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觐见,终是没能解决那两大要事,章云霨看明白了,这种关乎各支魔首直接利益的事情,只能由他这个魔尊作一言堂,否则怎么吵都吵不出结果。
章云霨干脆将这两件事一块儿往后放,转而将天道赐宝及与灵修合作之事说与众魔。
巳首听完,眼睛都亮了,三句话有两句不离“让我看看”,对那乾坤阵一副垂涎三尺之相。
诸位魔首你看我我看你,将目光落向申首,申首也是不负众望,起身道:“尊上思虑周到,属下也提不出什么建议,只是人类大多反复无常,需要助力时与我族好声好气,待凶兽之灾平定,也许会用尊上给予的赐福对付尊上。”
章云霨悚然:“确实!”
其他魔首纷纷应和:“是啊,人类总是恶毒,谁知道会不会忽然杀个回马枪,把刀砍在我们身上。”
寅首热血沸腾道:“干脆我们先下手为强,直接打过去,统一生界三族!”
酉首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蠢?尊上会弄死前任尊上,正是因为前任尊上想对人类发兵,你现在又让尊上发兵,这跟打尊上的脸有什么区别!”
寅首指着酉首破口大骂:“你休要挑拨我和尊上的关系!”
“够了!安静!”章云霨大声呵斥道,“凶兽尚未解决,本座不会在这个时候贸然消耗我族兵力,打仗什么的,免谈!”
见章云霨发怒,魔首们总算安静了,申首朝坐在章云霨膝盖上的亥首使了个眼色,亥首思考一会儿,爬起来抱住章云霨的脑袋:“尊上别生气。”
这招确实有效,章云霨的语气一下子软了:“本座没生气。”
南东苕在一旁问道:“尊上可有抵抗天地之力的手段?”
章云霨摇头:“不算有,本座的天雷中含一丝天地之力,只要劈得够狠,确实能将本座自己劈伤,若是纯粹的天地之力,本座不死也得残。”
南东苕道:“既如此,不如干脆不要将阵纹分给人类,由尊上定期向人类提供样本,直到人类研究出五气糅合的技巧,再将其夺过来。”
章云霨道:“难,阵纹是研究一道阵法如何运作的关键,没有阵纹,这五气糅合之法不知道要研究几十几百年,交出阵纹是早晚的事。”
“那尊上是想……”
“世间万物自有相生相克之物,凶兽被天地之力克制,这天地之力必然也会被什么东西克制。”章云霨拍板道,“这样吧,本座会在境内划一片禁区建立研究院,用以解析阵纹,研究方面由巳首全权负责,禁区位置交给熟悉我族地势的东…南东副尊挑选,其他支族里若有对阵纹有见地的族民,也送过去协助,卯首亲自作禁区信使,定期向本座汇报进度,有需求随时讲,能研究出点东西最好,研究不出来也无妨。”
说罢,章云霨直接叫停了初次觐见,将欢天喜地的巳首喊去偏殿领阵纹,午首与未首随南东苕入书库预备研究院测绘事项,其他魔首则去写信联系下属,着手挑选魔才事宜。
魔族的规则和习俗虽然乱七八糟,但办事效率确实快得离谱,当天晚上,南东苕汇报工作,说圈了亥首领地中的一块风水宝地,巳首准备明日启程回领地召集族民,午首已派出勘测队,两个月内就能让尊上看到研究院的雏形。
南东苕不愧为魔尊代代相传的最强助力,办事相当周到,章云霨看了她的汇报,只能用完美二字形容。
这一日总算是顶过去了,觐见仪式并未结束,而是择日展开,章云霨忙得头重脚轻,只觉无数思绪在脑子里乱窜,他钻进被窝里躺了半晌,明明快累死了,却怎么都睡不着。
章云霨盯着床旁的帷幔发了会儿呆,忽而想起谢合欢送过他一个助眠的香囊。
不过章云霨回来那日把衣裳脱得到处都是,隔天就被侍从收拾走了,如今不知丢去了哪里。
该死,以后脱衣服前必须要检查身上有没有遗落的东西,不能再乱丢了。
章云霨有些不死心,开了神识在寝殿里到处找,没想到还真让他找着了。
侍从对待章云霨的东西十分慎重,并没有轻易处置,香囊被好好安置在东南角的柜子里,与崔明燏的钱袋子放在一块儿。
如此看来,衣服还是可以乱丢的。
章云霨用魔气拉开柜子,将香囊取来挂在床头,幽香很快淌满床榻,章云霨闻了一会儿,当真生出些许困意。
章云霨心中一喜,捉着那抹困意等待周公会面,然而好景不长,某个熟悉的气息悍然进入临渊城,一路畅通无阻,大摇大摆,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一阵风吹入帐中,章云霨睁开眼睛,挑起床幔,崔明燏一身弟子服,脚踩窗台,风度翩翩地跃入寝殿,与章云霨对上视线。
崔明燏轻手轻脚关上窗:“你要歇息了吗?”
章云霨:“……”
章云霨有点想死,他现在是又累又困,骤然跟崔明燏面对面,差点吓昏过去:“你怎么在这儿!就你一个?你不要命了!你怎么进来的?没有守卫拦你吗?”
崔明燏道:“长老都被拦在境外,我就干脆自己过来了。”
章云霨佩服道:“从没见过你这么莽的。”
崔明燏:“比不上横天神君。”
章云霨问:“所以你是怎么进来的?”
崔明燏大大方方一摊手:“我本来是带了求见文书,然而一路过来,所有魔族见到我,都客客气气让我随意,根本不看文书,我便随意了。”
魔族的血肉和□□可传递魔印气息,章云霨的汗泪唾沫乃至精血,崔明燏都吃过不少,外人把眼珠子瞪炸了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但在正统魔族子民眼中,这灵修身上却是气息翻涌,宛若魔尊亲临,傻子都知道来者何人,怎敢拦他?
换句话说,这小子确实全魔境随意通行。
惊吓散去,困意如洪水般泛滥成灾,章云霨交代一句:“爱干嘛干嘛去,有什么事等本座睡醒。”说罢,阖眼便昏。
迷蒙间,章云霨感受到被窝里多了个东西,然而他实在懒得理会了,不出几分钟,殿内只剩悠长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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