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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4

书桌上摆着一个金兽香炉,袅袅白烟从金兽口中升腾而起。

博古架上堆放着众多画卷,一幅《送子天王图》悬于墙上,站在书桌之后的人不时抬起头。

忽然,紧闭的房门砰的一声推开。

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响起,谢柔徽像风一样冲进来。

她高声道:“为什么不让我去华宁公主的生辰宴!”

谢珲正专心致志地临摹吴道子的画作,闻声手一抖,即将完成的画作毁于一旦。

他的脸上浮现怒容,质问道:“谁准你进来的?”

谢柔徽站在他面前,一脸不服气。

她振振有词地道:“我把外面的护卫都打晕了,走进来的。”

谢珲被她的回答噎住,半晌才慢悠悠地道:“我是你父亲。”

“出去吧,不要打扰我作画。”

谢珲不耐烦地道,重新低下头。

谢柔徽还欲说什么,却瞧见谢珲扔在画卷堆里的令牌,眼中狡黠,有了一个主意。

她上前几步,竟然真的乖乖行礼离开了。

谢珲有些惊讶,但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专注于手下的画作。

日子如流水,转眼就到了六月初六。

华宁公主的生辰宴设在兴庆宫,长安无数清流勋贵、世家大族都上门为华宁公主祝寿。

长安每一处坊门、城门都挂着逼真的绢花,为华宁公主庆生,丝竹之声布满整个长安。

与之鲜明对比的,便是长信侯府的马车里一片沉默。

谢珲与崔夫人分坐两侧,一人拿画、一人拿书,犹如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谢柔徽悬于车底,马蹄声清脆有力,伴着持续不断的颠簸,落入耳中。

走了一会,头顶安静的车厢里忽然传来崔夫人的声音。

“七娘子终归是您的孩子。”

崔夫人语气平淡,与平日没有不同,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我知道。”谢珲喝了一口茶,“不然她来,这样对谁都好。”

崔夫人不说话了,只是神情愈发冷淡。

谢柔徽在心里暗哼了一声,不屑一顾。

谢珲不以为然,正要展开画卷仔细欣赏,却发现腰上空空如也——象征长信侯身份的令牌不见了。

他凝神想了想,吩咐道:“我的令牌落在书房里了,等会派人送过来。”

谢柔徽听见谢珲的话,暗笑一声:你的腰牌在我这里呢。

崔夫人点头答应,吩咐身边的侍女回府去取。

兴庆宫的宫门遥遥出现在眼前,各家勋贵见到长信侯府的马车,纷纷避让在侧。

说话声、走动声、刀剑轻碰声,与马蹄踏在青石路的声音交杂在一起,虽有喧嚣但绝不吵闹。

谢柔徽瞅准时机,趁机闪入围观的百姓之中。

谢柔徽混迹在人群中,不露痕迹地观察了兴庆宫的守卫布防,暗暗心惊。

八个方位皆有重兵把手、来回巡逻,连角楼之上也有瞭望的士兵。

不愧是天子宫阙。

若没有谢珲的令牌在,谢柔徽想要悄悄潜入,绝对要费一番周折。

但现在嘛……谢柔徽抛了抛令牌,胸有成竹。

“来者何人?”

宫门两侧的侍卫手持长戟,肃声问道。

谢柔徽落落大方地道:“我是长信侯府的侍女,为侯爷取令牌耽误了片刻,还请诸位放行。”

两个护卫神情稍缓,方才确有长信侯府的人嘱咐,稍后会有家仆前来。

其中一人接过令牌仔细检查片刻,随后朝着另一人点点头。

一进兴庆宫,谢柔徽便好奇的四处张望。

兴庆宫原为兴庆坊,是圣人登基前的居所,后扩建为兴庆宫。

金明池穿过兴庆宫,蜿蜒而下。水边丽人无数,嬉戏打闹,香气馥郁。

谢柔徽混在其中,毫无分别。

坐在草地上的女郎瞧着她有些眼生,并没有过多在意,接着说话:“听说今日小何探花也来了,你们有谁见到了?”

圣人登基第三年,废九品中正制而设科举取士,至今延革一十九栽。

其中天子近臣何宣,蒙圣人拔擢,虽出身寒门,但官至吏部尚书。

可谓是寒门士子典范。

今年年初,其子何槿下场考试,才学气度、见识谈吐令圣人大为心悦,点为探花。

“我见到了。”一位女郎接话,“何郎风姿出众,不输太子殿下。”

此话既出,引起笑语连连,不少女郎害羞地低下头。

谢柔徽原本坐在一边玩水,听见提到元曜,不由抬起头来。

“太子殿下书画不凡,何郎骑射双绝,不知何时有幸亲睹他二人的风姿。”

一位女郎眼尖,指着远处的假山说道:“你们看,那不是何二娘子吗?”

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假山上正有几位女郎玩耍。

其中一位粉衣少女笑声欢快,在假山上跑跑跳跳,活泼极了。

“咱们过去打个招呼。”

话音刚落,只见少女忽然绊了一跤,整个人向后仰倒,眼看要从假山上滚下来。

众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变故,惊呼声脱口而出。

千钧一发之际,青色身影如一道寒光,在空中将她拦腰抱住,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女郎双眼紧闭,浓密的眼睫轻轻颤抖,如同受惊的蝴蝶一般。

“你别怕,已经没事了。”

一道悦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砰——砰——砰——

何榆似乎听见了自己心脏激烈跳动的声音。

她慢慢地睁开眼,恰好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睛,黑白分明。

她在那双清澈的眼眸里看见了自己。

“你没事吧?”

