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佳总觉得，高二第二学期，时间像是被按下了加速键。
时间偷偷溜走，班级里学习的氛围也变得肃然，晚自习之后，总是有主动留下来多学习的。
林羽佳很容易感知到周围的变化，也很容易被影响。再加上她自己也非常想进步，所以这种氛围下，激发了林羽佳的前所未有的学习热情。
两个礼拜后，高二学子迎来了第二场月考。
林羽佳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自己好歹认真准备，这个是检验自己的时候，她很期待此次的结果。
很快地，在全部科目考完的隔天，清荣一中就放榜了。
长长的榜单面前，是一个年级全部的学生成绩。刚一放榜，就有许多人团团围上来，显得闹哄哄的。
谈论声很多，有说自己这次没有做好成绩一落千丈，也有说自己进步的，还有膜拜大佬的，尤其年段前十的名次，很受关注。所以不乏有人看着大佬的名次发出挖槽的惊叹。
当然，也有不少人在盘算干脆去烤地瓜的，有不少人在暗自神伤，也有不少人在得意。
此起彼伏的声音中，林羽佳听到了有谈论陆清时的，他这次成绩上升了，排到了第一名。
有人说，他摆脱了千年老二的称号，林羽佳听得想笑。
看着榜单的人终于渐渐散去，林羽佳于是能够凑上前来。也终于一眼看到了，陆清时的成绩。
各科成绩甩林羽佳十万八千里的。林羽佳只有语文和英语成绩跟他的放在一起能显得差距小，果然是学霸啊，果然真是可望而不可及啊。
她想着，她眼光真好。一春心萌动就喜欢到一个强者，只是这强者过于难追了也，厉害的人不好追啊。
然后林羽佳开始找自己的名字，在历经一番寻找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看清自己的年级排名后，林羽佳感到一阵悲伤。
她比自己之前的名次下降了三十名，跌回了高一学年期末考试的水平。可是她明明这连月以来都是在认真学习的，连松懈都不敢，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呢？
她以为这次还会进步的，毕竟这段时间她真的很用功了，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那这几个月的努力算什么呢？她那么疲惫还是得到了这样的结果，她就……就那么愚笨，那么不行吗？
林羽佳看着榜单，实在是觉得这样的结果配不上她一直以来的努力，所以她笑容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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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时是在人群尽散之后来的，没有拥挤和吵闹声，他可以很安静地看榜单。
他很直接地略过了最开始，他自己的成绩没什么好看的，他心里都有数。
如此前一样，他从大概的名次开始，一列一列往下看，在重复几次之后，终于找到了林羽佳的名字。
比起此前的名次，反倒下降了三十名。
陆清时皱了皱眉，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
她会怎么想。
考试前就一副很担心的样子。
希望她不要太过难过。
但是这应该也不太可能。
不可能不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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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担心的心情，陆清时在中午见到了林羽佳。她看上去果然不太对劲，不怎么说话，情绪看起来闷闷的。
她在修改数学试卷。
数学老师在班级群聊里面说了，下次上课，同学们要把试卷都改好。
答案也都有，所以林羽佳在很认真的地修改试卷。但是看不懂。
林羽佳挠着头，很痛苦的样子。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皆连叹了好几口气。
这些叹气声，都尽数落入了陆清时的耳中。
陆清时看着手中的试卷，第一次产生一种强烈的，他无法继续做题下去的感觉。
他直觉觉得林羽佳这次这么急躁，是受了这次成绩的影响。但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人，他不擅长。
林羽佳一副气鼓鼓的模样，越想越想不通，手上的笔转得飞快。看不懂，沮丧的同时又很暴躁。一瞬间，手上的笔脱手而出，林羽佳挽救不急。
飞到哪了？那个角度她刚刚完全没看到，她完全专注于试卷。这一次脱手，林羽佳反倒冷静下来了，暴躁消散，沮丧占据了上风。
是真的很难受。
这次她真的很重视。她垂着头，幅度很大地皱着眉，不悦得相当明显。
陆清时旁观着这一切，他低下头，在桌子底下寻找了一番，根据抛物线的原理，很快找到了被甩飞的笔。他拍拍粘上的尘土，将笔递给林羽佳。
“不开心吗？”陆清时问。
林羽佳反应过来看向他，这话是以前林羽佳问陆清时的，现在反了过来陆清时来问她。
“没考好，有点不开心。”林羽佳如实说。
