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
所有沉重都被抛在了身后三万英尺的高空之下。
飞机舷窗外,是翻滚的云海和湛蓝得刺眼的天空。
阿冉靠在我肩上,新染的樱花粉色发丝散落在我颈窝,像一团柔软的云。
她闭着眼,嘴角却微微上扬,指尖与我紧紧交缠。
“终于...只有我们了。”她轻声说,声音带着长途飞行后的慵懒,却掩不住那份纯粹的喜悦。
这七天的海岛之旅,像是从命运手中偷来的一个剔透水晶球。
水晶球里装满了阳光、海浪、细沙,还有浓得化不开的甜。
——
抵达时已是傍晚,海风带着咸湿的热烈。
我们放下行李就奔向沙滩。夕阳熔金,把阿冉的粉发染成更瑰丽的颜色。
她赤着脚在浪花里奔跑、尖叫,笑声清脆得像碎玉。
我追上去,从背后抱住她,海浪没过脚踝。
她转过身,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海水的湿气吻了上来,咸涩又甜蜜。那一刻,所有的阴影都被晚霞烧成了灰烬。
我们租了一艘小小的帆船出海。
远离喧嚣,只有风帆鼓动的声音和海鸟的鸣叫。
阿冉穿着简单的白色吊带裙,粉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她掌舵时笨拙又认真,我在一旁笑着指导,趁机偷吻她晒得微红的脸颊。
船随波轻晃,我们在甲板上分享冰镇椰子水,指尖缠绕,交换着毫无意义的昵称和傻笑。
时间仿佛静止,只有无尽的海天一色和我们。
当地的海滩夜市,喧嚣而富有生命力。
阿冉像个孩子,对色彩斑斓的手工艺品和香气四溢的街边小吃充满了好奇。
她给我买了一串贝壳手链,笨拙地系在我手腕上。
我们在拥挤的人潮中牵着手穿梭,分享同一份烤龙虾,指尖沾满酱汁也毫不在意。
深夜,在海滩酒吧点了一杯名字浪漫的鸡尾酒“落日珊瑚”(Sunset Coral),粉色的液体映着阿冉的发色。
微醺之际,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映亮了我们眼中只有彼此的模样。
她靠在我耳边,气息温热:“枭枭,请你不要忘了我。”
我的心跳如擂鼓,却莫名涌上一丝即将离别的酸楚。
我用力回握她的手,吻去她眼角不知为何渗出的一点湿意,低声应道:“嗯,刻在骨头里了。”
最后一天,我们哪儿也没去。
就在海边别墅的私人泳池边,在巨大的遮阳伞下,像连体婴一样腻在一起。
看书,听音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更多的是沉默的依偎。
阿冉的粉发在微风中轻拂我的脸颊,带着洗发水的清香和阳光的味道。我贪恋地嗅着,手指一遍遍梳理那柔软的发丝,仿佛想把这触感永远留住。
下午,她忽然拉着我跳进泳池,水花四溅。
我们在清凉的水中拥抱、亲吻,像两条不愿分离的鱼。
夕阳再次西沉时,我们坐在泳池边,脚浸在水里。阿冉把头靠在我肩上,望着天边燃烧的晚霞,许久,轻声说:“真不想回去。”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怅惘。我的心沉了一下,没说话,只是更紧地搂住了她。
甜蜜的空气里,倒计时的滴答声似乎越来越清晰。
——
回国的航班在深夜。
甜蜜的余韵还未散尽,现实的重压和离别的预感已经悄然袭来。
一路无言,只是紧紧握着对方的手,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降落在熟悉的国际机场,巨大的疲惫感和一种莫名的空落感席卷而来。
取行李时人潮汹涌,推搡间,一个没留神——放在脚边装着我和阿冉手机、钱包、护照的背包,竟然不见了!
一瞬间,如坠冰窟。
所有的甜蜜泡泡被残酷戳破。
“包呢?”阿冉的脸色瞬间煞白,新染的粉发都似乎失去了光彩。
我们疯狂地在行李转盘附近寻找,询问工作人员,甚至跑到失物招领处,一无所获。
身无分文,通讯断绝,站在凌晨空旷又冰冷的机场到达厅,巨大的无助感几乎将我们吞噬。
刚刚还沉浸在七日甜蜜里的我们,此刻狼狈得像被遗弃的孤儿。
就在绝望弥漫之际,一团炽热明艳的橙色闯入视线——一个女孩快步走来。
最扎眼的是她那头蓬松跳跃的橙红短发,像团永不熄灭的小火焰。
她整个人像打翻了调色盘,色彩饱和、搭配大胆,充满了不羁的生命力和扑面而来的活力。
声音清亮:“嘿!需要帮忙吗?”
“我叫傅允初!”她自我介绍,语速轻快,“看你们在这儿转半天了,脸色好差,是不是遇到麻烦了?”她的名字听起来和本人完全不符呢。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们语无伦次地说明了情况——背包被偷,或遗失,手机钱包全没了。
“天!这也太倒霉了!刚玩回来就碰上这种事。”傅允初惊呼,眉头立刻皱起来,但眼神里的热心没有丝毫减退,“别慌别慌,我想想啊...”
