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PK赛在此中断，沈砚安向水友们致歉后暂停了直播，管不了现在是什么时间，沈砚安一个通讯拨给了景洛。
“喂，小漂亮。”对面的人语气实在悠闲，预判道，“不用担心，沃弗斯的直播账号涉嫌违规刷票，应该会封他个几天的。”
“你看我直播了？”
“没有啊，现在是上班时间，我在数据管理部。”
“景洛，可以请你帮个忙吗？”沈砚安开门见山道，“你们后台可以查询用户的实时ip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得我哥签字批准。”
不知情人士景洛完美会错意，激动道，“所以你终于决定去找那个弱智，送他一顿社会的毒打了吗？”
“不是找沃弗斯，找猫小喵。”
“猫小喵？她失踪了？”
“我联系不上她，沃弗斯刚才在直播间里说的话有问题，我们需要确定她在哪。”沈砚安冷静道。
“小漂亮，你先别急。”景洛捂着终端疾步走向控制塔，“我让公关把直播间录像调出来，再试试从后台联系猫小喵，实在不行的话……”
景洛的神情逐渐复杂，艰难道，“如果都联系不上她，就只能用ip定位了，可是我哥这两天出差，跃迁的时候收不到信息，最快也要等到晚上了。”
“但是沃弗斯数据造假是没跑了，总部会派职员去了解情况的。”
“有进展了方便告诉我一声吗？”沈砚安问。
“当然，我第一时间通知你。”景洛调出实时数据，无奈道，“人红是非多，小漂亮，这几天先别开播了，我估计星网上已经炸了。”
“我知道的。”
切断通讯，沈砚安登入星网，他和沃弗斯的PK赛视频掀起了一波舆论热潮。
有人带节奏抨击他，也有人发长评辱骂沃弗斯，场面一度不可控制，眼尖的网友也在其中发现了端倪。
沃弗斯很早就入驻了黑金，猫小喵算是他的第一批观众，也是个很干脆的女生，能让她开心她就给些打赏，觉得没意思了就果断抛弃，绝不回头。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自己曾经的榜一给了新人些打赏，他就和人家主播杠上了。
杠上也就算了，还要拼死拼活。
不出两小时，沃弗斯的劣迹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黑金公关部也不嫌事大，卡着点发出通告，在这潭深不见底的脏水中投下一颗鱼雷。
通告内容很短，沃弗斯买数据刷礼物实锤，官方惩罚封号一周，限制直播流量。
而作为这场舆论风波的另一位主角，黑金官方对沈砚安的态度可谓是相当疼爱，不仅没有惩罚，还贴心的在公告下为沈砚安声明。
就差把沈砚安当少东家养了。
少东家本人远离舆论中心，星网乱成一锅粥的时候，他正心无杂念地端坐在工作台前搓绒条。
相比沃弗斯会得到怎样的惩罚，沈砚安更在乎猫小喵的行踪。
人们因爱生恨是常有的事，但成为引发恨意的导火索炸伤他人，是沈砚安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冰山雪莲的渐变色花瓣围到第三圈，沈砚安的门铃被刚搬来的索拉夫夫按响，林言送给他一份手工制作的小饼干，轻声细语地说如果心情不好可以去他们家坐坐。
花瓣围到第四圈，沉默一下午的智能终端终于有了动静，沈砚安打开黑金，发件人是“欢迎进入熊猫的世界”。
【欢迎进入熊猫的世界：安安，你还好吗/探头】
【欢迎进入熊猫的世界：是这样哒，星际联盟杂志社最近推出了新人专版，新一期的主题是古朴美学，我和我的团队觉得绒花很适合这次的主题，想邀请你做我们的封面人物。】
【欢迎进入熊猫的世界：安安，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QA，我们之前在黑金总部见过的，我是给你拍照的那只熊猫！】
沈砚安当然有印象，但并没有太多接到商务的喜悦。
他和沃弗斯的舆论战火还在持续，哪家杂志社这么想不开，来邀请他这么个“劣迹艺人”？
沈砚安放下终端，好像又想通了。
也对，黑红也是红。
【A：有印象，但近期的舆论会对杂志销量产生很大的影响，这一点我必须说明。】
【欢迎进入熊猫的世界：没问题，你不用担心销量。】
天上掉馅饼？
对方未免太大度了些，沈砚安脑袋上缓缓冒出问号，这年头拍杂志都这么……
不对，熊猫的账号昨天就在直播间里了，商务合作为什么偏要等舆论爆发后提？
【欢迎进入熊猫的世界：安安，你这边可以的话，我们的拍摄时间是后天，在群星璀璨演绎城。】
【欢迎进入熊猫的世界：我们后期准备绒花需要指导，明天中午就能来接你QvQ。】
这种临期通告沈砚安也是第一次见，对面杂志社看着不像是要找他合作，倒像是要把他整个人打包隔绝在舆论外。
沈砚安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接着完成手头的工作。
