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白金骑士出现在门外,对着他们大喊:“干什么!把图阵撤掉!”
埃微笑着威胁外面的白金骑士:“你们敢踏进来一步,死路一条!”
恒稚立刻对外汇报:“言弓在他手里!”
埃毫不畏惧地继续笑着威胁:“死路一条!”
白金骑士都知道埃的实力骇人,并且如此庞大的阵法相当令人震撼,颇有一踏就死的气势,令他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守候在外部的圣骑士感受到束缚图阵启动时产生的灵力轰鸣,立刻冲过去查看,把不知所措的白金骑士们驱逐。
埃避开剑锋走上前,突然握住恒稚的左手,强行把他的手往上掰了一截,防止他手中的四枚戒指滑落下去掉在地上。
恒稚一愣,这才丧失了自信,惊恐地睁大眼睛。
他刚才趁着说话的时机,一直努力地伸展手指,试图让戒指自然脱落,释放任何一只魔使——然而埃却连这点小动作就能看穿,早就知道了他的戒指藏有玄机。
埃拢住恒稚的四指,感应之后眨了一下眼,夸奖道:“四只魔使,很厉害,哪里来的?”
“把你身份告诉我,我就把魔使来历告诉你。”恒稚的慌张神色逐渐淡去,自信感重新浮现,咧开嘴,双眼充斥凶狠的笑意。
“我能猜到剩余三个是古汀兰帝国的魔使。”
“我也能猜到你是魔器继承者。”
“我不是。”埃很果断地否认。在比较极端的情况下,他会选择睁眼说瞎话的模式来混淆对方判断。
“……”恒稚其实并不确定埃是魔器继承者,刚才只是故意试探,见到埃如此干脆地否认,一时果然产生了疑惑。他压低声音,再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夺走言弓?”
“直觉。虽然找不到魔使,但魔器一定比魔使更具备吸引力。”
“你连我要找魔使都知道?”
兰特突然开口:“埃,反派死于话多,不用给他解释缘由。”
“我不是反派。”埃回过头告诉兰特。
“其实你一直都在承担反派头目的角色。”兰特至今都没见过反派单枪匹马直闯正派大本营,还被正派逮个措手不及的灵异情况——从一开始,双方的角色定位就不太对劲。
明歧赶紧说明:“兰特先生在夸你,说明你很适合当反派——不是,你比反派更适合当反派,但你本身不是反派,明白吗?”
“别啰嗦。”兰特让明歧保持安静,示意驻守在门口的三名圣骑士过来,立即对恒稚施加禁咒。所有被圣灵阁捕捉的魔器继承者都被施加了这个最强的禁咒,在灵力被封锁的情况下,才能轻易地把他们囚禁终身。
埃始终紧紧扼住恒稚的左手手腕,防范他产生任何异常的小举动。
圣骑士念咒,将食指戳上恒稚额头,一个红色印记逐渐在指尖周围形成。另一个人对埃说:“埃,现在不要碰他,禁咒会蔓延到你身上。”
恒稚竭尽全力挣扎,丝毫无法挣脱复合束缚阵。埃冷静地盯着他,准备摘下他的戒指,发觉他左手的一枚戒指已经发出异样光芒。
魔使……被唤醒了吗?埃立刻撸下他手中所有戒指,看见其中一枚戒指上的宝石突然破碎。
埃再警惕地查看恒稚,发现黑色的纹路正迅速从恒稚左手蔓延到脖子。
禁咒已经施展完成,恒稚额头间留下红色咒印,不详的黑色纹路一瞬间遍布他全身。当他紧闭的双眼再次睁开,眼白消失,整个眼眶内充斥满奇异的幽蓝色。
“怎么回事?”圣骑士们感到不妙。
埃则是愤怒地击倒他,骑在他身上扼住他脖子,大喊:“解除魔使附身!”
