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轻尘躺在床上,一只白色的模糊物出现在眼前,轻轻飘飘的,他伸手触摸,却很快消散。
门外传来敲门声,朝轻尘侧过身,一瞬间,他立马清醒,暖阳洒在俩人身上,舒舒服服,一阵风拂过脸庞。
朝轻尘坐起身,望着墙上大洞外的风景,陷入沉思,
燕归愁慢慢醒来,打个哈欠,看见朝轻尘幽怨的目光,转头看向旁边,轻飘飘的说了一句,“风景不错。”
朝轻尘:……
砰!
房间门突然倒下,重重砸在地上,李袅袅的手还呈现敲门的姿势,脸上保持着微笑,
她尴尬笑几声,依靠着“门边”,笑着说:“这门质量还是不错的,火烧了,这门现在才倒,哈哈。”
另一道不祥的声音响起,“客人们,我给你们准备了,早。”盘子掉在地上,牛奶面包撒了一地,老梁张大了嘴巴,慢吞吞说出了最后一个字“餐。”
朝轻尘眼神阴暗看向燕归愁,他只是摆摆手,笑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欢快女童声响起,世界暂停般,老梁保持一个动作一动不动。
“恭喜翻页者们达成月光撒下童谣村之尸婴,”女童声音逐渐变冷“尊敬的翻页者,小心‘他们’,‘他们’来了。”
声音结束,老梁转身不知去了何处,燕归愁手在朝轻尘面前晃了晃,他直接拍掉,回神,李袅袅也不见了。
清晨总是温柔的,阳光那么温暖,男孩坐在院子里木凳子上,睁着一双清澈的眸子,双腿来回摇晃,手里抓紧饼干,笑嘻嘻咬一口,嘴边留有碎屑,风吹进男孩的衣角,他闭上眼睛,享受不多的惬意。
“上学去了!惊蛰!”老梁手上拿着蓝色小书包,躲在一楼阴暗处,眼神难得没有目地的温柔注视,“赶紧过来!别吹了!”
“来了!”男孩张开双臂,幻想自己是一只自由的鸟,展翅高飞,是天空的孩子。
这对父子,一个嫩得似水,一个经历过岁月的沉淀。
“惊蛰,很独特的名字。”燕归愁穿着白衬衣,黑色长裤,显得人更加修长。
老梁摸摸头,乐呵呵说:“嘿嘿,随便取得。”
李袅袅目视着一切,风拂过裙摆,白色衣裳与春天竟然如此搭,下一秒,雪白的肌肤被风划伤,鲜血滴落在衬衣上,迅速晕染开,如一朵妖艳的血莲,她垂眸看去,又淡淡收回眼神。
隔壁房子传来稚嫩的声音,“惊蛰哥哥!”梁惊蛰回头看去,白白胖胖的小娃娃出现在眼前,还吃着手指头,口水顺势流下,小娃娃嘿嘿笑着,看起顶多也就三岁,梁惊垫匆匆跑到小娃娃面前,略带严肃的说:“不准吃手指头,不卫生!听到没有?”小娃娃低下头,哦了一声,有些失望,但很快抬头,眼里有星星闪烁般,“惊蛰哥哥可以给我买些糖回来吗?妈妈不让我吃,爸爸也让我听妈妈的话。”
话到后面越来越小,很没底气,梁惊蛰注意远处穿着气质的夫妻,偏头看去,只见女人笑着微微点点头,梁惊蛰会意,笑着答应:“好啊,我给你买,但小阿希要听爸妈的话好不好?”
“好!”
朝轻尘目光随小阿希移动,忽然转头看向李袅袅,脸上清醒可见的伤口,疼痛慢慢增加,李袅袅才注意到脸上的伤口,她转身离开。
老梁不在院子里,朝轻尘与燕归愁对视一眼,燕归愁走到朝轻尘身边,手掌拍拍朝轻尘肩膀,温声细语“你去调查梁惊蛰吧,童谣,我会解决,李袅袅,她有自己的事要做。”
朝轻声轻嗯一声,两人擦肩而过,一之道机器声响在两人耳边。
“恭喜翻页者,画骨师,开启天使吟唱!故事加载中,故事开启!”
“恭喜翻页者,祈祷者,开启童谣之迷副线故事,完成度百分之二十!祝您好运!”
不同声音响起,结束,两个人互相听不到对方的机器声,刚认识,关系全靠一个不乐意讲话,一个自来熟。
此时,躲在角落的李袅袅她明显感觉到身体机能在下降,她颤抖拿出一张照片,温柔一笑,心里无限眷念。
“计划出问题了,没关系的,我会解决。”
阳光小学。
放学,在小学,是一件每天期待的事。
梁惊蛰笑着走在回家的路上,走到小桥边,突然低下小脑袋,不安握紧手掌里的糖果。
溪水急流往前冲,撞到了石块,也一股猛劲顺势上天,又狠狠落下,风突然狂暴,沙子被吹起,也把人脸吹的生疼。
冰凉的小手被温暖的大手包裹。
男孩抬头看望,一双眼睛温柔的注视他,下一秒,他感觉到有人拥抱了他,炽热的温度仿佛要把他烫伤。他听到了风在唱歌,是风吗?
