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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

苏拂忧看着她,就像是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物般,下一秒,她含在眼里的泪水就悄然流出。

萧挽宁,是萧挽宁,她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萧挽宁从怀中拿出一方绣帕,递到她的面前:“你怎么那么爱淋雨,也那么爱哭。”

“是因为殿下。”苏拂忧低下头,从她手中接过绣帕。

萧挽宁愣道:“又不是我欺负的你。”

“我没想到殿下会出现在这里,我以为殿下与我,不会再见面了,这太突然了……”

天降靠山,真是太好了。

苏拂忧又看了眼她身后的青禾,虽然面无表情,可她眼里却透着一抹担忧的神色。

“还有青禾,我不怕会被打了。”

青禾努嘴:“……”

“拂忧,你如今体会过没有权势,连身边想保护的人都护不了的感受,想要做的事也是难上加难,你无权无势,在这些人眼里就像案板上的鱼肉任其宰割,若我当真没有来,你又该如何?”

萧挽宁的话让苏拂忧沉默,她不是不知道这些道理,只是没有想到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以为作为一个路人甲,不会有什么跌宕起伏的剧情,会平淡的生活,直到萧挽宁登基迎来结局。

林鸢本来也像她一样只是个平平无奇,甚至是在书上没有存在的名字,可林鸢竟然会死在自己面前,还是与她有关。

她来这里这么多年,已经忘记她们只是个纸片人,她能感受到她们鲜活的生命,早就把自己融入进这个世界里。

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她们有一日也会死。

所以对于林鸢的死,她心里那种悲痛的感觉,那种愤恨不甘的感觉,会那么强烈。

强烈到她失去理智,想要与这里一切做抗争。

“拂忧,你我心里都清楚,像林姑娘这样的例子,在别处还存在并且发生着,只是我们看不到,就如你曾经和我说的那些话,那些在奏疏里,不会让我和母皇所知的真面目。”

萧挽宁幽幽叹气:“你知道皇叔为什么不让你参加科举,还能让你有命回来吗?”

苏拂忧轻声询问道:“因为…陛下?”

“母皇曾赞你为国士,就是当着众人的面对你抱有期望,没有人敢轻易动你,可你若不参与科举,就是辜负母皇的期望,那时候又是谁都可以取你的命。”

“别的女子如果参与科举,她们的考卷未必会被送到母皇面前,这样母皇就没有办法选任女子为官,这次推行的政策也是无用的,可你不一样,因着你的国士之名,你的卷子,一定会呈放在母皇的龙案上。”

难怪瑞王就盯着她,一点都不怕别的女子参与科举会得名次。

原来他们还可以暗箱操作,就像太学院没有平民女子考入一样,能在科举中不让那些女子能拿到名次,可她要是参与了,就不得不将卷子呈上去。

若她因他们的操作落了榜,给天下的学士就难以交代,给萧妤华也交代不了。

因为萧妤华无论怎么样都是会要看她的考卷,连带着那些参与科举的女子所写的考卷,也能被看到。

苏拂忧是个聪明人,萧挽宁见她深思不语,想她应该也懂得话里其中的意思。

“拂忧,我见过你为这世间女子尽心努力的模样,以及你的想法能与我达到契合,你是我现下唯一能够坚信,可以随我一起改变这个世道的人。”

“殿下,我……”

能和萧挽宁达到契合的人,不该是另一个主角吗?

能得到她信任的,和她一起改变的人,也应该是那个人啊?

萧挽宁的耐心好像被苏拂忧有点磨灭了,她脸上温和的神情逐渐变得淡漠起来,也不再温声细语的劝着苏拂忧。

她抿着唇角,像是最后在容忍她的态度。

“拂忧,只跨出第一步是不够的,也改变不了什么。”

府衙外的鸣冤鼓再次被人敲响,里头的朱旭文与知府闻声而出。

知府明明都告诉苏拂忧,再敲鼓就给她杖责,这人怎么还敢再犯?

刚想出口质问,就见苏拂忧身旁站着一黑衣女子,面色冰冷的看着他们。

周边的百姓都已朝这里聚集起来,知府让衙役将两人团团围住:“苏拂忧,本官已经与你说的很明确了,没有证据就是诬陷朱府,你还敢再敲?还有你身边这人是谁?不知无冤鸣鼓也可治罪吗?”

