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骑车刚要到楼下,何维淑就听到崔承安朝着一个方向大喝一声:“你干什么呢!”
何维淑被吓一跳,也跟着看过去,就见不远处一个男人,敞着衣服,光着两条腿,行为怪异地用两个爪子晃荡那二两肉,她这么打眼一扫,瞬间明白这个男人是干嘛的,嫌恶地皱起眉。
那人被崔承安一吓,身子也是一抖,又见他是个高大的男人,便连忙将身上的大衣裹紧,慌不择路朝旁边的小巷子钻。
崔承安下意识就想追过去,猛然想起何维淑还在车上坐着,又刹了闸放缓速度,何维淑拍拍他的肩说:“没事,你把我放下来,你过去看看吧。”
崔承安犹豫了下,将车停好放她下去,自己朝着刚才那行为不轨的男人追过去。
何维淑站在宿舍楼下往他那边看,刚才他那一嗓子好像又回到了高中时候,那时候小混混很多,还都特别喜欢在学校周边晃悠,看见有钱的就收保护费,看见漂亮的就要上去调戏,她们女生怕招事,从来都是抱团躲着他们走,生怕被那群人盯上。
结果有一回周末放假,何维淑回来的早,想着去学校门口书店买本资料书,谁料到刚出校门就运气差地撞上了那群人,吊儿郎当的一群男生将她团团围住,她那时候心里害怕,连头都不敢抬,也是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将所有人吓了一大跳。
她一抬头就看见崔承安单手骑着二八大杠,支着一条腿,直直停在所有人面前……
崔承安朝前追了一会儿,小巷子里没路灯,那男人早跑没影儿了,他骑车在这周边转了转,见找不到人就赶紧又回去。
何维淑还在原地站着,崔承安将车停在她面前,神色还有些警惕地环顾四周,道:“估计是你们这边住的女孩子多,所以那人就守在那条路上,你别怕,等明天我回局里反馈一下,这医院旁边怎么能容忍这种人晃荡。”
何维淑看着他,突然从他脸上找出几分熟悉来,不由笑出声。
崔承安被她笑得莫名,摸了摸脸又四下看了看:“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我想笑,不行啊。”
“行,怎么不行,我喜欢看你笑。”崔承安两只眼睛像是黏在她身上,觉得她昂着头的样子像只小猫,这样的说话方式他很喜欢,熟稔的语气中带着不自知的亲昵。
何维淑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容又不自觉扭捏起来,轻轻哼一声说:“太晚了,我上去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崔承安答应,站在原地看着她上去后,二楼的一间房间亮起灯,原来她住那里。
他低下头抿唇浅笑,颊边酒窝漾出甜蜜,抬腿跨上摩托车,在宿舍周边骑了两圈,见没什么异常才往家开。
何维淑上楼后,拿出钥匙打开门,小单间里亮起暖黄的灯,她往前走了两步到窗前的桌边坐下,两只手按住发烫的脸颊,手迟疑地伸向蓝色窗帘,最后还是忍着没拉开。
她吹着电风扇深呼出一口气,起身端着脸盆去外面水房接了一盆清水,洗了把脸后总算是将心底那股涟漪散去,神色清明地坐在椅子上翻开书看。
崔承安回到家后,将摩托车好好停在院子里,想着遇到的那个变态,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盘算着明天到局里要跟领导们好好提一提,县里的治安管理还是要再抓抓紧。
这种人真是给他们男同志丢脸,同为男人,他是真不明白这种人都是怎么想的,那二两肉是有多好看,非要在人前显摆。
董芳苓听见动静下楼瞧,正好看见儿子回来,她打了个哈欠问:“你今天又跑哪溜达去了,一天没见你人影。你晚上吃了吗?饿不饿,要不要我现在给你下碗面?”
“不用妈,我吃过了,你去睡觉吧。”
崔承安进门换掉鞋,也往楼上去,边走边抖机灵,“今天玩一天,把我累得不行,妈,我上楼睡觉去了。”
董芳苓简直被他气笑了,在儿子经过自己旁边时,抬手在他背上一拍,“玩还能把你累成这样!”
崔承安嬉皮笑脸的,一步两个台阶,扭身上楼回房间。
等洗漱完,躺倒在床上,脑海中交替想起影厅里长达一小时的牵手,和临走前她那个有些傲娇的笑,想得人有些意犹未尽,他双手交叠枕在脑下,眼睛盯着天花板,睁得亮亮的,嘴角上扬,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窗外月亮高悬,东升西落,换成太阳接班。
崔承安朦朦胧胧间看到何维淑对着他甜甜的笑,一双柔荑温柔地抚向他脸庞,缓缓地一路朝下,而他晕晕乎乎地沉醉进她诱人的双眸中……
突然一声铃响,打破所有甜美,崔承安神志不清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床头柜上的闹铃不停地响,吵得人头疼,他坐起身将闹钟按掉,颇有些怅然若失,原来是梦啊……
忽然,他想起什么,猛地掀开被子,无奈地皱起眉。
早上吃饭,董芳苓将肉包子递到崔承安面前,问:“你这之前忙完一个案子休息,都恨不得一整天都躺在床上,怎么这回这么精神,天天往外跑?”
