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心都抖了一下,如果这个名叫艾维的执行长精通调酒,那么第一次他加东西的时候没理由看不见。
“先生,好了。”瑞克战战兢兢将两杯颜色迷人的酒递到两人面前。
盛恩瞥了一眼被推到面前的玻璃杯,看着艾维斯。
对方似乎赞同似的点了点头,把酒拿到了嘴边。
他也毫无心理压力的喝了起来,眼睛却没离开过假装忙碌的瑞克。
“你叫什么?”盛恩突然问道,瑞克轻轻松了口气,看起来应该是真的失忆了。
“瑞克。”
“哦,特别熟悉的名字,总觉得在哪里听过。”盛恩故意调侃。
刚放下心的瑞克又警铃大作起来,心情如同过山车,吐出的话支支吾吾。
“是……是吗?正常,我这名字烂大街。”
盛恩眉角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点头好像在说“原来是这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正飞速敲着光闪面板的艾维斯,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瑞克听不懂的话。
“怎么样?”
艾维斯手下没停,等了几十秒才有了反应,将光闪收了起来。
他的目光先是落到正偷偷打量他们的瑞克身上,再转回旁边。
“动手。”他平静出声,像在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瑞克依旧不懂,只是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咔——”
清脆的子弹上膛的声音。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瑞克一手撑住吧台,身子发力带动双腿从逼仄的地方翻到了吧台外面,身体落地的重力全部集中于脚掌,疼得他吸了口气。
他这么一动,酒柜上的玻璃酒杯争先抢后的摔碎在地,乒乒乓乓如同威严的乐团正在演奏一首激昂刺激的音乐。
酒馆驻唱依旧我行我素地唱着死亡摇滚,不知道是太过沉迷醉生梦死没有注意到这边调酒师命悬一线还是醉欲上头压根懒得管。
瑞克怎么也跑不动了。
“别乱动。”艾维斯手上的枪沉稳又冷,食指只要轻轻按下,这里就会引发一场爆裂的枪击案。
霎时间,名欲权钱对人而言不过黄粱一梦、一纸空谈。
下意识地,瑞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上是无穷无尽的恐惧,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
“执行长,放过我!放过我!这一切都不是我自愿要做的!”
盛恩缓步走过来,手里端着一杯浅蓝色的酒,气泡还在腾腾上升,既不是曼哈顿也不是龙舌兰。
“不是你自愿做的?那是谁逼你做了吗?”
他的话如毒蛇缠绕,语气格外温柔但参杂着道不清说不明的冰冷,眼角分明轻轻弯着,但却看不出一丝笑意。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盛恩的脚不偏不倚地踩在了瑞克地上的手,疼得他直冒冷汗,却只能出声为自己辩解。
“是乔恩!都是他让我做的!你们知道吧!他是遇春的馆长!!寻爱的事也是他让我做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听到“寻爱”两个字,盛恩有些讶然地转头看向身后的人,手里的酒没拿稳抖了一下,这才发现艾维斯一直盯着他的。
“统领,意外收获啊。”他笑了。
艾维斯动了动手里的光闪,录音的红点正微弱闪烁。
“寻爱的事?”他看着地上的人问。
瑞克连忙回答,生怕撇不清关系。
“就是一年前那个爆火的酒馆,酒里放药,找人砸场子,包括最后……”他的声音逐渐变小。
酒馆里音乐声如雷轰天,盛恩皱起了眉,踩得更大力了。
“包括什么?”
瑞克吃痛地嗷叫了一声,连忙继续回答:“最后乔恩让我把安维尔骗出来,喝了加了东西的酒,本来是没事的,就是生一点病而已!谁知道那次剂量加太多了,导致……导致安维尔器官衰竭,死了。”
此话一出,酒馆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躁动的人发现了什么似的,纷纷停在原地,驻唱也终于把怒吼的声音远离了麦克风。
门外人的声音开始清晰起来。
“好,好啊,还真是精彩绝伦!”
崇泊提着一个上了手铐的人进来,脸上都是讽刺。
瑞克见到他腿立马软了,声音也带着慌张,嘴中嗫声:“馆……馆长……”
盛恩笑了,眼神一扫,漫不经心道:“瑞克,刚刚是你说这一切都是乔恩指示的,对吧?”
