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门敞开，长身玉立的李青岩站在门外，鼻梁上架着一幅银丝框眼镜。
斯文败类。
开门的陈雨被眼前男色冲击，反应迟钝，直到江雾催促。
“小雨，谁呀？”
李青岩对陈雨点了点头，直接推门进去，视线扫过麻将桌上三人。
林斌和徐子涵都清晰感受到了对方眼底的冷漠。
“十二点半了，该回家了。”
江雾回头，看见李青岩，一时也有些意外，这人大晚上戴副眼镜干嘛？
耍帅？
陈雨回神走回座位，犹豫着坐下。
江雾：“我再玩会，你先回去，待会我让林斌送我。”
林斌忙点头：“李总放心，我保证把雾雾送到家门口。”
可惜，李青岩跟没听到一样，“跟我回去，爸妈让你不要通宵。”
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活像高中生逃课被家长抓包了一般。
得了，玩不下去了。
江雾：“李青岩，你可真扫兴。”
另外三人都有同感，这麻将一年难得约一次，他们还没玩够呢。
还是林斌轻咳一声打破尴尬：“那就散了吧，走吧，陈雨我送你？”
江雾刚想说，陈雨跟她一起走，就听见陈雨迫不及待地答应了：“好，你送我！”
说完拿起手机和外套就往外走，一个挽留的机会都不给江雾。林斌默契跟上，徐子涵这个没出息的，也紧跟其后跑了。
江雾实在没想到，都毕业这么多年了，小伙伴们还这么怕李青岩这瘟神。
明明在群里面，各个都是嫉恶如仇的勇士。
江雾穿了外套站起身，扫码结账。
她意犹未尽地走出包厢，深夜金冠正是热闹的时候，走廊里人来人往。
李青岩一声不吭跟在她身后，一前一后往外走。
江雾想骂他多管闲事，但一想到是自己让他送她们来的，一时又骂不出口。
“车停在那。”
转过弯，李青岩站在另一侧，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江雾上了车，李青岩隔了会才坐进来，车窗紧闭却不启动。
江雾很直白地意识到他的怒火。
但那又怎样？她会怕？
“开车，我要回去睡觉。”
李青岩轻笑一声，侧过身看向她。
黑暗中，两只眼睛黑得发亮，薄唇微微勾着带起一抹讽刺的幅度，这是显出本相了。
“江雾，你今天一直挑衅我，想好怎么认错了吗？”
见了鬼了，他哪来的自信她会向他认错。
江雾心跳莫名加快，但她很依旧不怕，他惯会告状、捣乱，随着她毕业工作这些小学生手段都不起作用了。
她难道还会怕他告诉父母她看小黄·漫？怕他故意破坏她谈恋爱？
不存在的！
“李青岩，你想屁吃呢！我挑衅你怎么了？你可以当面跟我吵架呀，你怎么不敢？是怕我爸妈发现你的虚伪？”
“还有！你凭什么生气？你都成年了，不该结婚另有家庭吗？非跟我抢有意思？……”
李青岩不说话，黑暗中，一只手精准地扣住了江雾下颌，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江雾迎面感受到属于成年男性的压迫感，有些陌生，有些慌。
她伸手去推，却被他轻松地用另一只手扣下，两只手腕被他锁在了胸口，沉沉地压着她的心脏。
压迫感使她喘不上气。
“你…”
捏着她下颌的手指分出两根，堵在了她的口中。
“闭嘴！”
李青岩暗哑的声音从喉间挤出，怒火毫不掩饰。
江雾不敢出声了，这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她想不通。
“别再让我听到你怂恿爸妈劝我相亲结婚。”
就这个？
江雾想问他为什么，李青岩读懂了她的意思。
“没有为什么，你做的到吗？”
江雾眨了眨眼睛，很想继续说做不到，跟他对着干。
可眼下被控制的屈服感，让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李青岩似乎有些意外，她如此爽快地答应了，他扣着她的手没有松开，倾身压了过来，很快他的呼吸打在了她的脸上。
入口处一辆车驶进来，远光灯直直得照过来，全部打在了李青岩的身上，江雾感觉自己躺在了他的阴影中，被他完全控制。
江雾应该反抗的，但脑海里很不合时宜地浮现梦中的画面，他将她压进后座挡住所有光亮，肆意侵犯。
与此刻一模一样的压迫感。
江雾扭过头，闭上了眼，她不愿再激怒他。
李青岩有片刻失神，他甚至觉得自己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他想像在梦里一样亲她，草·她。
还好光亮划破了黑暗，逼停了他。
江雾睁开眼，李青岩松开了对她的控制，坐回了驾驶座，神情晦涩难懂。
显示屏亮起，李青岩发动了汽车。
一路上风驰电掣，江雾安静如鸡。
车子停靠在江家楼下，江雾坐着没动，她直觉李青岩还有话说。
“回去后，告诉爸妈我们会一起回A市。”
江雾条件反射拒绝：“不要跟你一起，我自己走。”
李青岩关了车灯，静默一瞬，“随你。”
车门合上，江雾手脚发麻，抬眼望去李青岩已经丢下她进了楼。
“莫名其妙。”
江雾松了一大口气，转念又想这人阴晴不定的样子，可真唬人，但她是能轻易被人唬住的？
夜色里，她甩了甩手脚，不紧不慢地往家走。
不远处的人也走得不快，始终都在她的视线范围。
夜色深深，江家客厅里留着一盏落地灯，橘黄的微光抵消黑暗。
江雾换了鞋，一改刚在车里的沉默，经过李青岩身前旧态复萌地冷哼一声。
像只恢复了战斗力的斗鸡，随时可以跟他再斗一场。
李青岩：“……”
目送着江雾回了房，李青岩没有接话。
他单手解开衣扣，脱下大衣挂好，瞥见江雾的羽绒服随意地丢在沙发上，然后目光移开，自顾挽着袖子走过，几步后，他又折回，弯腰捡起羽绒服挂在他大衣旁。
如此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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