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渐秋阑的案子已经过了很多天，但局里还在流传着那个一个下午破奇案的故事。
郭哲坐在工位上，右手撑着头，左手拿着笔，而桌面上是空空的报告书。
“郭队。”言诚进到办公室里，制服脏兮兮的，应该是刚执行了什么任务。
郭哲回过头，放下手中的笔，捏着鼻子看着他道：“你去干嘛了，这么臭？”
“别提了…”言诚打开柜子，拿出一套干净的制服，说：“我天天要帮管理司那帮家伙清理现场已经够累了，结果那个酒鬼要求我立刻去接他，吐了我一身和整辆车…”
“你也真够苦的。”郭哲说完又去想那个报告该怎么写。
言诚凑过去看，道：“啊，听说你前几天破了个奇案啊。真好啊，我都好久没去干本行了。”
郭哲：“也不是我破的，是保护对象破的。”
“保护对象？”言诚突然想到了什么，把手搭在郭哲肩膀上：“对了，听说你的保护对象是永生者啊，真好啊”
郭哲躲开，说：“好个屁，性格恶劣的不得了。”
“郭队你每次的保护对象都很恶劣啊。”言诚问：“所以是谁？没准我认识。”
“余理。”
“余理！”言诚很震惊：“那个余理？永生者余理？”
“是啊，有问题？”
言诚把手捂住嘴怕自己表情太夸张，结果却被自己的手臭晕：“呕…，郭队，他可是世界上最年轻的永生者。”
郭哲：“这我知道。”
言诚：“他是目前市值第一企业的老板，如果他不是永生者，他的身价也已经超过永生者了。”
郭哲：“有这么厉害？”
“不仅如此，他特别聪明，看他照片样子也挺好看的。”言诚有点大惊小怪：“真是便宜郭队你了。”
郭哲：“等等等等，他很聪明没错，但也不好看啊，还便宜我？我看是便宜他吧。”
言诚：“至少不用每天担心受怕奖金工资突然没了。郭队，劝你不要不识好歹，我会嫉妒的。”
“本来就是啊，长得跟个娘炮似的，睫毛长的都到眉毛上去，眼睛大的像条鱼，还有他的嘴也嘟的像条鱼，跟他名字一样就是条鲤鱼，还留什么半长卷发，不男不女，没有丝毫男子气概。”郭哲发表了一堆自己的审美观点，还踩了一波长发男，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这么说。
言诚小声说道：“你刚才那句话别让冯栩琛听到。”
郭哲：“行了，你快去洗澡，太臭了。还有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
言诚用没拿衣服的那只手敬了个礼，就走出办公室了。
回过头看报告书，还是一个字也没有，郭哲叹了叹气：“当年应该多读书的。”
“9854郭哲刑侦S队支队长请到局长办公室，9854…”广播的机械女声传来消息。
刚走去洗澡的言诚脑袋又探了回来，声音大地盖过了广播，毫不掩饰地幸灾乐祸：“诶郭队！恭喜被传唤阿！”
“滚。”
“遵命。”
郭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向局长办公室。
言诚站在门口，保持着敬礼的姿势，目送郭哲离开后，突然想到什么：“可是，永生者需要被保护吗？”
…
白原正忙着整理资料，郭哲突然进来，有点生气道：“郭支队，麻烦你进来前先敲门。”
“又不是新人，谁不知道你不在乎这些礼仪。”
“我现在很在乎。”白原把资料放在一边，道：“好了说正事。报告书写完了吗？”
郭哲：“不会写。”
白原撑着头，无奈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写不会去问别人吗？余理也行啊。”
郭哲：“我不想和那个人交流。”
“算了…”白原从资料里拿出一打，道：“又有案子了。有点特殊，案发地点有点远，你叫余理一起。”
郭哲：“我一个人也可以。”
“这次不一样，有蹊跷，你干不来。”白原把那一打递给郭哲：“今天下午就开始。”
郭哲接了过去：“行吧。”
……
差不多下午一点的时候，局子门口前停了一辆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轿车，余理穿着一身休闲服，把车窗摇了下来，对着靠在门框上的郭哲瞥了一眼：“站着干吗？”
郭哲：“办公事不可用私车，不下车干吗？等着我抱你？”