崔承安笑出一口牙,拿过包子咬了口,就是不说话。
董苓芳哼哼着撇嘴,见他不肯说也不再追着问。
崔建同抖抖报纸,瞅着崔承安,也跟着冷哼一声。
崔承安听到后满不在乎地吃包子,董芳苓冲着崔建同瞪眼,末了又好声好语对儿子道:“虫虫,你明天晚上回来吃,宛君回来了,你卢叔叔卢阿姨明天带她来咱们家吃晚饭。”
崔承安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随意点点头,将手里的包子一口气全塞嘴里,临走前还又装了几个走,他得给李卫东带俩月的早餐呢!这得从家里顺。
早上何维淑照常到医院上班,刚到就听小冯眉飞色舞地跟大家说起昨天晚上的见闻:“何医生对象长可好看了,浓眉大眼的,个子还高,站在何医生面前,两个人可般配了。”也不提昨天还说他长得凶的事了,何维淑听的忍俊不禁。
小冯说完看何维淑过来,还要凑过来问:“维淑,你对象多高啊?有一米八五吗?”
何维淑想了想:“应该有吧,我没问他具体多高。”
“嚯!一米八五呢,那是不矮!”徐医生咂咂嘴。
小冯护士笑起来:“那跟您比,可是够高的,您往人面前一站,估计跟暖瓶旁边放了个茶缸子一样。”
徐医生也不生气,笑呵呵地用手指点了点她:“你这嘴,真是厉害,以前你们姐俩是咱这层楼的两朵花,现在小何都找好对象了,我看以你这嘴,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嫁出去呢!”
小冯一点不害怕,昂着头道:“那正好,以后啊,我一枝独秀,看谁比得过我!”
“哈哈哈哈哈。”大家听着都笑起来,“真是小孩脾气。”
同事几个搁一块儿侃天说地,快到八点时,就都回到各自的岗位上,病人们都已经在科室门口等着了。
何维淑今天接待的第一个患者是来复诊的,之前她给他做了全口假牙,这回去使用了一段时间后说一咬起来硌得疼得慌。
何维淑一听他描述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道:“没事,你取下来给我看看,我给你再改改。”
“哎。”患者用手扣住前牙区,将假牙拿下来递到她手上。
何维淑对着无影灯看了看,拿过旁边的钻头在义齿组织面上进行调磨,磨两下就让患者再戴入口腔中感受一下。
患者躺在牙椅上看着她动作,何维淑笑了下安抚道:“没事,咱们这假牙刚开始用,是有点不适应的,我这给你重新磨一磨,这次回去你再用用看,肯定会更舒服些。”
“哎!”病人嘴里现在一颗牙都没有,不好意思张嘴,抿着唇笑笑。
等何维淑彻底将义齿调磨好后,重新戴到他口腔里,从旁边拿过镜子递给他说:“你看看,现在感觉怎么样。”
老人缺牙,不光是影响进食,其实对心理也会有影响,因为不美观,所以不愿意张口也不愿意说话,时间长了,人也变得郁郁寡欢,只是这时候大多数的普通人还处于温饱状态,很难余出心思去关注这方面。
患者照着镜子,咧着嘴龇牙,不住地点头:“是好的是好的,何大夫你手艺我相信的,我们村的老张就是在你这做的,都说你手艺好,对我们病人又耐心。”
何维淑笑笑,贴心地接了杯水递给他:“漱漱口。”
义齿调整完,患者拄着拐杖欢天喜地地跟着儿子回去了,走前何维淑不忘再三叮嘱他:“吃完饭后要记得用牙刷把假牙刷一刷,晚上睡觉时把假牙泡在清水里就行,千万别泡在什么醋里,水也不能是热水,得是冷水;而且也不能咬太硬的东西,像什么嗑瓜子、用牙开啤酒瓶盖,这些都不行昂。”
患者笑起来,眼睛形状也变得弯弯的,显得十分慈祥:“我记得啦,何大夫你都说过好多回啦。”
何维淑也笑,还没笑完呢,一扭头就瞥到旁边徐医生在牙椅上的操作,才看两眼就头疼地忍不住别过头去,她在学校里学的是规范化操作流程,回到这县医院后,跟徐医生搭班,那真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出格,她每次看到看到他给患者治疗都觉得身上像跑了蚂蚁般不自在,但她一个后辈又没法说,毕竟他这几十年都是这样给病人治的,也没见出啥事。
不过何维淑也承认,他的操作很多时候虽然不规范,甚至都不太注意无菌,但是他的一些治疗方法也是真的挺有用,里面充满了基层医生的智慧,让人不由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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