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出题,夕浔还列了张词汇表让切原在三天内背下来。
“这边的词,你在阅读中看到的时候就重点看这后面的句子,和哪个选项重合越多就选那个选项。”
题目可能未知,但出题套路却是已知的。
这些词语是指向性词汇,阅读无非是问5W1H,问什么找什么再加上指向性词汇帮助,只要锁定关键句位置就能大大提高正确率。
“至于这页的……”她给纸张翻了面,“完型填空看到这些选项直接选。”
回归到月考本身,其实只需要结合这段时间学习的词汇和语法推测重点题型即可,但落到长远的比如升学考的话,他们时间还算充裕,尚且足够查漏补缺。
她说得胸有成竹,加上成绩摆在面前背书,没人怀疑这套流程的可行性。
切原听了夕浔的解释,突然觉得阶段性任务量似乎还不算很重,正要感动时,便听夕浔道:“直到段考前,每天一张试卷,我会监督你的完成度的。”
刚活过来的切原又啪唧倒下了。
夕浔微不可察弯了弯唇。
她隐藏了自己的心思。
既然是互帮互助,那之后她提出挑战切原,应该也顺理成章。
柳莲二在心里飞速推测概率,发现按照她的说辞,确实有相当高的可能显著提高成绩,这与他们之前想为切原按部就班打好词汇语法基础的思路不同,但应该行之有效。
但他还是微微蹙眉,只是同桌的话,雾岛没有必要为切原做到这个份上,这是他们前辈应该做的:
“这样太麻烦你了。”
平心而论,哪怕是之后雾岛有事无法将这个计划延续,光是这个提议本身,已经足够有价值了。
“之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请不用同我们客气。”思忖片刻,柳慎重道。
等的就是这句话。
夕浔眼睛微微亮起,但太快答应容易让人瞧出来动机不纯。
于是她停顿了几秒,才像是临时想出了个事情,缓声道:“……那我之后请前辈们讨教网球,可不能拒绝啊。”
“应该的。”真田弦一郎出声应下。
作为副部长的真田都同意了,其他人更是没有问题。
徒留目睹了她一通神操作的系统瞠目结舌,宿主这就成功得到未来对手的同意了?
这算什么支线推进主线吗?
中场休息的时候,为避免影响切原做题,真田和柳离开去讨论下周的训练内容,仁王拐着胡狼桑原去庭院闲逛,柳莲雅去了趟洗手间,夕浔则起身续水。
切原赤也本来还在抓耳挠腮地对付题目,发现身旁人站了起来,正同作业纠缠的他刚好有了合理理由走神,下意识扭头看去。
他动作太快,在夕浔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已不经意撞上夕浔的小臂。
刹那间,她握杯的手颤了颤,刚倒满的水便从杯中溢出将桌面的纸张打湿,迅速在纸面洇开大片深色。
水滴顺着桌檐流下,在地上积蓄出浅浅的水洼。
“切原赤也……”
夕浔额角突突跳起,透过白皙手背他甚至能看到青灰色的血管蜿蜒向指节,连那声音都难得染上咬牙切齿意味,“我刚刚写好的作业。”
“对不起对不起!”
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的切原满脸惊慌,连忙抽出纸张试图挽救残局,可也只是将多余的水吸走,湿漉漉的卷面仍彰显着他刚才犯下的罪行。
“我只是……”
切原还在用纸巾小心汲出水分,翡翠绿的瞳孔闪过真切的懊悔和羞愧。
越着急越容易出错,纸团被他挤得掉落到桌子下面,正当切原弯腰想顺势捡起纸团时,夕浔为了避免进水恰好将手机拿起,偏生又同他低头的动作碰了下,耳机线被扯得从手机孔中带了出来。
英文歌词押着动感的节奏孜孜不倦流淌着。
“I wish that there was something I could do but I can’t unlove you……”[1]
刚刚被英语听力折磨了半小时的切原条件反射般跟读起后半句,但英语口语不甚流利的他没有听清最后的“unlove”和“I love”的区别,就连“can’t”和“can”也混淆了。
“……Can I love you?”他抬手捡起纸团,眼神明亮,头一次这么佩服自己的听力水平。
离开多时的几人恰在此时走进客厅。
映入眼帘的便是银发少女挺直的背影和抬头的切原明亮的眼神、震撼的台词。
心律骤然失衡的柳莲二:“……”
面沉如水的真田弦一郎:“……”
状态外的胡狼桑原:“……”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仁王雅治:“……puri。”
柳莲雅:“哇!好有新意的告白。”
听到动静的夕浔脊背僵直,头次见到宿主失态的系统为报上次的吐槽之仇,也跟着凑了句:【哇哦。】
夕浔面无表情放下水杯,手指紧攥成拳又松开,松开又攥紧,如是重复三遍后,她还是忍不住伸手一把掐住切原的脸,声音从牙齿挤出来:
“白痴,这句英语不是这么念的!”
