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一发不可收拾,如同一片熊熊燃烧的海,正拍打着一波又一波的火潮朝岸上行人滚来,想要将人吞噬。
几乎不可能得救的处境,舒槐死死咬住牙闭上眼,浑身抖动地迎接疼痛和未知的惨烈。
等了几秒,意料中的灼痛没有来到,一股强有力的冷风呼啸而来,拂在她面上,紧接着,闪过刺眼的白蓝光。
舒槐不可思议地睁开紧闭的双眼,眼睛一下子瞪圆,呆呆地看着伫立在身前的人。
他背对着自己,硕大的蓝色翅膀完全展开,个子足够高大,把她完整挡在身后,与火海隔绝。
他伸直手臂猛地推开倒向她的木书架,“哐啷”一声,布满火焰的木书架应声倒地,男人的双手垂下,无意识地蜷缩。
是疼的。
舒槐顺着去看,双手掌心泛着不正常的红,颜色过于鲜嫩,像脱了一层皮。
小阿六愣呆呆地站在门口,天真双眼认真盯着正对他的人来回打量。
他兴奋拍手,指着那人说:“小雀,变成人啦!”
另一边的两人俱是一震。
舒槐眼眶红热,黑白分明的双眼慢慢扫视他全身。蓝色的翅膀,会变成人,也不会有其他人能在这种危急时刻救下她。
如果他就是小雀,如果小雀就是他,一切便能解释得通了。
蓝桉不敢回头。
他冷冷地压着眉,看似镇静的眼眸倒映出跳动的火光,搅乱一汪静水。
蓝桉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变成人。
只记得当时他守在舒槐身边,眼睁睁看着燃着的木书架往她身上倒,书架又重又大,和她之间只相隔一米。
他当时什么都忘了,大脑停止运转,巨大的恐慌牵扯出心脏的剧烈疼痛,痛到几乎骤停,唯有“不惜一切救她”的念头愈演愈烈,像在充满雾气的森林中迷路的鸟,突然有了清晰且唯一的目标,为此,它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幸好,他救下了她。
舒槐开口想说点什么,耳边听见一阵急促的火警声。
救援人员来了。
蓝桉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飞快打横抱起她,蓝色羽翼在火光的映衬下闪着瑰丽的色泽,神秘又绮丽。
到了此刻,舒槐才得以见到小雀的真面目。
她得承认,小雀先前没有说大话,他确实是一个高富帅。
额前凌乱的碎发半遮主眉毛,露出若有似无的眉形,琥珀色的眼眸清清浅浅,浓密睫毛微微上翘,与眼尾形成勾人的弧度,鼻子又高又挺,再往下,是比花瓣还要娇嫩的唇瓣,一颗浅褐色小痣乖乖地镶嵌在他左侧脸颊。
更重要的是——他真的很白。
如果他不是自己同班同学的话就更好了。
震惊之余,舒槐更多的是尴尬,真的尴尬,想想自己以前乱占他便宜,还让他当苦力,更悲催的是——她在他面前吐槽过他本人。
没想到说人坏话被当场抓了个包。
这以后......怎么和谐相处啊!
蓝桉不知道短短几秒的时间她的脑回路已经歪到姥姥家了,他抱着她想从窗户上飞下去,再从后面绕到前面,底下的人也不会怀疑。
舒槐像是记起正事,小心用手指头戳了戳他光裸的上半身,眨巴大眼睛:“还有阿六。”
对,他怎么把他给忘了。
最后,浪漫的双人从天而降,变成滑稽的三人行。
蓝桉手里抱着一个,脚上还挂着一个小胖墩,狼狈又搞笑地从高空降落。
“哎——小胖子你别乱动,我重心不稳了!”他拖着两个人,飞得摇摇晃晃。
阿六头一次飞,兴奋得直乱晃。
“好——棒——啊——”风把小阿六的声音拉长,大眼睛依旧乱看。
一晚上的忐忑、害怕、灾祸、激动全都掩藏在这场奇异的飞行中。
舒槐安静呆在他怀里,感受到他抱着她的双手轻轻颤栗,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轻松。
她垂下眼,默不作声地扣了扣手指。
以后,小雀还能陪着她吗?
——
火灾得到了控制。
张峰原本想伪装自己在火灾中途买东西回家的好好先生,再和众人哭诉他们二人原本打算吃烛光晚餐,没想到他出去买个东西的时间居然发生了火灾,任谁都会觉得这只是一场普通的灾祸。
他掐准时间点,佯装不知情的伤心丈夫,见家里起火,瞬间瘫软倒地,涕泪横流。
不顾众人阻止要上前去。
“别拦他,让他去。”一道熟悉女声陡然开口。
张峰满眼泪水就这么猛然停住,他偏头去看,何明叶立在救护车前,用冰冷又恶狠的眼神紧紧锁住他。
“很意外吧,我还活着。”
不得不说,张峰是个好演员。
一闪而过的慌张稍纵即逝,被夜色和假泪掩埋,他迅速调整好状态。
一个原本要被自己害死的妻子还好好站在自己面前他该是什么表现。
张峰抹去泪水,跑向何明叶:“明叶,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吓死我了。”
“还好你没事,不然我......下半辈子怎么活啊。”他说得其他不知情的人潸然泪下,为他们之间的深厚情感动容。
他说着把她抱住。
何明叶不动,张峰的脸被车灯一照,惨白,满脸汗珠,他小声威胁:“不要乱说话,否则——”
他话还没说完,何明叶没给他说完的机会,她猛地推开他,冷笑道:“剩下的话,留着跟警察讲吧。”
何明叶从口袋拿出录音笔,张峰肉眼可见的慌张。
“如果你嫌不够,我那儿还有监控视频。”
她上前一步,伸出一根食指点点他胸膛:“杀妻骗保,怎么着儿也能让你蹲个十年八年的。”
张峰突然发了狠想上前去抢,被及时赶到的警察直接一个后肩摔撂倒,考上手铐带走。
何明叶身体没什么大事,有点虚,需要到医院进行全面检查,第二天再去警局做笔录。
众人被这一反转搞得人心惶惶,纷纷说道。
“杀妻骗保?!”
