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曦光透过檐下慢慢把林麦从深眠中唤醒。
他缓缓地伸出手挡住片刻柔和的光线,脑子还在发着怔,已经记不太清多久没睡过这样舒适安稳的觉了。
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醒了?”
他侧过头,那人一手撑着头,半支起身子,正贴在他身后抱着他,静静地看他。
眼前是放大几倍的俊脸,林麦不慌不忙地移开视线和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起身下床,又被Alpha抱起,一并进入了浴室。
林麦刷着牙,睫毛和两颊都沾着水珠,下巴尖尖,眸中仿佛还有少年般的稚气。渐渐的,思绪开始乱飘,十分熟悉的场景......
曾经的清晨,也是绵长的滴水声,他羞怯地看着正在换衣服的Alpha,耳根子红起来,Alpha却捧起自己的脸,认真地看,认真地亲......和现实光影交错的刹那,却被定格在泛黄的过去里。
徐彻在冰凉的大理石台上放了一块大毛巾,接着抱起林麦,一下把他放了上去。
意外地被抱起,离开地面的坚实依托,林麦的手下意识揪住了他的肩头,才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坐好。”徐彻低沉慵懒的声音贴着他耳廓响起,被水汽浸润着,在他耳边留下一片微痒的湿痕。
干净又带着Alpha侵略性的气息,瞬间将他包围。
“帮我弄干净。”他稍稍拉开一点距离,晦暗的眸子看进林麦的眼底,语气带上命令的口吻。
徐彻环在他腰后那只手臂,隔着薄薄衣料也能清晰感受到灼热的体温。林麦没有反抗,他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探向他下巴上绵密的泡沫。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生怕弄痛了他,又或者,是为了掩饰自己心底那莫名的慌乱。
脸上渐渐被擦得干净,他垂下眼睫,目光向下滑落,不经意停在徐彻的喉结上,那里也沾着一点小小的白色泡沫。林麦自然地伸出另一只手,用指腹的侧面,极其轻柔地贴上去,将它拭去。
他坐在台面上,被徐彻圈在手臂和洗漱台构成的狭小空间里,他的喉结在他的指腹中上下滚动。晨伯的Alpha站在他双膝之间与他紧靠,微垂着头,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的脸。
林麦乌黑的眸子里藏着一层水汽,他移开手指,炽热的呼吸却开始在他们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下一秒,徐彻高大的身影忽然向前压下,温凉的唇吻他的侧脸、耳朵、一点点往下,托着他的下颌,在他脖子上轻吻。
徐彻抱紧他的身子,一边哑声道“怎么手法生疏了”,一边一颗一颗解开他的纽扣。他慢慢地解着,像忽然得到了橱窗中渴望已久的礼物,正在小心翼翼,又有些着急地拆封。
林麦垂着头,并不平静的呼吸和心跳,任由对方的动作。徐彻的手还停留在胸前,一阵突兀的铃声忽然让两人回过神来。林麦最先挣扎从他怀里跳出来,小跑过去接起电话。
被打扰了兴致,徐彻低低咒骂一声。
小朋友的声音从手表里清晰响起:“妈妈,我想你啦,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都在家等你!”
听见女儿的声音,林麦放松下来舒心一笑,对着电话那头轻声细语:“马上就回去,在家等妈妈,好不好?”