人类和魔使的力量不在同一个层面,就像不同单位的数字进行运算就一定会产生错误一样,双方力量的融合只会酝酿出恶果。
“晚了。”恒稚的笑意展现,神色竟然异常兴奋——埃不知道这是恒稚的情绪,还是附身魔使的情绪。
“你会死!”
“死了又怎么样?”恒稚无所畏惧。
兰特惊愕地屏息。恒稚这个家伙……作为善剑的继承者,人格也早已被之前的几人继承者的记忆所影响——极端偏激,宁死不屈,与其被圣灵阁捉拿,干脆放弃自己的生命,将自己的记忆传承下去,获得另一种意义上的永生。
此刻,埃压制的不仅仅是恒稚与魔使,还有着前几任继承者的疯狂人格缩影——
“埃!看上面!”一个圣骑士大喊。
埃仰头,见到他们上空已经产生了一条黑色的裂缝,空气撕裂,光线流转,高度达到两米的裂缝越来越宽,内部漆黑无法看明究竟。
人类世界没有这一类术法,必定是魔使的能力。恒稚凭借魔使的附身,发动了魔使的空间技能——
“百——”埃刚开口,一束金光就飞速射入了裂缝之中,扩大中的裂缝边缘突然定格。
百纳左手执着言弓,右手用力拉满弓。紧绷的弦酝酿出庞大的冲击力,金光实体化,形成三支前所未见的金箭。
他再次松手,三支金箭射入裂缝中,凝固的缝隙中央突然金光大绽,光芒将黑色的空间全部填补。
犹如神明劈出了开天辟地的第一斧,周围一切黯然失色。
显然,相比于伊塔齐,百纳这个天生灵力满点的异类更适合使用言弓。
恒稚盯着埃。言弓……竟然不在埃的手中?
良久,金光终于消散,空间裂缝消失。
一个娇小的身影已经从裂缝中出现,轻轻落在地上,竟没有受到丝毫损伤。
她精致的红色小皮鞋踏在金色图阵上,飘扬的白色连衣裙缓缓垂落。空间裂缝连接了两个不同的地点,她从另一个地方跨越而来。
“吱啊——”小耀发出凄厉的尖叫,再次奓成一个毛团。
“不准动。”埃依然扼着恒稚的脖子,以此威胁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女。百纳再次拉弓,金箭瞄准少女,随时准备将她射杀。
少女很乖巧地站着,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明显感到局促不安,不知所措地看着恒稚:“哥……”
恒稚露出狰狞的笑脸,没办法回过头,眼睛只能死死盯着埃,对少女下达命令:“杀了他们。”
埃不解地看着少女,右手使劲往恒稚这个人渣脸上揍了一拳。圣骑士们全体进入备战状态,但同样不知道这个少女究竟有什么杀伤力——以及,他们打心底地厌恶恒稚这个家伙,竟然经验命令尚且年幼的妹妹做这种事。
少女怂起肩,流露出害怕的神色:“他们……”
兰特严肃地开口:“我们是圣骑士,你哥哥的事情,圣灵阁会公正处理,你不需要听从他的无理要求,不必和我们对抗,我们不会伤害你。”
“莉莲!放我出来!”恒稚再下令。
少女终于执行命令,右手平展,一片白色光芒从手心外凝聚,形成一个一平米大小的银白色实体。
灵力反应形成,奇怪的是,地上巨大的束缚阵丝毫没有对她作出反应。
“停下!否则我会杀了你!”百纳呵斥。周围人大概第一次听见他发出如此响亮的声音。
莉莲没有停止动作,面无表情,神色坚定。
在如此极端的情况下,百纳说到做到,未经圣骑士允许就直接松手,金箭立刻从言弓中射出,瞬间扑闪至少女身前。
“啊啊——”圣骑士们发出呼喊。
金箭却在半空突然停滞。
一道浑厚的半透明屏障在莉莲周围形成。
圣骑士惊愕。怎么可能有言弓穿透不了的屏障!
