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去没几天郑成日就得继续上班，所以他趁着新年这几天赶紧带着郑叶屿走亲访友，一天至少去两家，郑叶屿累的一到家就想瘫着
郑叶屿正跟着姜叙白吐槽，姜叙白只给她打了两个字，下楼
郑叶屿看见赶紧在睡衣外面裹了个长大衣下楼，每一步都带着期待和雀跃
在楼道里她看见了站在单元门外的姜叙白，他一身灰色，像是冬天里的滤镜，脖子上围着厚厚的棕色围巾，看着就很暖和
郑叶屿一步一小跳到姜叙白面前，笑眼弯弯看着他的睫毛“你怎么过来了？”语气里是藏不住的雀跃
“给惨兮兮的人送温暖”说着他从纸袋里掏出一条红色围巾，抬手给郑叶屿围上了
“新年礼物，郑同学喜欢吗？”姜叙白给她围好后伸手摸了摸郑叶屿的头，她的头发又香又滑，像是雪松味的海藻，散落在驼色大衣上
本来的寒冷挡住了大半“喜欢，谢谢姜同学，我也给你准备了，过几天给你”她笑盈盈地回应
很惊喜的礼物，很暖，很贴心
“那我就等着郑同学的新年礼物了”姜叙白猜到她没给自己准备，不过还是这样应了，可能是好奇心在作祟，想知道她会送自己什么，想让她为自己费心一次
送礼物是很费脑筋的事情，同时也是一件满怀期待和喜悦的事情，为表达心意，为体贴对方，耗费很多脑灰质去挑选一件合适的礼物
姜叙白见郑叶屿穿的单薄就催促她上楼了，郑叶屿坚持在单元门玻璃处目送姜叙白离开，姜叙白拗不过她
姜叙白走后郑叶屿取下围巾，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像是柔软的羊毛，有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和姜叙白身上的味道一样
他好好洗了一遍，又晾晒干后才送给她，她想到这里嘴角就不自觉勾起
被人用心对待是一件很愉悦的事情，同时她也犯愁要送姜叙白什么好
他家境不错，几乎什么都不缺，那他喜欢什么？好像也没什么很特别的爱好，郑叶屿一时犯了难
正月十五元宵节，郑叶屿约了姜叙白出来一起去看烟花
郑叶屿穿着粉色短款羽绒服，围着那条红色围巾在路灯下等姜叙白，蹦蹦跳跳的
没一会姜叙白就出来了，看见一个可爱的粉色小兔子，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他也带着和郑叶屿一样的围巾
红色总是扎眼的，他俩这样围着活像情侣款，走在路上不被注意都难，但是两个人像是刻意避免什么一样，默契地没有提起这一茬
两个人决定去文体会馆附近找个好位置看烟花
一路上郑叶屿小嘴嘚嘚嘚一直说个不停，给姜叙白讲她有趣的见闻，姜叙白听着觉得有趣，一直笑着，时不时附和郑叶屿
真觉得她就是个小话唠兔子
没一会两个人就到了，不过里烟花燃放还有一会，路边小摊上有卖仙女棒，郑叶屿看见了，有点想买
姜叙白看穿了她的心思，大步跨过去，从小摊大姨手里买了几捆，递给郑叶屿，顺手从兜里掏出了打火机给郑叶屿点仙女棒
“抽烟不是好习惯哦，姜叙白同学”郑叶屿看着闪耀的仙女棒漫不经心的说
姜叙白一怔，手上的动作都慢了一分“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第一次给你上课的时候，你身上洗衣液味道比烟味重，但是我还是闻出来了，而且我爸抽完烟也会顺手放在右侧裤子口袋里”郑叶屿慢慢解释，眼神转向姜叙白
“我没有烟瘾，只是偶尔抽烟”姜叙白的解释像是怕郑叶屿误会而无力的辩驳
“没事啊，我不喜欢烟味，但是抽烟的人身上有一股味道我很喜欢，不是烟味，不难闻，反而很能让我安心”郑叶屿的眼睛很坦诚，直视别人的时候总会加深她的话的可信度
真是个古怪的女孩，不喜欢烟味，但是喜欢抽烟的人身上的味道，这就像喜欢吃臭豆腐但是不喜欢吃螺蛳粉一样
仙女棒玩的差不多烟花表演就开始了
突然一个冰凉的方形东西被快速塞到姜叙白手里
姜叙白细细端详，一个很精美的打火机，是砂轮的，左下角还有一串英文字母，freedom，很有质感，他很喜欢
“同学，送打火机还让我不抽烟，自相矛盾了啊”姜叙白低头贴近郑叶屿的耳朵，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语气里还有一丝挑逗
