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母走了,留下了恨朝还有几个看着就很凶狠的打手。打手有些面生,和昨日晚上看到的不同。
“你们先出去一下。有些东西不方便你们看。”恨朝挥了挥手,今天的他可没有华丽的凳子坐靠着。
“朝郎君,鸨母交代过,要眼见着。”
“出去!”恨朝看也不看,只是手指着门外。
“噗通。”是跪地的声音。
“我若不说,你便不用受罚,我若添油加醋几句,你受罚的程度只会更严重。”恨朝又开始暗戳戳地威胁。
打手成功退出去了。
“这样的把戏我用不了几次。”恨朝关上门,自己从桌旁拿了个凳子放在门口,一屁股坐了上去。
归玉将他的行为举止看在眼中,今天见到的恨朝,行为举止似乎和昨个儿似乎有很大的不同。
隗怀月盘坐在草床边,双手撑在膝盖上无聊地前后晃动着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为什么说是用不了几次的把戏呢?”
“你们不会以为鸨母是个白痴吧?”恨朝恶劣地看着眼前三个不明所以的神棍,似乎是对于三人的愚蠢感到一人不可承受的崩溃。于是——
“这是你们今天要换上的衣服,我提前拿过来让你们看看,希望你们能接受。”似乎是想到里面的衣服会让三人何等震惊,恨朝面上全是控制不住的笑意。
“我昨天要帮你们死的痛快点你们不听,现在好了,连培养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安排去接客,哎,你们也是可怜人。但是既然是修道之人,一定会腾云驾雾那般逃跑吧。”
归玉震惊地看着那薄如蝉翼的衣衫,脸上忽的就升腾起一股热气,视线左移,又看到了一个女子肚兜,深绿色的肚兜中间绣着鸳鸯长枝,正中间用红线绣着个囍字。
“天啊,真真是有些羞赧,”娇羞地捧住自己的脸,原本一双狭长的狐狸眼此刻低垂,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停住的蝴蝶翅膀,“这等烟花地还能穿到带囍的肚兜。”
“是啊,为什么会穿这样的衣服?”看着仲闲风那般做作的神情,隗怀月无言地摇了摇头,然后转头问道。
恨朝撑着下巴,抬起一根手指有节奏地触碰着自己的脸颊:“这种地方,不管男子还是女子,初夜都是很有讲究的。”
“讲究?”归玉起了好奇心,身子都坐的更加板正了。
“嘻嘻,小郎君好奇?”恨朝起了逗弄的心思,食指按压在自己的薄唇上,一双眼透着玩弄的愉悦。
归玉摇了摇头,他的好奇心向来收放自如,既然恨朝露出这样的表情,想必也不是什么值得仔细探究的好事情。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眼看归玉不上当,恨朝便也失了兴致,“就是用以高价卖给客人,在成交后要进行,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恨朝嫌恶地蹙起眉头,抬手捂住了嘴。
“要放鞭炮庆祝,吃酒,还有别的什么。”说完摆摆手,停止了这个话题的讨论。
似乎是想要转移话题,恨朝突然开口问道:“话说回来,不是说要救那些被拐卖进来的孩子们吗?怎么还没救?”
“呃,”归玉有些不好意思,略微低下了头,“我不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里。”
“啧,你们可真是不值得信任。”恨朝嫌弃地转过头,他又开始重复无意识的小动作,手指急促地点动在臂膀上,眉间皱起,似乎是在纠结着什么。
“我知道他们在哪里,但是我凭什么相信你?”恨朝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看向归玉的目光带了些许的审视,这于他来说是一场必须成功的交易,前提是眼前的几人信得过的话。
“今日过后,应当能信得过吧。”归玉知道口说无凭,那便只能解决掉那个窝藏在地底的不知原型的鬼然后再讨论信任与否的问题了。
“给你们的时间可不长,那些孩子这两天便会被拉出来接客。”如果他们真的能把孩子们就出来,他倒也不介意把另外的消息告诉他们。
“啊,这是给你们白日里穿的衣服。”似乎是戏弄够了,恨朝主动背身开了门,从打手那里拿来了三套衣服,这会门户敞开,打手便也悄摸挤了进来。
“换上吧,一会儿有人带你们吃饭,之后便要见客了。”恨朝这话是对着三个人说的,待到临出门,他又突然折返,侧身凑到归玉的耳边轻声低语道:“听说点了你的可是朝歌极有权势的,你若没什么能耐,我劝你费些心,攀上这大树,早日离了这X窝。”
归玉被突然的熏香弄得有些走神,对于恨朝的话也没有太多的理解。
门再次被关上,身边的两人又开始拌嘴。
