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尖啸破空而来!
那几支弩箭力道极大,瞬间穿透不算太厚的楠木车壁,带着木屑,如同毒蛇般噬向车厢内的两人!
“小心!”
沈清辞只来得及听到自己一声短促的惊呼,身体的本能让她向后退缩,但速度远不及箭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闭目倚靠、看似虚弱不堪的萧景珩,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墨玉眸子里此刻没有丝毫病气,只有冰封般的冷静与锐利。
他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左手猛地一拉沈清辞的手腕,将她狠狠拽向自己身后,用自己大半个身子护住了她。
同时,右手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不过尺长的乌黑匕首,手腕翻转,舞出一片密不透风的寒光!
“叮!叮!铛!”
几声清脆急促的金铁交鸣之声炸响!
一支箭矢被他精准地格开,钉入对面的车壁,尾羽兀自颤抖。
另一支被他用巧劲一带,偏转了方向,擦着周妈妈的鬓角飞过,没入车厢角落。
最后一道寒光则是直奔他面门而来,被他用匕首堪堪架住,箭头距离他的咽喉不足三寸!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沈清辞被他牢牢护在身后,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药香混合着一丝凛冽的寒意,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和瞬间绷紧的肌肉力量。
他根本不像个病人!
【卧槽!帅炸了!病弱是伪装!武力值爆表!】
【这反应速度!这身手!男主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英雄救美!虽迟但到!啊啊啊我死了!】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手机!】
车外,兵刃相接声、惨叫声、马匹嘶鸣声已然响成一片。
显然,护卫们已经和刺客交上了手。
萧景珩格开最后一箭,脸色似乎更白了一分,呼吸略显急促,但持匕的手稳如磐石。
他看都未看身后吓傻了的周妈妈,只低声对沈清辞快速说了一句:“蹲下,别动。”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沈清辞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喉咙。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笼罩过她。
她依言紧紧蹲伏在座位下的狭小空间里,双手下意识地抓住了萧景珩的衣摆,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她不是不害怕,但此刻,这个看似病弱却展现出惊人战力的男人,成了她唯一的屏障。
“世子爷,您没事吧?”车外传来护卫焦急的询问声,伴随着刀剑碰撞的噪音。
“无妨。”萧景珩的声音冷得像冰,“留活口。”
“是!”
外面的厮杀声更加激烈。
沈清辞蹲在下面,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是谁要杀萧景珩?他在国公府的敌人?朝中的政敌?还是……冲着她来的?不,不可能,她刚回京,还不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弹幕也在疯狂分析:
【肯定是国公府那个继夫人干的!怕男主死不了!】
【也可能是晋王的人?大纲里说他是核心反派!】
【会不会是沈家?怕女主回京乱说话?】
【格局打开,可能是男主自导自演,测试女主或者找借口清理门户!】
就在这时,“噗”一声闷响,一支力道稍弱的箭矢,穿透了侧面车壁较低的位置,几乎是贴着沈清辞的小腿外侧划过!
“嘶——”裙摆被撕裂,一道火辣辣的疼痛瞬间传来。
萧景珩眼神一厉,反手一挥,匕首将那箭矢后半截斩断。
他低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沈清辞小腿处素色裙衫上洇开的一点鲜红,以及她因吃痛而微微蹙起的眉头。
他眸光微沉。
忽然,他做出了一個让沈清辞和弹幕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將那把乌黑的匕首,塞到了沈清辞的手中。
匕首入手冰凉沉甸,上面还带著他掌心的余温。
沈清辞愕然抬头看他。
萧景珩的目光与她短暂交汇,没有任何解释,只有一种深沉的、近乎冷酷的信任(或者是考验?)。
他随即移开视线,继续警惕地盯着车厢壁,仿佛只是随手给了她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
【???把武器给了女主?】
【我懂了!这是防身武器 信任考验!】
【男主:女人,拿好,保护好自己(霸总语气)】
【这匕首一看就不是凡品!定情信物预定!】
沈清辞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冰冷的触感让她因恐惧而有些发软的手重新获得了力量。
她明白,这不是温情,而是在危险环境下,赋予她自保能力,也是看她如何应对的观察。
外面的打斗声渐渐稀疏下来。
一个护卫在车外禀报:“世子爷,刺客共计八人,服毒自尽五人,擒获三人,均已卸了下巴,检查过齿缝。”
行事干净利落。
“带回去。”萧景珩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是。我方轻伤三人,无人死亡。”
“处理干净,继续赶路。”
“是!”
