的扶手,示意庄肃寒停车。
庄肃寒一看,迅速看了眼后视镜,后面没有车,他赶紧开着双闪把车靠边停了下来,解下安全带推开车门正要过去帮吴昫开门扶他下车。
吴昫已经自己推门下车了,冲到路边的杂草旁弯腰吐起来。胃里翻江倒海,他吐得稀里哗啦,几乎要把肠子吐了出来。
庄肃寒走过去轻轻地给他拍背,一边问他:“怎么样?感觉好点没?”
吴昫估计是难受,没有吭声,还在弯腰吐着酸水。
庄肃寒给他拿了一瓶水,拧开,让他含两口漱漱嘴。
吴昫接过水,漱了口,喝了两口水,感觉好受点了,然后他嘟囔着说了句:“庄肃寒,你会不会开车,能不能不要开这么快。”
庄肃寒笑了,哄他:“好好好,我开慢点。怎么样,能走不能?”
吴昫“嗯”了声,意思是可以走。庄肃寒很自然地揽着他返回车子旁,坐上了车。
这一次,庄肃寒果然开得很慢,车子颠得没有那么厉害了,吴昫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可能是喝酒的缘故,加上又好几天没有睡好,他睡得很安沉。
庄肃寒驾驶着车,时不时地扭脸看看他,那双平常总是让人不寒而栗的锋利的眼眸难得的浮起了一丝宠溺的笑意,他唇角不由地勾起来,心情愉悦地开着车。
到村里时,已经是夜深人静了。
庄肃寒把车开进了吴昫家的院子里,正想把熟睡的吴昫从车里抱下来,吴昫却醒了,自己摇晃着下了车。
因为还在醉着,担心他摔倒,庄肃寒扶着他,借着车子的灯光,走到吴昫家的房门口。
“钥匙在哪?我帮你开门。”庄肃寒说,手直接伸进吴昫的裤兜里去找钥匙,掏了一个裤兜,没有见有钥匙,他又掏向另一个裤兜,钥匙在远离他这边的另一个裤兜里,裤兜有点深,他往里摸了摸,都要摸到吴昫的大腿根了,可能是摸到敏感的地方,吴昫拍了一下他的手,迷糊地训他:“你干嘛?”
“给你拿钥匙。”庄肃寒装作很正经的样子,手又往里伸了些,把钥匙掏了出来,再神色自若地拿着钥匙打开了门。
吴昫的房间在二楼,扶着不好上楼梯,庄肃寒干脆打横抱起吴昫一步一步走上楼梯,吴昫晕乎着也没有挣扎就这么让他抱着上了楼,被放到了床上。
刚躺了没一分钟,他又翻身起来了,踉踉跄跄地往外走。
“去做什么?我帮你。”庄肃寒跟在后面,担心他摔倒,手一直伸着扶着他肩膀以免他摔倒。
“解手。”吴昫说,身体虚晃着走到卫生间门口,在门口墙壁上瞎摸着找电灯开关。
庄肃寒帮他打开了灯,吴昫推门就进去了,庄肃寒刚要说“用不用我帮你”,话还没说出口,被吴昫随手关门关在了门外。
庄肃寒只好在外面等着他,听着卫生间里传来窸窸窣窣解开裤子拉链的声音以及哗啦啦的水流声。
两分钟后,吴昫就出来了,竟然还用清水洗了一把脸,囫囵刷了个牙。他脚步踉跄地走回了卧室,倒下就睡了,睡之前,都没忘记交代庄肃寒回去记得帮他锁门。
庄肃寒没有急着回去,给他盖好被子,坐到床边,定定地看着他熟睡的脸庞,视线从他冷淡清俊的眉眼一点一点地往下端详,目光落到了他的嘴唇上。
庄肃寒盯着这张让他肖想了很多年的薄唇看了很久,眼里浮起了一抹**,被他强烈压下去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手指轻轻地碰了一下吴昫的嘴唇,而后起身,关灯,离开了吴昫的房间。
锁好房屋大门,庄肃寒把车开到自家院子放好,返回去帮吴昫关好院子大门。然后他急匆匆地上自家的楼房,拿上浴巾睡衣,进浴室冲洗起来。洗澡过程中,他脑中不时浮现出吴昫那张脸,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又蹿了上来,只能对着墙壁自己解决。
这个澡他洗了很长时间,从浴室出来,他也倒头睡了。
次日清晨,庄肃寒早早起了床,他今天得去地里帮村民耕地,昨天有村民预订让他今天去帮耕几分地。
他是和父亲同住一栋楼的,他大哥一家住在隔壁另一栋楼,以前还没分家的时候,都是在一起吃饭的,前两年哥嫂闹着要分家,就单独分开做饭了。因为他还没成家,和父亲吃住一起。
老人早上起的都比较早,庄宏礼早早就起来煮了粥,摘好了菜。庄肃寒洗漱完就开火把他爸洗好的菜放进锅里大火翻炒,本来还想再炒一盘竹笋拿去给吴昫吃,他明显看到吴昫这几天瘦了很多,肯定是天天吃不下饭。想到昨晚吴昫喝多了,想必今天也不会早起就没炒竹笋。匆匆炒好菜,吃过早饭他就开着他那辆农用拖拉机出门了。
