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如意的手松开了,但是脚趾马上又蜷缩起来。
程屺先是含住了她的耳垂,滚烫的鼻息打在脆弱的鼓膜上,像是在脑海里掀起了一场共振,整个人都被一种麻酥酥的感觉支配着。
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咬紧嘴唇再蜷缩起身子,或者去拍打、去揉碎,去赴一场波涛激荡的盛宴。
靳如意听到程屺低声的叹息,那声音彷佛能萃取出罪恶的蜜糖一般,让人情不自禁地沉沦和深陷。
昏昏沉沉的,太热了,皮肤的触感是黏腻又潮热的,吻反而变得湿凉了,像是沙漠里渴极了的旅人,靳如意终于忍不住抬手,勾住了程屺的脖子把人拉上来。
程屺被打断,呼吸粗重又急躁,盯着靳如意看的时候,眼底一片暗沉,“怎么了,不舒服么?”
“不是。”靳如意的声音似乎带着鼻音,听起来竟然有几分软糯。
“哦?那就是很舒服了?”程屺胳膊撑在两侧,语气变得轻松又愉悦。
烦人!这人以前也不是非此即彼啊。
靳如意红着耳朵别过头,不敢看程屺的眼睛,“是我饿了。”为了不产生歧义,她甚至补充了一句,“奶黄包不抗饿……”
“嗯,我没多想。”程屺心情很好,甚至把她的碎发整理好了别到耳后。
靳如意心砰砰跳着,拉高被子蒙住了半边脸。
程屺倒是没再逗她,正坐在床边发信息,也就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回头对靳如意说,“起来吃饭吧,邹姨已经准备好了。”
邹姨,就是上次过来做早餐的那位看起来就气质不俗的阿姨。
换好衣服出来,正好看到邹姨端着一盅煲好的汤往岛台放,靳如意也跟着程屺喊“邹姨”,对方笑眯眯的,看向靳如意的时候甚至带着一脸慈爱。
“如意醒了啊,快来吃饭。”
煎蛋饺,粉蒸排骨,野山菌鸡汤,还有两个清炒蔬菜,看似简单,但作为晚餐来说,营养均衡又不油腻,准备起来应该费了很大的心思。
靳如意有点不好意思,感觉给人添了麻烦,于是礼貌地道谢,“谢谢邹姨。”
邹姨边摘围裙边说,“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你和程程慢慢吃,不用收拾,我明天还过来。”
程程?靳如意看着对面吃相优雅的程屺,发现很难把他和这种听起来有点萌萌的小名联系在一起。
程屺面不改色,只对邹姨说,“徐叔在楼下。”
等人关上门离开,才无奈地跟对面一脸疑问的靳如意说,“想问什么就问吧。”
靳如意夹了一个蛋饺,憋着笑,“程程?”
程屺回答道,“嗯,小时候家里人叫的,后来就很少有人叫了,邹姨算是看我长大的,叫习惯了。”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没听程屺提过,陶陶也没有说起过,靳如意还是头一次知道他有这么个乳名。
原来程屺的生活也不完全是陶陶说的那种不近人情走精英式路线,也是有着一些温馨存在于边边角角的。
“那么,程程,邹姨也不是家政阿姨吧。”
厂里出事后,程屺还是头一次在靳如意脸上发现了隐隐的笑意,心里更加笃定把她带来枫林苑同住是对的。
看她感兴趣,程屺就耐心地解释,“邹姨和徐叔是夫妻,家在宋城,徐叔年轻的时候就跟着我爷爷,二人也是聚少离多,后来就把邹姨也接过来了,当时我也就是四五岁,父母都忙工作,几乎都是邹姨带着我。”
靳如意了然,怪不得这邹姨看程屺跟看自己亲儿子一样。
程屺不满靳如意跟猫一样的食量,把剔了骨头的小排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再吃一点。”
靳如意其实没什么胃口,吃了一个蛋饺几根青菜又喝了一小碗汤,就已经饱了。
于是说,“我饱了。”
“乖,就一块。”
靳如意比程屺长两岁,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她照顾程屺居多,此时突然被用哄孩子的语气哄着吃饭,脸上多少还有点挂不住,于是低着头把肉吃了。
吃完后,靳如意想去把碗刷了,被程屺按在沙发上休息,“那么想收拾的话,就明天醒来再说。”
这餐饭吃的实在熨帖,程屺没有去书房,就在客厅拿着笔电处理工作,靳如意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嫘江发呆。
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像做梦一样,总让靳如意有种不真实感,很难想象六年以后还能像这样安安静静地共处一室,甚至在尝试着重新在一起。
靳如意微微侧身,这个角度不仅能看到窗外,也可以通过玻璃上的影子看到程屺,而且还不会被发现。
