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过几天就是期中考试了。”管家江姨的声音恭敬温和，看着正在整理书包的方汣，细心嘱咐道，“你刚转来，落下不少课程，要是有不懂的，不妨请教舒小姐……”
方汣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礼貌应道：“知道了江姨，放心吧，我有把握。”
她举止得体，眉宇间透着从容，像一朵静静盛放的莲花，不事张扬，却自有一种吸引人的温润气质。
江姨看着她，心里暗自感叹。
虽说和方汣相处才一个月，却总觉得她与舒虞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舒虞像带刺的寒梅，清冷疏离；方汣则像温润的玉，亲和却又带着不容亵渎的分寸感。
方汣拿着早餐上了车，舒虞已经坐在后座。一个月的同住同行，两人没因“继姐妹”这层特殊关系生出什么滤镜，却也彼此留下了不错的印象，相处得还算融洽。
车窗外，街市的喧嚣、汽车的鸣笛、人群的交谈交织成一片匆忙的乐章，衬得车内愈发安静。
从上车起，方汣就微微侧着身，目光落在舒虞身上。
她今天穿着单薄的白色衬衫作内搭，外面套着校服，身形线条流畅柔美，那双深蓝色的眸子一如既往地清冷，像盛着一汪不起波澜的湖水。
舒虞似是察觉到她的注视，眼神微侧，淡淡扫了过来，疏离得恰到好处，随后从唇边冷不丁抛出几个字：“怎么了？我有哪里不对？还是真像江姨说的，有题要问我？”话尾，语气稍缓，带了点认真的意味。
方汣愣了一下——她刚才不过是单纯觉得舒虞此刻的样子好看，想多瞧两眼。
见对方问起，便顺着话头应道：“嗯，我是转校生，有些内容没跟上，物理方面还有些地方没弄懂。”
“好。”舒虞点头应下，“之后中午，你拿着书、习题和本子，到我们常去的凉亭找我。不用等我下课，吃完饭再过来就行，我给你讲。”
方汣本是随口找个借口，没料到舒虞答应得这么爽快，心里顿时漾起一丝窃喜：这样正好，能多些相处的时间了。她笑着点头：“好！”
午间的阳光穿过树叶，在凉亭的石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舒虞低头看着题，神情专注，周围的花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空气里满是宁静的味道。
“可以开始了。”舒虞抬眼看向身旁坐得乖乖巧巧的方汣。
方汣立刻凑近了些：“嗯！”
“你拿的这些题，难度都不算低，可能要多花点时间。”
舒虞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一道题开始讲解，“由题意，一辆汽车做匀变速直线运动，连续经过四个路标，通过AB、BC、CD段的时间分别为t、t2、t3……”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与她清润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一首特别的乐曲。
“至于XBc怎么算，”舒虞的指尖点在题目上，“我觉得最好的方法是先把B点和C点的速度表示出来，再用平均速度乘以时间。”
讲完，她侧过头，目光从题目移到方汣脸上。对方一直听得认真，连睫毛颤动的弧度都清晰可见。舒虞的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点柔和：“感觉如何？听懂了吗？”
“听懂啦！”方汣的眼睛亮晶晶的，语气雀跃，“姐姐讲得特别详细，我都记住了！回去再多刷几道同类型的题，肯定就没问题了。”
其实这些题她早就掌握了，只是舒虞的声音太过好听——淡得像晨雾，柔得像风拂湖面，哪怕是最细微的音节，都能在耳边漾开动人的涟漪，让她不自觉就沉溺其中。
期中考试前的每个中午，舒虞都在凉亭给方汣讲题。
顾冥以为这几天舒虞没和方汣一起吃饭，便想约她：“阿虞，中午……”
“不好意思，”舒虞打断她，语气平淡，“临近期中考试，有人约了我讲题。”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这天中午，顾冥和陈溪去开水房接水，陈溪在她耳边叽叽喳喳：“这几天复习得我头都大了，感觉黑眼圈都能cos熊猫了……”
顾冥叹了口气，没接话。
“你叹什么气呀？担心考不好？”陈溪拍了拍她的肩，“不可能吧，你可是年级前五十的种子选手！”
“嗯……嗯。”顾冥随口应着，心里却满是沮丧——她已经好久没能和舒虞单独相处了。
“顾冥你看！那不是舒虞吗？”陈溪突然拽了拽她的胳膊，指着不远处的凉亭。
顾冥猛地抬头，看清凉亭里的另一个人时，瞳孔骤然收缩，嘴巴微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在给旁边的小学妹讲题呢！”陈溪的声音里带着点好奇，“哎，那个小学妹不就是之前论坛上被她维护的方汣吗？长得真漂亮，她们俩坐在一起，还挺养眼的……”
陈溪的话一字不落地钻进顾冥耳朵里，她只觉得胸口像压了块千斤巨石，闷得喘不过气，双手控制不住地发抖。
她立刻移开视线，声音发颤却强装镇定：“快走吧，我突然想起还有两道大题没做，得抓紧时间复习……”
“这么拼？不要命啦！”陈溪调侃着，没察觉到她的异样。
回到教室，顾冥的心绪依旧无法平复：我早该想到的，那个学妹就是方汣……我和你的时间，都被她夺走了……过分。
期中考试终于来临。两人都发挥得很顺利——舒虞本就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方汣本来底子就很好，加上舒虞的辅导，物理更是没什么问题。
“看你心情不错，发挥得很好？”出了考场，舒虞和方汣并肩走着。
“那是自然，”方汣的语气里带着点小骄傲。
两人边走边聊考试的感受，到了校门口，却没看到自家的车。
“奇怪，王叔从来不迟到的。”方汣皱了皱眉。
“我下午收到江姨的短信，”舒虞。解释道，“今天恐怕得走回家。”
“也好，”她笑了笑，眉眼弯弯，“沿路吹吹风，就当散步了。”
“好。”舒虞应着，侧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方汣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好，连脚步都带着轻快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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