余理皱皱眉头，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郭哲走下台阶往余理的方向走。
余理用两根手指从那一打文件抽出两张机票，道：“你没长眼吗？”
郭哲定睛一看：“E部？去那么远干嘛？”
余理扶着额头翻了个大白眼：“去E部办事啊。”
“啊？等等，所以我们要坐飞机过去？”
“不然你要开车？还是徒步？”余理把票放到一边：“麻烦你看一下资料好吗？”
资料封面上写着一拍粗体大字：E部守驻军求助事宜。
余理：“所以可以走了吗？”
“应该可以。”郭哲拉开车门正准备坐上去，又被余理问道：“你没有行李吗？”
郭哲：“忘了，等我会儿。”
余理：“……”
大约过了2个小时，余理和郭哲终于上了飞机。
没起飞过多久，余理就把窗户拉上，带好眼罩耳塞，被子好好的盖在身上，之后就静静地睡着了。
郭哲对这种一上交通工具就睡的人很是佩服，明明一点也不好睡。看了一下余理之后就拿出那份服告，开始工作。
然而以郭哲那语言组织能力，他想了大半天也只写了一两句话。
“先生，请问现在可以为您上餐吗？”抹着浓厚妆容的空姐不知何时出现在郭哲旁边，粉底白得让郭哲以为自己身边出现了脏东西。
郭哲：“可…可以。”
空姐微微一笑，脸上出现了两个酒窝：“那请问那位先生呢？”
郭哲看了一眼余理，此刻余理正睡得香甜，郭哲想了一会儿道：“麻烦一起吧。”
“好的，我明白了。”空姐突然给郭哲鞠了个躬，不小心碰到郭哲的手，郭哲连忙把手缩了回去。
餐食上来后，郭哲便立即当起了干饭人，不过说实话最近飞机的食物确定变好吃了许多。
余理突然坐了起来，把郭哲吓了一大跳，叉子上的鸡块顺势滚了下来掉在地板上。
只见余理好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了，眼罩耳塞都没摘，双手却很自然地拿起餐具开始用餐，不偏不倚、非常完美地吃完了食物，然后又躺了回去。
这把郭哲看呆了，忍不住凑过去，手轻轻掀起余理的眼罩，余理看上去睡得很熟，郭哲说道：“居然真睡了？”
郭哲刚说完，余理就猛地睁开眼，“啪！”双方目目相对过了一秒后，余理就举起手来扇了郭哲一巴掌。
郭哲捂住着自己红通的一边脸，口形不知道在说什么。余理想了一下，摘下耳塞，问他：“你可以再说一遍吗？没听见。”
郭哲：“我说，你不是睡着吗？还有为什么打我！”
“你离我这么近，呼气都打在我脸上了，我能不醒？”余理说道：“还有，我刚才只是条件反射，谁知道你要干嘛，我就下手了。”
“所以这还是我的错？”郭哲有点气。
“不然？谁让你去烦一个睡觉的人？活该被打。”
“你！”
“劝你别还嘴，我现在脾气很不好，你最好乖乖闭嘴。”说完，余理就带好眼罩耳塞睡了回去。
“……”郭哲真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安静。
飞机终于到了E部，余理从椅子上起来，表情还是很臭，收拾了一下东西就走了，压根就不理郭哲。
从机场到E部的中低值区，余理心情一直都不太好，快到目的地时才好点。
看他心情好点了，郭哲问道：“你是不是有点起床气？”
“关你屁事？”余理语气还是有点火气。
看来不是有点，是很多。
E部的中低值区还保留了许多古堡建筑，而这起案件就发生在这片茂盛森林里的一座十一世纪的古堡。
天色早已变得昏暗。车子在行驶到森林前段时就看不清路，无法再向前进，司机大哥对他们说：“没办法了，你们看看能不能让委托人出来接一下你们？”
“应该是不行了，他们好像只用书信通信，而且手机也没信号。”余理道：“等等看吧。”
不知过了多久，有马的脚步声接进，从窗外看一个方方的箱子正向他们靠近，停在了车子前。
一个女人从箱子里出来，提着一盏油灯走向他们，敲了敲郭哲那边车窗。
郭哲不敢动，余理赶紧爬过去把窗摇了下来。那女人立马开口道：“nudj majwj shdk Zl busj dejdk ren magsj？(你们是Zl部的人吗)”
郭哲：“什么东西？”
余理：“duinwh，womwj majwj shdk。（对，我们是）”