埃也睁大眼睛,那个可怕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百纳再拉起言弓,巨大的灵力震荡散逸,三只金箭射出,再撞击在屏障之上,引发所有人的头脑产生剧烈轰鸣。
莉莲手外白光终于成形,没有任何人能看清那是何物之时,她猛地将此物戳在地上,撞击脚下的束缚阵!
金光崩裂,束缚阵破碎。
埃突然抛下恒稚,迅速冲向莉莲。
真刀现世。
他用双手挥出真刀,自右向左劈上莉莲身外的屏障,竭尽全力发动这一击!
如果这第一击不能伤害对方,那后果……
束缚阵的巨大能量外泄,地板尽数粉碎,旧教学楼遍布裂缝,下一刻整个楼体分崩离析,十几米高的古老建筑瞬间分裂成上千个水泥碎块,互相独立地在半空中悬浮两秒后,宛若从地底遭到重击,极大的能量冲击波使无数废墟朝外迸射。
建筑消失。
整个魔蝎学院都感受到了剧烈震动,黑谭如同一个碗盏般产生了摇晃,水浪翻腾,溢出后扑湿了大片土地。
一个巨大的防御屏障凌立于废墟之上,巨大的能量冲击没有伤害莉莲丝毫。在厚重的烟尘中,屏障隔离出了一片洁净的天地,宛若一个晶莹的水晶球放置在一片烽火之中,格格不入的同时又美丽得令人心生惧意。
恒稚已经被囊括在防御屏障之内,他站起来,右手搭在莉莲肩上,额头上的红色禁咒逐渐扭曲变形,最终化为红光消散。
率先爬出废墟的圣骑士看到了禁咒消失的全过程。神秘少女竟然还有撤销禁咒的力量!如此一来,恒稚再也没有了任何束缚!
“埃!”圣骑士们没能在尚未沉淀的烟尘中找到埃的身影。
“让开!”百纳掀开身上的大块混凝碎块,小具现开启,再次拉开言弓,示意前方的圣骑士闪避。
金光迸射,径直撞击在莉莲的防御屏障上,巨大的冲击致使防御球与百纳全部后退十余米,气浪呈扇形对外横扫,一瞬间清除全部烟尘,百米之内的一切惨景清晰可见。
“不要攻击。”百纳看着前方,轻声吩咐身边的圣骑士。
在场九名圣骑士全部待命,内心的战斗欲正在熊熊燃烧,但他们都训练有素,危急时刻必定以大局为重,不能够破坏任何节奏。
言弓击不破,真刀击不破,接下来最后的尝试,唯有言弓与真刀两件魔器的联合攻击。
明歧紧张地寻找埃所在的位置,呼唤他未果后,转而呼唤小耀。小耀突然从一堆碎片从探出了头,尖叫了一声,又钻下去继续挖石块。明歧赶紧跑过去帮小耀一起挖,终于把埃拽出来。
真刀与屏障的那次撞击,产生的力量波动竟然令他丧失了意识。明歧不断摇晃他,埃突然睁眼,坐起来用了摇了两下头,夹杂在头发中的大量碎屑飞出去,他的头脑也突然清醒,顿时明确了眼下的情况。
“吱啊——”小耀兴奋地大喊大叫,要去咬埃的真刀,被埃轻轻一掌推走。
“厉害了。”埃提起真刀站起来。
莉莲手中的握着的,正是一面银白色的盾。由于它具备强悍的防御能力,即使经过了五百余年的岁月,盾面也没有明显得磨损痕迹,十二颗金钻镶嵌在盾牌的边缘,七十二颗白钻分布在金钻之间,中央刻画的日月交汇形象也依然在外界光芒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真刀,言弓,善剑,合盾。
埃站在百纳身前:“欢聚一堂。”
“咔。”
合盾的正中央突然出现一道黑色裂痕,将太阳和月亮交汇的图案撕裂。
“哼。”埃眯起眼睛露出微笑。
真刀终究对它造成了明显的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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