见她怔住,谢柔徽又问了一遍,手依然搂在她的腰上。

何榆惊魂未定,半晌才说道:“多谢女郎相助,敢问尊姓大名?”

谢柔徽余光瞥见赶过来的众人,对着她飞快的眨了眨眼,小声地道:“有缘我们会再见的。”

说着,她放开搭在何榆腰间的手,飞身离去,消失在错落的亭台楼阁之间。

何榆望着谢柔徽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平静。

她喃喃道:“一曲清歌满樽酒,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

花萼相辉楼高耸入云,冷风吹拂而过,纱幔轻扬间,勾勒出一个仙姿绰约的背影。

贵妃倚栏而望,搭在肩上的披帛随风舞动,恍若神仙中人。

她略带忧愁地问道:“曜儿还没有回来吗?”

身后的女官垂首回答:“殿下派了人送了贺礼,说是抽不开身。”

贵妃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远远站在帘后的谢柔徽也是一脸失望。

她手上捧着一个托盘,上头的热茶已经凉了。

贵妃再次开口问道:“明月儿见过了吗?”

“公主已经见过了,是一对红宝石玉镯,公主很喜欢。”

里面彻底没了动静。

谢柔徽正准备拨开帘子入内,忽然一双手摁住她的肩膀。

一个侍女面带狐疑,质问道:“你是哪儿的侍女,没规矩。”

谢柔徽定了定神,脸上浮现笑容:“这位娘子,方才彩书姐姐有事,让我把茶水端进去。

见她口齿伶俐、有理有据的样子,侍女心底的那丝异样即将散去。

她接过谢柔徽手中的茶水,说道:“你出去吧,我来送进来。”

谢柔徽求之不得,立马转身离开。

侍女随意瞥了一眼谢柔徽的背影,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彩书即使有事,也应该找熟识的人,怎么会找一个完全陌生的宫女。

“站住!”

谢柔徽暗道了一声糟糕,当机立断,转身就跑。

*

元道月猛地掀开珠帘,焦急地闯了进来:“阿娘,你没事吧?”

贵妃被吓了一跳,她柔声问道:“我没事。”

元道月抚着母亲的肩膀,仔细打量了一番,一根毫毛都没少,高高悬起的心终于放下。

松了一口气,元道月这才有空计较其他的事情。

只见她一掌拍在桌上,茶水重重地溅了出来,淌开一片水渍。

“我已经派威凤卫去拿人了。”元道月浮现怒容,“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在本宫的生辰宴上闹事。”

“手疼不疼?”

贵妃握住元道月的手腕,轻轻地吹了吹她泛红的手心。

元道月摇了摇头,说道:“阿娘,我送您回皇宫吧,这里不安全。”

另一头,谢柔徽慌不择路,踩水而过,身影迅捷,三两下隐没在北面的宫阙之中。

湖边水榭里,崔夫人望着谢柔徽消失的方向,久久不曾移开目光。

身后的侍女目瞪口呆,犹豫道:“夫人,刚才……”

刚才那是七娘子吗?

她还未说完,就有护卫追到此地,上前问道:“这位夫人,可有见到一个女刺客?”

崔夫人颔首,抬手指向西面:“从那里跑了。”

“多谢夫人。”

终于把身后的护卫甩掉了。

谢柔徽舒了一口气,兴庆宫高高的红墙就在眼前。

只要出了兴庆宫,想要抓住她,就如同大海捞针,难了。

谢柔徽深吸一口气,纵身往高墙一跃。

即将安稳落地的时候,忽然身子一晃,重重地摔过高墙。

谢柔徽捂住手臂,抬眼看见滚在地上的一颗带血的珠子。

就是这颗珠子,穿过她的小臂。

来人武功之深,可见一斑。

谢柔徽捡起珠子,跌跌撞撞地消失在小巷深处。

不多时,一个带着面具的灰衣人落在谢柔徽倒下的地方。

他蹲下观察片刻,顺着谢柔徽消失的方向直直追去,毫无犹豫。

只见一辆马车停在小巷深处,周围站着一位面白无须的中年人,有些阴柔。

除此之外,并无特殊之处。

灰衣人脚步一顿,上前半蹲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马车内传来一声轻笑,下一秒车帘被撩起。

元曜温润如玉的脸庞出现在面前,顿生光彩。

他含笑问道:“威凤卫此时不在皇姐身边,所为何事?”

圣人手下暗卫如云,其中两支分别为威凤、神龙卫。

威凤卫奉华宁公主为主,神龙卫则听凭元曜差遣,即为东宫暗卫。

“孤星夜赶回,并未知会他人。”

元曜的声音依旧温和,但话语中暗藏锋芒。

灰衣人再次屈膝,语调平静,向元曜阐明了事情首末。

元曜一笑,吩咐道:“既然如此,胡缨、朱厌,一同前去抓拿刺客。”

话音未落,马车前已出现两个同样戴着面具的暗卫,低头称是。

三人的身影转眼不见。

元曜放下帘子,转头看向车厢里的小娘子,笑意吟吟。

她仰着头,手还紧抓着他的衣袖不放,眼中是一览无余的信赖。

元曜拂开衣袖,淡淡地道:“谢七娘子,为何擅闯兴庆宫?”

1.“一曲清歌满樽酒,人生何处不相逢。”引用自宋·晏殊《金坭园》

意为把酒斟满来共听清歌曲,人生的离别在哪里不会重逢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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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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