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石子砸入水面,却掀起惊涛骇浪。咣当一声,沈祁夜慌乱地退后两步,重重撞在身后的木梁上。
李笙然也退了半步,宴席上她饮了酒,头昏脑胀,行事也没了拘束。现今醉意散去,稍微清醒,也意识到方才的要求着实有些不妥。
她扶额往后退,正想开口缓解气氛。后腰却被一只手拦住,她被往前带了几步。
这下她彻彻底底贴在他的身躯上,滚烫的热气袭来,下巴被他的手托起,随后便是一个生硬的唇贴了上来。
吻在她的唇角。
他太慌乱了,动作也有几分生硬,高挺的鼻子撞在李笙然的鼻子上。
痛得李笙然眼底泛起泪花。
李笙然怨忿又好笑地捧住他的脸。
“这样才叫吻”,随后她轻凑上去,撬开他的唇齿。
李笙然的吻技在之前的任务中已经有了很大提升。
现如今,同样的人,同样的情景。
主导的人却不同了。
上次,是李笙然节节败退,这次却是她乘胜追击。
分别带来的酸涩,不能靠近的空虚。都被炽热的吻给填满。
而沈祁夜却心乱如麻,扶在她腰间的手蜷缩,指尖泛白。
心跳仿佛要跃出胸腔。
而欢喜还未填满胸腔,视线便触及到明显不是李笙然所买的簪子,又想到方才她屡次走神。
被突然亲近所产生的不解,现下却如同拨开云雾般明朗了。
她莫不是把他当作旁人了?
骨节分明的手将身前的人往怀中带了带,唇上也因怨气带了几分力道。
他愤恨地咬了口李笙然探出的舌尖,迎着她不满的眼神。拇指擦了擦她的唇,艳丽的唇脂染的到处都是。
“看清楚,你吻的是谁。”
他不是供她消遣的,更不会是谁的替代品。
不再唤她殿下了。
李笙然不解地眨眨眼,见他微怒着盯着她的发顶。
而后意识到什么,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连自己的味都吃。
“是你。”李笙然急忙为面前气恼盯着她的狼犬顺毛,还在思索如何解释,唇却又被他咬住。
方才的果酒,大抵让两人都醉了。
沈祁夜不想探究其他,只想抓住一切机会同她亲近。
也许明日会遭受她的指责,怒斥,再次与他撇清关系。
李笙然忘记两人是如何分开,又说了些什么。
只记得后面,采薇来寻。
李笙然便飘忽忽地被采薇搀扶进马车。
她本以为,两人经此一事,关系大大进展。
等到第二日武术课,她特意换上了新做的衣服,想在清醒时,同沈祁夜分说清楚。
但却收到消息,北国今年闹灾荒,许些地方颗粒无收。现如今大批难民涌入京城,京城治安混乱,景嘉帝正派沈祁夜着手处理此事。
李笙然的武术课由沈祁夜的属下代为授课。
接连一月,两人都不曾见面。
京城难民多了,鱼龙混杂,也因此发生了好些案件。
“探探”铺子人手不够,连带着她近日也是忙得焦头烂额。
同探案系统不同,真理系统的任务是帮助案件中人觉醒,突破标签。
可案件太多,她无法一一顾及。
后来真理系统偷偷给她开小灶,员工探案完成案件后,案件会被收录在铺子卷宗中,李笙然只需要查看这些卷宗,便能看到案件涉及人的标签。
了解他们的需求与挣扎,帮助他们觉醒。
像是一些普通案件,涉及的人都是游戏中边缘npc,标签也并不顽固,甚至还千奇百怪。
有对“糖”的执念,还有没有成家的执念。李笙然只需要利用真理法庭,不断穿梭,帮助他们打破执念即可。
后面真理法庭等级提高,李笙然甚至可以派遣探案铺子里的员工进入法庭,告知他们该如何做,帮助她完成任务。
任务完成后,员工也并不会记得法庭里发生的事情。
即使如此,堆压的案件依旧很多。
店铺:探探(合并南风馆版)
资金:公主的私库
名声:300(小有名气)
探案人才:50
店铺伙计:300
待处理蓝色案件:30
待处理紫色案件:5
待处理金色案件:0
【隐藏面板
待觉醒蓝色npc:500
待觉醒紫色npc:12
待觉醒金色npc:0】
又看了一会案件卷宗,李笙然实在头晕了,她烦躁地将卷宗扔在桌子上。
累死人了。
她已两日未合眼,再不出去散散心,恐怕不等游戏收她性命,她自己便先挨不住了。
自从收入南风馆后,她在南风馆开了一间“探探”分铺。此处地段好,距离公主府也近,所以比起“探探”铺子,李笙然来得更多的是这个分铺。
她如今出门,正是南风馆外面的集市。
此前,这片街市很热闹,自从李笙然将这里改造成探案铺子后,便有些萧条。
只不过今日,却格外冷清。
她询问采薇,采薇道:“许多流民跑来京城避难,人多杂乱,恐生变故,百姓近日少有出门。”
“流民都在何处?”李笙然问道。
“城东破庙。”
“你去唤两个人去府中取些银钱,然后去米铺买些米,熬成粥送到城东。”公主府的库银因这些日子支撑南风馆训练人才加上前些日子为打杂的小厮开销已经日益消减了。
不过好在探案铺子接受委托会赚取一些委托费,只不过仍然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
想到此处,她从铺子的库房取出银票,又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些碎银添置进去。
李笙然任务中见过百姓不易,很多任务中,也做过平民百姓,自然更能感同身受些。
采薇离开后,她四处闲逛。却被一处的喧闹吸引。
街市上冷清得很,唯独那处聚满了人。李笙然看了眼牌匾。
纪宝斋。
是新开的铺子吗?她记得之前,此处并没有这样的铺子。
透过人群的缝隙,她看到一名满头白发梳着少女发髻的老媪坐在地上,周围人尽是指指点点。
老媪前面站着瘦长的男子,面若猿猴,声音也极为尖锐。
“真是晦气,你这种灾星,就不要出门。”
李笙然皱眉,人群拥堵,将去路堵死。她没办法过去,便只能停在此处观望。
但哄嚷声和男子的吵闹让她的头更痛了。本就是出来散心,却遇到这种烦心事。
况且她怎不知京中的风气竟已经差到当街欺负老妇人了?