“送你打火机是让你在想抽烟的时候就会想起有个人希望你少抽烟”郑叶屿踮起脚，一只手扒在姜叙白肩膀，一只手凑近姜叙白耳朵慢慢地说
烦心事可以说给我听，我只想你健康，没有压力，你的人生是坦途一片，慢慢去走，你该拥有的都在路上
烟花表演快要结束时，天空突然飘起了雪，郑叶屿摊开手，接住一片小小的雪花
“这个雪花是我最爱的”郑叶屿告诉姜叙白
姜叙白不解“这是你第一次拥有这片雪花，你怎么确定你最爱”
“我将它定为最爱，从此它的一切都是我所爱，不会有另一片相同的雪花，所以除它之外的所有雪花都与我无关”郑叶屿一本正经的解释
姜叙白也伸出手接住了他最爱的雪花
穿过四季为你采一朵雪花，我对你的决心不会融化
姜叙白把郑叶屿送回了家
他到家的时候就看见姜振华和白洁两个人一脸正经坐在沙发上
安静的像暴风雨到来的前夜
白洁把姜叙白拉住，让他坐下，上来就问是不是谈恋爱了
白洁早就觉得姜叙白不对劲了，情绪好的莫名其妙也坏的莫名其妙，以前不和朋友出去玩的人现在会和朋友玩到很晚才回家
姜叙白暗感事情不好，抬腿打算走，被姜振华叫住了“长大了，谈恋爱交朋友我们都不反对，都是人生的经历，我们只是想让你善待并且珍惜你遇见的好女孩”
姜叙白坐回到沙发上
低下头，缓缓开口“我喜欢她，很喜欢，不过她应该不喜欢我，所以我不敢也不能说，只能以好朋友的身份在她身边”
他几乎要到尘埃里，他的愿望和所求都很少，只想她平安快乐，他不敢奢求更多，怕神灵觉得他贪得无厌就不给他实现了
白洁听着十几岁少年的感情事忍俊不禁，感叹青春的美好和羞涩 “儿子，爱一个人的过程最重要，你喜欢你就对她好，去尊重她，支持她，实现她的愿望，让她开心，青春的爱情最纯粹，好好珍惜”
姜叙白释然一笑
对啊，是这样，就这样看着她开心吧
学习桌前摆放那条围巾，叠的很整齐，可是郑叶屿的心开始乱了
为什么呢？她不知道，也不敢仔细思考，她想要的是未来，是前途，是不必再向上要钱的手心，是不必奢望别人施舍的爱，她总觉得她拥有的更多内心就会越丰盈
所以情爱在她的心里不是多么重要的，她以为自己会铁石心肠，可是就在此刻她像认命一般看着自己沦陷却什么都不做
就这样下去吧，她是不负责任的，自私的，她想就这样维持这脆弱的美好一辈子
元旦过后就是新学期，英才一如既往开学考
郑叶屿和姜叙白一个假期几乎都在马不停蹄的学习，所以两人包揽的年纪第一第二
郑叶屿拿着成绩单喜笑颜开，回头抬起成绩单给姜叙白看，漏出了一颗小虎牙，海藻般的长发被扎成马尾，被刚刚的回头甩了起来，格外好看
不加修饰，浑然天成的美丽，像雨滴，像泉眼
姜叙白看她开心自己的笑容也加了几分
沈文发现郑叶屿进步巨大，就开起了玩笑“不会吧小郑，你这是要赶超我们姜大神啊”
郑叶屿脸微微红了“哪里敢啊，小巫见大巫”
姜叙白缓缓开口“郑叶屿同学厚积薄发，赶超我不过时间问题”递给了郑叶屿一个信任的眼神
郑叶屿得到了鼓励和些许安慰，也暗暗涌出一个想法———万一真的超过他了呢，他会有难过的情绪吗？
她突然想超过他一次，看看他的反应
下课后两个人在饮水机旁边遇见了，郑叶屿把自己的坏心思告诉了姜叙白
“我真超过你你会怎么样？”
“由衷地祝贺你，然后让你一直在我前面，一直让你给我上课，你一直当第一名，我一直做你的追随者”姜叙白笑着说道
郑叶屿没想到的答案，年级第一居然没有什么竞争意识，反倒和善的给自己当追随者
或许说着玩的吧，听着让人没有戒备心
郑叶屿胡乱想着，把水杯递到嘴边准备喝，姜叙白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腕“你刚接的开水，马大哈”
郑叶屿尴尬一笑走开了
姜叙白暗暗的笑她的可爱
放学路上林苑试探性地问郑叶屿她和姜叙白的关系
郑叶屿身子僵了一下，她这样问肯定是看出了不同，那其他人呢，同学们和老师会不会也看出来
她不敢如实说，只说关系很好的异性同学
她不敢直视姜叙白在自己心里的位置，哪怕只是问起也会慌乱不知所措，她没认清姜叙白对自己的重要性，也没认清自己的内心
她怎么会不清楚，只是像乌龟一样缩着头掩耳盗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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