早知道补课的代价这么沉重,她宁愿换个方法。
她的指腹沁着凉意,有很薄的茧子,是握球拍还是握笔留下的?
被捏脸的切原表情龇牙咧嘴,茫然想着这个突然冒出的问题,片刻后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又闯祸了,脑子里却不禁陷入阵阵空白和眩晕,甚至连让她住手的话都忘了说。
明明不少前辈都掐过他的脸,那力道也分明比前辈们轻,可他却忽然觉得同桌可能太用力了,不然怎么他的大脑失去控制、脸颊也疼得发烫了。
“I wish that there was something I could do but I can’t unlove you……”[1]
副歌旋律响了好一会,歌曲继续播放,直到重复的歌词再次出现,几人才明白眼前局面出现的原因。
真田毫不犹豫地给制造了麻烦的切原一顿结实的铁拳,还压着他给夕浔道了歉。
报复完毕的夕浔很是爽快地原谅了切原,顺带还借此让他学习了下英文翻译。
“……但我无法……不爱你?”切原觉得这么明显的否定前缀还是很容易理解的,磕磕绊绊把“unlove”翻译为不爱后就期待地看向夕浔。
“不对。”
将试卷晾晒到屋外廊道的夕浔走了回来,给他科普:
“un 动词的核心意义是做相反动作或撤销之前的状态,它隐含了之前状态的存在,‘unlove’捕捉了此前动作的终结,描述的是从爱转变为不再爱的动态过程。”
解释完后,夕浔又对着似懂非懂的切原道:“……所以这句话的完整翻译是‘我希望我能做些什么,但我无法停止爱你。’”
国语尚可的切原摸着下巴,举手提问:“那这不就是会一直爱的意思吗?为什么要说得那么复杂?”
对侧的仁王雅治勾唇笑了下:“赤也,双重否定除了表肯定,还有加强语气的作用啊。”
切原故作镇定辩驳:“分明没有什么区别嘛。”
察觉到他的心虚,仁王噗嗤笑了出来,半晌还是摇头道:“你还是太年轻了。”
年轻人真是太可怕了。
球场旁边,井上爱发出由衷的感慨。
本来她还想看在雾岛在社团招新周帮女网部多招了不少看脸而来的新生份上,把她分配到实力平均点的d组,没想到高野秉持着“运气也是实力一部分”的原则,这一摇就给雾岛摇到了森理所在的c组。
虽然说c组只有森理这个正选,而且是胜场累计赛,但谁能说雾岛首场就对上了森理不是倒霉呢?
然而本来还在感慨雾岛运气差的众人,旁观比赛至今,却着实被雾岛所展示出来的实力惊到了。
从比赛开始,两人到现在都没有被对方破发。
场上的比分已经来到5-5,咬得太紧,连周围人都不由跟着捏了把汗。
“砰,砰,砰。”
森理弯腰放球,小球落地后被她握住又松开,她看着同自己站在对面的夕浔,内心并没有被学妹将比分追平的挫败,甚至还隐隐带着点兴奋。
满打满算也才学了两个半月的雾岛,亏她之前还觉得欺负新人,却没想到新人能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迎着炙烈的日光,森理抬手抛球的时候汗水坠入了她的眼睛,她猛眨下眼,用力挥臂,一个深区上旋球落到夕浔的半场。
反应时间太短了!
夕浔暗自蹙眉,却还是挥拍击出直线球击向森理的左半场,紧跟着回到中线位置。
森理敏锐察觉到这球威力不强,远不及雾岛在发球中展现出来的刁钻,快步移动到落点,将球击回。
几番拉锯之后,这局再度被森理拿下。
待到夕浔的发球局时,反复的内角平击和外角上旋再次勾得森理牙痒。
都第十二局了,怎么发球还能有这样的速度。
难缠。
森理叹了口气,却还是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
输又不能干脆地输,赢又不能干脆地赢,从底线攻击型选手那里学了速度,偏偏风格比她这个磨教流还拉扯,实在是,一言难尽。
但总而言之,打得相当不舒服。
之前实在是小瞧雾岛了。
[1]引用歌词来自Aamitymae:《Unlove you》,特此标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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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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