真是人如其名,是个“允诺初心”般的温暖存在。
只见她二话不说,从自己钱包里掏出几张现金塞到阿冉手里:“先拿着应个急,打车吃饭都可以,不用客气啦。”
又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家里或者朋友打电话报平安,让人来接你们,用我的打,国际长途也没关系。”
她陪着我们去机场派出所报案登记,虽然知道找回希望渺茫,但她条理清晰地帮我们描述情况,安抚我们的情绪。
在等待的过程中,她像一个小太阳似的,不停地讲些轻松的话,分享自己旅行遇到的糗事逗我们开心,努力驱散我们的沮丧。
“傅允初,谢谢你。”阿冉握着她的手,眼圈微红,粉发衬得她此刻的脆弱更加明显。
“哎呀,举手之劳啦,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傅允初摆摆手,笑容灿烂得像她的发色,“你们朋友快到了吧?那我先走啦,钱不用还,有缘再见!”
她潇洒地挥挥手,背起她的大背包,那团橙色的火焰很快消失在机场的人流中,留下了一份沉甸甸的温暖和感激。
——
没过多久,接机口出现了两个引人注目的身影。
走在前面的青年身材高挑,眉眼与阿冉有五六分相似,只是气质更显年轻跳脱一些。
而且还是同样的粉发...
他穿着剪裁时尚的休闲西装,脸上架着一副墨镜,正是阿冉的弟弟——炌歌。
他努力想摆出稳重可靠的样子来接姐姐,但微微扬起的下巴和四处张望的眼神还是暴露了一丝属于偶像的“范儿”。
而他身边半步的位置,跟着一个气质截然不同的青年。
庄煜煜。
他有一头柔顺的浅金色短发,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得近乎秀气,穿着一件质地柔软的米白色高领毛衣,外面套着卡其色风衣,整个人看起来温柔又干净。
然而,他的眼神沉静,动作从容不迫,手里拿着手机似乎在确认信息,与旁边略显浮躁的炌歌...简直不是一个级别的。
他一出现,就给人一种奇异的安心感。
“姐!微生姐!这边!”炌歌看到我们,立刻摘下墨镜挥手,露出一个标志性的、带着点舞台感的灿烂笑容,快步走过来。
庄煜煜也微笑着跟上,步伐沉稳。
阿冉看到弟弟,松了口气,但疲惫感更重了。她简单说了被偷包和遇到傅允初帮忙的事。
“什么?!被偷了?!”炌歌立刻瞪大眼睛,音量拔高,带着点夸张的义愤填膺,“这机场安保怎么回事!姐你没事吧?微生姐呢?吓坏了吧?”
他关切地围着我们转,想帮忙拿行李,虽然只有一个随身小箱子,动作却有点手忙脚乱,差点把箱子碰倒。
“小心。”庄煜煜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他自然地伸手扶稳了箱子,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炌歌的手臂让他稍安勿躁。
然后,他转向我们,眼神真诚而关切:“人没事就好,财物都是身外物,傅允初...是那位橙色头发的傅小姐吗?
她还是有点知名度的,我回来想办法要到她的联系方式把钱打给她。”他处理问题的态度明显比炌歌成熟稳重得多。
炌歌被庄煜煜一“拍”,似乎才想起自己“温柔稳重”的人设,赶紧收敛了一下,轻咳一声:“咳,煜煜说得对,人没事最重要。走吧,车在外面等着呢!”
他伸手想帮阿冉拿她的小包。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几声压抑的小小惊呼和手机拍照的“咔嚓”声。几个年轻女孩激动地看着他们俩,窃窃私语:
“啊啊啊!是炌歌和庄煜煜!他们真的来接机了!”
“炌歌来接他姐姐?天啊,他居然带庄煜煜一起来了?!”
“这还不算见过家长?炌歌姐姐就是家长代表啊!”
“好配!炌歌刚才差点摔了箱子,庄煜煜一把扶住还拍他手!好宠!”
炌歌显然听到了,耳朵尖微微泛红,但嘴角却忍不住得意地上翘。
他飞快地瞥了庄煜煜一眼,然后故意凑近庄煜煜耳边,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庄煜煜听到的音量,带着点戏谑的玩笑口吻说:
“啧,看见没?又‘麦麸’成功了,她们就吃这套,觉得我带你见‘家长’了。”
庄煜煜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一丝纵容和“又来了”的了然,脸上依旧是温和得体的微笑,没有反驳,只是轻轻推了下炌歌的肩膀。
“别贫了,先送姐姐她们回去休息。”这个互动自然又亲密,瞬间又引来粉丝一阵低低的尖叫。
阿冉看着自家弟弟那副强装成熟实则幼稚,还利用好友“营业”的样子,又看看身边始终沉稳可靠、默默收拾局面的庄煜煜,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
她悄悄握紧了我的手。
坐进炌歌安排的舒适保姆车,窗外熟悉的城市夜景飞速倒退。
阿冉靠在我肩上,粉色的发丝垂落,闭着眼,似乎睡着了,但紧蹙的眉头泄露了她的不安。
七日蜜糖般的时光彻底结束,现实的冰冷、失窃的麻烦、以及彼此心知肚明却尚未捅破的分手倒计时,如同车窗外沉沉的夜色,无声地笼罩下来。
快要大结局啦。!不过你们没有觉得这三个人的名字很熟悉吗?[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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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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