马车再次缓缓启动,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刺杀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只是车厢壁上那几个显眼的箭孔,以及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昭示着方才的真实。
周妈妈这才仿佛活了过来,脸色苍白地整理着略显凌乱的衣襟,看向萧景珩的眼神充满了后怕与敬畏。
萧景珩重新坐回软垫上,闭目调息,脸色比之前更差,仿佛刚才那瞬间的爆发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
他又开始低低地咳嗽起来,变回了那个弱不禁风的病世子。
但沈清辞知道,那不过是表象。
她依旧蹲在原地,手里紧紧握着那把匕首,小腿外侧的伤口隐隐作痛。
她低头,看着裙摆上那抹刺眼的红,又抬头看向那个闭目咳嗽、仿佛随时会撒手人寰的男人。
心中原本对于这场“交易”还有的一丝不确定和侥幸,在此刻彻底烟消云散。
她踏入的,不是一个简单的冲喜泥潭,而是一个步步杀机、刀光剑影的战场。
而她的“盟友”,是一个心思深沉、手段狠辣、且自身就处在风暴中心的危险人物。
她不能只想着依靠他,更不能真的只做一个被动演戏的棋子。
她必须展现出自己的价值,才能在这场交易中,获得真正的立足之地,而不是随时可能被舍弃的“道具”。
马车在沉默中前行了一段路。
沈清辞慢慢从座位下挪了出来,整理了一下衣衫,尽管裙摆破损,发髻微乱,但她努力让自己的姿态看起来镇定。
她看向萧景珩,轻声开口,打破了车厢内的寂静:“世子爷。”
萧景珩缓缓睁开眼,看向她,眼神带着询问,依旧没什么温度。
沈清辞没有先提自己的伤,也没有惊慌失措地哭诉,而是冷静地分析道:
“这些刺客,训练有素,弩箭制式却不统一,像是刻意混淆视听。行动失败即刻服毒,是死士作风。能在官道附近设伏,对世子行程有所了解,非内鬼不能为。”
她顿了顿,迎上他深邃的目光,补充了自己的判断:“依清辞浅见,幕后之人,意在必杀,且……颇为急切。”
萧景珩听着她条理清晰的分析,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湮没在深潭之中。
他没想到,一个刚从江南宅斗中脱身、方才还显得惊慌失措的闺阁女子,在经历生死一线后,竟能如此迅速地冷静下来,并给出如此精准的判断。
她说的这些,他自然早已想到。但从她口中说出,意义截然不同。
他目光下移,落在她小腿的伤处:“你的伤?”
沈清辞低头看了一眼,语气平静:“皮外伤,无碍。谢世子爷关心。”
她将那份剧痛死死忍住,不肯流露出丝毫软弱。
在这个男人面前,示弱或许能换来一时怜悯,但绝换不来尊重和平等的合作。
萧景珩沉默地看了她片刻,忽然对周妈妈吩咐道:“取金疮药。”
周妈妈连忙从随身携带的一个小箱子里找出一个瓷瓶,恭敬地递给沈清辞。
沈清辞微微一怔,接过药瓶:“多谢世子爷。”
她没有矫情,当即挽起裤脚,露出小腿外侧那道寸许长的伤口,鲜血已经凝固。
她面不改色地洒上药粉,动作熟练得不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得益于现代独立的生活经验)。
萧景珩静静地看着她处理伤口,目光在她冷静的侧脸和那截白皙小腿的伤口处停留了一瞬,眸色深沉。
“沈小姐,”他忽然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看来我选择的‘合作伙伴’,比我想象的,更有价值。”
沈清辞包扎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
她在他眼中,看到的不再是纯粹的审视和利用,而是多了一丝……或许可以称之为“认可”的东西。
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她知道,她赌对了。
她微微颔首,语气不卑不亢:“清辞必不会让世子爷失望。”
马车继续向着京城的方向行驶,车厢内恢复了安静,却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在两人之间悄然改变。
从单纯的利用与被利用,开始向着一种更复杂、更紧密的关系演变。
尽管前路依旧布满荆棘,杀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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