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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艾西赫觉得她眼皮超级沉重，但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艰难地撑起眼皮。
宋慧喆将水瓶递到她唇边，“喝点水吧。”
她下意识张开嘴，喝了一小口含在嘴里，一点点咽下去。等眼睛适应了周围的黑暗，她忍着剧痛坐起来，左臂和右肩都缠着厚厚的纱布，额头也被包扎了。
“怎么了？”
她打开车门，无声地跳进雪地里。
咏雪走过来，“怎么样？”
孙泠就靠在车上，站在她旁边，“连子弹是打在自己身上还是分身身上都分不出来了？”
艾西赫低头打量自己的身体，打斗时身体一直在痛，她居然真的没意识到，有子弹确确实实打在她本体身上。
“别说了，都过来暖和暖和吧。”几个人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生了一堆火，童桦就蹲在火堆旁冲她们招手。
“应该都死了。”她走过去，对魏澜说。
“嗯，那些人不重要，你没事就好。”魏澜把食物递给她。
魏洲：“他们肯定有组织，人数不少，说不定我们的大名早就被他们知道了。”
童桦：“都这个时候了，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艾西赫：“他们应该不会打基地的主意，今天那些人里没发现有异能者，而且他们用的都是普通子弹。”
谭佳佳谨慎道：“如果有人的异能是起死回生呢？”
魏洲：“我靠，那也太霸道了。”
孙泠坐过来，摇摇头，“不，异能越强大，反噬就越强，如果没有能力承担消化能量，死的就越快。”
环境气温越来越低，天气也随之更加恶劣，漆黑的夜空中还飘着细碎的白色雪花，粘在他们头顶。童桦使用异能控制火焰的燃烧，才让他们在寒冷中寻得一丝温暖。
魏澜扫了一眼周围，“休整时间结束，大家都上车准备启程。”
*
艾西赫坐在副驾驶，身旁咏雪正专心致志开车，魏洲和童桦坐在后排休息。她转头，玻璃窗表面还结着薄冰，她伸出指尖触碰，窗户表面冰冷刺骨。
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摸了摸额头上厚厚的纱布，绞尽脑汁努力回想，到底是怎么伤的来着？
应该不是被人砸的吧？
身体上其它两处伤口都是中弹伤，那些人用的是普通子弹，艾西赫身上的作战服使用的是特质材质，她还穿了紧身防弹衣，那些子弹并没有对她造成致命伤害。
包扎绷带上渗出的血迹早已干涸，艾西赫毫无困意，百无聊赖地靠着。
晚上休整时，孙泠的话被她听进心里，此时还萦绕在心头。
异能越强大，缺陷越大，对人的损耗也越大，她也发现了。
她在战斗过程中使用异能，任何对分身的伤害，感受都会反噬到她本体身上，这些痛楚居然混淆了她对伤口真实性的判断。
战斗时她不可能时刻关注伤口，如果……
这些油然而生的猜测令她毛骨悚然。
距离限制、幻觉、感知、还有对她精神的损耗，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她可不想哪天打着打着就不明不白死了。
“有点闷，透透气吧。”魏洲迷迷糊糊醒来，大口喘气。
没有暖气，车内温度不算高，他们都穿着正常保暖衣。艾西赫开了一条窗缝，冷风灌进来，令她感到神清气爽。
窗外的小雪像浮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停一停。
*
这边温度有所缓和，不到零下二十度。
艾西赫把温度计塞进怀里，下车，刚好对上魏澜，“怎么了？”
隔着她，魏澜把手里的工具丢给魏洲，“我去给两辆车加油，你检查一下车底。”
话落，他才转头对艾西赫说：“我们准备再搜寻一些物资。”
“我们搜寻来的物资补不上基地未来可能会产生的物资空缺。”与基地巨大的需求相比较，他们目前竭尽全力所有的根本是微乎其微，基地物资的主要来源是政府和军队的补给。
“我知道，这些问题队长都跟我强调过。”魏澜背对她，检查变形的车门，“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全力，把移动物资塞满每一辆车。”
他的语气很平静，一如往常。
“明白了，魏队。”
简单修整过后，魏澜叫上其他人带上武器分头搜寻物资。艾西赫坐在驾驶座，翘着二郎腿把玩手里的枪，她的伤还未痊愈，几分钟前魏澜强硬地拒绝了她的加入。
“有什么事就拿这个对讲机呼我。”她通过对讲机嘱咐宋慧喆两人。
“好的我知道了。”宋慧喆说。
她转头，男人正躺在后座熟睡着，她想了想，没忍心叫醒他。
空气仿佛被冻结，车内寂静得只剩下呼吸和心跳声。艾西赫小心翼翼拆开头上的包扎的白布，对镜查看伤口，居然还没好，无奈之下，她只好又潦草缠回去。
她瘫在座椅上，合上眼皮休息。
十几分钟后，她被冻醒，车内少了人气，温度下降。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强烈的第六感告诉她不对劲。
蓦的，她睁开黑白分明的眼睛，不远处的风雪里，一个人形物种以一种畸形的姿态和诡异的步伐漫无目的地走着，拐角处又走出第二个。