花瓣围到第五圈，天已经黑了，智能管家点亮小灯，十七坐在沈砚安身边，拿着终端一线冲浪。
“咱贡献值本来就不多，现在还要倒扣1%。”十七痛心疾首，呼吸困难。
沈砚安耸了耸肩膀，从冰箱里拿出林言送的小饼干。
沈砚安拆开包装袋，嘴里咬着小饼干返回客厅，人还没坐下，就发现十七正用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盯着他。
“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找柏行之啊，他干什么吃的？”
沈砚安：“？”
“不是，找他干什么？”
手中的智能终端猛然振动起来，摄像头投影出蓝色智能屏，十七整条蛇被吓到飞起，最终降落在沈砚安的手臂，顺便还帮沈砚安接通了视频通话。
智能屏对面，柏行之显然对自己造成的恐慌一无所知。
在通话接通那一刻，沈砚安的错愕就被他尽收眼底，对方左手抱着粉红小饼干，右手缠着只青蛇，那张平日里冷静漂亮的脸，此刻却陷入了该用户待机中的状态，眼睛还愣愣地迎着暖光灯眨了几下。
柏行之移开视线，假意拽了拽衣领，让自己看上去稍微有点人样。
“沈先生，晚上好。”
“晚上好柏总，有事找我？”
限定版呆滞亮闪闪已过期，沈砚安自觉失态，扶正终端后坐回沙发，报复性地盘起了十七。
“我后天回波莱塔，有个会址刚好在群星璀璨演绎城附近，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和沈先生共进午餐？”
柏行之补充道，“顺便聊聊订单。”
人在无奈的时候真的会笑，沈砚安总算知道那股怪异感从何而来，原来并非他的错觉，而是真有人在背后操控。
“柏总。”沈砚安温馨提醒道，“我还没有答应杂志社。”
“啊。”柏行之短暂的惊讶了会儿，“不想接商务吗？”
“当然是想的，但现在恐怕不是接商务的时候吧，柏总？”
“你在担心舆论的事情吗？”
“倒也没有特别担心。”沈砚安放下小饼干，眼底蕴着温和的笑意。
沈砚安饶有兴趣地问，“你很希望我去吗？”
柏行之看着那双透着黑钻光泽的眼睛，莫名地给他一种好像只要他说想，沈砚安就会答应他的错觉。
柏行之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是的沈先生，我很希望你能参与杂志的拍摄。”
措不及防地打了一记直球，沈砚安对柏行之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那就是千万不要拐着弯地问他问题，他是真的会很直接地告诉沈砚安他的想法。
“但我尊重你的意见，沈先生。”柏行之故作遗憾道，“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十七把头藏进沈砚安的臂弯，根本没眼看下去。
“柏总，后天见。”
十七探出头，疑惑地盯着沈砚安。
嗳，你就这么答应他啦？
“至于舆论的事情，你不需要想太多。”柏行之主动提起调查进程，好打消沈砚安的顾虑，“沃弗斯的处罚公告已经出来了，警局那边也调派了人手去找猫小喵。”
“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后续法务部会处理。”
沈砚安点点头，他明白柏行之的用意，估计这个新人杂志的活儿，也是对方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才安排的。
只是有一点沈砚安始终无法想通，甚至觉得有些刻意了。
按道理来说，柏行之和他都是不太了解彼此的陌生人，但比起陌生人，柏行之似乎更加在意他。
粗糙的指节滑过鳞片，寒意爬上十七的身体，差点把冷血动物冻僵。
柏行之的目光在十七身上停留一瞬，有意无意地cue了他一下，“沈先生，这是你养的蛇吗？”
“不是，路上捡的。”沈砚安嫌弃道。
“那要小心点，捡来的蛇都挺凶的，别伤到你了。”柏行之送上深夜关怀，“晚安，沈先生。”
沈砚安挂断视频通话，十七张开血盆大口，假意咬向他的手掌。
“你为什么向着他说话？”
沈砚安按住他的嘴巴，平静道，“因为他是我老板。”
“唔唔……可是你不觉得你们有点暧昧了吗？”
十七挣脱束缚，大胆开麦，挺起上身直立在沙发上，两只前爪掐在腰间，像是在给自己助威。
“我疯了吗？”
沈砚安哭笑不得，一句话轻轻松松拿捏了对方，“你敢说他不认识你？”
十七挺直的身板塌下去大半，像是夏天融化的冰激凌蛋糕。
十七彻底放弃挣扎，承认道，“认识。”
沈砚安挑起半边眉，顺手拎起粉红包装袋，往嘴里塞了块饼干。
嚼嚼嚼。
感觉像被做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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