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检查完之后，露出了“见了鬼”的表情，毫无疑问地出乎医生意料——楼晨曦的身体没有因为刚刚他的不听医嘱而产生什么可怕的后果，甚至他身上的伤势恢复得还算不错。
医生无话可说，到最后也只能对着楼晨曦憋出一句：“好好休息！”
然后又瞪了一眼无妄之灾的乌其然：“看好病人，别再让他离开病床了。”
医生走后，病房又只剩下了楼晨曦和乌其然两个人。
想起缘队的嘱咐，乌其然硬着头皮套楼晨曦的信息：“那个，你好！我是帝都洛水区异能者部的，我们没能在帝都的户口信息里找到您的信息，为了确保你的安全，能告知一下您的名字和家庭成员吗？”
“这个啊，”楼晨曦非常无辜地看着乌其然无奈道：“我只知道我的名字呢，其他的一点都不记得。”
乌其然惊恐道：“什么？！”
完了，他的实习！他的工作！
乌其然试图抢救一下：“一点都不记得了吗？为什么被抓起来的原因呢？负责你的那些实验人员呢？”
楼晨曦笑得很灿烂：“不记得了。”
病房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这个情况应该怎么办？再打一个电话给缘队吗？不行，缘队又不是医生，也治不了失忆，更何况现在打过去，缘队应该也没时间接他的电话啊。
至于为什么接不了电话，整件事情还得回到楼晨曦离开之后，医生来查房之前。
一座郊外的工厂外，缘笙墨等人赶到山角。一个长相温和带着眼睛框的青年男子拿着一个望远镜朝工厂的方向看去。
“副队。”伍叶琳和西尔斯共同打了声招呼。
“什么情况？”缘笙墨没有寒暄，直奔主题。
严洛先朝伍叶琳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回复了缘笙墨的问题：“从勘测器中观察，工厂里面只有一个堕落者，里面有十多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这座工厂昨天宣布关闭解散，有一些外地工人还没有离开，结果现在成为了堕落者的人质。”
堕落者是受异种污染过高或者异能失控的异能者们。
缘笙墨问：“那名堕落者什么情况？是意外还是有预谋的？”
严洛：“周围没有其他异能者的能量反应，厂主说那个堕落者也不是他们工厂里面的工人。根据信息部们的同事查到消息，堕落者周柏强，男，已婚，47岁。是名没有觉醒的普通人，一个月前因为恶行伤人事件被当地的公安局逮捕拘留，放出去后就没有回家，他老婆也不怎么清楚他的行踪，听说是和同乡一起做生意出去，结果现在出现在这片荒凉的工厂里，根据炼金器7—4的能量反应，他堕落等级到到达了“灾祸”级别。”
异种与堕落者的级别区分于异能者，主要分为六个等级。普通—祸害—灾祸—天灾—灭世—终末。
分别对应着异能者的1—30级，31—50级，51—70级，71—90级，91—100级，100级以上。
当然别说传说中终末，现在他们星球连天灾级别的异种与污染者也没有出现，整个星球包括联邦统计的最高等级异能者是91级，从出现过没有92级的异能者和灭世及以上的异种和堕落者。
只不过三千年前末世传说十个救世主的等级都是100级，异种的等级也比现在高，一些考古学家推测当时还有终末的异种降临过。
西尔斯猜测：“所以他是因为异能等级降落然后心生不满成为堕落者故意报复社会了？”
伍叶琳皱眉看着随意插话的西尔斯警告道：“西尔斯！”
“不要心生大意。”缘笙墨提醒：“我们刚刚解决一次大规模异能者实验任务，核心实验人员没有抓到，现在又出现了堕落者挟持人质的恶劣事件。巧合不说，周柏强是怎么知道这座工厂倒闭的信息？”
众人因缘笙墨的话而心生疑窦时，寂静而沉重的氛围中，缘笙墨的手机开始震动起来。
缘笙墨意外地看了眼屏幕名字，“小乌的电话。”
其余人非常默契地保持住了沉默，将注意力放在缘笙墨的这通电话上。
缘笙墨言简意赅：“怎么了。”
“缘队，那个，病人突然醒了！”
“醒了？”缘笙墨难得有些意外，那么重的伤，居然今天就醒了。这生命力，那人是大象异能者吗？
“对，不仅醒了，他还可以自己站起来去厕所！”
缘笙墨：“……”
乌其然沮丧地打退堂鼓：“队长，这个任务我……我可能不行，我应付不了那个人，他气势好强，完全不像个普通的异能者。真的，队长，这个任务……”
缘笙墨感到一阵头疼，闭着眼睛拇指和食指揉着鼻梁，严肃地喊起了乌其然的全名：“乌其然。”
电话对面的抱怨声消失了。
缘笙墨听着电话传来乌其然坎坷的呼吸声，接着往下说：“你是从洛水第一异能者学院毕业的优秀生，我们录取你也是基于你的各方面的能力达到了我们异能局关于异能者的能力指标，无论后面你的实习结果成功与否，实习期内，你都是异能局里的队员。是联邦公民能够交托性命与全部信任的队员！哪怕是装你都给我装出一个气势出来。”
乌其然弱弱地回答：“我……我知道了。”
缘笙墨：“……”