那是丧尸，艾西赫迅速观察四周，暂时未发现第三个。她转身，拍拍男人，“醒醒。”
“嗯？怎么……”男人睡眼朦胧，眼底满是血丝，俨然一副疲态。
“有丧尸。”她字字分明。
男人大惊失色，“什……”
她立刻捏住他的嘴阻止他发出任何叫声，仿佛早有预判，另一只手拿起对讲机，低语，“宋慧喆，锁紧门窗蹲下，别出声。”
“好。”对面传来气声。
安排好车内一切，外面的丧尸似乎还没发现他们，艾西赫吐出一口气，使用异能。
忽然，大脑传来巨大的眩晕感，眼前画面像被加了动画效果，耳鸣也随之而来，她仿佛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艾西赫稳住身子，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才发觉精神上的虚弱，让她无法使用异能。
为了方便休息，包扎时他们卸下了她身上所有武器。此刻，艾西赫“噌”地抽出后座下的斧头，开门，下车，关门，悄无声息。
两个丧尸一前一后，在雪里扒拉什么。踩进雪里总会发出声响，艾西赫没有停下脚步，尽管那个丧尸已经发现她。它睁着灰白色的眼睛，无神地盯着她，不知在厚实的雪里翻到了什么，吃得满脸血污。
他站起来，艾西赫脚步加快，视线紧抓丧尸，生怕到手的它跑了。
另一个丧尸也发现她，朝她扑来，艾西赫抬脚踹倒一个，旋身挥斧，狠狠砸扁另一个的头。
“呵呵……”
倒下的丧尸很快爬起来，她又给他一脚，趁其不备挥向它的脖颈。
“噗呲。”
面前雪地被染红，艾西赫拿雪擦掉斧头上的血，转身。身后不远处的两辆车被薄雪覆盖，几乎隐身。她警觉地往回快走，开门，坐进驾驶室，关门，悄无声息。
*
魏澜他们搜寻物资回来后，她简单将情况汇报后，两辆车接着上路。
艾西赫驾车，前方路面看不出任何异样，雪已经掩去一切，只余车身起伏。
减速带？
开着车，她脑海中忽然蹦出这三个字，被逗笑了。
“笑什么？”副驾驶的魏洲注意到。
“没什么。”
他们距离基地越来越近，路上的丧尸居然也越来越多，它们很快对这两个白色的移动物产生兴趣。
四面八方扑来的丧尸成为她开车的阻碍，她不断踩下油门，发动机轰隆响，血呲在玻璃窗上。
那些疯狂的丧尸亮出满口利齿，青灰带斑的身体被冻得更苍白，和脸上的血腥形成刺目的对比。
“我操了……”艾西赫骂了一句。
魏洲立刻掏出枪，降下车窗，“砰！砰！砰！”丧尸群血花四溅。
“砰砰砰砰——”
艾西赫：“先杀点前面的。”
咏雪戴上护目镜和头盔，打开天窗探出身去，童桦极快地给每支枪都上好子弹递过去。
“砰！”
“噗！”一滩血摊开在艾西赫视线左上角。
“吱呀。”车后门发出声音。
“丧尸有丧尸要进来了！”男人惊恐，往后缩，“它们居然在开车门！”
她狠踩油门，回头，车门大概是松了，丧尸用指头抠门，抠开半扇。她抄起手枪，单手上膛，扣动扳机，“砰砰砰！”子弹穿过门缝，击中丧尸脑门。
“拿着。”艾西赫扔了把匕首给男人。
“哥，前面好多丧尸，你们小心！”魏洲拨通对讲机，一边说一边开枪。
魏澜那边一样吵闹，“我已经汇报给队长了！他会安排人接应！”
她继续专注开车。
车身不断起伏，她小臂的伤口因为肌肉紧张又开始往外渗血。
“西门衍。”
艾西赫对着对讲机叫出这个久违的名字，对方秒接。
西门衍笑了一声，“怎么有空给我……”
“别废话，碰上丧尸群了。”她把对讲机抵在门上，让他听听这边的声音。
西门衍语气严肃，“你们在哪？”
“看见基地大门了。”她说，“待会借用一下栓子。”
丧尸群外寸草不生，路的尽头，她认出再次被加固过的基地围墙和大门。
西门衍：“没问题。”
“喀嚓。”艾西赫闻声转头，目眦欲裂，丧尸在拿铁制物品砸窗，这让她想起高速公路那个晚上，丧尸亲手打开车门。
“哗啦。”后窗玻璃瞬间多了个洞，咏雪抬脚将探进的头颅踹出，童桦开枪，“砰！砰！”
艾西赫只思考了两秒，反握匕首，抡起右拳砸碎已是强弩之末的窗玻璃，调转匕首，“噗嗤”刺进丧尸双眼。
他们距离基地不过一百米，魏洲和咏雪扛着狙击枪扫射。她一手持枪一手握方向盘，踩下油门，仪表盘上的指针快速摆动。
大门已经朝他们开启，有人开枪帮助清理前方路面，车轮下狼籍一片。艾西赫刹车，滑行冲进基地，在激起一阵雪后勉强停下。
大门关闭时需要一定时间，兽化后的栓子和其它军人正在清理“闯入者”。
车内几个人正在收拾东西，艾西赫放下戒备心，随手一掰门把手，轻而易举就打开了。
他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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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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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低温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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