女人：“naxhhd taidhsbj haoshb lebsns，genahsj zhedhn womwj 。(那太好了，跟着我)”
余理：“keshjs shdk womwj majwj meika qianjinghajs。(可是我们没办法前进)”
“naxhhd yiqisjk zuobsn womwj majwj dejdk chewkjwb。”女人转身上回了那个方箱子。
余理把门打开，推了一下郭哲：“下车。”
郭哲：“为什么？”
“她让我们坐马车一起去，别废话快点。”说完又对司机大哥说：“大哥你跟着我们吧。”
司机大哥笑着摇摇头道：“不了不了，我走了谁看车啊，我等天亮了就去找你们。”
余理点点头：“那您…注意安全。”
“好嘞年轻人！”
余理把郭哲推进箱子里，那箱子前面好像还有个男人，不知说了什么，这个大箱子就动了起来。
郭哲赶紧扶着箱子内壁，余理看他这样道：“不用这样，这个是马车，还算安全的。”
“马车？”
“就是以马为拉力的车，整量车的动力都以马为主。”
虽然听完余理的解释，郭哲放松了一点，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在发抖。
余理看了一眼他，直视前方保持沉默。
昏黄的光影，古堡的墙壁有着不规律的滑划，那是时代的痕迹。
进入古堡，女人把墙上的壁灯点燃后，空间中才有一些光亮。郭哲才发现，女人的穿着和现代大有不同，虽然披着朴素的披风，但还是可以看出上半身部分有些夸张的雷丝设计，裙子部分也是他从未看过的款式。
这个女人，倒底是？
驾驶马车的男人也进入了房间，他先是用郭哲听不懂的语言跟女人交流，在女人点头后，又有统一的语言对他们说：“Zl部的来宾好，我是Francesca的弟弟，Joel，你们也可以叫我乔尔。”
郭哲愣了一会儿，道：“你们会说啊？”
“说得我不好，说姐姐不会。”刚问完，乔尔的语言表达就变得奇怪，看来是真的不好，刚才那句应该练了很久。
这样还不如听不懂。余理：“你可以用E部语，我能翻译。”
乔尔摆摆手：“G政帮我们愿意，我们…努力…也？”
余理看他这困难但努力的样子，不小心笑出声：“好，如果不行就直接用E部语，没关系的。”
“好的！”，乔尔比了个ok手势：“那我送你们去旅馆吧。”
余理：“不用，这么晚了就先住这吧。”
乔尔想了一会儿，问了一下弗朗西斯卡。弗朗西斯卡点点头，让乔尔去帮他们收拾房间。乔尔听后，把左手放到右肩上低头应礼。
“那贵客来自Zl部的，请跟着我。”乔尔对余理和郭哲说道。
现在处于的空间应该是古堡一层的一个会客厅，弗朗西斯卡行了一个礼后便留在了会客厅。
乔尔领着一个小小的油灯，郭哲余理紧随其后。油灯将周围的挂着的壁画微微地照现，余理仔细地观察，郭哲则手脚僵硬地跟在后面。
上了大约三层，在走廊的转角处，有两扇相对的房门，而隔壁就是另一处楼梯口。
余理：“刚才为什么不走这边？”
乔尔：“楼梯那个已经很久了，危险可能，而且会客厅通不到。”
余理点点头，乔尔又说：“你们要去餐厅在二楼。早餐在早上8点，明天的。”
说罢，乔尔推开一扇房门，房门发出老旧的咔叽声，乔尔点燃床头边上的油灯，从柜子里拿出被套等替换，过了一会儿，又走到对面的房间，进行同样的动作。
做好一系列动作后，乔尔对两人行礼：“祝俩位好梦，zu liwei hosme。”
之后转身离去。
余理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手表，虽然现在是E部晚上9点，但其实是ZI部的凌晨3点多了。
“我这间，你，那。ok？”余理指了指房间门，对郭哲道。
郭哲没说话，直径走进房间。余理看了他一会儿，皱了皱眉，但也没怎么样，关上房门，休息了。
……
风声啸啸，将窗帘吹地风舞，郭哲走过去想将窗户关上，可还没走到那，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就被风吹灭了。
“……”郭哲愣在原地。
好巧不巧，风突然不吹了，窗帘贴在窗户上，月光完全进不来。
郭哲深吸一口气，自我安慰道：“…冷静…”
冷静…
……
“…有事？”余理站在门口，靠着门框，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什么，格外有精神。
