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薄暮对素温的反应很满意，他就是要给对方留下一个“胆大包天、行事乖张”的印象。他拍了拍素温的肩膀，力道不轻：“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素温摇摇头，看薄暮的眼神更加复杂。“你…小心点。”他最终只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放心，死不了。”薄暮混不在意地套上T恤，“走了，请你吃饭，港式茶餐厅，保证你没吃过。”
接下来的几天，薄暮带着素温在香港花天酒地，出入高级场所，也去市井小巷，充分展现了一个有钱有闲，背景复杂，脾气不好但对自己人还算大方的纨绔形象。
等肖叔告知他，小乌那边的初步接触已经完成，对方对莫韬这个买家很感兴趣，邀请他尽快前往详谈。
莫韬是素温告诉薄暮的，爷爷给取的名字，意思是雄鹰。
就在薄暮准备动身前往小乌的前夕，他当着素温的面给吴忌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薄暮脸上那些冷硬和戾气瞬间消失，声音不自觉地放柔：“正阳……”
纽约这边，吴忌嘴角自然扬起：“怎么了，今天没出去玩？”
“没，”薄暮靠在栏杆上，看着楼下维多利亚港的夜景，轻轻哼了一声，“没意思，想你了。”
吴忌安静地听着，“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吴忌的声音带着温柔的安抚，“不要着急，慢慢来。缺钱了，你就给秦助理打电话。”
“我要买个岛。”
“好呀，买！还要别的吗？”吴忌不是太懂薄暮还需要什么，不过安保嘛，感觉工具还是需要的。
“买几艘驱逐舰吧，军舰也行。”薄暮立刻顺杆爬，“有点贵啊。”
“没有航母吗？”吴忌对军事没有太深入什么研究，知道的也是后世网络上的新闻，还是明白航母最厉害。
“就没有几个国家有航母，你要买给我啊。”薄暮得瑟。
“多少钱？”吴忌有点想问，合法吗？但一想，薄暮估计买了也不是自己用。
“还不知道，我等回头问问。”
“好。”吴忌笑着答应，“那你问问，回归后敞开了买。”
“你想我不？”薄暮又墨迹吴忌，特别想听吴忌哄他。
“想，纽约的饭不好吃。”
“我回去天天给你做饭。”
两人就这样聊着没边际的话，旁边的素温惊讶极了，他最近和薄暮在一起，从没见他这种状态。
两人又絮絮叨叨聊了些日常，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吴忌脸上的温柔渐渐收敛。
“你…男朋友是干嘛的？”素温挺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让薄暮这么温柔。
“学生，在哈佛念大学，以后是医生。”薄暮不介意让他们知道吴忌，他要光明正大的和吴忌在一起。
“啊，很优秀。”哈佛他知道，世界上特别有名的大学。而且一个当医生的人，怎么会和你在一起，你个军/火/贩子。
薄暮倒了杯水，他从不喝酒，出去玩也是，说男朋友不让他抽烟喝酒。
“他为我挡过枪，差点当不了医生。他脾气特别好。”薄暮拿出钱包，给素温看他和吴忌的合照。
是两人在家学习时嘟嘟给拍的，都穿着白色衬衣，靠在一起讲题，抬头时捕捉到的，薄暮喜欢那天的阳光，也喜欢吴忌脸上的笑容。
素温看着照片里的两个少年，很稚嫩，很开心，“你们年少时就认识。”薄暮男朋友看起来很漂亮。
“嗯，我们一起上学。”
“那你也要去美国上大学？”素温其实挺喜欢这个弟弟，他家里大伯那边有两个哥哥，二伯那边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他们家只有他是一个人，现在他也有弟弟了。而且他从小受欺负，虽然爷爷让他打回去，但他其实很讨厌这种打来打去的暴力。爷爷说他一点不像他爸。
呃，他这个弟弟看起来一点不好惹，反而挺像他爷爷口中爸爸的样子。很强壮，脾气不好，也很能打。
“我不上，念不下去。”薄暮比了个开枪的姿势，“喜欢玩枪。”
“我明天就走，你不一起去看看，需要什么，我给你买！”薄暮看素温也太老实了。“你是不是在家受欺负？听说你们那挺乱的。”
“还好。我其实想出国念书，但爷爷不让。父亲就是出国念书没有回去。”
“嗯。”薄暮知道他说的那个父亲，来香港念书，玩嗨了，有野心没实力，想贩/毒，被人搞死了。看来具体的素温并不知道。老头估计知道一些。
“等我回头和老头说说，看他怎么才能同意你去念书。”薄暮暂时对素温没恶感，不介意帮他一下。
“你不愿意叫爷爷？其实爷爷挺高兴的。父亲是他三个儿子里最聪明的。爷爷对我挺照顾。”
薄暮起身，“事儿挺巧的，我是谁儿子无所谓，我有家人。”薄暮给他看手上无名指的戒指。
“你还是不信？”素温觉得薄暮太多疑了，都验过DNA，和爷爷是父系的亲缘关系。
