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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谢莞艰难地眨眨眼睛,结婚证上的青年便在她眸心鲜活起来。

他身量高瘦,站在一楼走廊石栏旁,光瀑斜斜地泻流在他身上,以明暗将他分隔成两半。

他脸孔覆了一层薄淡的阴影,却掩不了下颌一侧的青紫,同样也消不了深隽五官压来的视觉冲击。

斜飞入鬓的墨眉,峻拔流畅的眉弓,深邃且浓长的凤眸,斧凿刀刻般的高挺鼻梁,组成一张浓邃立体的面庞,英俊得无可挑剔。

哪怕他剃着少有人能驾驭的毛刺,也分厘不损容貌,反衬得五官愈发凌厉,在俊美中又多了点野性和张扬,揉捏出一股别样的蛊惑,以至于工笔都难描摹出其一两分神韵。

他站姿懒散随性,一身不起眼的休闲装束,和身旁几人大同小异,却偏偏叫人第一眼只能看到他。

谢莞睫毛轻颤一下,呼吸放缓,却没率先移开视线。

她暗吸口气,背脊稍微挺直了些,抬步欲走近杨招远,一个年轻民警叫住她:“来领人的吧?谁家属?先来下办公室。”

谢莞莫名松一口气,好看到一定程度是会叫人滋生距离感的,何况青年压眉投递来的眸光本就压迫感十足。

她定了定神,应声跟上民警进了办公室,填写资料,交上五十块罚金,随后民警叫来杨招远。

片晌儿,杨招远手插裤兜,漫步晃至门口,劲瘦的身影稍顿,脸上没什么表情,黑眸环视一圈,落定在谢莞脸上。

他逆光而立,五官笼在一片轻影里,深邃的双眸匿于其中,谢莞瞧不真切内里情境,但她却无端有种被猛兽盯上的错觉。

手心微微一热。

谢莞面上却丁点不露,嘴唇翕动,反向他绽了个明媚的笑,杏眼弯成了月牙儿,漾开的眼波也似映淌着月华,整个人即可生动起来。

她朝里指了指,轻声对杨招远说:“你填一下资料,咱们就能回去了。”

闻声,顿了一秒。

杨招远漫不经心别开视线。

“杨招远是吧?来这填张表。”年轻民警翻出一张表,朝杨招远招手。

杨招远敛眸,面无波澜地经过谢莞,径直走到更里的一张办公桌前,弯腰拾笔,填写起来。

迫人的目光挪走,谢莞身心渐自在,余光朝身侧晃了一下,瞥见杨招远落拓不羁的书写动作,忍不住探头窥看。

正在书写的那一只手浸在光里,五指修长,指骨匀称,微拢的手背骨骼坚硬,透出锋锐的劲力,又因明显的两道血痕,更添几分悍戾。

而他的字像他的手,像他本人,刚劲骨立,字气铮然,自带一番凌厉超拔。

年轻警官接过杨招远递过去的纸页,脱口赞道:“好字!”

他眼睛沿纸页边缘睃了一眼身旁比他高大半头的青年,心头复杂。

他刚来就职没几天,头一回见杨招远,却早已听过杨招远的鼎鼎大名,长得好,打架狠,脾气硬,他以为这就是个不学无术,空有皮囊的大混混,完全没想到真人竟然是这模样,看上去像个人物。

怪不得那么招姑娘。

好在他男女作风方面不错,没什么劣迹传闻,只听说前段时间有一个富商千金追他追得紧,他愣是不搭理,不知被缠怕了,还是真遇上了可心的姑娘,或者其他什么原因,突然就结婚了。同事们闲磕牙时,还拿这事讨论来着。

年轻民警视线不着痕迹地在谢莞和杨招远身上扫了个来回。

他还没瞧出个所以然,门口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眉心带“川”字的中年秃顶男人。

男人看见杨招远,两道浓眉立马攒起,嘴角一拉,沉声嘲道:“咱们钉子户又来了?”

谢莞微微挑眉,眼神往一旁溜了溜,正捕捉到杨招远面不改色垂下眸。

“……”

这副模样可以说竖耳听训,更可以说死猪不怕开水烫,摆个姿态敷衍应付。

年轻民警立正叫了声“王所长”,王所长略一颔首,目光始终擒着杨招远:“这回虽然是对方挑衅在先,可你下手也忒狠了,万一将人打伤残,你想过后果没?”