青禾冷着脸从怀中拿出一枚龙纹的令牌,上面赫然雕刻着东宫二字。

“东宫亲卫统领青禾,奉旨协理苏国士返乡一切事务,见此令如见储君,还不跪下!”

原来青禾级别那么高的吗?

苏拂忧还以为,她只是萧挽宁众多护卫中的一个罢了,没想到还是个统领。

难怪萧挽宁说自己不用出面,让青禾与她一起就行。

那知府与师爷众人纷纷下跪,连着朱迅文也跪在地上,嘴里喊着见过青统领,太子殿下千岁等。

青禾能出现在这,让知府与周围的百姓都着实吃惊,要是萧挽宁这个太子也在这里,岂不引起躁动恐慌?

到时候萧挽宁在这里出行,可就没有像现在那么自在方便了。

朱迅文跪在地上,抬头看向苏拂忧:“青统领,苏拂忧何时成了国士?”

青禾面无表情回道:“比试结束,苏拂忧已被陛下誉为国士之名,不日也会参与科举,此次返乡是为探望家中母亲,岂知尔等胆大包天,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一切事由我已向殿下禀明,还有……”

她朝着人群中招手示意,就有两个黑衣男子,押着一名朱府的下人从人群中出来,让他跪在众人面前。

朱迅文看到那下人后,脸上的神色骤变,青禾又从袖中抽出一张供词:“他已全部招供,是你指使的他编造流言诬陷林鸢清白,将流言传遍城中逼死林鸢。”

她一说完,将供词扔到知府的面前,那两个男子拔出长剑架在下人的颈处:“将事情的经过,如实告知众人!”

那下人颤颤巍巍的将经过都说了出来,众人得知事实真相,都羞愧的低下头去。

林鸢的清白得以还清,可她的命却救不回来。

“苏国士,接下来你有何吩咐,属下等皆遵指示。”

青禾带着那两个护卫,对着苏拂忧拱手作揖,众人的视线聚焦在苏拂忧的身上。

连那知府与师爷,都颤抖着身躯赶忙来到她的跟前,弯腰恭敬的听她有什么差使。

苏拂忧的心却平静的毫无波澜。

原来手握权力是这样的感觉,所有人在权势面前就像变了一副嘴脸。

也真的能一句话,就判定人的生死。

她侧过头来,目光瞥向人群中的那抹青色。

萧挽宁微微歪头瞧她,她让青禾这么做,就是告诉所有人自己是东宫的人。

苏拂忧语气冷冰冰的:“我现并无官职无法判人罪行,现罪证确凿,知府身为地方官理应秉公办理,还望知府能记得当初为官的初衷,若你还要徇私舞弊,朝廷绝不会宽恕你。”

那知府连连鞠躬:“是,下官明白,下官谨记。”

苏拂忧瞧着他现在这个样子,知道他畏惧的不是自己,而是东宫的那位。

他与朱迅文都没有料到,她说的是真的,殿下当真派了亲信暗中护她,而且还是东宫的统领。

这么久没有现身,就是因为去抓人了。

青禾面若冰霜,冷声警告着知府:“该怎么做,知府大人应该明白吧?”

这件事情已经禀告了太子,知府也不能在包庇朱家,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和项上人头,只能将朱家推向行刑台了,免得他们后面攀咬自己,拉他下水。

就算朱府背后的人怪罪,也怪不了他的头上,他可以奉储君之命行事为由,而保全自己。

知府叩拜在地:“臣必定严办此事,绝不姑息。”

他一声令下,衙役们将朱迅文关入了大牢,还派了人等将朱府包围清查,满府上下人等皆收押在府。

苏拂忧与青禾坐在公堂的一侧,上头的知府现在就像个公正严明的青天大老爷,有那么一刻,苏拂忧还真觉得他是为民做主的好官。

他将朱府所犯之事都查列出来,唯独撇清了他与朱府之间的勾结联系,怒批着朱府满门的罪行,将他们斩首的斩首,入狱的入狱,流放的流放。

朱家一日之间,就此败落。

苏拂忧与萧挽宁心里清楚,知府不过是怕不将他们置之死地,死的就会是他。

他为保命,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这件事情结束,苏拂忧走出府衙的大门,府衙门前跪了一地的百姓,她明白朱家出事,知府的雷厉手段可怖,这些人之所以如此,也只是怕祸及到他们自己身上。

