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之夜的街上可真热闹。
小吃摊,首饰铺,成衣店......应有尽有,一件件商品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而街上人群更是熙熙攘攘。
白如墨第一次见到此般景象,内心万般激动,看到什么都想去瞧一瞧摸一摸,奈何自己要做出一副成熟稳重、生人勿近的样子,真是好累啊!
再看旁边的叶木萧,却是一副天真的孩童模样,看到什么东西都去摸一摸看一看,问一问,兴奋的不得了,外人又怎会知道,本应如此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背负着血海深仇。
说话间,二人来到一间首饰铺,名叫醉玉阁,叶木萧兴奋地叫着,“白大哥,我们进去看一看吧,这家店可是百年老店。里面的东西绝对都是上等品!”
“既然如此,里面的东西肯定价格不菲,你有银子?我可不会替你出钱。”白如墨边说边想着,这样的地方是你这个小乞丐随随便便就能进的吗?
“哎呀,白大哥我们就是去看一看,又不是非得要买,走吧走吧。”叶木萧拉着白如墨,踏进了醉玉阁。
这醉玉阁不愧是百年老字号,里面随便一件小玉坠都是上好的和田玉,而且雕刻细腻,飞禽走兽无一不栩栩如生。
叶木萧在店里漫无目的地踱着,不经意间发现了一枚莲花玉坠,十分精美,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枚玉坠一下子把他的思绪拉回五年前的那个夏天。
那时,哥哥还没有死,父母也还在,自己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男孩。
盛夏的某天,哥哥带他来到莲花盛开的池塘边,问他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满池的莲花和莲叶。”
“好看吗?”哥哥温柔地问着。
“好看。”
“那你知道它们生长在什么地方吗?”耳边又传来哥哥温柔的声音。
“当然是在水里了。”叶木萧不假思索回答。
“你看。”
叶木萦蹲下去,边说边伸手扒开茂密的莲叶,莲叶下面是清清的池水,水里的鱼儿在池水露出来的一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再往下,就是淤泥。
“这水十分清澈,但这并不是莲花生长的地方。”说着又找来一根木棍,插在淤泥里,用力搅拌,很快,原本清澈的池水变得浑浊不堪,甚至还飘来一丝难闻的腥臭气。
“唔,好臭啊!”叶木萧捂着鼻子往后退,眼中满是嫌弃,“这才是莲花生长的环境?”
“不错。”叶木萦随意丢下木棍,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继续说,“莲花虽扎根在池塘最脏最臭的地方,但这并不妨碍它开出最美最香的花朵,这也正是我喜欢它的原因。萧萧,哥哥希望你也能像这莲花一样,即使身处最恶劣的环境,也能活出自己,绽放出最美的花朵。”
当时的叶木萧很奇怪,不知道哥哥为什么突然莫名其妙跟自己说这些,后来哥哥经常出去,刚开始是一两天回家一次,慢慢变成三四天回家一次,再后来,就是十天半月甚至一两个月才回家一次。问哥哥,哥哥不说;问爹娘,爹娘也不说。
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叶木萧,叶木萧!”耳边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你发什么愣呢,叫了你那么多次都没听到。”
“不好意思啊,看到这块玉,想起一些以前的事。”叶木萧说完转头对掌柜的说到:“掌柜的,你能帮我拿这枚莲花玉坠看看吗?”
那掌柜的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给你看可以,但你买得起吗?这可是上好的和田白玉,而且这还是出自‘鬼刀神手玉子醉’之手。”
“鬼刀神手玉子醉”,江湖上最富盛名的刻石艺人,普通的刻石人都有自己的一套刻刀工具,而他,随便什么刀都能进行雕刻,哪怕是生锈的菜刀,亦能雕刻出栩栩如生的花纹,这便是“鬼刀”。而“神手”则是说此人能将破碎之物修复得完好如初。
因着他雕刻之术鬼斧神工,很多人几乎忘记他也是当今江湖数一数二的高手。
否则一把破菜刀如何雕刻?还不是有深厚的内力?
“切,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江湖上没有几个人见过鬼刀神手,这人不知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其名为何,居于何处,这些一概不知,兴许是某些别有用心之人杜撰出来的呢?难不成你见过这人?听说见过他的人都死了,而且死得特别惨。”叶木萧不以为意。
“你 ,你小孩子知道什么,不知道别瞎说。”掌柜的被吓到了。
“这些金叶子够不够买这枚玉坠?”白如墨不知从哪掏出一把金叶子数都没数直接往柜台上一放,面无表情地说着。
叶木萧看到这场面,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真是深藏不露啊,之前怎么没看出来呢?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啊!
“够了够了”店老板立刻换了姿态,一副谄媚的模样。
叶木萧拿着玉坠跟在白如墨后面像根木头似的走出店门,还沉浸在方才豪掷千金的震惊中。
“这是白如墨买给我的?”
前面的白如墨停了下来,叶木萧未发觉,直直地撞上了他后背。
白如墨:......
“以后不要再走我后面,走我旁边。”白如墨转身说,声音依旧是那么冷清。
“哦。”叶木萧随口答应着,“什么?以后?这么说你是答应收我为徒了?”一下子反应过来这句话什么意思,有点不敢相信。
“没有。”白如墨冷冷丢下一句话转身大步往前走。
“那你为什么给我买这枚玉坠?”叶木萧也快步跟上,这次不是走在后面了,而是走在旁边。
“看不惯大人欺负小孩子罢了。”
“我不是小孩子,我都已经十二岁了。”
白如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也许就是自己说的那样,看不惯小孩子被欺负,也许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为一个相识不到一天的人花掉一把金叶子,这不是他的做事风格,但事实上他就真这么做了,连自己都不清楚这么做的原因。
“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叶木萧还在耳边说个不停。
抬头,月弯如黛眉,牵牛织女正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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