王所长眼尾抓到谢莞,肃容一收,转而换上一副循循善诱的口气:“你现在成家了可不比以前,要是真进去了,叫你这小媳妇咋办?人漂亮乖巧年岁又小,你不说想方设法带人过上好日子,怎的忍心让她成日为你提心吊胆?你媳妇今儿一大早就巴巴赶过来,昨个夜里还不定怎么焦心呢。”

王所长一面说,一面示意谢莞趁机哭诉劝说。

杨招远这浑小子眼光不赖,媳妇样貌非常出众,巴掌大的小脸,眼睛又大又亮,抿唇笑起来还有一对甜滋滋的小酒窝,跟他很般配。

杨招远脑瓜子好使,身上又有一股狠劲,做什么都差不了的,听说之前读书时成绩搁全年级都能排进前三,可惜这么好的读书苗子不知道为啥偏辍学去给人当了打手。

但他知道这小子本性不坏。

之前这小子自认孑然一身,行事没个顾忌,他现在结婚了,就跟在那野马脖子上拴了根缰绳似的,他媳妇只要操控好这缰绳,必能把他拉回正途。

在王所长这个六十年代出生的中年男人看来,女性的眼泪和哀求就是对付男人最好使的手段。

可他都把话递出去了,还接连递了俩眼色,杨招远媳妇愣是没接住。

还是太年轻了,婚姻生活的历练不足。

干咳两声,王所长转身接过年轻警员适时奉上的茶杯,低头咕嘟咕嘟灌饮。

事实上,谢莞同样被他两声“你媳妇”弄得心里发囧,因为不管是她本人,还是原身“谢莞”,现今都当不起这个称呼……

她情不自禁埋下头,尴尬地向外挪了挪脚尖。

说来惭愧,她还真没顾上担心,一直在费神消化“穿越”相关事宜。

余光悄悄循着眼尾划到青年身上,他仍低着头,略薄的嘴唇微微收紧,侧脸线条宛如山峦起伏,深邃利落,“生人勿进”的沉冷感更强烈。

谢莞视线刚沾上他,便掠了过去。

仅迟了半秒,杨招远的目光便倏地追过来。

感知到他目光扯回,谢莞稍稍提起的心归位,甚至莫名滋生出一股“赢了”的窃喜。

她禁不住侧目,这一回的偷瞄被他分毫不差的捕捉住,杏眼里的笑纹自眼角溢出。

两人这一番“眉眼官司”叫她想起中学课堂上跟同桌暗传小纸条的经历。

好笑之余,谢莞对杨招远的生疏感褪淡了些。

那边,王所长从叶片触底的茶杯里抬头,见杨招远依旧不吱声,王所长拔高声音喝道:“不能再犯浑,听见没?”

终于,杨招远懒懒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嗯”了声回应,声线却完全听不出起伏。

大概是觉得杨招远态度有所进步,王所长脸上泛起些轻松的笑意,又略叮嘱几句,以一句“待会别乱跑,老老实实跟你媳妇回家”结尾后就挥手放俩人离开了。

不知是不是刚拆石膏的原因,谢莞缀在杨招远身后走到派出所大门时,脚踝隐隐胀疼。

她停步缓了缓,才重又迈脚,抬眼时,不期然撞进一双沉邃似海的眸子里。

杨招远正立定回身等她。

谢莞眸光轻动,一步步走向他。

“哥——”

陈壮远远望见杨招远一边双腿飞蹬脚踏,一边昂声呼喊。

他风风火火停在杨招远身前,气还没喘匀,就义满面愤慨怒道:“黑皮那怂逼玩意呢?活得不耐烦了,敢去闹哥的场子,只揍一顿也太踏马便宜他了,走,喊上兄弟们,不打断他一条狗腿,他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不急。”

杨招远声音不大,眼里却涌起凶戾的冷芒。

“行,咱们先——”陈壮眼尾夹到走近的谢莞,停下话茬,扭脸堆笑招呼,“嫂子一大早就往派出所来了吧。”

虽然大哥结婚后照旧三天两头不着家,对媳妇全不热络,可大嫂就是大嫂,该有的尊重得到位。

谢莞目光一凝,抬手将扑在脸颊的碎发拨回耳后,声嗓柔和却坚定:“叫我谢莞吧。”

陈壮拿眼去偷瞄杨招远。

杨招远偏头,沉下眸子,不咸不淡地睇了一眼谢莞,低嗤了声,不甚在意道:“随她。”

一个称呼而已,大哥作出指示,陈壮立刻识相的改口叫了声“谢莞”,却丁点没察觉出其中的微妙,又把脸转向杨招远,续上之前话头:“哥,那咱们先回台球厅,再好好合计合计。”

杨招远没理他,慢声说:“自行车给我。”

陈壮不解,但还是利索地让出车把,试探着说:“哥,你一晚没休息,还是我载你吧……”

杨招远长腿一迈跨上自行车,单脚支地,越过陈壮迷惘的视线,蹙起眉梢看向谢莞,薄唇轻吐两个字:“上来。”

“唉?哥不跟我回台球厅?”陈壮疑惑又探究的目光在杨招远和谢莞脸上游弋,“你载嫂、谢莞……去哪儿?”

