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完一节语文课。
林羽佳疲惫地伸着懒腰，然后疲惫地趴在书桌上，一副魂归故里的样子。
她嘴里还喃喃自语道，“难怪陶渊明写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换我我也喜欢，我觉得我就适合找一深山老林隐居度日，偶尔打打猎，织织衣，过上小说那般逍遥的日子。”
穆清灵看了她一眼，“逃避学习是没有用的朋友，你这小鸡一样的体格猎物打你还差不多。”
林羽佳白她一眼。
“深山老林里可是没有你的心上人陆清时的哦。”穆清灵一副八婆的样子。
“说的也是。”林羽佳啧啧点头。
她灵光一闪，又想到什么，兴奋地开口说，“我直接把他绑架到深山老林来一场强制爱这样不就好了，还省得我要追求他。”
追人多累啊，多费劲啊。
穆清灵把刚刚那一眼白回来，手随意地往教室后排指了指，让林羽佳看。
“干嘛。”林羽佳问。
“来，墙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背一遍。”
林羽佳，“……”
这个时候数学老师抱着书，端着保温杯走了进来。
他拿着他黄色的大三角尺敲敲黑板，“来，五班全体都有，现在全部都去二班上课。二班的多媒体坏了，你们互换一下班级，刚问了小王，你们班下节课可以不用多媒体。”
数学老师一呼百应，一干同学纷纷都拿了数学书，往二班的方向走。
穆清灵说，“那不是陆清时在的教室？”
林羽佳点点头，她发现自己现在听不了这个名字，一听心脏就砰砰乱跳的。
害，这脆弱的心脏。
林羽佳来到二班的时候，环视一周，很容易就发现了陆清时。他还没有走，林羽佳一时有些高兴，正欲上前，陆清时这时迈步往离开教室的方向走去。
他全程背对着林羽佳，没有发现她。
林羽佳本来打算坐在原本在五班坐的位置，却突然拉着穆清灵往后排走，穆清灵问，“做什么？”
林羽佳回答，“坐坐学霸的位置。”
林羽佳想，只是上一节课换个位置，老师应该是不会注意到的，而且数学老师应该也不会管这些。
林羽佳来到一个位置，停住。
王冕和周势已经坐在位置上了。
王冕看着林羽佳拉着穆清灵，两个小姑娘就这么站在他面前，开口问，“咋啦课代表？”
“我要打劫你现在坐的桌子。”
“想坐就坐，装什么强盗啊，矮的跟冬瓜似的还要坐这么后。”
“……”
王冕跟周势起身离开。
两人坐到了林羽佳和穆清灵原先的位置上。
林羽佳盯着那张桌子看了一会儿，然后很欢快地坐了进去。一瞬间，穆清灵觉得她从林羽佳的脸上看到了神圣二字，是的，神圣二字。
穆清灵盯着陆清时的桌面，很干净。大部分高中生的书桌都是堆积成山，歪七扭八。试卷中掺杂着书籍，书籍中掺杂着试卷。放置得那叫一个随心所欲，找的时候那叫一顿好找。
但是陆清时的位置很干净。
他桌上的书都收纳在立式书架上。抽屉里也有书籍，但是都堆放得很整齐。书上面有一些文件夹，里面鼓鼓囊囊的。
林羽佳估计他是放试卷一类的东西。
很干净很整洁的样子。
他不会有强迫症吧，林羽佳想。
桌面上此时放着一本书，还没有收起来。
林羽佳有些想翻开他那本书看看他字迹的冲动。
但是忍住了。
穆清灵看过来的时候，发现林羽佳正在看着一本书，两眼放光。
非要形容的话，就是老鼠看见大米的那种眼神。
“你的胃口已经好到可以吃下一本书了吗？”穆清灵逗她。
林羽佳咬着下唇，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想看，但是我忍住了。”因为咬着下唇，她声音稍显沉闷地说。
林羽佳隐忍的样子十分之搞笑，简直怀疑她下一秒要开始咬衣服了。
“我觉得吧，可以。”穆清灵十分厚颜无耻地说，“他现在在隔壁班，又看不到你在做什么，你就算往他书上吐口水都没人发现是你。”
“………”
“不好吧，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一本破书而已，老娘还不愿意读呢，妈的。”想起她乱糟糟的成绩穆清灵就心烦，等我高考以后，老娘要把全部的书都卖了。
“我支持你！帮我一起卖！”林羽佳在旁边小声附和道。
林羽佳最终还是没翻。
很快数学老师进来了。