徐彻看向林麦,清丽柔和的侧影,微微低头时露出的白皙后颈,听着他对着电话那端温柔得仿佛月光下湖水的声音...这样极致的温柔,是他与他重逢后没有得到的。
“我们”么?他们轻而易举地得到了林麦全部的温柔,而他徐彻,只能得到更深的憎恨和更远的距离。
林麦挂下电话,耳边无端响起那人微带嘲讽的声音,“你女儿没断奶么?这么黏人。”
林麦恼怒地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仿佛刚刚一切的事没发生。
终于,他开口:“我要回去。”
徐彻状若漫不经心地点头,出来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嗯,我送你。”
林麦相信了他,心中一片轻松,踏出家门的瞬间,身后的Alpha忽然一瞬间把他压在门上。
熟悉又陌生的Alpha气息铺天盖地地围涌而来,额贴着额,鼻尖相触,每一寸气息都是滚烫的。
他被他逼得无处可逃,而Alpha只是一手撑着门,无限地贴近他的鼻尖,低低喃声:“你为什么总因为别人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
“为什么?”Alpha更疯狂地喃喃着,冰凉的唇吻上他的,用力辗转着,品尝思念至疯狂的甜美滋味。
徐彻扳着他的后脑勺,手指重重掐入发中,林麦就在这样深深的吻里落下了泪。
尝到铁锈的血腥味道,徐彻稍稍松开了唇。面前被压住的Omega似乎十分痛苦,睫毛颤抖着,唇上殷红的血迹无声地向他求饶妥协。
林麦垂着的眼又掉下一滴泪来:“你答应我...让我回去的......”
徐彻说:“我改主意了。”
他单手抓起林麦的双手举至头顶,俯身在雪团间抬首冷笑。
冰凉的水珠一颗颗掉在他的头顶、额头、眉毛上。苦涩的泪水顺着眼睑慢慢滑下,顺着脸颊,一起掉进他的嘴里。Omgea只是抽噎着,似乎是压住了全部的哭泣,声音很低,低得像一声小狗般的呜咽。
林麦小口小口喘着气,不断从Alpha的气息里得到舒缓,心里却疼得好像无法呼吸。
…
直到林麦坐进了玛莎拉蒂的副驾,气氛依旧沉重,无人交谈。
初冬的阳光还不算温和,透过半降的车窗照在脸上让林麦不得不抬起手遮住眼。而徐彻只是专心地看着前方,一阵大风吹乱林麦的软发,便伸手替他关上车窗。
附近都是一片老式建筑,淡金光晕勾勒出岁月积淀下的陈旧,鲜少有行人的影子。林麦静静地看着,手机忽然响了。
“怎么了?”林麦把声音调得很小,确保是徐彻听不到的音量。
对话那头的唐婷听见他的声音,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麦麦,你可算接电话了。”
林麦有些歉意:“没听到铃声,下次不会了。”
“你现在是在回家的路上,还是去片场?要是去片场,我收拾一会儿就出发。”
“我......”林麦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徐彻,犹豫着,“我在回家的路上,你等我吧。”
“昨天晚上你人影都没见,可把我急死了,我和绵绵正在外面买菜,等你回来我们吃好吃的……”
“好。”
唐婷还是没挂断,林麦软着声跟她说了许多好话,保证自己今后不再这样让人担心,对方才放心地挂下电话。
“为什么不告诉我有人给我打电话?”林麦看向他。
专心开车的男人轻描淡写地说:“我也没听见铃声。”
徐彻并不想有人来打扰好不容易的二人独处时间,谁打过来都好,通通不会告诉林麦。
林麦确实没听到铃声,但被徐彻口头上耍弄了一番,有些生气地把头转过去。“聋子!聋子!你真的很讨厌!”
徐彻握着方向盘,猛然一个挂挡加油,风驰电掣般冲了出去。车速飙升,林麦下意识牢牢抓住座椅,等车速慢慢降下来,才听见徐彻似乎心情极其不悦的一句:“怎么,你男人担心你?”
见林麦默不作声,又冷笑了一声,“他们知不知道你和我缠绵地过了一夜?”
林麦看着这个消失在他身边七年的男人,静静地开口:“我们感情很好,所以不管发生什么都会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关心我。至于徐总这样气急败坏……大概是因为没有家人陪伴,或是没有得到关心的缘故吧?”
他是最清楚徐彻的家世,现在把伤痛换做刺人的利刃,说得这样风轻云淡,连看也没看他一眼。
原来小笨狗是在心底措辞如何打击他,徐彻很乐意陪他演这场戏,握着方向盘的手是用力得青筋暴起,仿佛真的被他戳中了最隐秘的伤痛。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是么?”
“如果不放你下车,开到谁也找不到你的地方......你会害怕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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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Apricity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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