“天哪!”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谁说不是呢。”
“太吓人了。”
“以后结婚可得慎重。”
“......”
舒槐不方便出现在众人视线,确认何明叶没事朝她招招手便走了。
路上,除了阿六小孩子的兴奋劲,嘴里不停发出可爱好玩的语气音,另外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
到家,安顿好小阿六,等确认他真的睡着,舒槐走出房间,感觉自己全身力气被抽干。
径直走向房间,她不大不小的床上躺了个身高腿长的男人。
蓝桉这次强行变身,导致他没有完全变身成人,翅膀残留在背后,索性可以自由收缩翅膀,不算太奇怪。
他累得瘫睡在床上,手上的伤露了出来,一片血红。
舒槐拿来医药箱,消了毒,涂上烫伤膏,用绷带给他包扎好,怕弄痛蓝桉,她全程不敢乱动,动作小心。
睡梦中的蓝桉轻微蹙了蹙眉头,没有醒来的征兆,舒槐忍不住欺身靠前,伸手轻轻抚在他微皱的眉间,一一抚平那些褶皱。
许是房间太安静,他熟睡的呼吸声勾得她瞌睡虫跑了出来。
舒槐眼皮子上下一磕碰,躺在他身侧睡了过去。
明亮月光如水洗过一般,亮得惊人,周围零星点缀几颗星星,澄澈月光把它们照亮。
黑夜唯一的亮光,落在房间里的他们身上。
不知什么时候,那坨大一点的阴影渐渐翻动,半个身体压在另一坨小一点的阴影身上,光亮有限,像是两团阴影逐渐交融,合二为一,格外亲密。
蓝桉睁开眼,便是这幅令人脸红心跳的景象。
他的腿正压在她身上,手臂搭在她腰窝,紧紧搂着,下巴搁在她毛茸茸发顶。因为体热,他没穿上衣,舒槐呼吸发出的热气轻轻拍打在他胸膛,痒痒热热,激起一阵颤栗。
蓝桉心里像被小猫挠似的,浑身上下不对劲。手又钻不进去抓,被那痒意吊着,酥酥麻麻,分外迫切想找到痒处,狠狠抓几下止痒。
他乱了呼吸,胸膛起伏逐渐加大,裸露的皮肤表面突然感受到了一抹温热。
是舒槐的嘴唇碰到了他......起伏的胸肌。
这个认知不但没让他感到羞愧,反而在心里升起一股隐秘的喜悦和快感。
被她触碰过的地方在发烫,比在火场遇到的火还要烫,却不窒息,有着让人甘愿付出一切也要和她再度贴近的瘾。
越靠近瘾越大,是永远戒不掉也不会好转的幸福瘾。
蓝桉在这一刻清楚地知道自己栽在她手里。
所有跟正面相关的情绪只有面前这个人能给他。
即使她躺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地爱上她。
身边人眼睫忽然抖动两下,蓝桉突然紧张,立马闭眼。
舒槐睡到一半快被热死了,感觉有个Q弹的大气球挤压在她的脸上,讨厌死了。
她眨眨眼恢复清明,发现自己居然和蓝桉躺在一张床上睡着了,她不由头疼地抓抓头发。
怎么就这么睡着了?多冒昧啊!
不过她也没过多谴责自己,视线很快被面前的**胸膛吸引。
——清瘦有力的胸膛,胸肌不大也不小,是她喜欢的size,腹肌块块分明,布着色气的青筋蜿蜒一路蜿蜒向下,两条人鱼线被睡裤隔断,无法窥见向下美景,令人浮想联翩。
舒槐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不禁红了脸。
真没出息,看个裸男给自己看饿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身边人呼吸节奏似乎乱了。舒槐抬眼去看,很好,还在睡。
没人知道她咽口水,不丢脸。
看都看了,离那么近,不摸两下多难受。
这么想着,罪恶之爪已经伸了出来。
她柔软的手在他略显僵硬的腹部抓捏两下,别说,这手感确实不错,比当小雀时不能差了。
一个软一个Q,一个可爱一个帅气。
多方面全能的青年才俊啊。
舒槐想起一句不知在哪儿看过的话——你喜欢的每一面我都有,快来pick我吧。
她噗呲笑出声。
没注意到旁边人已经睁开眼看了她好一会儿。
蓝桉早看透这女人白脸下的黄心,勾唇带笑,步步紧逼,嗓音藏着蛊惑:“不想试试往下的部位是什么手感吗?”
舒槐唇角笑意停滞,呆若木鸡,连手也忘记收回。
蓝桉说着逐渐带动他的手往下移。
舒槐:好骚的鸟!
骚骚的,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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