人群中似乎有人看不下去,出声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她都说了要回家找兄长取银钱,你便让她去吧。”
那男子不依不饶:“我怎知她会不会半路跑路,这纪宝斋的东西之贵重,想必不用我提醒诸位吧,宫里的贵人很多都是在我这里进货的。”
“虽然我这只是个分会,但也是东明大人一手创办的”
人群因为东明的名号窃窃私语,李笙然听了几耳朵。
是什么富可敌国的皇商,产业遍布整个北国,甚至邻国也有她的产业。
但奇怪的是,李笙然却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按理说,若真这般有名,为何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李笙然还在困惑之际
“你这么好心,她赔不起,你替她赔?”男子见人群被东明的名号压制,于是越说越起劲了。
见男子说让他赔,人群中打抱不平的声音小了很多。
男子满意的笑了,上前就要扯地上的妇人。眼见就要碰到手腕。
突然闪过几根银针,刺进他的皮肉。
男子哀嚎着抱着手跳脚:“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人群纷纷回头去看,便见身后空荡的街口,站着一个气度不凡的女子。黄昏的余晖在她身上镀上一层金边。
此人一见便知是贵人。
李笙然顺着人群让出道路来到白发妇人面前,这才看清楚,原来并非是什么妇人,而是一名妙龄少女。
不过奇怪的是,她满头的发全如同老媪般发白,就连眉毛和浓密的睫毛也全然是白色的,唇色极淡,白皙的脸颊上还沾染着泪痕。
李笙然走到她面前:“能起来吗?”
少女飞快地瞥了她一眼,却不敢与她对视,只是垂头怯懦道:“能”
她小小声道谢,然后手撑着地,站起来。两边梳着的发髻晃动,活像被惊吓到的兔子。
男子见李笙然衣着华丽,不敢招惹,只是嘴硬道:“又来个出头的,算这灾星运气好。”
他指着屋内碎掉的瓷器道:“既然这位小姐这么爱强出头,我便卖您个人情,只要把屋内瓷器的赔付,今日之事便作罢。”
李笙然揉揉眉心,这些钱财她自然不放在眼里,如果能让烦人的蠢货就此闭嘴,那是再好不过了,于是她随手就去摸腰间的荷包。
却摸了个空。
糟了。
她把钱全都交给采薇了。
那男子见李笙然动作凝滞,又尖锐地笑起来:“我当是什么贵人,原来也是打肿脸充胖子。”
白发少女此时已经捡起地上的斗篷,将头发遮了个严实,才松了口气,随后来到李笙然身侧,小声道:“多谢您。”
“将您扯入麻烦真是抱歉。”
她将腰间的挂饰小心扯下来,放在李笙然手中“劳,劳烦您可以去找我兄长吗?”
“他可以帮我赔付。”
男子怎肯让她们离开,如同问到肉味的鬣狗。一扫方才的谄媚,一下子又神气起来,不依不饶,一边说着李笙然没钱还要强出头,一边又骂着灾星……
李笙然看着他,眼底还有些许怜悯,仿佛在看一个失心疯的人。
她向来傲慢。
这种人平日里甚至入不了她眼,更遑论他的话。
她在等,等采薇回来。
再不济,她身上带着长公主的令牌,只不过暴露身份,会有些麻烦。
可等来的不是采薇,而是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谁说她赔不起。”
男子奚落的声音被打断,他不耐烦的回头看过去,嘴里嘟囔着又来一个。
却见方才李笙然站的位置,站着一位,吊梢眼,肤色苍白的女子。
更让人无法忽视的,是她满身金银。
金灿灿的晃眼,恨不得把金库穿在身上。
哪里来的暴发户,真没品位。
人群中许些人这般想着。
“所有损失我来赔偿。”
“除此之外”
“我还要你滚蛋。”
她从怀里掏出一枚镀金令牌,从老远便扔到男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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