他的头越来越低,不敢出声。
“滴”一声,录音在此刻关闭。
盛恩终于动了手上那杯早已经没了气泡酒,他一把抓住瑞克的下巴,将人的头抬了起来,晶莹剔透的玻璃杯缓缓靠近瑞克的唇,他声音发狠。
“非法制药?不如来尝尝你们统领制的药。”
说完就对着一脸惊恐的瑞克灌了下去,下手飞快毫不留情。
一两分钟后,瑞克彻底倒地不起。
酒馆的人有些冷静地看着这一切,有些早已经逃离。
崇泊这时候又跳出来,声音依旧兴奋:“医生,快来看看这人怎么了。”
话音刚落,一名穿着白大褂的人便连忙从门外进来探息,仿佛已经等候多时。
他看了看瑞克开始发青的脸,摇摇头,声音听不出惋惜。
“没救了。”
闻言,盛恩声音大的可以用浮夸来形容。
“死了?!我就是剂量多放了一点而已!”
说完又转身对艾维斯细声细气,跟刚刚判若两人,“统领,你不会怪我吧。”语气几乎是肯定。
艾维斯静静地看着他,停顿了几秒后开口:“非法制药,故意杀人,本就是死罪,对吧?崇上将。”说着目光移到了外面的人身上。
崇泊可惜地点头,“是这么个理。乔馆长,你说呢?”
乔恩不发一言,无止境的颓靡逐渐蔓延到他的脸上。
一年前,他背叛了他的朋友,现在,他的朋友背叛了他,两人的死状如出一辙,仿佛商量好了要让他良心难安,内心永无天日。
外面的寒意依然冻人,雪无止境地下着,一片一片的白好像怎么也盖不住从底层翻涌的腐朽。
“飒飒”踏在雪上的脚步轻而慢,一步一步像被掏空灵魂的空壳。
瘦小的人影逐步逼近,那张苍白的总是郁郁寡欢的脸进入众人的视线。
乔恩却怎么也不敢抬起眼睛看她,声音低而细小,带着不同于他表面的阴狠也不同于他凉薄的内心,竟有一丝温暖。
“安亚……”
女孩走到他的面前,没有一个人开口制止她。
“乔恩叔叔。”她的话没有情绪没有温度。
乔恩的眼睛里开始出现温热的泪,划过脸颊落在地面,却无法融化稀薄的雪。
“叔叔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爸爸,安亚……我一直把你当女儿……”
他就这样静静期待着安亚同往常一样安慰他,期待着那不切实际的原谅。
“我恨你。”她的这句话终于不再是毫无起伏心如死水,而是滔天的恨意,汹涌的厌恶,无穷无尽的委屈。
“从我父亲死的时候就恨你。”
乔恩一愣,终于明白了什么,他在冰天雪地里嚎啕大哭,充斥着妒忌的灵魂分崩离析。
过了几天,黑羽的馆长安然无恙地回到了酒馆,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乔恩被带去了上城区监狱。
安亚也被崇泊带到了拘留所。
盛恩与艾维斯相视一眼,谁都没有提曾经与安亚对话的录音。
“安亚,答应你的事我做了,案子了结,过两天卷宗会重载。”崇泊看着她,默默道。
她又变回了毫无生气的模样。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带回来?”崇泊问。
她静静点头,“我身体里有东西。”
站在一旁的两个人愣了片刻,原来安亚早就知道自己被寄生体寄生了。
崇泊靠了靠椅子后背,看神情内心似乎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开了口。
“如果我说,你爸爸没死……”
安亚几乎是一瞬间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不可置信和喜悦轮番上演,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爸爸……没死?”
崇泊破罐子破摔,“嗯”了一声。
“不过他身体里也有东西,和你一样。”
安亚已经顾不上有什么,还沉浸在爸爸没离开的喜悦中。
“我要见他,我要见爸爸!”
空气中沉默了很久,安亚以为他要后悔,语气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上将,带我见见爸爸吧……”
“好,但在见你爸爸之前,我必须给你科普一下什么是寄生体。”
安亚连忙点头,生怕他反悔。
“寄生体是一种虚拟物质,是星际中一种不满于无生命载体情绪粒子,它们由散布的星子逐渐汇聚成团状阴影,大部分这种影子会吸附于体弱多病的人身上再一点一点腐蚀进身体,最后一步步争夺身体控制权,甚至复制身体,还有小部分则情绪过载自成人形。”
“而你是被寄生的。”
安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我需要做什么?”
崇泊叹了口气:“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隔离,和你的父亲一样。”
“我愿意!”她不做思考地回答。
“我知道,但是你要清楚我的技术很不成熟,一年过去了也没有把你爸爸身体里的情绪粒子消除干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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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失踪案——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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