这辆拖拉机是他前几年买的,也是村里第一台多功能机械化的拖拉机。
那年他在外地打工回家过年,看到村民还是用水牛黄牛耕地时,觉得不光人辛苦,牛也特别辛苦,然后就豫然决然地辞去了好不容易才当上了车间主任的高薪工作,花大价钱买了一台拖拉机回家帮家里人和村民耕地。帮村民耕地时会收取一定费用,费用都不会太高,由于附近几个村庄只有他这一台拖拉机,他经常被叫去帮忙耕地,不到两年时间,他就把买拖拉机的本钱收回来了。
他这人是极度不安分的,后来又买了一台挖掘机,帮村民挖土、栽种、挖掘水沟、修路等。挣到钱的同时,也帮村民干了不少实事。他现在的口碑比以前好多了,搁以前那可是村中一霸,当然现在也是村里一霸,打架挣钱都是一把手。
此刻,他坐在高高的拖拉机驾驶座上,轰隆隆地驾驶着拖拉机往村民的田地驶去。
刚到地里,他的电话就响了,他先把拖拉机熄火停下来,接起电话:“喂。”
“寒哥,下午有空吗?去窑鸡窑红薯吧?”卢超在电话那头说道。
庄肃寒想了想,说:“行啊,去哪?”
“还去你家附近的那片田地吧,上午我跟兆永先在家把红薯和鸡准备好,再买些饮料,中午我们先过去,你忙完了过来。”卢超说。
“行,需要我带什么东西吗?”庄肃寒问。
“什么都不用带,人到就行,那就这样了,下午见。”卢超说完就挂下电话了。
预订耕田地的那户村民也到了,庄肃寒收起电话,从拖拉机上跳下来,详细问了村民家的田地具体的边界是从哪边到哪边,然后坐上拖拉机就开始翻耕了。
吴昫还在家里睡觉,昨晚他喝得有点多,脑袋昏昏沉沉的一觉睡到上午十点多钟才醒来。
醒来后,他有些断片,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他喝多了,庄肃寒送他回的家,其他的事一概记不起来了。对,好像他的饭钱没有结,应该是庄肃寒帮他结的账,今天有空再去把钱还给人家。
他起来先去洗手间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下楼就去隔壁房屋看了看,庄肃寒家的院门关着,估计没有人在家。
吴昫返回屋里,拿食物喂了喂鸡,喝了杯温开水,随后出了门。
他径直往村中的村医家走去。父亲走后,他一直无法释怀,他想去问问村医一些事情。
村医家离得不远,很快就走到了。
医生叫赵仁先,四十多岁,是村里唯一的医生,他父亲也是村医,他自己也是学医,毕业后回来继承父业,一直给村里人看病,医术还是很高超的。他把自己家的几间房间腾出来,弄成了一个诊所的样式,方便村民过来看病打针。
此时他刚给一个村民看完病抓完药,见吴昫站在门口敲门,他愣了一下,和蔼地说:“进来吧,是哪里不舒服吗?”
“赵叔,”吴昫先是礼貌地打了声招呼,走进来对赵仁先道,“您这会儿忙吗?想问您一些事情。”
“这会儿不忙,过来坐。”赵仁先请他坐到一张长椅上,关怀地问他,“想问什么事?”
吴昫坐在椅子上,垂着眼眸,很久都没问出口,过了许久才眼睛发红地问:“叔,您说,如果当时我在我爸身边,如果我会一些急救,我爸会不会就不会走了……”
他说到这,喉咙哽住说不下去了。
赵仁先给他递了两张纸巾,叹息说:“我知道你很难过内疚,但这种疾病突发,即使当时人就在大医院里,身边有医生抢救,也不一定能抢救回来。你不用内疚,我见过很多这样的病例,咱们村就有几位老人是这么突然走的。”
接下来,赵仁先给吴昫讲了几个例子,开导他。吴昫内疚感减少一些了,但还是没法释然,谢过大夫,他魂不守舍地往家走。
“滴滴!”
身后忽然传来两声很响的喇叭的声音,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他:“吴昫!”
吴昫纳闷回头,只见庄肃寒正开着一辆大型的农用拖拉机往他这边驶来,到他身边时,庄肃寒停下拖拉机,头探出机窗冲他道:“去哪了?上来坐,一块回去。”
吴昫看了眼高高的驾驶室,座那么高,爬上爬下还不够费事,他淡淡地说:“不了,我自己走回去。”
庄肃寒笑了,说:“行,你在后面慢慢走,我先回去,一会去你家找你。”
吴昫一会儿也想找庄肃寒还钱,于是就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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