“回家。”

杨招远顿了下,垂下眼睫遮盖住眼底神色,若无其事般淡声解释:“王所长叫我送她回家。”

说完,抬一抬眼睑,催促谢莞上车。

“不是,哥你——”陈壮剩下的话被杨招远一个冷涔涔的眼神冻结在舌尖。

谢莞浓长的眼睫轻轻一掩,识趣地不掺和多话,侧身坐上后座,车动起来,朝陈壮挥了挥手:“我们先走了,回见。”

“哦?哦、哦。”陈壮一脸状况外的懵逼。

直到他哥载着媳妇的背影将要骑出他视野,陈壮还在皱眉思索,他哥什么时候听起王秃子的话了?

再说,他们回家可以坐公交,为什么要抢他自行车?他身上一张毛票都没啊!

陈壮杵在原地怀疑人生。

坐在杨招远自行车后座的谢莞内心也泛起涟漪。

耳畔风声猎猎,可她却觉得身周格外安静,车轮滚滚,时间流速却仿佛无限变慢。

谢莞思绪飘忽,倏而一道疏凉的声音顺着风传来。

仿若天外来音,她一时辨不清现实或虚幻,没能及时回神应对。

车速下降,冷冽的嗓音因疑惑微微上扬:“谢莞?”

平平常常的两个字经杨招远口吐出,仿佛裹雷挟电,窜入耳里,谢莞头皮一麻,木愣愣打了个激灵。

每个人对自己的名字都极其敏感。

方才这一声对谢莞来讲更不啻为惊涛骇浪。

尤其她刚穿来,对新身份和新环境还不适应,心始终悬浮着。

她叫谢莞,却不是“谢莞”。

杨招远作为这里她唯一认识的人,他张口出她的名字,犹如一道黄钟大吕,击碎无形的隔膜——谢莞同“谢莞”和这个时代开始融合。

此后,她既是谢莞,也是“谢莞”。

如梦初醒,又难抑迷惘。

谢莞怔怔盯着杨招远骨骼微凸的后颈,无意识喃喃:“嗯?”

倏地。

杨招远刹车,单脚撑地,转过头,乌眸沉甸甸地压在谢莞脸上,仔细端详一番,他慢条斯理宣判:“你不对劲。”

谢莞陡然一惊,彻底回神。

谢莞表情一霎的生硬尽数落入杨招远眼帘。

她今儿与以往的确不太一样。

胆子好像大了不少。

她几次撞上他视线,不闪不避,甚至还冲他笑,漆黑清透的眼珠璨晶晶的,像是晨光里滚动的露珠。

先前却不同。

谢莞很怵他,跟他讲话时,几乎下意识避免对视,浑身紧绷着,纵是笑也很僵硬。

而现在,她仰脸看着自己,眼神不散,攒聚有神。

忽然,谢莞又朝他露出笑脸。

杨招远眸光深了几分,重又说了一遍:“你今天确实不对劲。”

谢莞低头,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闪烁。

之前有哪里不对吗?

她当即去翻阅“谢莞”记忆。可能是非亲身经历的缘故,“谢莞”的记忆就像一部长纪录片存在她脑海里,获取信息需要主动搜寻。

杨招远和“谢莞”的关系疏淡,结婚前交集就不多,婚后这段时间也鲜少交流,“谢莞”是有些憷杨招远的,所以,方才要是“谢莞”,在面对杨招远迫人的目光时定会闪躲,可她和“谢莞”的性格思维毕竟不同,下意识的神态、应对上也必然迥异,因而她直接迎视杨招远,甚至抱以微笑。

谢莞心陡然提到嗓子眼,身形绷紧,思绪交织运转。

突如其来的穿越让她丢失方寸。

仅此一项倒还罢了,如今还须添上杨招远身份陡变带来的紧张无措。

今天之前,他们两个尚算陌生人,鲜有交集,可一觉醒来,他们成了法律名义上的夫妻。

谢莞第一次面对这么戏剧性的局面,不免有些迟钝疏失。

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谢莞反倒沉静下来,思路也愈发顺畅。

她如今确确实实成了1996年的“谢莞”,且带着“谢莞”完整的十九年记忆,既然往后余生都在此生活,她就不想一直伪装自己。至于可能遭受的质疑,还不兴人遭受打击和背刺后改了性情?

即便杨招远瞧出点什么,他也绝难猜到事实真相。何况,他对“谢莞”的了解还比较浮浅。

念及此,谢莞昂起脸,笑容愈盛,眼里碎光悠悠摇晃,她说:“先前我觉得自己净给你添麻烦,对上你难免气虚,不敢看人,现在我总算能帮得上你,心里也跟着坦然许多。”

杨招远眼神从上而下投下来,衔了点微妙:“是么。”

谢莞神色一凝,转瞬又不动声色松缓下来,掠了一眼对方,迟疑道:“我刚还在想该怎么弄火盆……”

杨招远无声挑眉。

她敛整表情,尽力平和地望着他,眼波沁着一丝尴尬:“我听说出局子后最好去去晦气。”声息不大足,略飘。

话落。

不出所料。

杨招远的脸刹那黑云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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