程屺工作的时候很严肃,鼻梁上驾着一副黑框眼镜,明明是普通的款式,但戴在他脸上就平添了几分沉稳,镜片后的眼睛深邃又专注。
突然想到了小米看的那些漫画里的男主人公,堆砌了各种美好的词汇去形容长相,说到戴眼镜的时候,有个词叫做“禁欲”。
靳如意突然就理解了禁欲背后的意思,大概就是欲语还休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吸引力,是让人愿意去探究的压抑住了的性张力,远比直白**的诱惑更让人心痒。
她此时才真正意识到,程屺是真的长大了,不再是从前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闺蜜表弟了。
大概是靳如意的视线太过于肆无忌惮,所以和程屺在玻璃中交汇视线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来得及躲闪,就那么直直地盯着人。
“我戴眼镜这么好看么?”程屺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似笑非笑地模样却很欠打。
这人好烦啊!但靳如意又不愿服输,否则好像真的被他说中了一样,于是干脆回头盯着他看,倒是把程屺看得愣住了。
过了会儿,程屺才听到她懒懒地说,“就还行吧,差点意思。”
程屺笑得满脸纵容,“无聊的话就看会儿电影,茶几抽屉下面有碟片,挑挑有没有你喜欢的。”
看靳如意面露难色,又补充了一句,“不用担心打扰我。”
但靳如意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看电影,她在手机上看了一会儿新闻,发现茶厂火灾被报道得很少,不似以往这类突发**件发生后,各种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满天飞。
这倒是让她松了口气,舆论环境对于一个企业的安危至关重要,除了程屺,靳如意想不到还会有谁能想到帮自己处理这些。
说不感动是假的,她满心满口都是感激,甚至想去拥抱一下程屺,但是又怕太过刻意,于是起身去水吧区打算给程屺拿点喝的。
“你喝什么?”靳如意问。
程屺正在看资料,说,“喝茶吧。”
程屺的水吧区设计得精妙,灯光打开后,颇有几分意式酒吧的感觉。
打开储物柜,映入眼帘的一排排七彩琉璃罐让靳如意愣了神,封口标签的分明是靳如意定制的,上面写的:益华酒店,雅赠。
这是入夏后的第一个订单,靳如意亲自挑的外包装,定制了标签,最后把东西打包好送到益华酒店。
当天下午,程屺出现在了茶楼,而益华,是蒋宸名下的。
现在看来,原来一切都不是巧合。
等程屺从工作中分神反应过来想说不喝茶的时候,已经晚了。
靳如意拿着一个琉璃罐,正一脸欲言又止地看他。
程屺第一反应竟然是怕靳如意生气,平时头一次有了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不是……你别生气。”
靳如意晃了晃手里的琉璃罐,七彩的颜色折射在她脸上,有种迷幻又朦胧的美,她说,“我没生气,就是在想,你定了那么多,怎么喝得完。”
程屺老老实实答,“自己留了一部分,剩下的给父母、朋友还有那天去的那处园子分了分,这又不会坏,慢慢喝,不会浪费的。”
谁在意会不会浪费啊。靳如意红了眼睛,半晌才说,“你是不是傻啊。”
程屺起身走过来,在靳如意兀自难受的时候,轻轻抱住了她,“如意,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论以前,只谈以后,以后好好的。”
靳如意头被笼在程屺的肩窝,声音闷闷的,“嗯。”
睡前,靳如意朝着客卧走去,但还没到门口,就被程屺一把拉住往主卧去了,躺在床上的时候,他还在说,“以后来了就睡这边,客卧的床太软了你的腰不行。”
靳如意就那么被程屺抱着睡了,甚至中间一次都没醒来过,睡眠质量好到的完全不像一个厂子刚失火的人。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邹姨已经到了,并且准备好了早餐,靳如意因为放心不下店里,胃口依旧很小,吃了一点就放下筷子。
程屺这次倒是没有哄着她再吃一点,而是在吃完饭换衣服的间隙,状似无意地问道,“想去店里?”
“嗯。”
“那好,一会儿让司机先送你。”
“不用吧,我叫个车。”去望园道就绕路了,靳如意不想再耽误程屺的工作。
程屺走过来拥着她,是不容拒绝的口吻,“走吧,程程亲自送你。”
靳如意终于笑了,“程屺你神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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