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界的日常,在某种无形的调控下,正朝着某种高效而“合理”的方向发展。这背后,是爱丽丝和她那名为“森氏会社”的团队,如同精密的幕后工作者,不断进行着数据修正、资源调配与风险管控。
然而,再精密的仪器,也架不住有人抡起锤子乱砸。
而五条悟,就是那把最华丽、最强力,也最不受控的“锤子”。
这一次,他接到的任务是清理一个由数个一级咒灵盘踞的、结构复杂的废弃化工厂。常规方案是派出一支小队逐步清剿,或者在周围布下“帐”后,由咒术师进入内部定点清除。
但五条悟觉得太麻烦。
于是,在辅助监督刚刚放下“帐”之后,他飘在半空,指尖凝聚起令人心季的咒力。
“干脆一点比较好哦~”他嘴角咧开一个肆意的笑容。
「赫」。
恐怖的红色能量球如同陨星般坠落,瞬间将整个工厂区域夷为平地,连同里面的咒灵、残存的危险化学品、以及工厂地下的不明结构,一起化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任务完成,效率“极高”。
但他这一锤子下去,爽快是爽快了,却砸出了一连串的连锁问题:化学品泄漏的风险评估与管控、地层结构稳定性检查、对周边环境影响的长期监测、以及如何向普通社会解释这场“意外的天然气爆炸”……所有这些后续的、繁琐至极的擦屁股工作,如同雪片般,通过各种直接或间接的渠道,堆叠到了负责维持“秩序”与“平衡”的森氏会社面前。
爱丽丝看着控制屏幕上瞬间标红的十几个警报区域,以及激增的待处理事项列表,额角隐隐有青筋跳动。她湛蓝色的眼眸里,第一次不是因为绝对的理性,而是因为纯粹的、名为“恼火”的情绪,结了一层薄冰。
(这个……只会暴力拆迁的白毛猫!)
直接对抗不明智,抱怨也无济于事。但就这样默默承受额外的工作量,绝非爱丽丝的风格。
于是,一个微小、精准、且极具个人风格的报复计划,在她心中成型。目标直指五条悟最大的“弱点”——他对甜品的无限热爱。
几天后,五条悟常去的那家需要提前三个月预约的顶级甜品店, “意外”地收到了一份匿名捐赠,指定用于改良他们招牌甜点“星空马卡龙”的某种稀有香料。同时,店里一位备受信赖的甜点师, “偶然”接触到了一种来自异国的、据说能极大提升甜品层次感的“神秘提取物”。
时机成熟。当五条悟像往常一样,凭借刷脸和实力(主要是财力)插队买到新鲜出炉的“星空马卡龙”时,他并未察觉到任何异样。那马卡龙依旧色泽梦幻,如同将银河封存在了糖壳之中。
他惬意地靠在沙发上,得意地拿起一枚,毫不犹豫地整个塞进嘴里,准备享受那极致的甜味与幸福感在味蕾上爆炸的瞬间——
然后,他的动作僵住了。
那双总是闪烁着狂气或玩味的苍蓝色六眼,罕见地出现了瞬间的凝固和……茫然。
预期的、爆炸性的甜美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极其纯粹、极其强烈、甚至带着一丝清冷气息的苦味!那苦味是如此地道,如此鲜明,毫无缓冲地席卷了他的整个口腔,仿佛生嚼了一整根最顶级的苦瓜,连灵魂都被洗涤了一遍。
“噗——咳咳咳!”五条悟勐地咳嗽起来,试图把那诡异的味道驱散,但那清苦的余韵顽固地萦绕在舌根。
“老、老板!”他难得地有些失态,指着那盘看起来依旧无比诱人的马卡龙,“这味道……是不是有点太‘创新’了?!”
店主和甜点师惶恐地跑来,亲自品尝了同一批次的成品,却都是一脸疑惑与肯定:“五条先生,味道没有问题啊,和往常一样甜美。”
五条悟看着他们真诚的脸,又看了看那盘仿佛在无声嘲笑着他的马卡龙,瞬间明白了什么。
能如此精准地瞒过他的“六眼”,如此了解他的行踪和喜好,并能用这种不造成实际伤害、却精准戳中他痛处的方式进行报复的,放眼整个咒术界,只有一个人选。
他摘下眼罩,那双举世无双的眼睛望向虚空,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个正坐在某个屏幕前,面无表情处理着因为他而激增的工作文件的少女。
半晌,五条悟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
“哈哈哈哈……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他舔了舔嘴角,那里还残留着一丝清苦的余味,眼神中却燃起了更加浓烈的兴趣和挑战欲。
“爱丽丝是吧……这回合算你赢。不过,下次我可不会轻易上当了哦~”
而远在森氏会社总部的爱丽丝,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只是微微抬了抬眼,嘴角勾起一抹几乎无法察觉的、冰消雪融般的微小弧度。
她低下头,继续处理屏幕上那些因为某个人的暴力拆迁而新增的红色警报。只是这一次,心情似乎莫名地舒畅了不少。
这场发生在最强咒术师与幕后调控者之间的、无声的“甜品战争”,似乎才刚刚拉开序幕。而世界的运转,就在这微小插曲与宏大调控的交织中,继续向前。
---------------------------小番外------------------
五条悟捏着下巴打量夏油杰手中漆黑的咒灵球,墨镜滑到鼻尖:"杰,这东西味道真的很糟糕吧?"
"要试试看吗?"夏油杰微笑举高咒灵球。
"才不要——不过..."五条指尖凝聚起苍蓝色咒力,"让挚友享受甜蜜是本人的义务!"
就在他动手的瞬间,爱丽丝的裙摆掠过咒灵球表面。金发少女若无其事地退后两步,指尖残留着辣椒形状的咒力残影。
夏油杰半信半疑地咽下咒灵球。
下一秒他僵在原地——味蕾先是被蜂巢般浓稠的甜味淹没,随即辣椒的灼烧感轰然炸开。冰火两重天的冲击让他呛出眼泪,耳边传来五条悟拍腿大笑和爱丽丝轻快的补充:"这是印度魔鬼椒混合白巧克力风味的特调。"
夏油杰灌下整瓶矿泉水,看着一个笑得满地打滚一个假装看风景的罪魁祸首,突然伸手抢过五条悟的墨镜戴上:
"下次任务你们自己写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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