郭哲站在他面前，脸色强装镇定：“…你房间的灯…能借我吗？”
余理嘴角上场，不怀好意道：“你害怕鬼？还是黑？”
郭哲：“…怕黑…”
“诶？”余理换了个边继续靠着：“看不出来。”
郭哲：“…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余理转身去拿油灯，很快就回来了道：“拿去，真不知道为什么守驻军会怕黑…”
郭哲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走廊的风，不是一般地大啊…
郭哲和余理看着刚还在燃烧的油灯突然就冒着烟，灭了，有点不知所措。
郭哲沉默了一会儿，对余理道：“我可以…和你一起…”
“不要。”余理下一秒就把门关上了，只剩下郭哲在走廊上。
郭哲靠在余理的房门上，蹲了下来，抱着自己的双腿，把头埋了进去，像只没人要的小狗。
可能这样比较有安全感吧。
郭哲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回想以前的事，但还是控制不住。只能咬住自己的手，让疼痛来麻痹自己。那真的是一场恶梦。
“……”
郭哲身后贴着的门不见了，传入耳里的除了门的咔吱声，还有余理的嘲讽：“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守驻军的。”
郭哲不语。
“……来吧。”余理刚说完正要走，郭哲就拉住了他的裤腿。
余理：“你不会还要我拉你吧？”
郭哲拉着裤腿不松手也不开口。
“行吧行吧，”余理拉起郭哲的手：“烦…”
当余理拉起郭哲的时候，郭哲一把抱住余理，将脸埋进余理的肩。
余理怒道：“你别给我得寸进尺！”
“就一会儿…一会儿…”郭哲声音颤抖得厉害，不仅如此，余理能感觉到郭哲的手抓着自己背部不放，手指深深地陷了下去。他是真的很害怕。
余理看了他一眼，很不爽地啧了声：“那你手松开点，我带你过去。”
郭哲手的力量是松了点，至少指甲没掐着余理了，但还是像只树懒挂在余理身上。
在黑暗中，余理摸着黑走到床边，把郭哲放到床边上后，自己就躺回被子里，背对着郭哲。
过了一会儿，余理转过身想看一下郭哲在干嘛，就被身后的一张脸给吓到了。
余理：“你干吗？”
郭哲不知什么时候离余理很近：“你身上的味道…有点…”
“你说臭的话我不反驳，”余理把被子裹得更紧了，生怕郭哲下一秒又要抱自己：“你也很臭，毕竟行李还在那个司机车上，我们彼此彼此。”
“不，我是说。”郭哲很认真地嗅了嗅：“让我有点安心…”
余理气得直接一脚把郭哲踹了：“有病。”
虽然余理也是个一米八大个，但郭哲的体形和素质还是比他强。这一脚只是起到了发泄作用，完全没有将郭哲踹下床。
“抱歉，可是…你身上的味道真的让我想起了一个人…”郭哲躺在余理身旁道。
余理气得翻白眼：“我不是你妈！”
“他也不是我妈妈。”郭哲小声道：“我连我妈妈长什么样叫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没见过我爸，是他救了我…
他给我的感觉，和你的有点像。”
余理：“那又如何？”
话音落后，就再无话音，余理看了眼抱着自己手臂睡着的郭哲，边想把手臂移开边小声破口骂道：“我就不该听那家伙的建议，让人保护我结果还要我保护他，混账。”
结果发现郭哲的力气让自己根本没法动弹，只好作罢。
未完待续
自编语，不是乱码，可以观察看看规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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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03 古堡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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