苏拂忧闭上眼睛,缓了一口气:“你们不该跪我,应该去跪林鸢。”

林鸢的尸身到了下葬的时日,城中的人都捐献了银两为其大办葬礼。

下葬的那日,几乎全城的人都跪在两侧相送。

林婶被苏榕搀扶着走在棺椁的一旁,苏拂忧穿着身白衣素服,走在棺椁的最前头。

来送林鸢的人们都已经离开,就留下苏拂忧跪在坟前,默默烧着手中的纸钱。

萧挽宁站在她侧,点香鞠躬送上自己的敬意。

“她在你心里,很重要吧?”萧挽宁轻声问道。

苏拂忧早把林鸢,当成自己的亲姐姐:“是很重要,是朋友,也是家人。”

盆里的火苗,将里头的纸钱燃烧殆尽。

苏拂忧颤声道:“我初来这里时,人们都把我当做异类,与我一般大的孩童,欺我辱我,对我避之不及,唯有阿鸢姐姐,是真心把我当做她的妹妹,疼我护我,对我无微不至。”

她说着说着,哽咽了一下:“我以为可以帮她,我以为可以救她,可她是为了我才会遭受到这些的,她那么善良温柔的人,怎么会是这样冰冷的结局?”

萧挽宁知她伤心,放柔了语气:“世事万千无法预料,你能为她做的都尽力做到了,本不是你的错,不必太过自责。”

林间风吹起苏拂忧的发梢,像是想要吹散她的忧伤。

“儿时她救过我一命,也是她让我开始试着接受这一切,开始慢慢相信,这里也有像她一样的人。”

“我那时以为,真的有人相信我说的话,可那个与我一样大的孩童,将我带到了旧宅的枯井旁。”

“那口枯井不宽也不深,却正好能够困住我,旧宅常年没有人进来过,不会有人知道那里即将发生什么,伙同他的另外一群孩童合力将井口盖住,嘴里喊着……”

“除异类,灭邪祟。”

苏拂忧双目似空洞,麻木无神的盯着墓碑上的字。

“好像上天听到人们的话,知道我不该容于这个世界,连着下了两天两夜的暴雨,蓄起的雨水,顺着没有遮住的缺口流进井里。”

“枯井…不枯了。”

她语气轻幽缥缈,好似不是自己在经历这件事。

萧挽宁知道那时意味着什么,她迟缓伸手想要放在苏拂忧的肩上。

“那时井里的雨水,和东市的河水一样冷,是阿鸢姐姐找到我,她救了我,可我却救不回她。”

她说到这,身子也不由得颤抖起来,可脸上的表情却冷得可怕。

苏拂忧突然转过身来,萧挽宁的手停下动作缩了回去。

“多谢殿下能让青禾去找编排造谣的人,如果没有找到这个人,阿鸢姐姐就算是身故,也无法洗清流言。”

萧挽宁轻叹一声:“这世间的许多女子,不知有多少毁于流言蜚语,亡于世俗偏见,心性坚韧者可以如你一般,将自己从黑雾中挣扎而出,可若是脆弱不堪,便会永沉没于言海之中。”

今次出宫走这一遭,所遇之事让萧挽宁更能明白,萧妤华心中想要看到的那个世道。

她抬眸看向苏拂忧,苏拂忧的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双眼中没有了以往的光亮:“拂忧,这个世间很不好,可我还是希望你能助我,同我一起改变。”

没想到萧挽宁身为长宁的储君,能够说出这番话来。

不管她最初是不是想收拢自己,想要自己成为她的臣下,好帮她稳坐朝堂,可萧挽宁自开始以来,事事都是站在,为这世间女子谋机会的立场上。

她就算是要利用她,也总不至于害她,也不会想要杀了她吧?

萧挽宁看苏拂忧眸中还有犹豫的神色,她是不是还在想要用之前说的那另一个人,来当理由搪塞她?

萧挽宁思索了片刻,终还是伸出手,拍在苏拂忧的肩头:“拂忧。”

本是思绪出走的苏拂忧,被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愣愣啊了一声。

“不要再去想你说的另外一个人,不管她是否存在,又或是什么时候会出现,眼下只有你我二人,我信的是你。”

“需要的,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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