“不过没关系了。”她浅浅笑了笑，继续说，可是这话是违心的。
陆清时看着她的眼睛。
“可以看一下你的数学试卷吗？”
林羽佳听到这话把数学试卷递给他。
陆清时接过，看了一下数学试卷。
“我认为有几大块的同类的题型你一直在错，这个试卷上就能看出来你薄弱的地方在哪里。空间想象能力，推理能力，和计算能力都有待加强，如果你信任我的话，我给你收集一些适合你的题目做成题本，你先把那些题目练好。把该拿的分数先拿到，然后再谈提分的事情。”陆清时一字一句清晰地说。
“没关系的，一次考试而已，我们慢慢进步。”
“我第一次月考的时候进步了，但是这次又退步了，不知道为什么？这让我感觉之前的进步是错觉，我害怕高考也是这样，为什么我这么认真学习了，我还是退步了。”林羽佳拖着腮沮丧地说。
“慢慢来，离高考还有时间，我看你试卷其实有很大的进步空间。”陆清时说。
“有看到这学期，有些平时看起来都不好好学习，都不好好做作业的人都开始认真了吗？哪怕是课间时间，趴着睡觉的人也少了一大半，晚自习一些走读的学生都开始申请晚自习了？”
林羽佳点点头。
“这就是原因。佳佳，不是你退步了，只是大家都非常努力，大家的进步也大，所以不是你的原因。我们慢慢来，什么事情只要坚持一直做下去都会开窍的，我相信你不是只有半个脑子。”
穆清灵很温柔地笑笑。
他把试卷递给林羽佳，林羽佳还是紧锁着眉嘟着嘴。
陆清时继续问，“有看到我这次考第几名吗？”
林羽佳闻言点点头。
陆清时继续说，“那就不要担心，不会的可以问我，我都可以帮你解答，不要自己硬看，要学会应运工具不是？”
林羽佳点点头。
“我就是你的工具。”陆清时继续声音温柔地说。
一开始，林羽佳反应有点懵懵的，漂亮的小狗眼转了一圈，然后冲着陆清时笑得像一只乖巧的宠物。
陆清时看着她笑，也终于安下心来。
林羽佳心里泛着一阵暖流，很开心的样子。陆清时这样温柔，她想就算自己追他要吃些苦头，那也都是应该的。
只是陆清时这样好，就算之前都是因为他人好，能帮的就帮了。
那对她是怎么回事，这次这么温柔的哄着，还说要给自己做错题本，还说自己是他的工具。他会对普通同学这么说吗？他真的对自己只是普通的同学情谊吗？
会不会，有没有一丝可能，陆清时其实也喜欢她，只是不说也没有很明显的表现。
她一直怕自己自做多情，可是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可能，他和陆清时其实是有可能的？
她一直呆在安全圈里面，不敢打破现在的平衡，怕如果陆清时不喜欢自己，他们连朋友都不好做。其实，是不是应该勇敢一点点，去碰一碰壁，也许勇敢一次，她和陆清时之间的薄膜就可以被撕下来了。
她好想好想撕下来这层薄膜，能够有更进一步的发展。林羽佳想推翻自己陆清时不喜欢自己的想法。
她想要，得到一个不一样的结果。
一个她期待了很久的结果。
周末的时候很快过去，时间一眨眼来到了周一中午。
中午，林羽佳满怀心事地去找陆清时，然后坐在了林秋雨的位置上。
她心里有事，盘算着如何跟陆清时表明自己的心意而不会吓跑对方。
她一心二用地想着如何行动，一边把笔放到桌子上，看着题目在想解题思路。
她似乎有点坐不住，手上的小动作不停。不经意间伸展了一下四肢，碰到了笔，放在桌子上的笔就这么骨碌碌地滚了下去。
她总不记得盖笔帽，每次打开笔帽就随手把笔帽放在一旁。于是这支笔很顺利地就滚下桌子。
林羽佳和陆清时都看到了这笔滚落，两人一同俯身埋到桌子底下企图寻找。没很快发现笔，却先对视上了。
桌子底下好像形成了一个狭小的空间，两人近距离躲在底下，氛围都变得有些奇怪。
林羽佳盯着陆清时的那张脸，那张出众的脸近在咫尺。
是伸手就能摸到的距离。
她很心动。
陆清时看着林羽佳，不一会儿就低头，睫毛浓密的数不清，打脸上打下厚重的阴影。
他往前看了一下，对林羽佳说，“好像看到在哪里了，我们出去吧。”
林羽佳呆滞地点点头。
他抬手搁着一小段距离放在林羽佳的头上方，防止她的头被坚硬的桌板碰到。
不一会儿，两人直起身。
陆清时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前两桌的椅子腿边，弯腰捡起了那支笔。
拍了拍灰，然后把那支笔递给林羽佳。林羽佳接过，看着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从那支笔离开。
两人继续坐回位置上。她扯过一张空白草稿纸，对折裁剪成A5大小。
林羽佳做贼心虚，落笔之前先偷偷瞄了一眼陆清时的方位。看到他在十分认真地划解题关键信息，于是放下心来。
她在草稿纸上写了几个字，一笔一划十分认真，又怕被发现，有点儿心惊胆战。
写完之后，她迅速折起。又瞄了一眼陆清时。
十多分钟后，二班的学生陆陆续续来了，教室里渐渐变得喧闹。
林羽佳把东西全部都收好放进书包，然后把折得四四方方的纸张递到陆清时眼皮底下。
林羽佳心跳有点快，她说“等我溜了你再看。”
然后一溜烟跑了。
陆清时很听话地等林羽佳走了就慢悠悠地展开纸条。
纸条上写着，“清时小哥哥，六点半赏个脸来育善园可以吗？”
原来她刚刚小偷似的在纸条上写字，是写给他的。突然要约他到学校的小树林，是要做什么？
他折好纸条，放在书包的小夹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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