“我大陆的爷爷是将军。”
“爷爷也是将军！”
薄暮嗤笑一声，“他手下有多少兵？”
“有三万多。”素温这个还是知道的。
“我大陆爷爷手下有五十万兵。”薄暮其实也不知道他爷爷下面管多少人，但吹牛呗，反正他们国家人口多，“打仗的时候能管100万。”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他干活多危险啊。
素温傻眼了，比他们整个国家的还多。
自己爷爷确实差了些，也不怪薄暮不想认。
“你爷爷对你好吗？”
“老爷子就我一个孙子，你说呢？”薄暮反问素温，“你说你父亲有什么魅力，让李国强给他养儿子。我可是从小在老爷子身边长大，我奶奶在世时对我特别好。”
“是我们父亲。不…不知道。”素温其实也怀疑他父亲和李国强关系，爷爷从来没说不可能，看薄暮喜欢男的，就…不是没可能。不然爷爷早怀疑了，但里面有什么事，他确实不知道。
“你妈妈怎么样？”
“我母亲挺好的，是个很温柔的人。”
“嗯，那你好好照顾她。”
“听说李国强的夫人对你挺好的。”
“嗯，可能知道我不是李国强儿子，从小对我挺照顾的。我以前不明白，还有好的后妈，原来不是后妈。但陆阿姨人不错，我妹妹也可爱。”
素温大概明白了，薄暮心里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但大家都很现实，感情也不是假的，和他们这边确实没感情，而且都成年了，他弟弟又这么彪悍，好像并不怎么需要他们。反而爷爷需要这个孙子。需要这个孙子手里的武器。
薄暮知道素温回去，老头肯定问和他聊了什么，干了什么。
他从肖叔那里学到一点，攻心是特别高明的手段。
薄暮要的就是拿捏住这段祖孙关系，感情去维系？靠不住！那就利益。假的也是真的了。
几天后，小乌，某工业城市。
这里与香港的繁华截然不同，空气中弥漫着重工业特有的沉闷和一丝衰败的气息。
老头果然让素温和他一起，薄暮求之不得，不然他怎么和老头谈买岛的事，他的人设可不是上杆子的人。正好回头送素温回去，能去以后的地盘看看。
薄暮以莫韬的身份出现，戴着墨镜，身后跟着几个保镖。
接待他的是“灰狼”和一个看起来精干的男人，名叫伊万，据说是当地某个商会的负责人。
谈判在一个废弃工厂的办公室里进行，空气中混杂着烟草和伏特加的味道。
伊万比“灰狼”难缠得多，他话不多，但每一句都直指要害，对武器的型号、性能、市场价格了如指掌，对薄暮这个莫韬的身份也似乎进行过调查。
“莫先生，你要的这批货，量不小，而且很敏感。”伊万吐出一口烟圈，蓝色的眼睛锐利地盯着薄暮，“我们需要更多的……保障。”
薄暮翘着二郎腿，表情倨傲：“保障？钱就是最好的保障。我可以付现款，美金。或者，”他顿了顿，露出一个笑容，“黄金也行。”
伊万眼神闪烁了一下：“我们更关心的是，货物的最终去向和……用途。我们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薄暮身体前倾，隔着桌子盯着伊万，眼神凶狠：“用途？不如你们负责送货，到我地盘上去看看，路费我出。”
伊万与“灰狼”交换了一个眼神。“灰狼”连忙打圆场：“莫先生别激动，伊万先生也是谨慎起见。毕竟，这批货一旦流出……”
“少废话！”薄暮不耐烦地打断他，“你就说，卖，还是不卖？不卖我找别人！听说‘白熊’那边也有货！”他作势要起身。
“莫先生请留步。”伊万终于开口，脸上露出一丝看似真诚的笑意，“我们当然愿意做成这笔生意。只是价格方面……”
新一轮的讨价还价开始。薄暮最终以一个略高于市场价但也没高多少的价格敲定了这笔交易，包括肖叔清单上的那些特殊物资。付款方式采用分期付款，首付三成，货到公海指定地点再付尾款。
就在薄暮于小乌周旋的同时，香港关于他和李国强的流言蜚语经过几轮发酵，变得更加离奇荒诞。
最新的版本是：李国强的儿子不是亲生的，包养小明星是为了遮掩他的取向问题。李国强为爱和家里决裂，爱人死后才有自己的孩子。可怜的李太太，结婚十多年，丈夫不爱女人。又有人猜，李太太的女儿不知道是不是李国强亲生的。一开始这事还只是在上层聊，但不知道怎么被娱乐记者知道了，然后李国强喜提热搜，报纸C位。
等秦春晓像他汇报时，忍不住扶额低笑出声。
薄响响，竟是以这种方式让大家认识他。
他甚至可以想象，薄暮听到这些传言时，那副又想笑又得憋着的别扭模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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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进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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