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是无效的。
当埃拉娅在帕里斯通怀中哭到力竭,以为终于触碰到一丝虚幻的救赎时,那熟悉的、冰冷的抽离感再次精准地攫住了她。
黑暗。窒息。然后是在自己床上惊醒的绝望。
她蜷缩起来,无声地流泪,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连那样卑微的、抛弃所有尊严的靠近,都无法打破这个循环吗?那到底要她怎样?
新的轮回,在更加沉重的绝望中开始。
埃拉娅依旧带着被扭曲的认知,恐惧着帕里斯通。但那份恐惧里,掺杂了前一次拥抱留下的、让她无比混乱的触感记忆——温暖的、坚实的、与她无数次死亡体验截然不同的感觉。这感觉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她对帕里斯通纯粹的恐惧印象上,不疼,却无法忽视。
帕里斯通也“回来”了。他清晰地记得那个拥抱,记得怀中身体的颤抖和温度。冰蓝色的眼眸深处,探究的兴味如同幽暗的火焰,静静燃烧。他开始了更精细的“测试”,不再仅仅是观察她的恐惧,而是开始触碰她情感的边界。
他依旧会“偶遇”她,但言语间偶尔会夹杂一丝难以捕捉的、近乎“关怀”的试探,尽管那关怀冰冷得像手术刀。他会在她又一次死于“意外”后,于新的轮回开始时,用只有两人能懂的语气,提及上一次轮回中某个微不足道的细节。
埃拉娅的精神在这种反复的、无法理解的刺激下,变得更加岌岭可危。恨意与那种因“唯一性”和“熟悉感”滋生的扭曲依恋,像藤蔓一样死死缠绕在一起。她开始分不清,自己看向他时,那剧烈的心跳,究竟是源于恨,还是源于某种病态的期待。
几十次轮回过去了。
死亡的方式千篇一律。埃拉娅的精神在反复的折磨中变得麻木,有时甚至会在死亡降临前,生出一种“啊,又来了”的荒谬感。她对帕里斯通的恐惧,似乎也因为这过于频繁的重复,而蒙上了一层疲惫的尘埃。那个拥抱的记忆,像幽灵一样,在她每一次面对他时,悄然浮现,带来一丝诡异的、令人羞耻的慰藉。
第九十九次轮回。宿命的阳台。
埃拉娅看着步步走近的帕里斯通,身体因为长期的恐惧和精神消耗而微微摇晃。选项如期而至:【A. 拥抱他】、【B. 推开他】。
她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崩溃地扑上去,也没有像无数次那样绝望地推开。她只是看着他,眼神空洞,声音沙哑得厉害:
“还要……多少次?”她不是在问他,更像是在问这该死的命运,或者问自己。“这样的游戏……你到底……还要玩多少次才够?”
帕里斯通停下了脚步。他看着她眼中那几乎被磨平了所有棱角的绝望,那里面甚至没有了恨,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一种……认命般的茫然。
他沉默着,没有回答。
埃拉娅等不到回答。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向前挪了一小步。不是扑入他怀抱的决绝,更像是一种精疲力尽后的、无意识的靠近。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喃喃道,声音轻得像叹息:
“我……好像……只剩下你了……”
这句话,没有选项的引导,是她发自破碎灵魂深处的哀鸣。在这九十九次的生与死之间,恨与惧之后,她可悲地发现,这个她最该憎恨的男人,竟然成了她漫长刑期中唯一的坐标。
帕里斯通垂眸看着她。
这一次,他没有像观察标本那样分析她。
他冰蓝色的眼眸深处,那幽暗的火焰似乎跳动了一下,然后,一种极其复杂、从未出现过的情绪,极其缓慢地弥漫开来——那不是愉悦,不是好奇,更像是一种……共鸣般的疲惫,以及一丝微不可查的……动容?
他看到了她灵魂上因他而起的、反复撕裂的伤口,也看到了那伤口深处,竟然开出了一朵指向他的、扭曲依赖的花。
他伸出手,这一次,没有拂开她的头发,而是轻轻落在了她的头顶,像一个生涩的、不带温暖的安抚。
“是啊,”他低声回应,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真实的沙哑,“我也……只剩下你了。”
在这无尽的、只有他们两人共享的轮回里,他玩弄着她的命运,又何尝不是被这命运捆绑着?她是他的实验品,是他唯一的观众,也是他在这孤寂游戏中,唯一能证明他自己也存在着的镜像。
鲜红的选项没有出现。
轮回没有重置。
帕里斯通俯身,将一个冰冷而轻柔的吻,印在了埃拉娅的额头上。那不是一个爱人的吻,更像是一个……盖章确认。确认了他们之间这种畸形、残酷、无法分割的共生关系。
“游戏结束了。”他在她耳边低语,语气不再是戏谑或探究,而是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或者,换一种玩法。”
他牵着她的手,离开了阳台。这一次,轮回的指针,似乎真正地、艰难地,向前拨动了一格。
他們獲得了愛情
happy ending:至死不渝的愛
接第四張,就是擁抱那一張。
he哦[红心]
輪迴的次数完全亂了,等空了再理一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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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happy ending:至死不渝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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