“怀月,你可千万不要偷看我换衣服呀~”仲闲风紧抓着自己手上的那套淡紫色的长衫,又开始‘被动’骚扰隗怀月。
“这一刻,我多希望你已经是个死人了。”隗怀月把话说得咬牙切齿,然后一个人躲到另外的角落中换衣服。
好在衣服不是需要脱全了再换。一番整理过后,离门最近的归玉最先打开了房门,果然外面左右都站着膀大腰圆面容凶恶的打手。
“打扰了,麻烦请带我们去吃饭。”归玉右手拉了拉有些宽大的衣袖,这身衣服让他感到十分不自在,衣服确实是穿在身上了的,但是他总有一种四处漏风的感觉。
“看着似乎还不错。”隗怀月对于桌子上的酥饼似乎起了很大的兴趣。
下一秒,他的碗中多了一个酥饼子。
“怎么,我是没长手吗?”隗怀月抬手挑开了仲闲风的筷子。然后迅速地将酥饼咬进嘴里,果然好吃。
仲闲风撑着脑袋看他,隗怀月吃得有些急,嘴里塞得鼓鼓的,嘴角还沾着些饼沫。
归玉没注意这两人的情况,他打量着这个地方,周围都已经没人了,这倒也是正常的,毕竟已经过了吃早食的时候了。只是三人现在所在的地方旁边都无需探头,便能看到男倌这边的巨大庭院。昨天他就想着这地方很大,没想到从上到下的眺望更能感受到了。
此刻虽日头还未完全升起来,但是留宿的客人还有那些敲早门的客人已经带着欢喜的男倌在偌大的庭院中戏耍起来。
归玉眼看着一堆人姿态各异地靠在池边,没消一会儿便醉意上涌,他们一把脱下男倌的鞋,将酒水倒进了鞋中,而后分发给其他客人饮下,似乎更有喝大了的客人,稀罕地握住倌儿的脚,就那样猛地亲上去然后众人一起发出哄乱的笑声。
这般情景属实是让归玉感到有些不适,他将头转了回来,就看到隗怀月开心地笑着,眉眼间盛满了欢快,他咬着盘中最后一个酥饼,右手推放在仲闲风的脸上,靠自己出色的能力拉远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若不是瞧着仲闲风同样眉眼含笑,旁人看了一定是会误会的。
“你们关系真好。”归玉露出了自己的小虎牙,羡慕地笑了出来。他突然有些想念褚玖了。
“唔,咳咳咳咳。”突然被这一句话弄得,隗怀月呛得脸色有些发红,眼泪凝聚在眼眶中,他疯狂摆手对于归玉的话表示否认。然而后者已经被出现在身后的小厮吸引了注意力。
“几位主儿,得梳洗打扮一番,吃完了请随小的来吧。”小厮微微躬身道。
归玉本也没打算吃这里的食物,于是看着对面两个‘勾肩搭背’的人问:“若是两位道友吃好了。”
“吃好了吃好了。”隗怀月抬起衣袖,用宽大的袖摆擦干净嘴角的饼渣,“姓仲的,吃完咱们就走吧。”
三人被带到了一个梳妆用的房间,一路上归玉也没瞧见那小厮多说一句话,只是到了地方又开始说:“三位倌儿,咱们梳妆打扮好后,会有下人专门带你们去以后的房间。”
所以就是说三个人房间各不相同,不住在一起了?归玉了然点头。小厮退了出去,站在一旁候着的下人赢了上来,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从一旁架子上的盆中净手,然后拿起了木梳子开始仔细地替三人梳洗打扮。
‘我们真的要弄上这些脂粉吗?’神识中,传来隗怀月的哀嚎。
归玉心思不在那上面,于是只是听了后笑了笑。反倒是仲闲风,回了隗怀月的话:‘若是不乐意,我倒也略通些妆造画法。’
‘……算了吧,你又是从哪里的师妹师姐还是美人香闺中学来的吧。’
仲闲风唇角微动,虽然是通过神识对话的,但他还是有了这样的反应,‘哎呀,被发现了呀。’他的语调轻佻,带了许多的不在意。
隗怀月没有再说话,只是从面前的桌子上拿起了一本被翻坏了的画册子开始观看。
虽然没人说话,但是厢房中诡异的沉默还是让归玉察觉到了,但他并不打算多做些什么,毕竟面前的铜镜上他看到了自己不一样的另一张脸。
香风阁作为顶好的青楼,为了留住客人,往往会在男倌女妓的身上花费许多的功夫,即便他们等级不相同,为了更好地赚钱,鸨母也是费尽许多心思。小到男倌的脂粉面饰,大到香身香衣,日常配品,都有讲究。
《中国传统服饰 云肩肚兜》
初次庆祝的地方,别的我想不起来了,书太多也没找到。
(想写点现代式骂人的话,但我写的背景不是【悲】)我还专门去找有没有这方面的书,但是没找到。
今天本没想着更新的,存稿用完了嘿嘿。
有本书叫《中国古代的酒与钦酒》,那个鞋杯也叫金莲杯,文中相关描述灵感源自那里。关于妆造相关问题是参考了《中国古代妆容配方》这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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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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