朝轻尘站起,手掌打开是一颗糖。粉色的,草莓味的,应该很甜,梁惊蛰含着那颗糖,一言不发,慢慢走着。他见过朝轻尘,见过许多和他一样的人,但朝轻尘又和他们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他不知道。
朝轻尘跟在他身后,突然嗤笑一声:“梁惊蛰,下次记得给自己买颗糖。”
“我没钱。”
“我给你买。”
风很大,却遮盖不住一句谢谢。
回到老梁家,燕归愁一个坐院子摇椅上,睡得舒适。旁边有一棵桂花树,枝头满缀,风一吹,总有那么些飘下,残留的花香围绕身边,满地残花败枝。
“爸爸!”
听到梁惊蛰的呼喊,老梁从暗处出现,眼神瞪大,连忙把手臂上卷起的衣袖放下,梁惊蛰跑到老梁身边,书包放在脚上,从书包里拿着一支铅笔,举在老粱面前,笑着说:“爸爸,我们老师今天奖励了我一支铅笔!”
老梁浑浊的眼睛好像变明了些,嘴角上扬,但下一秒就变得更加浑浊,全身忍不住的颤抖,猛地拿铅笔摔向地面,铅笔咔嚓一声断成两半碎在地上,老梁怒目圆睁,声音仿佛要把耳朵震聋,“谁让你碰老师东西的!滚!”
梁惊蛰感觉到世界仿佛静止,脑子里回荡爸爸那句话,他看见空气里的白色小羽毛,细小微弱,肮脏,一些风吹草动,便能把它吹向深陷的泥潭。
朝轻尘靠着门边,他闻到一股臭味,从老梁身上传来,他看到老梁腿上的肉,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
老梁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朝轻尘身边,恶臭味更是扑面而来,他张着一口老黄牙,顶着一张胡渣脸,“云先生,我有事,您帮我照顾下孩子吧,麻烦你了。”
老梁又匆匆走向楼道,几乎以一种不是人的速度,睁眼一瞬,父亲不在,儿子蹲在地上,泪水硬生生给憋回去。
梁惊蛰抱着书包,泪水在眼框里打转,一个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拿出作业本,举在空中,又轻轻放下,拿出笔,认真学习。泪水迷糊视线,他摆起手,用衣角擦去泪水,可总有一滴落在小桌子上,在阳光下闪烁。
朝轻尘等着,待他平复好心情后,坐在他的身边,桌子多了一颗糖,旁边的有一张小纸条:乖孩子有糖吃,这句被划掉,只留下一个“糖”字,和一段小文字,哭是可以哭出声的。
朝轻尘望着桂树枝头,细闻花香。带有哭气哑声的童声传来,“哥哥,你能带我去把糖给阿希吗?”
“什么时候?”
“晚上。”
“好。”
树下,一人昏睡,一人教着小人。
梁惊蛰看眼题目,答案便能写出。
朝轻尘的声音是温柔的,梁惊蛰心里说着,但他声音还是第二,因为第一是妈妈。
写完作业,朝轻尘突然夸赞道:“你数学很有天赋。”
梁惊蛰点头“谢谢。”
蟋蟀鸣叫,树叶沙动,童谣附和。
夜晚,敲门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着急,朝轻尘打开房门,梁惊蛰穿着薄薄一身白睡衣,乌黑色的头发略有些长,白皙的肤色,一会儿不见,梁惊蛰竟然长成了十五六岁的模样。微红的眼框,让人朝轻尘预感不妙,果然,烟火直冲鼻子,比李袅袅房间着火时更浓。
朝轻尘注意到二楼完全不同的装饰,来不及多想,外面的呼喊声完全拉回他的思绪,“发生什么了!”朝轻尘不得以放大音量,梁惊蛰也反应过来,“阿希家着火了!我看见你房间突然亮灯了,父亲叫我赶来看看!”
“看什么?救人啊!”朝轻尘跑到楼道,路过燕归愁敞开的房门,蜘蛛网映入眼帘,灰尘飘散在空气中。
大火烧尽每个房间,吞噬一切,浓烟直冲云霄,惨叫声不绝于耳,听到惨叫声灭火的人却停下手中动作,老梁反应过来,抓紧拿起水桶灭火,火越烧越大,被老梁外,却无一来帮忙。路过的人,听到惨叫声,也只讨论几句。
老梁跪地抱头痛哭,泪水和鼻涕糊了一脸,口中喃喃自语,“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完成你们给我的任务,对不起啊!啊!啊!啊!”
老梁哭着,看着围起的村民,手指骂:“你们一群禽兽!乔家怎么对不起你们!你们要让他们尸骨无存!连孩子都不放过!禽兽!畜牲!啊!对不起!对不起!”无论怎样骂,村民依旧不动,眼神冷漠,像看狗,看一个笑话般。
天空生起悲鸣,下起小雨,人群散去,火终于灭掉,朝轻尘抬手擦掉脸上的灰尘,燕归愁打伞偏向他,以至于让他不要淋雨,老梁家的三楼,那是窗户,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躲在结霜玻璃后与朝清尘对视。
朝清尘忽然笑着对燕归愁说:“燕归愁,你说我们不在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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