他们这里的蚊子都比乌其然的声音大。
缘笙墨到底还是没有让乌其然一个人处理任务。
“你先撑一会，他也不一定是什么危险分子，我让旭与光等下过来接应你一下。我这边有个堕落者的案件，结束之后我再打电话给你。”
知道自己总不至于孤军奋战后，乌其然浅松了口气：“好，我努力。麻烦缘队了。”
挂断电话后，洛见缝插线地八卦了一小下：“是前几天那个昏迷的实验体吗？这么早就醒了？小年轻身体素质不错，异能等级应该也不低。”
缘笙墨三人看着也才二十八岁的严洛一阵无语。
一向胆子大于天的西尔斯有点瞧不上乌其然怯怯懦懦的样子，嘟囔着：“小乌这么回事？就算那实验体醒了，那也是重重伤在床的状态啊？他一个通过异能局体能考核的准队员还怕一个病人？这什么米粒儿一样的胆子？也太丢我们异能局的脸了吧！”
“别人是洛水异能学校正儿八经的第四名，”缘笙墨为乌其然正名：“学识和能力还有心性都达到了异能局队员的标准。西尔斯，需要我提醒你刚刚来异能局时，不听命令而单独抓捕嫌疑人，结果不仅抓错了人，自己也被陷入敌人陷阱最后停职两个月的事件吗？”
西尔斯果断滑跪：“我错了，缘队。我已经吸取教训了，当时我中二傻逼不懂事，你就别提了。”
伍叶琳则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活该。”
“好了，好了。小乌头一次独自执行任务，不知所措也是情有可原，发生了突发情况请示领导也是应该的，他也没有辞职不干。这不说明人家挺认真负责的吗？”老好人的洛开始打圆场：“还有西尔斯你也是前辈了，对小乌有点耐心。”
缘笙墨吩咐道：“行了，这些任务结束之后再说，老规矩，洛在外面接应，伍叶琳远程提供支援，我和西尔斯想办法潜入，记住不要放松警惕，不要伤害到人质，尽快完成任务。尽量不要多生事端。”
三人异口同声：“是！”
……
时间回到现在，得知楼晨曦失忆的乌其然有一点崩溃了：“那怎么办？你刚刚怎么不说？我再把医生叫回来？”
他又不是真失忆，叫什么叫，叫了也不可能让他“恢复记忆”的呀。
楼晨曦想了想，然后非常平易近人安慰道：“你想又被骂一次吗？”
仿佛之前吓唬威胁乌其然的人不是他一样。
乌其然想到医生走之前的气势，打了个寒颤。
这到底是谁失忆？旭和光他们俩怎么还不来啊？他不想一个人面对不按常理的神经病啊。
没错，在乌其然心中，介于楼晨曦的这堪比人格分裂的态度，楼晨曦已经晋升为他心目中碰到就要绕道走的危险人物了。但是碍于任务，他又不得不违背本心地与危险分子周璇，何苦来哉，为什么遭罪的永远都是他啊？
“呐，”楼晨曦在乌其然还在内心吐槽时再次从那张仿佛有钉子的病床上起来，走到了半开着的窗户前，倚靠着墙壁看向乌其然：“乌其然对吧？异能局应该是那什么维护百姓安全的组织吧？”
“你怎么又下来了？”乌其然有气无力道：“异能局主要是处理堕落者与异种还有对一些危害公共秩序与人民安全的异能者，我们是联邦唯一成为的官方异能组织，确实有维护公民安全的义务。”
乌其然如同教科书般严谨对楼晨曦纠正与科普异能局的责任后，才浑身散发着打工人的怨气走到楼晨曦的面前，随口问了一嘴：“怎么了？”
语气中充满着“你还要整一些什么幺蛾子”的苦命感。
“那个人，”楼晨曦指着草坪一颗巨大梧桐树下，穿着蓝色条纹病号服的男人和一名医生，轻描淡写道：“那个患者是堕落者呢。”
乌其然：“……？！”
一时之间不知道谁的脑子出了问题，乌其然僵硬地扭转脖子看向楼晨曦，咽了口口水：“你说什么？”
“他是个堕落者哦。”楼晨曦不仅好心地重复了一下，还贴心地给乌其然补充了理由。
“我去厕所的时候遇到了他，能量波动像异种一样呢，哦他的异能似乎也不一般，是操纵人的身体之类的，这个医院里恐怕有人是他的同伙，不然他不可能在你们异能局的眼皮底下这么猖狂，你们主力一走，他就行动起来。医院里现在应该有不少异能者吧，我建议你最好打个电话给你那个缘队，这种情况你可应付不了。”
乌其然越听越震撼，本能地心底对楼晨曦这种洞察力与神秘的身份产生警惕与仰望，他仿佛又看见之前警告他时的楼晨曦。乌其然克制住内心趋利辟害想要颤抖的本能，他强迫着自己盯着楼晨曦金色的瞳孔，仿佛在给自己壮胆，厉声询问道：“你到底是谁？”
“啊，抱歉。”一阵风从窗外吹过，垂帘的窗帘随风在楼晨曦身后飘动，金色的眼睛宛如初升的太阳一样闪耀：“我还没说我的名字，我叫楼晨曦。黎明后微光的那个晨曦。”
应该没什么问题，今天晚上出去了，明天白天找一下错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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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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