数学老师用他那公鸭嗓亲切地讲解着数学公式。
林羽佳不自觉在走神，她坐在她暗恋的人坐过的位置唉。
鬼使神差间，她伸出了手，挪开了自己的书，翻开了旁边陆清时的书本。
只翻开了封面，她看到了陆清时的名字写在了第一页。很俊雅有力的字迹，她早就见过，可还是想看。
欣赏不到两秒，她立马合上书，像被烫手的火焰烫到一样。
穆清灵取笑她，“咋地，书告你非礼了。”
林羽佳，“……”
林羽佳想了想，打开手机，接着打开了微信软件。
陆清时还是那个头像，很好找到。跟她完全不同，她一般几天都会换一个头像。
几分钟之后，她打字道，你猜怎么着，坐到你的位置上了。学霸的位置都是香的。
这么形容是由你放的屁都是香的得到的灵感。
没有回复。
很快一节课上完了。穆清灵捅捅她的手臂，她的脑袋往下掉，但大脑一下子清醒了，很好地拯救了摇摇欲坠的脑袋。
然后，她悲催地意识到她自己又睡着了。
“走了，上完了。”穆清灵说。
林羽佳想了想，“你先走吧。”
穆清灵看出来她内心的小九九，然后十分欣然地转身离去，颇有种电视剧里面男二成全女主的潇洒感。
林羽佳其实也不知道她等在这里又会有什么意义，她跟陆清时目前还处在半生不熟的阶段，但人嘛，总是由不熟到熟的。而且或许，她只是想看他一眼呢。
陆清时迟迟没有回复，也没有回来。
等到下课第四分钟的时候，她终于收到了期待许久的微信提示音。
陆清时被抓去数材料了。在老师办公室里掏出手机的时候，他看到了来自林羽佳的短信，然后立马回复了。
【这么巧，我刚刚也碰倒了你的书。】
之所以知道这本书是林羽佳的，是因为书上画了一只猪，还挺惟妙惟俏的。猪的旁边标了个剪头出去，写着穆清灵的名字。
底下署名，绝世大美女林羽佳绝作。
书放在桌子边缘，陆清时走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然后盯着那张画作观察了一会，然后捡起来把灰拍掉放在桌面上。
桌面上的书很多，歪歪斜斜地放着，参差不齐的样子。
书的旁边还放着半包饼干，还剩一半还没吃完。
林羽佳收到消息的时候，人都傻掉了。整个人像雕塑一样立在那里，然后一瞬间生出来要马上去自己位置上的冲动。
这种冲动，怎么说呢，就是如果你要死了也要挺着最后一口气把手机里小黄文删掉的冲动，类似于这种。
想起了自己的书桌，妈的，乱的活脱脱像一个倒塌的城堡。
丢人丢到crush面前了怎么办？
不想让陆清时对自己的印象变差，她想着该怎么解释。
于是她疯狂在自己的微信上打字，然后删掉。打字，然后再删掉。
几个来回之后，她越变越着急。
于是开始胡说八道。
【应该是这样的，有男同学撞到了我的书桌吧，很乱吗？我其实平时都整理得整整齐齐的，书和书之间的误差绝对不超过五毫米。】
【还好。】
回去时候林羽佳发现自己的位置一如既往地乱。
基本她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回来的时候也是什么样子。
林羽佳发现，桌子上有一本书，是摊开的状态。页面上画着一头猪，箭头指出去的地方写着穆清灵的名字。
穆清灵站在旁边，阴沉着脸，语气也阴森森的，“解释一下？”
林羽佳默默地在书本上箭头标出去写着的穆清灵的名字旁边加了“的闺蜜林羽佳。”
于是十分形象的猪画像旁边的注释就变成了【穆清灵的闺蜜林羽佳。】
穆清灵噗呲一下笑了，凑到林羽佳的身边，低头仔细地看了一眼那个图画，又抬头看了看林羽佳的面容，“嗯，还挺写实的呢！”
“……”林羽佳暗地里双手握拳，但因为此次事端是自己先发起的，因此只能够隐忍不发。
哄好了穆清灵，林羽佳又想到陆清时。
完了，不仅没有整理好书桌，还被抓包在课本上乱涂乱画了，这好感度不得下降到负一千去了。
叮铃铃，叮铃铃，放学铃如同咆哮般声音极大地响了。
穆清灵看了一眼林羽佳的桌子，嗯，爱情让人如获新生。
林羽佳拿着一把尺子，将它立起来，在桌上的书旁边比划着。
“你在干嘛？”穆清灵问。
林羽佳说，“测量误差啊，我要控制在5mm以内。”
穆清灵抬头，欲言又止，只用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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